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 两条道路

    世间的嬉闹，总归有曲终人散的时候，海上的风光，也大都算得千篇一律，图个新鲜也就罢了。


    吴陌得了司文君的提点，想起灵宫里那一坨灵气团，当下便站立不安，惦念着回舱再去一试。


    大好时光岂能辜负，莫要白了少年头，才悔不当年未拼命。


    其实最怕的，是不晓得拼命的时候，该往哪儿使劲。。。


    “库鲁，别过来骚扰我，你跟霏霏姐睡去吧，我要修炼。”


    “讨厌，非得叫上这么难听的一句，好好说话会死啊？”


    不会死，但是你会来！


    吴陌怀着心腹事，跟众人打了个招呼，转身就要回舱，瞥到吴奎元跟得那叫一个步步亦趋，回首皱眉道，


    “有事？”


    此一时彼一时也，吴陌算是知道了，哪怕小胖是他的发小，双方巨大的沟壑也不可以道理计。


    再是死党，若是跟不上发展的脚步，也会渐行渐远。生命苦短，总不能一直沉浸在过往里，聊着比谁撒尿撒得远的话题。


    未来两人之间的关系，大略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一种吧。


    早先那些武者小队显露出的冷傲，摆着臭臭的面孔，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并不是灵者们自持身份，而是真的与平民没有什么瓜葛。


    当初如果没有药膏，在司文君和聂云霏的眼里，他吴陌可能也就是一条死狗，大概率会被丢在石台之上自生自灭。


    小胖子面色惨白，紧张地拉住了吴陌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道，


    “陌哥儿，你得帮帮我。”


    瞧见众星捧月中的吴陌，吴奎元又是欢喜又是羡慕。他倒不是想做第二个吴陌，而是在想，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能那个捧臭脚的资格。


    吴陌无语地晃晃脑袋，叹了口气，正色道，


    “还要怎么帮？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干啥去的。我跟你说过，你这个特招生跟我不一样，你只是莉大的预备生，要想成为莉大的正式生，你还有九年的时间。我就不信了，你就那么蠢，九年还开不了窍？”


    信任归信任、交情归交情，吴奎元你又不是我儿子，小爷可没有养你一辈子的义务。


    吴陌把吴奎元的胸膛擂得咚咚响，


    “元胖儿，我能保你一时，但是包不了你的一世。你还没努力过，你就自己躺平了？这事儿任何人也帮不了你，只有你自己去面对。如果你真的没有灵者的命，那就在莉娜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吧，至少你的后代还有机会。但是我要告诉你，如果你连这种机遇都把握不住的话，你就算当一个平民，也是活得最窝囊的一个。”


    瞧着吴奎元发白的面孔，吴陌最后宽慰道，


    “天不生无用之人，我帮你问过了司司姐，她告诉我，只要你的智力不低于平均水平，开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倘若真的是这样，人类中的灵者，将会高到一个吓人的比例。


    吴陌省略了司文君的原话里，那个烧钱的前提。


    财财财，所有人为之竞相折腰。


    他眯着小眼，重重地又叹了口气，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板寸，想着将来肯定少不得要接济接济元胖儿，瘪瘪的腰包又要大大地缩水，这让财迷吴陌肉疼不已。


    只是有些事，明知要损害自己的利益，也是一定要去做的。


    小胖子哪里晓得中间的这些关窍，闻听此言，尚显白胖的身躯就是一震，眼里渐渐有了些许光彩。


    给人以希望，才能对未来的生活抱有憧憬和幻想，本能地朝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前行。这些憧憬和幻想，可以大大地减轻当前的不如意，使得痛苦可以忍受。


    吴陌自己也是如此。


    在美济的时候，前段时间耽于炼制药膏，后段时间则心系前途，一直安不下心来修炼。


    再者，他也没有继续修炼的心法。


    司文君的手中，并没有现成的玉树灵经，只能给他简略地描述了一下，


    “凝成一星的要素，便是打通两条灵能回路中的一条。灵能回路简称灵络，这两条灵络对应的灵能技都是被动技，一个是灵源术，一个是灵体术。”


    吴陌很是疑惑，一听这两个灵技的名字，他就大略地猜到了它们的作用，


    “为什么不都给打通了呢？”


    聂云霏快人快语地接嘴道，


    “的确有少数人，在一星的阶段兼修了这两个灵技，但是不修炼后续的灵技，它们所起到的效果其实非常的微小，并没有什么作用，反而会耽误了进阶的时辰。要知道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发展方向，尽快的进阶，才是低级灵者的根本。人力时而穷啊，低级灵者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等到了七星以上的高阶灵者阶段，兼修起来才能更加的快速和简单，事半而功倍。”


    司文君详细解说道，


    “古代武术里有内功和外功之分，灵者的修炼也是一样，在一开始就要认清自己要走的道路。灵源术这一系，偏重于精神力的修炼方向，对应的大致是灵士、术士、学士、医士等等远攻和后勤支援这一类职业。而灵体术这一系，顾名思义，则偏重于身体的修炼，主要对应的是战士类职业。”


    “霏霏刚才说得对，灵源术这一系，其实也拥有堪称强大的身体，不过在灵能的使用上，不强调加强身体器官的功能而已。这两条路并没有好坏之分，只是在职业者的阶段有所分化。到了高阶灵者的时候，再掉过头来修一遍，更加有利于凝星，可谓是殊途同归。当然了，初始选择灵源术的比较多，因为对应的后续职业更加丰富多彩。”


    她感慨道，


    “毕竟能修到七星的人儿，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吴陌的下一个问题，倒是问到了点子上，


    “那要怎样做，才能感应到这两条灵络呢？”


    司文君绘了一张草图，标出了数十个小黑点，饶有深意地回答道，


    “这些小黑点叫做灵点，就是你必须要打通的关卡。”


    “人类的修炼开始于两千年前的母星地球时期。那时在公元2028年，人类社会出现了第一个公开的灵能者，王植斌大师。王植斌大师首次向人类社会阐述了灵能的奥秘：灵能，就是人体的生物能量，经过灵气的萃取浓缩后，形成的能量菁华。”


    “王植斌大师是灵能体系的缔造者，他沿用了古中国穴道经络的理论，发现人体的大部分穴道，是人体生物能量的交汇之处，而虚渺的经络通过这些穴道得以显现，成为灵能运行的渠道，这就是灵络的由来。”


    “在后续的研究进程中，这个修行体系不断地得到完善和规范，人体穴道被统一称为灵点。灵点有大、中、小之分，人体的气海、膻中、泥丸被称作三大灵点，也叫做三大灵宫，比较重要的穴道则被称为中灵点，中灵点构成了灵络的骨架，而那些数不胜数的小灵点，则成为灵络连接的实际通路。灵能通过灵络进行传递，形成了一个个封闭的灵能循环圈，我们通常以某某条灵络来称呼这些循环圈。”


    聂云霏插口补充道，


    “很多灵络都会共用某些重要的灵点，构成了一个网状结构。实际上，修行，就是在身体里形成一张遍布全身的灵能网络，使得各条灵络融会贯通。”


    司文君警告道，


    “不要小看那些不起眼的小灵点，要知道灵络并不是杂乱无章的，如果没有心法的指引，胡乱倒腾灵络，轻则消耗时光和精力，重则会造成灵络淤塞和板结，就是通俗意义上，所说的走火入魔。”


    聂云霏惆怅道，


    “只有《玉树灵经》才是唯一公开的心法，无数人为之受益。人体究竟有多少个灵点？如何发现和感应灵点？那些灵点相互之间究竟如何联系？如何通过灵点绘制出一条条灵络？这些都是秘不可宣的心法内容。一般的普通灵者，若想要自行摸索哪怕是一条灵络，或许一辈子也不得其门而入。”


    在司文君和聂云霏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下，吴小白童鞋懵懵懂懂地有了一个大致的概念，修炼就是打通灵络，就是感应并攻克灵络里，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灵点。跟磨开气海灵宫的概念是一样一样的，只是难易程度有所差别而已。


    正谓之无知者无畏，吴陌可是信心满满，


    “小爷可不信这个邪，小爷可是有灵识的人物，小爷偏偏要内外兼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