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南北武林
盘踞蜀中上百年的唐门震动，整个江湖为之震动。
大明南方，一座威震整个大明江湖的城池之中，两道仓促的身影刚刚进入城池，就听见了街边路人的议论声：
“嘿，听说了吗？那自诩天下暗器第一的江湖门派‘唐门’，据说得罪了朝廷，被朝廷带人给灭了！”
“怎么没听说，现在四处都在传。不仅仅是唐门，还有嵩山派、黑石和青衣楼这些顶尖大派，据说也是得罪了朝廷，直接被朝廷派人一网打尽了，就连传说中兵器谱第二的‘子母龙凤环’掌控者上官金虹也被杀了，最近金钱帮大乱，各分舵弟子打的不可开交，都在抢钱抢财产，依我看啊，要不了多久，这金钱帮也快完了！”
“最近这江湖上可真是热闹啊，各大门派死的死残的残，现在就连唐门都被灭了，而且据说这些事情都是一人所为……对了，叫什么来着？”
“西厂厂公，雨化田！”
“啊对……就是此人！朝廷最近可真是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是啊，以往江湖人士犯了事，地方官府管都不敢管，就算明知凶手是谁，最终也都是草草了事。可是现在，许多江湖人士可都老实了不少，尤其是咱们南方这边，听见那西厂的人来了，个个夹起尾巴做人，生怕犯了事，被西厂的人找上门来给灭了，世事无常啊！”
“欸……话说，会不会轮到雪月城啊？毕竟这唐门也是属于雪月城联盟，归属于雪月城管辖，可现在却被朝廷灭了，雪月城就坐视不理？”
“呵……雪月城再厉害，还能比朝廷更厉害不成？要是雪月城敢招惹朝廷，这次又岂会坐视唐门被朝廷灭掉？”
“也是！朝廷的实力本来就不弱，只是那些狗官大多胆小怕事，生怕招惹了什么武林高手，晚上睡觉或者走夜路的时候被人摘掉了脑袋，所以对这些江湖势力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却出了一个如此霸道铁血的西厂厂公，这大明江湖啊，怕是要因为此人变天了！”
“我觉得也是！就算这雪月城联盟是南方武林第一大派，只怕到时候也无法幸免……”
街中两道身影驻足听着行人的议论，脸色皆有些阴沉。
尤其那年轻些的红衣青年，更是双目血红，咬牙望向那黑衣中年，问道：
“三师尊，以你的实力，根本不惧那雨化田，绝对可以轻松将他除掉，但你为何不出手，反而坐视唐门被灭？！”
这红衣青年，正是雪月城首席大弟子，唐莲；而这黑衣中年，自然就是雪月城三尊主，司空长风。
此刻，司空长风也是面色愤怒，可听到唐莲的质问，他却深吸口气，将心中怒火强压下来，沉声解释道：
“并非我见死不救，而是不能救。”
“那雨化田代表的是朝廷，只要我对他出手，不论胜或不胜，我雪月城便与朝廷走到了对立面，毕竟我代表的是雪月城。”
“雪月城不惧西厂，但无法抗衡朝廷！”
唐莲闻言也沉默了下来，可他眼神中仍噙着浓浓的悲愤和杀意。
他不是不懂这个道理。
可是，唐门始终对他有生养之恩，而且，他的第一任师尊唐怜月还在唐门之中，但如今唐门被灭，他师尊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唐莲眼里噙着血丝，咬牙切齿地道：
“西厂厂公，雨化田！终有一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司空长风默然道：“愤怒，会降低一个人的理智。”
“我之前便是考虑不周，打听到天洛被雨化田所杀，之后又听说唐门一事，便前往暗夜林，想看看这雨化田究竟有何本事，没想到却造成这般局面，最终只能坐视唐门被灭；若是提前做些准备，以我雪月城的面子，未必不能从官场给他施压，解除唐门之危，但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唐莲脸色微变：“荆师弟也死了？”
荆天洛，曾经也是雪月城弟子，三师尊司空长风亲传，可后来违反门规，被逐出了雪月城，但不论如何，他曾经也是雪月城的人，代表着雪月城的颜面。
没想到，竟然也被那雨化田所杀？
司空长风点了点头：“此事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那雨化田收服锦衣卫，天洛誓死不从，死在了西厂的人手里。”
“该死的阉党！”
唐莲愤怒咬牙。
荆师弟被杀、唐门被灭，两桩仇恨，都与这雨化田有关，这让他心中对雨化田的杀意，浓烈到了极致！
司空长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
“刚才那人所言不无可能，朝廷出了这样一个人，接下来江湖上怕不会平静了，终有一日恐怕连我雪月城都无法避免，这雨化田的野心，很大！”
“这种多事之秋，暂时不要去招惹朝廷了，一切等到你师尊出关再说。”
唐莲皱眉道：“他难道还想一统江湖不成？”
司空长风幽幽道：“万一……他真如此想呢？”
唐莲面容骤变：“他……他竟有如此大的野望？要知道，这江湖这么大，就连我雪月城，都只能占据南方一带……”
“可他代表的是朝廷！”
司空长风冷冷道。
唐莲闻言，沉默了下来。
是啊，江湖与朝廷，最大的区别，就是朝廷只听一人之令，而江湖却是由诸多大门小派组成，门户之见极重，根本无法统一。
一旦被朝廷逐个击破，未必无法一统……
念及此，唐莲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危机感：
“此事，必须尽快禀报师尊！”
司空长风默然点头。
他虽被称为‘枪仙’，但涉及整个江湖，这种事，他也无法做主。
如今只能等他那位生性洒脱懒散的师兄出关……
…
同一时间。
在一个略显阴暗的庄园中，一个身穿紫色长袍，带着青铜面具的人影，坐在湖畔凉亭边，静静望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湖面。
在他旁边，还站着两个气息诡异的黑衣人。
半晌，戴着面具的人影声音低沉道：
“我妻子，当真已经死在那帮朝廷鹰犬手中？”
“千真万确，公子。据说是西厂厂公雨化田，亲自出的手。”其中一名黑衣人低声回道。
闻言，戴着面具的人再次沉默了许久，方才抬起头，露出一双充满冷意的眼睛，缓缓道：
“我的妻子，不能就这样死了……”
无人知道，这戴着面具的人影，名叫公子羽，他的妻子名叫明月心，又名唐蓝，是唐家长房的长女，这次回唐门探亲，恰好遇到唐门被朝廷伏击，于是果断选择了留下来与唐门功赴劫难。
没想到，却一下就天人两隔了。
而这公子羽，也是大有来头，他是‘沧浪无敌’沈浪的唯一传人，不但是文采风流的名公子，又是武功高绝的大侠客，在江湖中占有着巨大财富和无上权威，但却从未有人他的真面目。
公子羽身后黑衣人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公子，这雨化田代表朝廷，十分受天启皇帝宠信，最近江湖上的几桩大事，都是他干出来的，此人不好对付……”
“不一定要亲自出手。”
公子羽摆手：“直接出手，以武力压制，这是莽夫所为，也不是本公子的行事风格。”
江湖虽不是战场，但在公子羽眼中，与战场也是一样的。
可是相比正面对决，他更喜欢居于幕后，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就算敌人被算计到死，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这才是他真正向往的。
沉默片刻，公子羽缓缓道：
“明教教主张无忌不是也被雨化田杀了吗，这张无忌是张三丰徒孙，可以先从这里下手。”
黑衣人目光一闪，点头道：“属下明白了。”
公子羽摇头道：“不要亲自动手，免得暴露身份。”
“先联系金钱帮、明教、日月神教和天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是，公子！”两名黑衣人恭敬领命。
…
就在江湖上议论纷纷、各方谋算不断的时候，雨化田已经率领队伍离开蜀地，回到了京城地界。
只是他并未第一时间回京复命。
因为这次整顿江湖的任务，还并未完成。
不算魔门势力，大明的江湖武林，分为南北两边。
南方地广物博，人口密集，因此武林势力也较为昌盛，其中最强的便以少林寺和雪月城为尊；而北方较为贫瘠，而且临近北边草原的蛮夷，常年战事不停，因此武林势力也比较少，其中最强的便是武当派。
至于移花宫、恶人谷、等势力，则是属于隐世门派，极少在世俗走动，因此不列入此排名。
金钱帮则是大明第一大帮，其地位相当于大宋王朝的丐帮、权力帮等民间帮会，帮众遍布大明南北各地，同样无法进行排名。
如今南方武林在覆灭唐门、嵩山派，敲打少林寺之后，已经达到了震慑作用，至少南方一带的武林门派和江湖游侠，最近都老实了许多。
但北方武林还未动过，相当于任务只完成了一半。
再加上雨化田也有必须前往武当派的理由，所以这次北上，势在必行。
因而，在抵达京城地界之后，雨化田便与东厂分道扬镳了。
他让曹正淳先带着覆灭唐门和嵩山派所得的资产回京城复命，而他则率领西厂和锦衣卫大军，继续赶往北边。
曹正淳对此求之不得。
他这次配合雨化田行动，虽然仅仅只是覆灭了一个蜀中唐门，但其中竟然涉及到了大宗师，甚至连雪月城‘枪仙’司空长风都亲至，整个过程惊心动魄。
这也让他明白了，这西厂厂公雨化田就是一个惹事精，他走过的地方就没法安稳。
继续跟他执行任务，只怕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一把年纪了，好不容易受皇上恩宠，重新出宫执掌东厂，他可不想陪着雨化田去送死。
毕竟也不是谁都有逆斩大宗师的本事。
于是在雨化田提出让他先回京复命以后，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就带人回去了。
而雨化田则继续北上，前往了这次北上的第一个目的地——
温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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