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扫地僧
颜军那根修长的手指悬停在林梳月唇前几毫米处，像一道无形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林梳月所有的防御！了。
“定金……嘴唇？！”
这几个字眼在脑中轰然炸开。
“他这是在……调戏我吗？”林梳月脑中立刻跳出了这个想法。
前世今生，何曾有人敢如此轻佻放肆地调戏她堂堂女帝？！
何曾有人敢用这种近乎亵渎的眼神看着她？！
“你……！！！”林梳月的俏脸如同被投入滚水的寒玉，瞬间涨红。
可就在这时，颜军却收回了手指，眨了眨眼，用有点欠揍的悠闲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啧，林同学，你脸红什么？”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欣赏着林梳月头顶那若有似无的“蒸汽”，然后才悠悠地补上那致命的一句：“你该不会以为，我刚才说的‘定金’是指亲你吧？”
轰隆——！！！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林梳月脑中炸开，大脑一片空白。
“不是……亲？！”
颜军看着林梳月从愤怒的桃子变成呆滞的雕塑的模样，眼中的戏谑几乎要溢出来。
他耸耸肩，理所当然道：“想什么呢？我可是正经人。”
他指了指林梳月皓腕上那镶嵌着冰蓝色晶石的储物手镯：“我说的‘定金’，是指你们林家秘库里收藏的那块千年寒玉髓，听说那玩意儿对冰系魂力有奇效，拿来当‘租金’的定金，很合理吧？”
“毕竟假扮你男朋友可是技术活，风险高着呢。”
他顿了顿，看着林梳月依旧处于石化状态，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还是说，林同学你其实挺期待我亲你的？要是这样的话，那‘定金’也不是不能商量……”
“颜——军——！！！”
一声羞恼的尖叫，终于冲破了林梳月凝固的喉咙。
声音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有些变调，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清冷。
“咪！”
怀里的月月发出一声轻鸣，小身体往颜军怀里缩了缩。
细微的声音如同一点火星溅入冰海。
林梳月狂暴升腾的魂力猛地一滞，冰眸扫过颜军怀里那只受惊的小兔子，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挣扎。
最终，那股杀意被她硬生生压回了体内。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再抬眼时，那双眸子已经恢复了平静。
“记住了，下月初七，林家宴会。”她的声音恢复了清冷。
说完，她不再看颜军一眼，毫不犹豫转身，瞬间消失在露台入口。
仿佛多停留一秒，都会让她失控。
……
……
夜色渐深，城市霓虹闪烁。
和林梳月分别后，颜军抱着月月，走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上，不一会儿就在一处停了下来。
公园入口，一盏昏黄老旧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灯下，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深灰补丁旧布衣的老人，正佝偻着背，慢悠悠地扫着门口几片落叶。
扫帚划过地面的声音沙沙作响，一切都显得平凡而静谧。
颜军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那个看似普通的扫地老人。
不对劲。
老人每一次挥动扫帚的动作，轨迹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圆融，落叶被轻轻拢起聚拢，推进簸箕，整个过程流畅自然，没有一丝多余的力量逸散，也没有一粒尘土被惊起。
这绝非寻常清洁工的笨拙，倒像是对力量掌控臻至化境的返璞归真。
月月也停下了东张西望，红宝石般的眼睛警惕而好奇地看向老人：“啾？”
这个爷爷……感觉好厉害的样子呀？
颜军眼神一凝，抱着月月，径直走到路灯下，在老人几步远的地方站定。
老人仿佛未觉，依旧低着头，慢条斯理地扫着地。
颜军没有客套，目光平静地落在老人花白的头发上，声音沉稳而笃定，清晰地穿透了沙沙的扫地声：
“老人家，您体内的‘寒煞’，近来反噬得越发厉害了吧？”
“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每到了子夜时分，左肋下三寸就会如坠冰窟，痛如针砭？”
沙——！
竹扫帚柄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老人佝偻的背脊似乎瞬间僵硬了一下。
他缓慢地抬起头。
昏黄灯光下，那张布满沟壑的脸上，一双原本浑浊昏黄的眼睛，此刻却锐利如电，死死盯住了颜军。
空气仿佛凝固了数秒。
老人浑浊的眼底深处翻涌着惊疑和审视，最终化为一丝凝重。
他沙哑的嗓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意味：“小娃娃，你的眼力毒得很呐。”
他没有否认。
这简短的一句，已是默认。
颜军仿佛没感受到那瞬间的威压变化，神情依旧平静。
他轻轻抚摸着月月，看着老人，嘴角勾起一抹从容的弧度：“您这症状，应该是早年强行融合某种至寒属性的天地奇物，却被其本源寒煞反噬侵蚀魂核所致的。”
“积年累月，已成沉疴，若不疏导，五年之内，那寒煞便会彻底崩解您的魂核根基。”
老人的瞳孔骤然收缩，握着扫帚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颜军不仅点破症状，更一语道穿了深埋心底数十年的秘密根源。
这绝非巧合。
“呵，你说的没错……”老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低笑。
他的目光扫过颜军怀里的月月，带着深沉的探究：“但这沉疴，福泉乃至周边数城，多少名医圣手都束手无策，凭你，还是凭你这只小兔子？”
他敏锐地察觉到，那只看似无害的小兔子的气息竟隐隐让他体内蛰伏的寒煞都感到一丝躁动。
颜军坦然迎上老人审视的目光，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带着一种强大的自信：“月月自有其能，至于我？”
他微微一笑，笑容里蕴含着一种老人无法理解的深邃，“我自有我的手段，世间奇症，未必无解，关键在于，老人家您敢信我吗？”
昏黄的路灯下，两人目光交汇，无声的对抗在空气中弥漫。
老人浑浊的眼底精光闪烁，沉默了足有十几息。
最终，他缓缓开口，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决断和不易察觉的期冀：“信？老头子我黄土埋到脖子的人，还有什么不敢赌的，不过……”
他话锋陡转，目光锁定颜军，声音低沉：“娃娃，你先告诉我老头子，你究竟是谁，福泉这潭浅水，可容不下你这条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