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轻飘飘的东西缓缓落在他的头顶;

  诡异的触感让他起满鸡皮疙瘩;

  孟清逸愣了一下,迅速朝头顶摸去,才发现那是一个木棒一样、轻飘飘的东西。

  他赶紧拿在眼前一看,视线中,彩色的鱼漂在月光下闪烁着光泽。

  而鱼漂之上是鱼线,准确地说,从头顶上落下来的,竟然是一根没有装钩子的鱼线。

  这是……

  经过了一瞬的迟疑,他的视线转向鱼线末端,只见那里已经被贴心地打好了一个绳结。

  那个绳结再眼熟不过,是他从某本求生杂志上学的,男孩子对这种没用的活毫无抵抗力,他学会了便准备传授给几个死党,可若萍杜康都嗤之以鼻,觉得没用,只有一个人和他一样,觉得帅就足够;

  而眼前的这个绳结,又是诸多系法中最为牢靠的一种;

  只要把系好的绳结套在某样东西上,轻轻一提线头,就能牢牢地拴住。

  ——甚至考虑到了他们几个挤在芦苇丛里难以活动,就像妈妈给你削的水果早已切成了块,这根聪明的鱼线似乎一眼就看破了他们的窘迫;

  此刻宛如神迹从天而降,雪中送炭也不足以形容!

  少年眼前一亮,心中顿时了然。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动,深呼吸一下,轻轻扯了下鱼线,接着鱼线像是突然有了生命一样,往下放得更长;

  清逸将系着绳结的一端套向身前的芦苇,在心里比量一下长度,再次扯了下鱼线;

  鱼线也跟着颇为默契地往下放。

  终于,等到两边的长度足够、能够到另一侧的芦苇,他接着扯了一下,鱼线顿时停住。

  这条聪明的鱼线似乎还要做些什么,毕竟刚刚系好绳结的只有一端,接着他似乎听到金属咬断某个东西的脆响;

  孟清逸知道,接下来自己能做的唯有耐心的等待。

  他的喉结滚动一下,目光死死地盯住前方——

  男人脚边的芦苇被全部填进了坑内,对方直起腰,再次向芦苇丛走来;

  而就在这时,半空中的鱼线突然一股脑地落下,他等这一刻不知道等了多久;

  孟清逸一把扯过鱼线,在鱼线的另一段,果然能看见一枚新鲜出炉的绳结,像是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一样,只待他套在身侧的芦苇上。

  但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

  男人越来越近,只见若萍已经下意识朝自己望来,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孟清逸迅速将绳结挂在少女身前的芦苇上,高度和正处于人的喉结往下一点,接着他一只手扯住若萍的衣服,猛地往后一拽,少女猝不及防地往后一退,惊呼声尚未出口;

  孟清逸也随着惯性向后倒去,最后一刻,他用手肘捣向杜康的腹部——

  “呀——”

  “靠!”

  少年少女的尖叫同时出口,男人顿时停住脚步,大喝道:

  “谁?”

  回应他的只有原本安静的芦苇丛里突然人影晃动,男人先是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接着目露凶光,举起匕首,一个箭步朝芦苇丛冲去,只待手起刀落!

  众人呼吸凝固,月色下的刀身亮起一点寒芒,种种目光聚集在此处,然而——

  “嚇嚇……”

  宛如人被掐住喉咙发出的窒息声,正在猛冲的男人突然停在当场,像是被施了一个定身咒,只见对方痛苦地捂住脖子,在原地挣扎着;

  就在他身前不远处,冯若萍刚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被眼前的异变惊住,正不知是赶紧跑还是怎么办,这时却听见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清喝,让她眼眶一热:

  “杜康,清逸,上!”

  接着身边两道黑影猛地窜出去,一个直接压着身子抱住男人的腰部,将对方扑倒在地上;另一个则利落地踩住男人拿匕首的手;

  混沌的局势一瞬间被控制住。

  少女立马转过头,只见一个少年半跪在头顶的土路上,双手撑住地面;

  夜色下他的双眼熠熠生辉,少有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怎么样,我当时就说帅就足够吧?”

  ……

  逗了若萍一句,张述桐移开目光,确认凶手已经被控制住;

  清逸这家伙不仅会野外求生知识,还很拉风地会手刀,这个绝招连他都没有学会,属于真传,传子不传兄的那种;

  只见对方结结实实地给了男人后颈一下,男人果然安静地栽倒在地,张述桐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却没有急着下去;

  但他不急着下去,名叫冯若萍的少女却是蹭蹭地跑上来了。

  “你们没事吧?”

  本以为收获一波崇拜的星星眼,谁知少女捂住嘴,声音都变得有些哽咽。

  “你还说……”

  虽然平时风风火火的,但女孩子果然是女孩子嘛。

  他见状无奈地笑笑,但也不准备安慰。

  如果需要自己安慰的话,那少女就不叫冯若萍了——

  “你还跪在这里干嘛,知道你帅了行不行?”女孩顿时叉起腰,用唬人的语气掩饰着刚才流露出的脆弱。

  张述桐指指自己的脚:

  “你看啊。”

  他不是故意摆个pose,而是刚才避免闹出动静打草惊蛇,早早地将自行车停在远处,又脱了鞋,拿上鱼竿甩棍剪刀,只穿着袜子走了过来。

  老实说,地上真够冷的,现在脚都快冻僵了。

  “你真是……冷不冷?”

  若萍顿时哑火了,着急地问了一句,往周围一看,急匆匆地跑去给他拿鞋,张述桐穿好鞋,两人一起下了土坡,打量起眼前的男人。

  杜康和清逸也围过来,只有路青怜去了男人挖的坑边,也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这姑娘心真够大,连张述桐都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设再过去;话说回来,你真不去看看八年后杀死你的凶手长什么样子吗?

  但对方怎么想他也管不着,谁让这是八年后的事,张述桐就和几个死党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

  若萍估计被憋坏了,立马追问他怎么回事,不是去追那个男人了吗,怎么知道回来。

  “你们都知道了?”张述桐有些惊讶,倒不如说这是他唯一没有料到的事。

  “清逸推理出来的,你那个两个理由自相矛盾。”

  “好吧,其实我妈只让我送东西,根本没催我。”

  后者他可以认,但前者解释起来太麻烦,干脆把锅给老妈了。

  “所以你怎么回来的?”

  “看到了若萍的电话了。”

  张述桐耸耸肩。

  如果将时间倒回十几分钟前,当时他骑着自行车,在追与不追之间最终选择了后者,理由也很简单:

  第一,这些年的经历让他选择相信自己,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到警察会停车上;

  第二,虽然要找到凶手没错,但越往前走不可预料的意外越多,当时有些心急,但后来想想,犯不着一个人以身犯陷。

  所以他直接去找了有信号的地方,看到若萍的未接来电又急匆匆赶回来,现在来看,真有些庆幸自己选择了后者。

  好在及时赶上了。

  杜康却很是纳闷: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这边出事的?”

  “很简单啊。”

  张述桐解释道:

  “若萍这人你们又不是不了解,如果没事她反倒喜欢在qq上一直轰你,可我只看一条电话,也没有后续,那就肯定是出事了。

  “当然了,我也不知道这个人从我后面绕回来了,就报了警赶紧往回赶,路过这里的时候多留了个心眼,没看到有人骑车的痕迹,结果正好你们看到躲在芦苇丛里,岸边还有个男的挖坑,再然后……”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张述桐有点累:

  “嗯,你们就问清逸吧。”

  接着清逸便把那根鱼线的事解释了一遍,死党之间从不吝啬马屁,但说实话,几人都太熟也没什么好高兴的;

  张述桐收获了三顿肯德基,他们三个一人一顿,说着说着就约好周末去城里吃嫩牛五方;

  你们怎么能吃下肯德基的?

  张述桐闻着浓郁的臭气都快要吐了,赶紧制止几人回家再讨论,打起手电照了照,示意道:

  “先看看这个人什么情况。”

  在场的人里,应该没有一个比自己心情更急迫的。

  事实也是如此,只有他一个想去揭露凶手的真容,其他几个都跟着跑去了土坑边,又好奇又害怕地想要一探究竟。

  张述桐不管他们,用手电直照着男人的脸,看了几眼,却纳闷地皱皱眉头。

  男人有张很胖的脸,光头,所以能看到太阳穴的位置有道刀疤,一直延伸到下巴,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征,他努力回忆过往接触的人群,实在没有印象——

  但自己不认识也算合理,毕竟就他一个是被灭口的,应该拍下来等明天问顾秋绵认不认识。

  这样想着正要掏出手机拍照,却听若萍“哇”地一声偏过脸,急忙后退几步,差点要吐出来。

  “都跟你说了少看。”想想就知道该有多血腥。

  “不是……”若萍捏着鼻子,缓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自己看看吧……不行,这里太臭了,我得上去喘口气……”

  她估计是被吓得不轻,不敢一个人走夜路,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扯了扯路青怜,“青怜也一起上去吧,别看了,我这一个星期都吃不下饭了……”

  两人前脚刚走,杜康也跟着呕了一声,也一起跟着上去,张述桐朝着他们的背影嘱咐道:

  “那你们上去正好给警察局打个电话。”

  他之前是报警了,但只说在小岛西边的某片野地有情况,至于是哪片野地,他就真的不知道了,倒是杜康能说清。

  眼看三人都上了土坡,只有清逸留了下来,张述桐提前捏好鼻子,到死党跟前蹲下身。

  “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清逸也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

  张述桐打着手电一照,愣了一下,土坑已经被清逸拨开,在此之前已经猜想过种种血腥的画面,可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居然是……

  满坑的鱼?

  鱼?

  张述桐顿时看向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只听清逸憋着气说:

  “咱们都想错了,这就不是什么杀人犯,杜康他果然说的没错……”

  杜康说了什么先别管,但张述桐是明白这坑里是什么了,他也跟着惊讶道:

  “怎么是电鱼的?”

  只见大坑里全是鱼腐烂的尸体,散发着浓浓的血气与腐臭味。

  “就是电鱼的。”清逸罕见地爆了句粗口,郁闷道,“我还以为是杀人犯你知道吧,刚才吓得够呛,要知道是电鱼的哪还用躲这么久,早知道……唉。”

  说着他摇摇头:

  “说这些没意义,是我事后诸葛亮了,就算是电鱼的,当时要不是述桐你,若萍她估计要有危险。”

  张述桐倒没有领功的心思,他不在意这个,几个人没事就行;

  他现在只是有点郁闷,没比清逸好到哪去——

  虽然最后算是有惊无险,但解决男人的过程也算曲折,当杜康他们把男人按倒的时候,哪怕是他,心里也久违地升起一阵激动:

  原来就是你啊,杀了我杀了顾秋绵还杀了路青怜,没想到回来第一天就被逮到了吧?

  虽然也有些“事情居然这么轻易被解决”的错觉,但他当初被对方杀死的时候也很容易,但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抓了个电鱼的。

  这时候真的需要一根烟了。

  然后周围没有烟,只有扑鼻的臭气。

  “我想静静……”

  “我也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转过身,猛吸身后那一丁点新鲜空气,又转过头盯着鱼坑看。

  清逸扒拉着男人身上的东西,刚才他已经搜过了身:

  “你看,这就是杜康刚才说的蛇皮袋,其实是装死鱼的袋子,另一个提着的东西就是铁锨……哦,对了,还有这个,述桐你猜这个是啥?”

  只见清逸从男人背后解下来一个烧火棍模样的物件。

  “电鱼的叉子?”

  “没错,我还以为是枪……”

  张述桐看着死党满脸的无语,差点想笑,自己很郁闷,但看到别人更郁闷,似乎自己的郁闷也减轻了一点;

  但这里实在太臭,又赶紧闭上嘴,从牙缝里挤道:

  “算了,没事就行,我当时还担心你看不出我的意思。”

  “你别说,我当时整个人都激灵了,你能想出那办法也是神了,不过也亏了你当时扔我头上,要给他俩真不一定能看出来。”

  只听清逸又嘟囔道:

  “你说,怎么什么事都能叫杜康给碰上啊……”

  “什么意思?”

  “你忘了?上周他说看到有电鱼的,还很正义地去报了警,结果警察不信,咱们几个也没信,没想到他说得是真的,估计他之前看到的就是这个人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张述桐顿时有印象了。

  记得今天下午去报警的时候,警察之所以不信自己的说辞,就是上周刚被他们耍了,说有个娃娃脸少年骗他说有人电鱼,结果警察前脚刚去巡逻,他们几个就去另外一边钓鱼了。

  连张述桐自己都以为,这其实是当年几个熊孩子为了钓鱼编出的谎,没想到是真的。

  想到这里他有点哭笑不得,转念想想,这事也属于叶公好龙,要是那个晕倒的男人真是凶手,未必能被他们几个轻松解决。

  总之,这个不寻常的夜晚总算是过去了,他这一晚上光在寒风中来回逛,如今确认了男人的身份,才意识到精神早就疲惫不堪,只想回家栽倒在床上。

  “不过,你有没有觉得不对?”清逸突然又问。

  事情一解决,这家伙的毛病又烦了。

  “说。”张述桐翻个白眼。

  “我刚才想了想,当时我挂好鱼线,不是专门让杜康喊了一嗓子,就为了引他过来吗。

  “可他要是个电鱼的,又不是多大的罪,被抓到最多拘留几天,至于亮刀子吗?”

  “还真是。”

  张述桐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

  反正事情解决了,几人还要等警察来收场,暂时走不了,他也有兴趣和死党玩玩推理游戏,以前他俩就喜欢玩这个。

  “说不定以前是个逃犯?”张述桐随口道,“刚刚从他身上搜出什么没?”

  “钱包、瑞士军刀、火机和烟……哦,还有这个,手机。”清逸又回到男人身上摸了摸,“但咱们又不知道密码,没一点用。”

  “那不挺常见的。”张述桐也站起身,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随即皱皱眉头,似乎就差这么一丁点就能连上头绪,好像重要也好像不重要,可偏偏就差这么一丁点,也许是今晚太累了,他怎么也捕捉不到这一丝灵光。

  倒是清逸先没了兴致,明明是他提出要推理的:

  “算了,就个电鱼的光头,咱俩在这研究他干嘛,这么臭,不如回家看我的小说呢。你看若萍他们,上去了干脆不下来,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个动静,显得咱俩傻了吧唧的。”

  张述桐也基本同意,一个电鱼的实在没什么可研究的,你说对方当时有点反常没错,但狗逼急了都会跳墙呢,掏刀子也不是多奇怪的事。

  于是他跟上死党的脚步,走过男人身边时,张述桐瞥了他最后一眼。

  果然还是个破相的光头男人。

  等等……

  光头……

  光、头?

  张述桐的动作突然一顿,冲到男人身前,却不看男人本身,而是快速扫过从对方身上搜出的东西,一个个常见的物品摆了一地;

  “咋了,想到啥了?”

  清逸回过头。

  “你们从一开始见到他就是这个样子?”张述桐的语速开始不自觉加快:“还有你确定你们就搜出这些东西,一点没漏?”

  “当然,他那把瑞士军刀刚才掉在芦苇里了,都是我捡回来的,所以你发现啥了?”清逸奇怪道。

  夜风中,突然间寒意遍布全身,他盯着清逸的眼,一字一句道:

  “那……杜康看到的鸭舌帽呢?”

  清逸也愣了:

  “这、这不能吧,编织袋什么的都能对上,你等等,我把他喊下来问问……”

  说着两人快步上了土坡,还没爬到顶,就看到杜康站在土路上,清逸顿时抱怨道:

  “你不跟我俩混,跟两个女生在一起干什么,有事问你,你下来看看……”

  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张述桐一扯,他下意识回头看,却见对方的视线只是钉在杜康脸上。

  孟清逸也跟着望去,又是一愣,因为杜康不再是那张总是笑嘻嘻的脸,而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只听少年的声音挤出齿缝:

  “述桐,他们……不止一个……”

  ……

  “他们……不止一个……”

  话音刚落,手电的强光顿时填满视野,张述桐立即拉着清逸低下身子,眼睛被强光闪了一下难受地要命,半天都白茫茫的,他偏过脸,努力皱起眉头,勉强把前方的画面看清:

  空旷的土路上;

  杜康的背后是若萍,少女正红着眼;

  若萍的背后则是路青怜;

  而路青怜的背后……

  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高瘦男人。

  男人移开手电,皮动肉不动地笑了:

  “你们几个终于凑齐了,没别人了吧?”

  他的嘴唇上留着一撇八字胡,像一只阴骜的蛇。

  张述桐脑子顿时嗡了一下,原本松懈的神经在一瞬间绷紧;

  现在的位置很不妙,自己在下对方在上,这种时候绝对不能被对方一窝端了,他正要把清逸推下土坡,却听男人暴喝道:

  “别动!手举起来!”

  不等他做出反应,对方却是抬起了什么东西,张述桐定睛一看,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男人手里握着的,是一把长枪。

  枪口正抵在路青怜脑袋后面,他松开清逸的衣服,慢慢举起手。

  “就是这样,手里东西全给我扔在地上,排上来站着……”

  男人说话的时候嘴唇上的八字胡也在动。

  张述桐一边按照对方的话去做,故意拖慢脚步,他扫过地上被摔开的两台手机,那应该是若萍和杜康的……一边在脑海里飞速思考着对策;

  说明报警从一开始就失败了,这才是男人有恃无恐的关键,但对方应该不知道他提前报了警,说不定可以利用这点信息差做点什么……

  但也很难说警察什么时候能找到这里,对方铤而走险又该怎么办?

  为什么被抓住的偏偏是路青怜?他们几个里面最容易被控制的就是对方,张述桐没忘了少女穿了身长袍,连跑都很难跑掉,一旦察觉到不对,伸手一拉长袍,她就被死死定在原地了。

  所以要尽量拖延时间,等警察过来,如果有机会可以夺走……算了,无论怎么说都要先保证路青怜的安全……

  纷杂的念头闪过脑海,焦虑与躁动涌上胸间,随后又被他强行按捺下去;

  张述桐深吸一口气,慢慢迈开脚步,男人却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想跟老子拖时间啊,都去我前面!”他指了指杜康和若萍,“你们两个去给我把王康抬上来,别耍心眼!”

  若萍和杜康还有些迟疑,男人却又一声爆喝:

  “去啊!”

  说着就拿枪口用力朝路青怜头上用力一撞——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定格。

  月光黯淡的夜晚;

  冷风呼啸、四下寂寥;

  赤裸的狰狞恶意如浪潮扑面;

  若萍似乎已经闭上眼不敢再看;

  杜康强忍着怒意,牙关紧咬;

  清逸背过身将手机划下土坡;

  这一刻似乎风都要静止:

  然后,张述桐看到名为路青怜的少女眉头一皱。

  预想中金属撞击脑袋的声音并没有响起,路青怜只是微微偏过头,那张精致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下一刻,在男人因惊愕而愤怒的的面孔下;

  少女动了。

  她身子一矮,扭腰、侧身、提腿;

  青丝与青袍蓄势待发、接着同时舞动;

  扬起的长袍下,只是惊鸿一瞥,少女修长的腿犹如一枚炮弹——

  倏地轰向男人胸口!

  这一段剧情加起来一万字,码完干脆全放出来了,希望大家能看个爽;

  另外,周二那能提前求波追读不,那天要排推荐;

  最后,感谢书友“书友20220128142623922”、“幽邃深渊”、“新垣结衣的连体睡衣”的打赏,十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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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全员恶毒,嫡女专治不服

宋云初本是侯府嫡女,奈何身负克亲恶名。 十六年后,胞妹大婚,她被接回侯府。 胞妹成婚当日她被下药毁了清白。 生母亲自下令,将她吊死在房中。 重来一世。 想毁她清白?她倒要好好瞧瞧,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暗算她! 想要她性命?她倒要好好瞧瞧,到底是她命长还是这侯府的基业长久! 侯门全员恶毒算计,各个都想要她性命。 孤身奋战,只是这旁边怎么无时无刻多了个看好戏的闲散王爷? 某王爷:好戏,好戏,京都许久没有这样的热闹给本王解闷了。 宋云初:这么上赶着看臣子家的热闹,真的好吗? 不过明明说好只是看热闹的某王爷,怎么近来瞧着她的神色越发不对劲了呢?

1768戊子革命

乾隆三十三年,康乾盛世的巅峰。 这一年,乾隆启用傅恒经略西南,用兵缅甸。 这一年,两淮盐引案爆发,江南官场震动。 这一年,东南七省惊现妖术,人心浮动。 这一年,蛰伏在郧阳的白莲教已经蠢蠢欲动。 这一年,同样是泗州朱朝先起兵反清的一年。 “满虏占我中原已有百年,狗皇帝好大喜功残暴无德,我自是明太祖后裔,今番祭告天地,妄称奉天讨虏大将军,起兵讨满,复我中原!” 粉丝群号:813739883

锦医春色

穿越成大炎朝第一医婆传人,冯初晨感叹科学尽头是玄学。她不仅玄妙地穿越了,还会点玄妙的此生香,施玄妙的上阴神针。 玄之又玄的是,她能压制克死克病七任前未婚妻的天煞孤星。妥妥的神医人设。 可为毛,她与那个人是命定姻缘,偏偏那个人恨不得她去死……——满园春色关不住,一袭锦衣入梦来。

春闺杀

国公府世子沈珏才貌双绝,世人都赞其品行无可挑剔,却无人知他骨子里藏着劣根。 一场交易,叫他生了圈养的心思。 却不想棋差一招,到手的猎物溜了。 本该就此相忘,回京却发现了那只小狐狸。 后来,沈珏毁了她每一桩婚事。 “他们都护不住你,阿骊,只有我疼你。” 耳鬓厮磨之际,他许诺,“好阿骊,等谢姝过门,抬你做妾。” 她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沈珏便自以为拴住了这只狡黠的狐狸。 只是他接亲回来,所有人都说她死了,他却不信。 三年后,他又见到了那只小狐狸。彼时,他为她退了亲,她却嫁作他人妇。 不过他不在乎。 凡是所爱,便要费尽心思得来。 于是他煞费苦心,强取豪夺、威逼利诱,甚至是摇尾乞怜—只要她上钩。 “阿骊,我要你的人,也要你的心。” - 沈江骊孤身入京,为救阿娘踏入龙潭虎穴,步步筹谋。 终于,她挣脱了脚上的镣铐,亲手推翻了那座压制她和母亲的父权神碑。 从始至终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至于那些微的心动,舍弃也无妨。 沈珏,只是过客。 却不想孽缘不断,高不可攀的世子步步紧逼。 “阿骊,有些情爱轻薄如烟。” “可是有些,蚀骨销魂。”

明末昏君?我乃中兴之主!

朱由校已经死了,但是他又活了!可那边的五弟信王朱由检已经开始要登基,正准备接过他的皇位! 这边他死得还扑朔迷离,谁也不知道那些正人君子,还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摁住他的棺材板! 关外的建奴磨刀霍霍,也想享受一下这中原大好河山!关内的叛军流贼,也正想尝试一下当皇帝的滋味! 穿都穿过来了,还刚好是个皇帝,朱由校怎么能放过这大好机会!这个皇帝,他还是受累自己继续当着吧! 崇祯救不了大明!他朱由校要当中兴之主!

我成了三国玩家主公

中平六年(189年),董卓率领大军入洛阳城烧杀抢掠,火海、杀戮让洛阳成为人间炼狱,陈煜凭借重生前的记忆一路南下逃亡,直到召唤出一批千奇百怪的玩家,他竟然从一介白身莫名其妙变成了主公……PS:传送老书《大明从慎重开始》,可查明作者跟脚

最佳陪玩

若干年后,沈洛功成名就,有记者采访沈洛:“您被无数职业选手和大主播们称呼为最佳陪玩,请问您对陪玩这个职业有什么看法呢?”沈洛:“我觉得陪玩这个职业什么都好,就是美女叫我陪睡有点难为情。”

这个魔门混不下去了

封神大劫之后,道门日渐衰微而佛门尚未大兴。有魔门于废墟中崛起,在佛道夹缝间生存。 夏青阳身怀功德异宝重生而来,怎奈开局就入了魔窟……在魔门里做功德……首先自己的命要硬!

国公府赘婿

皇帝驾崩,皇后秘不发丧,联合皇子,欲篡大位。太子获报,忧心忡忡,藏身国公府。 安国公唐琼远征在外,太子不得相助,暗中调动太子党反击。正是大梁朝内忧外患时,苏瓶入赘唐氏,走进六小姐闺苑,而六小姐唐梅本是内定太子妃……

二婚怎么了?照样是全网团宠

【玄学+直播+豪门+毒舌又自恋的女主】温涼穿成二婚女,爹不疼娘不爱,新嫁的丈夫还是前世令人讨厌的男人。 霍家每个园吃的都比梨园好,温涼偏偏上辈子由于太饿吃馒头被噎死的。 她想着,这一辈子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嘴巴。于是开直播。 “你后面的酸菜缸有尸体。” “谁杀的?” “诚惠,一万。”.闺蜜喊她去钓鱼,温凉穿雨鞋雨衣还有头灯,到现场后发现是高档会所。 格格不入的温涼:???……渣前夫旗下的某软件一直推一个主播,偶然发现公司推的主播竟然被一个野生主播干掉了。 温.野生主播.涼:你在说我?-京城的霍三少十分讨厌温涼,谁都知道,这天,他买光了所有金灿灿的首饰,这还不够,只要有新出的美食,统统往梨园送。 美名其曰:温涼娇气,苦了谁都不能苦温涼的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