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剑魂 第一百六十三回 旧事

　　上玄剑宗，闭关禁地！

　　凌云正盘坐在草地上，面朝崖壁，一言不发。

　　此刻，他即没有闭关修炼，也没有在思考什么问题，更不是在研究什么武学秘籍，他就是这样单纯的坐着，等待着那蓝光中的少女将这一切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有理由相信，他想知道的一切那少女一定知道！

　　整整一个早上的沉默之后，一道蓝色光芒终于自暗蓝之剑中投射而出，落到凌云面前，化做一个身着蓝色长裙的少女！

　　时过数年，原本朦胧的身形，已经渐见清晰。笼罩在一片淡蓝色光芒中的她，宛如一位翩翩而降的仙子，散发着柔和娴静的魅力，无形中影响着周边的一切，使得方圆百米的一切顿时变得安宁、和祥。

　　“你没有告诉我一切的理由，但是，我希望知道真相。你、紫琳、寂流光、神圣究竟是什么身份，那些所谓的剑气是什么，阵灵又是什么。五大真神与你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云，神圣的真正身份，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关于他的一切和你一样相差无几，他必然是四脉剑气的传承者之一。从他的一切表现看来，他摆脱了被掌握的命运，并且得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我的真正身份，以及四脉剑气和紫琳姐姐的来历，除此之外……”

　　“那么我想知道，在整件事件中，我究竟是以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出现。”

　　“虽然我这么说云可能不相信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有关云的一切……”

　　最为重要的问题得到的，却是不知道的回答……

　　凌云并未再在这个问题上追问，眼前的蓝并不欠他什么，他没有强迫她说他想知道的资格。

　　“至于姐姐的身份……她的确是寂流光大人那一脉剑气的传人，虽然有所出入，但是最终结果差别不大。寂流光大人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了姐姐，而且由于长时间相处，姐姐和他彼此都产生了倾慕之心……”

　　“照你所说，那他们后来又为何反目成仇。”

　　说到这，少女的神色不禁微微有些黯然：“表面上，是他为了成道……实际上我知道……是因为我……”

　　“成道？”凌云心中一动，注意力立即被这两个字所吸引，以至于直接忽略了她后面的话语：“成道？剑之君主寂流光的道？他的剑道走的，究竟是哪条道路？”

　　“在主星的大剑师场景，你知道姐姐为了极力反对你布置那个十分血腥的阵法吗？”

　　“寂流光的道也是杀道？同我一样的以杀入道？”

　　蓝点了点头：“这就是后来与自然女神及几大真神率领的诸部一战的主要原因。他为了成道，造就了无数杀戮，甚至在外闯下杀神的名头。姐姐有些看不惯他的举止，便出言阻止……结果他们二人的关系越闹越僵，有时候甚至动手。最终决战之日，他为了不让关键时刻被姐姐影响到他成道，亲手将姐姐封印于葬剑深谷……姐姐当时伤痛欲绝，在被自然女神陛下救出去后，因爱生恨，加入了自然女神的阵营想要阻止他与各大真神之间的继续杀戮……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寂流光大人最终醒悟过来还是如何，终究无法对姐姐出手，结果在分神之际被敌人抓住机会重创，不得不拼命施展出六道轮回剑技将诸神击退，而后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凌云眉头一皱：“难怪转轮对她如此痛深恶绝，她竟是在关键时刻帮助外人……”

　　“不是的。其实姐姐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对付自然女神时，自然女神那些真神早已经在暗中对付他了。直到后来才猜出一二。这也是为什么自那一战之后，姐姐对于自然女神他们的讨好一直冷漠对待的原因。”

　　“那你和紫琳为何仍会出现在那葬剑深谷？”

　　“你知道为什么姐姐会阻止神圣进入苍莽山的中央神殿么？”

　　“为什么……”凌云心中一动，不禁错愕道：“该不会……”

　　蓝一脸愁容的点了点头：“寂流光大人修养的地方，就是苍莽山中央的神殿。正因如此，姐姐才会拼命阻止神圣的进入，甚至不惜施展对自身损耗极大的六道轮回剑技！”

　　凌云一阵无语，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姐姐是个要强的人，虽然猜测出事情的真相，但由于不能确定，也不愿意去向他求证、道歉。寂流光大人也很固执，他一直是认为彼此相处贵在相信，姐姐既然背叛他，要让他‘低声下气’的去解释事情始末，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去做。”说到这，蓝也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奈：“虽然二人谁也不愿意先服输，但姐姐终究是担心他的安危，害怕那些真神卷土重来，不惜消耗大量元气，模仿他的手段越阶布置了封印整个主星的大型封印，一来用于保护主星，二来，也可以作为威慑，让那些真神以为他根本没受什么重伤。”

　　显然，紫的这个办法十分成功。至少唬住了自然女神等真神十万年来不敢踏入主星一步。

　　“布置下那道封印，姐姐已经大伤元气。不知道是内疚，还是气愤寂流光大人始终不向她解释的原因，姐姐居然又返回到了葬剑深谷那个环境恶劣之地……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姐姐误以为你是他的传人，是来牵线示好的。再加上那时候她的气也消了……所以，就跟着你出来了。”

　　凌云一阵哑然。

　　紫琳之所以返回葬剑深谷自我封印，恐怕是赌气的成分居多啊……通过虐待自己，想让寂流光心疼，再让他心甘情愿过来解释……这一点看，真像一对小情侣闹别扭。

　　蓝有抬头望了一眼那片湛蓝的天空，思绪似乎透过了云层的重重阻隔，返回到了剑之君主寂流光的主星，语气有些担忧道：“现在那道保护着整个主星的封印被打破了，不知道姐姐和他究竟怎么样了……有没有合好，还是遭遇到了什么危险……”

　　难怪当时蓝会那么冲动的提出想去主星上看一看的要求了，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凌云沉默了片刻，道：“他们的安危你不用担心。从神圣的言语中不难猜出，他们没有在苍莽山中央神殿找到寂流光。多半是在他们攻破主星之前，紫琳就已经把寂流光给转移了，如此一来就等于他们相见了，既然相见，只要把话说开，一切都会变得好办得多，合好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蓝点了点头，仍是愁眉不展：“但愿如此。”

　　凌云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看到她这模样，只能以沉默对待。

　　顺她的心思去主星上看一看？这种明显送死的举动绝对不可能会因为某个人，而出自凌云之手。

　　虽然没有得到有关神圣与自己的消息，但是紫琳和寂流光之间的原由却是搞了清楚，总算是略有收获。而且从蓝的口中他也得知，剑之君主寂流光的入道方式显然和自己一样，也是以杀入道，也就是说，自己现在走的路是对的。

　　唯一要注意的一点是，杀道也要杀的合理，让人找不出滥杀的借口，否则最终的结果恐怕会和剑之君主寂流光那般，惹上那些真神，被那些真神们带领人马杀至门口……

　　其实蓝的话语中还许多可追究之处，而且他还有许多其他的迷惑之处可以从蓝的口中问出。只是一旦牵扯到修炼，这些问题显然全部变得不重要了。这是一种很简单的思维——他之所以要弄清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摆脱掌控吗，只要自己的修为能够突破，达到像剑之君主寂流光那般，甚至更高的境界，谁还能够掌握自己？

　　反掌控！达到神阶修为的神圣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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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凌云了解这一切之时，上玄剑宗前他与神圣之间的一战也从众多亲眼所见的弟子口中传出，以一种雷霆之势迅速传向四面八方！

　　这个消息主要围绕在两点进行散播。第一点——皇者之城又多出一位半神级别强者，第二点，则是凌云这位颠峰境界的剑圣，竟然凭借一种无比诡异的剑技，力挫皇者之城半神强者，将一位半神强者逼退！

　　离得较近的雪域岛和浩天剑派一先一后，在短时间内全部收到了这个消息！

　　原本以为凌云这位散修背后没有了皇者之城撑腰，雾遏山只是囊中之物的雪域岛岛主水元上人，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一位能够凭借诡异剑技逼退半神强者的剑圣颠峰，在至高神界未开启之前，比一位半神更加可怕。得知了凌云真正实力的雪域岛，再要打下雾遏山，难度绝对不会比东玄海域或无尽崖小！

　　浩天剑派掌门人苏镇方得知此事后，沉吟许久，第一次将凌云放在平等的地位上来考虑问题。

　　要想动用强制手段迫使凌云翻译上古神文，几乎已经成为奢望。而以凌云现在的修为，控制他亦或是竖立这么一位大敌，绝对是一件极不明智之事，那么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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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神圣一战后的半个月。

　　“少爷，浩天剑派苏小仙带人前来拜访，是否召见？”

　　“总算忍不住了么。”凌云看了一眼前来汇报的林水蓝，点了点头：“带她过来。”

　　“在这？”林水蓝看了一下四周，现在凌云所处的，可是他平常休息的房间，也就是寝室。虽然那意义没有女的带男的进入闺房那么特殊，但是用自己的住宿之地会客……

　　凌云常年在山野之间休息，哪会注意这些细节，直接点头道：“不错，有何不妥。”

　　林水蓝不敢质疑，只得应了一声：“不，没有不妥。”说完出门，去请苏小仙去了，同时心中暗暗猜疑：“据情报部门所得消息，苏小仙与少爷之间关系密切，甚至那苏小仙还对外宣称少爷是他的未婚夫……眼下少爷居然在这接待她……看样子，空穴不来风啊。”

　　虽然对于苏小仙的忽然出现感到有些异常，不过自家少爷能够早点找到一个好归宿的话，她们也是由衷的高兴，因此接待起苏小仙时显得格外热情。

　　苏小仙进门后，才一看到凌云，立即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凌云哥哥，这么多天不见，想我了没？”

　　“……”

　　真正的答案是想了。不过想的是她什么时候拿“上古神文”来给自己翻译。

　　“嘻嘻，看样子小仙猜对了呢。凌云哥哥不要害羞啊，想就是想了，没什么呀，小仙最近也是十分怀念和凌云哥哥呆在一起的日子呢。”

　　看到凌云表情的异常，擅长察言观色的林水蓝不禁更加明确了一番内心的猜测，看样子自家少爷和这苏小仙之间关系真的不简单啊。

　　凌云不想在想没想过这个无聊的问题上纠缠，由于事情关系到地球，哪怕是林水蓝，他也是首次的让她避嫌道：“你先退下吧。”

　　少爷与苏小姐之前有情话要谈，自然不方便有外人围观，林水蓝立即理解的点了点头：“是，水蓝告退。”说着退出了房间，在出门之时，更是将门也给顺手带上了，只留下凌云与苏小仙二人，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嘻嘻，凌云哥哥，这位姐姐还真有意思呢。”

　　“……”

　　这会儿凌云想说，林水蓝还不到四十岁，比之她来还要年轻……只因修为不如她的缘故，所以看上去比她苏小仙年长一些。不止是林水蓝，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说出你来此的真正原因吧，我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话题上。”

　　“无聊的话题……”苏小仙变脸比翻书还快，立即撅起嘴，一副委屈之色道：“难道和小仙聊天，就都是些无聊的话题吗？凌云哥哥，你这样说真让人伤心。”

　　凌云眉头一皱，这苏小仙之所以这么做，竟然是打算让自己主动提出翻译上古神文之事，好掌握主动权，在交易时换取更多筹码。

　　“离至高神界开启还有十个月。”凌云说出这句无关的话语后，直接站了起来，打算离开房间。

　　相信苏小仙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十个月，在这段时间里，雪域岛和摘星楼必然对东玄海域或无尽崖动手，如果他们浩天剑派还不提前做准备的话，恐怕在那上古神文中翻译出了什么精妙阵法，也来不及演练了。

　　苏小仙立即想到了这一点，有些郁闷的说：“难道我们见面，就不能像朋友一样聊点轻松的话题吗，凌云哥哥你总是这样冷漠，好象人家亏欠你好多似的。”眼见凌云一言不发的真的要走出去了，她只得连忙再补充一句：“好啦好啦，和你说啦，这次呢，我是代表爹爹，和你合作来了。”

　　“具体。”

　　“相信凌云哥哥也很需要这上古神文的原稿吧，而我们浩天剑派显然也是如此。我们可以让凌云哥哥复制一份这上古神文，条件是凌云哥哥需要帮助我们将这些神文翻译出来，并且和我们浩天剑派结成战略同盟，在我们浩天剑派遭遇雪域岛和摘星楼围攻之时，助我们一臂之力。当然，相应的在上玄剑宗有危险时，我们也不会尽力增援的。”

　　他们知道，哪怕自己不让凌云抄，估计凌云也会想办法记下来，因此干脆利落点，并且趁此机会，将凌云这位未来的半神强者绑上他们浩天剑派的战车。

　　“的确是双赢的合作，不过我有三个外加条件！”

　　“啊啊，三个这么多，一个行不行？”

　　凌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第一，浩天剑派必须协助上玄剑宗的发展，打开局面。第二，我不介入半神级别的争斗。第三，你们浩天剑派进入至高神界肯定不止一次两次了，我需要一份有关至高神界的资料。”

　　苏小仙一听条件竟然是如此简单，生怕他反悔一般，立即道：“哎呀，以小仙和凌云哥哥的关系，这算什么，哪怕凌云哥哥不提出来，小仙也会想办法达成以上条件的。尤其是第二点，毕竟凌云哥哥还没达到半神呢，小仙可不放心让凌云哥哥去以身涉险。”

　　凌云点了点头：“在至高法则的见证下，签订合约吧。”

　　“好。”苏小仙直接拿出准备已久的合约，与凌云前往至高神殿，借助至高法则的力量，签订了这份合约。

　　合约一成，苏小仙立即松了一口气：“这下好了，凌云哥哥应该放心了吧。有至高法则做保证，合约绝对不可能违反的。”

　　凌云点了点头，忽然他心中一动，联想到了什么，脸上却是不在意的以一种开玩笑的语气道：“如果违反了那又如何。”

　　“啊！”苏小仙仿佛吓了一跳一般，顿时以一种无比严肃的神情道：“凌云哥哥，千万别开这种玩笑哦。至高法则的力量无处不在，一旦有至高法则见证的合约，如果违反了，立即就会遭受到至高法则的制裁，哪怕你是宇宙主宰的真神，只要处于中央星内违反规则，下场也会十分凄惨。”

　　“莫非掌握着至高法则的至高神时刻关注着这一切？”

　　“不。这是规则，一种无上的规则，一种不是人、神所能控制的至高法则。”

　　凌云没有再说什么。

　　尽管整个中央星的人都认为，统治着中央星的是一道法则，而不是掌握着某道至高法则的神灵，但是凌云不相信。就好象热气上升成云，云重下雨，这个循环被称之为自然法则，但实际上以人工降雨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改变这种法则！

　　真神掌握的法则，就好象人工降雨，以现在人的知识都能够理解。至高神的法则，则是掌握行星运转。行星运行，被看做宇宙法则！目前的科技根本无法解释，不代表未来也不可以，现在只不过是因为眼界不够罢了。

　　“好啦，现在咱们说另外一件事。”苏小仙边说着，拿出一份资料交给了凌云。

　　自知染指雾遏山无望的雪域岛终于按耐不住，将目标瞄准了东玄海域，在他们合约签订前，雪域岛与摘星楼两方的剑圣强者已经是同时出动！

　　深渊谷六大剑圣以青殃为首，共计五大剑圣一起往仅有两位普通剑圣坐镇的无尽崖杀去。同一时间，摘星楼的四位剑圣也是自驻地出发，目标直指浩天剑派在东玄海域的基地，务必使得浩天剑派首尾不得兼顾。

　　并且浩天剑派之人还得到了消息，雪域岛似乎已经与摘星楼达成了某种秘谋，只要浩天剑派重点防御无尽崖、东玄海域的任何一方，其他一方在攻占掉对方后，都必须前往增援。在至高法则的见证下，以二敌一的可能性已经被钉死在铁板之上。

　　待凌云看完资料后，苏小仙立即对凌云道：“上古神文正在总派之内，一来一回，至少需要接近一个月的时间，如此一来必然延误了战机，导致两大战场失利，凌云哥哥我们先去东玄海域支援一二，等两大战场的事情一平定，立即返回总门，将上古神文的手抄本交给你。”

　　“我们二人一起前往东玄海域？如此一来，仅有两位剑圣支撑的无尽崖如何能够抵挡深渊谷的攻击？”

　　“现在比的就是时间了。无尽崖开启阵法，再由两位剑圣主持，哪怕深渊谷四大剑圣齐攻，至少也能抵挡二至三个月，而我们二人则需要在这二至三个月内将摘星楼全面击溃，即便不能，也得逼得摘星楼向雪域岛求援。”

　　凌云立即明白了苏小仙的打算。

　　在即将打下无尽崖的情况下，雪域岛哪怕碍于至高法则的限制支援，也就意思意思，真正的主力肯定想一鼓作气打下无尽崖！如此他们双方的联盟就将出现一丝裂缝，为了不替他人做嫁衣，摘星楼在关键时刻说不定会暂时退去，让他们抽身支援无尽崖，施展以退为进之计！

　　苏小仙心思缜密……能够拖延一段时间借助自己的力量稳住东玄海域，日后肯定会故计重施！

　　若是在战争的关键时刻，雪域岛派遣一两位剑圣攻打上玄剑宗，而苏小仙又以上古神文作为要挟，让自己留在战场……

　　想到这，他立即说道：“东玄海域，我一人前往即可！你立即返回你们总派，将属于我的一份上古神文抄写过来。”

　　“你一人？”苏小仙微微一愣，紧接着却是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让凌云哥哥一人以身犯险呢。”

　　“根据路程……我希望一个月后能够看到上古神文的手抄本。”凌云也不多言，略带警告意味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腾空而起，往东玄海域所在的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