第四章 楼兰美人

　　“兄台，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我叫程子玉。”年轻人一边引着李煜向山寨后面走去，一边说道。

　　“李煜。”李煜毫无感情的答了两个字，换做一般人指定受不了，不过这年轻人倒也是个知趣的人，通过和李煜的接触，知道他做事干脆不大爱说话，便也不甚在意。

　　“李兄，这广场上卖的东西比较杂乱，不过也有时候也会卖一些比较高档的东西，那种机会实在太少，不看也罢。一般好东西都会在大厅里进行拍卖，价高者得。要进大厅也很简单，身上有价值千两的东西就行。嘿嘿。”

　　李煜不是笨人，看他说完话就站在门口一脸微笑，显然是想让自己带他进去。

　　如花山寨虽然处处透露着闲情雅致的意味，这大堂却又显得与众不同。门口栽着两排桃花，现在虽然已经快进入夏季了，这里却桃花盛开正欢。树下的泥土被零落的花瓣铺撒掩盖住了，相当漂亮。大堂是砖石结构，墙面涂绘着一些纷繁复杂的花纹符号，门脸修建得很是高大，犹如殿堂一般。门口现在正站有两排盔甲护卫，看款式，竟然和朝廷的制式铠甲一般，武士手中拿着的是明晃晃的钢枪。李煜有种奇怪的感觉，这山寨大堂如果将那些用料一换，就如同皇宫大殿一般了。当然这纯粹只是一种感觉，显然相对皇宫来说，这里完全不够看。

　　李煜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递给门口的护卫，护卫微微查看了一下，就恭敬地递还回来，让开大门。从门口开始就铺有精致的地毯，踏在上面软软的，如在云端漫步一般。跨过门槛，李煜一眼就看到了大堂最里面是台阶，台阶两边立着两个香炉，香炉里上好的檀木燃起的香烟正丝丝缕缕飘起。

　　大堂内摆上了许多椅子，靠近台阶的椅子上全都坐满了人，那正中却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摆满了茶品果脯，现在还空着。看那些人都在无聊闲谈，显然物品拍卖还没有开始。程子玉引着李煜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他连上山都很困难，显然到这里只是为了开开眼界罢了。

　　李煜四处望了望，不由有些好奇，从山下到山上，再从门口到大堂，一路走来，他没有碰到过一个女子，不是说这如花山寨的弟子都是些女子么？

　　李煜捅了捅程子玉，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程子玉四处望了望，才说道，“在下也是第一次进来，兄台这个问题只怕是无法回答的。”

　　忽然前面有人嗤嗤一笑，李煜便看到是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正一脸鄙夷地看着他们。“如花山寨一年前被杭城发兵剿灭，江湖上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不知道，哈哈，真是无知啊！”说完又是一阵嗤嗤的嘲笑。

　　李煜懒得理会他，而一旁的程子玉却是满脸羞红，显然他之前说的什么租借守卫什么的都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而他看的那本什么《江湖秘录初编》也早已过时了。不过这也就能解释这山上公然收费和门口的盔甲护卫了，显然是本地官府在维护这个拍卖会。

　　“公孙大人到，请公孙大人入坐，珍品竞买会现在开始。”李煜听到一声敲锣声，接着就看到一位容光焕发的中年人站在台阶上高声说话。

　　李煜坐的地方离台阶还有点距离，大堂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虽然点上了一些油灯蜡烛，光线却有些暗，隐约只能看到那个什么公孙大人官衣齐整，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也没上台说什么话，径直就往那八仙桌坐下了。

　　“首先第一件珍品，天阙宝刀，此刀为江湖名匠欧阳三思锻造，为欧阳大师三年前的得意之作，江湖名刀录收录，排列第四十五位。底价为一千两，各位可以开始出价了。”

　　第一件物品竟然就是一把名刀，虽然排行比较靠后，但已经很不错了，而且价格上来就是一千两，一下子就让许多人望而却步了。不过李煜对这个倒没什么兴趣，现在自己啥武功也不会，带把宝刀在身上那不是嫌命长了么。

　　不过让人吃惊的是，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依然还是在竞争这把刀，价格早已过万两，现在主要就是有三个人在争夺，眼见有人叫出了一万五千两的高价，大堂内一下静了下来，显然这个价格已经超出预估了。最后，随着中年人在台上一锣定音，名刀榜排行四十五的天阙宝刀被一个相貌平凡的年轻人取走。

　　竞卖会在继续，许多东西都是相当出名或者相当具有吸引力的，可惜没有一个是李煜觉得对自己有用的，便一次也未参与，就在他正觉不耐烦的时候，一阵吞咽唾沫的声音让他讲视线放到了台阶上。

　　见到这个女子的第一眼，李煜就觉得很奇怪，这女人容貌还算的上秀丽，但是怎么也算不得绝色，倒是那副身材相当的引人注目，尤其胸前高高的隆起让人遐想万分，再搭配上异域风情的五官，产生的吸引力也是相当强悍的。

　　“楼兰美人，底价为五千两，各位可以开始出价了。”

　　主持人的话音一落，出价声就开始此起彼伏起来，价格不一会就过了万两，接着在两万两上也没做什么停留，慢慢地，随着价格攀升到四万两之后，叫价声才渐渐少了下来。

　　李煜百思不得其解地捅了捅目不转睛的程子玉，“一名楼兰女子怎么会比那把宝刀还贵重。”

　　程子玉这才回过神来，长吁短叹了一下，这才说道：“兄台出来行走江湖的时日尚短，但也应该听说过我朝与西域联盟之间征战不断，我朝有名将郭子兴统帅，自是胜仗不断，更于三年前攻破楼兰国。可是就在破城后不久，楼兰城内发生了瘟疫，楼兰人一下子死去大半，余下不过十之一二。”说到这里，程子玉又是摇头叹息不已，不知道是感叹人名如草芥，还是遗憾那些楼兰美女的红颜薄命。

　　李煜听到这里，脑海中忽然回忆起了一个片段，片段中的自己还小，正在偷听父亲和一个武将的谈话。

　　“什么，为什么要屠城，是谁下的命令。”接着李煜就听到杯子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那个晚上，书房的灯一夜未灭，第二天早上，父亲便顶着通红的眼睛上朝去了。然后，再然后他就成了孤儿。

　　虽然这段记忆只是安排给他的，但是记忆中的东西谁又能真正辨别哪些是属于你哪些不是呢？看了看台上低着头的楼兰美女，还有周围目不转睛的国人，一股悲哀的感觉油然而生，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呼喊，这个朝代，要完了么？

　　楼兰美女最终被嘲讽李煜他们的那个大胖子买走了，六万八千两。物以稀为贵，不该是这么体现的吧！

　　“下面这件物品，显然是大家期待已久的。少林大还丹，相信不用我介绍，大家也知道它的价值。底价一万两，大家现在可以出价了。”

　　李煜看了看台上，一个很普通的瓷瓶，上面贴了张红纸，写着“少林大还丹”字样，显得很是俗气。但是好的东西永远不会被俗气的外表掩盖，衡量它的标准，就是那不停向上攀升的价格。李煜四处望了望，很快便找到了那位被苏韵打得半死的郎仁。有点意外的是，叫价声此起彼伏，他却是只顾和一旁的佘君说话，看也没看那大还丹一眼。

　　“八万三千两，还有比这更高的吗？少林大还丹，绝对让你物超所值。”价格总有一个高点，现在还在报价的人已经很少了。

　　“十万两。”声音不大，却绝对让人侧目。李煜不用去看也知道，郎仁出手了，一下就加了一万七千两。

　　郎仁的名声虽然狼藉，但是狼藉也有狼藉的好处，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个时候继续出价就是摆明了和他对着干，以后他盯着自家的财宝或是闺女，那可是防不慎防的。于是，大还丹最终以十万两的价格成交。

　　大还丹之后上来了一群美女，奇装异服，蒙面露腰，却是西域胡姬。有那位楼兰美人在前，尽管这些胡姬在容貌上很不错，但是价值却差了很多。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里的光线已经越发昏暗了，大堂里新添了许多蜡烛灯火，显然时间已经不早，而竞卖会依然在继续着。排行榜上的兵器物件、皇宫禁卫的铠甲腰刀甚至是一些门派的武功秘籍，这里都有，前提是你出得起足够的价钱。

　　“下面这件物品是本次竞买会最后一件售卖品，我先不告诉大家它到底是什么，我先报个底价，十万两，十万两起价。如果阁下不会武功，那么请不要买；如果阁下惧怕吃苦，那么请不要买；如果阁下希望功成名就、威震天下，那么开始竞价吧！本次竞买最后一件物品，从军令——万胜军万夫长。”

　　“哗”的一声，大堂内一时间沸腾了起来。万胜军，那可是郭子兴郭元帅麾下最为著名的军队，万胜军万夫长，这个诱惑基本上让在座的人没发抵挡，甚至包括八仙桌上就坐的公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