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第168章 留在大庆？
第168章留在大庆？
一间会议室内，李源看着探区干事肖照成道：“我确实不知道……听说倒是听说了，只当谁在开玩笑，这种谣言一听就是假的，不像那些说我的，不用心去分辨，真假难分。黄主任度量太小，我都没生气，他气什么？”
肖照成：“……”
看着对面年轻人俊秀的不像话的脸，心里却感到了丝丝寒意。
其他探区领导不知道，可肖照成是专门负责招待安顿京城医疗专家组的，所以对里面的一些弯弯绕绕，清楚的多。
只是这些东西着实上不来台面，没法跟领导们说。
总不能说黄超民嫉恨李源，所以先造谣污蔑李源，才有了李源的反击吧？
且不说这种说法没有证据，就算有证据，别说李源了，黄超民都不会认。
但肖照成知道，这件事百分之百是李源的手笔。
太狠了。
看起来很多，但未来近二十年内，都基本上不大可能再有这么大规模的补充机会了。
只要和人起点矛盾，也指定被人拿出来进行攻讦。
不过他和黄超民，都一口咬定这件事就是李源干的。
争取年后走之前再来两次，就知足了。
一只黄羊大概三十公斤上下，等于他储存了六吨多黄羊肉。
可又有什么用？
这是他这一个月来，第七次来这了。
李源道：“萨大哥，哎哟，我是真想去啊，小芹他们家我也想去，多热闹啊。可是不行啊，年夜饭我都得和值班人员换着去吃，京城来的大夫里，就我最年轻，我不值班说不过去。月平，你怎么也来了？”
尽心尽力的做事，尽可能的帮上一把。
今天李源追到的这一群，大概有三四百只。
王进喜鼻子都有些发酸了，看了李源稍许，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娃儿啊，让我说什么好呢？”
再加上一些零零碎碎的野鸡、野鸭、野兔、野狍子，还有另一个大头，大鱼，空间里估计能有十吨左右的肉类储备。
王进喜道：“什么私心？”
然后刚好碰到了李源“好心”要去给黄超民针灸，可黄超民看到李源进门微微一笑后，嘴更歪了，拼命挥手让李源离开。
可他有自己的人生规划，而大庆，并不在其中。
李源轻声道：“叔，再苦再累，保证好规律吃饭。没个好身体，咋干革掵嘛！？”
真要被留在这里，那四九城里几间四合院算是白买了，工作关系调走，房子也就直接充公了，无理由的那种……
回到马家窑，刚把马拉爬犁还给工人医院回到宿舍，就见门前站了不少人，见他回来，张芹带着两个弟弟张虎、张熊一起高兴的跑了过来。
没想到，习武多年，终于有机会一展身手了，居然是干这个。
王进喜高兴啊，他倒不是怕疼怕死，而是有个好身板儿，就能更好的干活了！
看着面带和煦笑容收针的李源，王进喜一时没忍住道：“小李，要不你留下来算了！你这水平这么高，油田需要你啊！”
一九六二年，二月一号，李源对王进喜的治疗算是完成了。
王进喜点点头道：“好，额记下了。”
这跟断他前程有什么分别？
张建业急怒攻心，也气的病倒了。
张虎觉得他真的变成一头虎了，因为脑门上的拳头印可能是一个王字……
他整的这些，都够判上小二百年了……
等你侄子他们来了，还能照看一下，多好！
只要是连续晴几天，本地老人说不会下雪刮风，他都会过来走一遭。
他甚至已经找到了些草原捕猎的规律，找背风的丘陵地带，找雪薄，大黄羊能用蹄子踢开表面的雪，吃到下面草的地方。
但现在，被卷进这样的是非里，没机会了。
搞个骑兵营去追都未必有用。
所以他们不敢留李源了，哪怕他的医术再好……
也不怪他们太小心，这几年风向确实，有些不大好，能少些麻烦，就尽量少些麻烦。
能做事甚至都在其次，别招惹麻烦，才是最要紧的。
王月平点头道：“嗯。”
肖照成头大道：“李大夫，你和黄超民副主任都是从京城来支援大庆的，我们大庆人深表感谢。黄超民且不说，你这近两个月来的表现，探区领导上上下下都交口称赞，想向京城打报告，申请将你留下来。
李源被请来问话，他当然不可能承认：“但凡有一丝证据能证明是我传的瞎话，我都认。”
不过值了，也就是现在，等到八十年代后，野生黄羊都成了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弄一只都要判刑。
他邀赶着马拉爬犁不辞辛苦的给石油工人们和他们的家属们出诊、复诊。
听说伱家里二十多个子侄，大部分都要报考石油专业，他们将来肯定都来大庆，大庆马上就是新中国最大的石油产区，咱们已经把你当成石油人的家人了。
萨本昌爽快应道：“成！”
黄超民毕竟是从京城来支援的专家，让人腌臜糟蹋成这样，不给个交代，确实说不过去。
真相大白了，然后张建业也倒下了……
里面还出现了“建业”这个称呼……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又怎能不记好？
李源笑了笑道：“王叔，谢谢您了。您回去给奶奶和婶子说一下，这两天我就不过去了。我得去一趟杜尔伯特那边，有几个病人的情况实在不放心，得去看看。有一事儿跟您提前说一下……”
尽管黄羊群开始慢慢焦躁不安骚动起来，因为一头又一头的黄羊连叫都叫不出来就倒地，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源笑道：“王主任，大庆现在的条件，是比京城那边强多了，我们四合院的街坊们一个个饿的眼睛都是绿的，有一阵子，我每天早上灌凉水充饥。大庆这边至少还能吃饱，每月还能吃到肉，比京城百姓过年还强些。可是，我的亲人都在那里，他们习惯了那边的生活。另外，我也有些私心……”
杜尔伯特草原上，李源大口喘息着。
看着肖照成无可奈何离去的背影，李源后背也是有些冷汗。
李源也顾不上伪装，放开手脚的开干，可惜黄羊一旦跑起来，时速能高达九十到一百公里。
张芹闻言登时大为失望，同样失望的还有萨本昌，道：“我赶着马拉爬犁来的，家里炖着肉呢。李大夫，要不你还是跟我走一趟吧，到家就吃，吃完我再给你送回来。”
……
每次针灸完，都是一头大汗。
强行塞到萨本昌手里后，又给王月平、张芹一人塞了一包。
虽然没有惨叫声，也没有太多血腥气，可黄羊不是傻狍子，在死了五六十只后，终于撒丫子跑路了。
李源笑道：“小芹，我就不去了，今儿晚上要值夜班，走不开人呐。”
黄超民病倒了，病的还不轻，肖照成去看过，已经出现了中风征兆，嘴都是歪的。
王进喜道：“这样啊，还想叫你回家吃饭，擀面皮，我要回玉门一趟，你走之前估计回不来了……不过病人要紧，你有啥事情说？”
雾草，差点把自己给整大庆来了。
灾害这几年，也不是没人动脑筋想猎捕黄羊，可黄羊警觉性太高了不说，速度也太快。
张虎是个急性子，抢在姐姐张芹前开口道：“李叔，我爸让我们叫你到我们家过大年去！今年让在自己家里做饭吃了，去我们家包饺子吃！”
李源“哎哟”了声，对萨本昌道：“萨大哥，我不跟您见外了，劳您帮我送这孩子回解放村。解放村离这小二里路，我看今天有些阴天，别再起风了。”
事情闹这么大，自然惊动了探区领导。
黄超民、张建业为什么不说别人，就咬死李源？
抛开事实证据不谈，你李源就没一点问题？
既然有这种人性上的问题，那哪里还敢留这样的人在探区……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和李源有关系，但领导们看事是不会只看证据的。
可你看这好好的闹了这么一出……”
可能还是因为觉悟不够高，没有足够的奉献精神……
“呼！”
四九城听着光鲜，可吃都吃不饱，有啥用？
一家几口人挤一间十来平米的房间，在东北人看来，住的忒没劲，哪有东北地大物博产出丰饶的好？
马上过年了，人员来往密集，年前就算了，免得让人撞见。
你才二十二啊，前途无限。
李源笑道：“过年了，我这还有些从京城带来的果脯、茶叶什么的，你们拿去分分，算是我的一份心意。总不能我几千里远的背过来，再让我背几千里回去吧？再说又不是给你吃的，拿回去给老太太和嫂子吃。”
他们喜欢什么样的人？
所以，他才能钻进羊群里，下暗手不断得手。
事情闹到这一步，必然会传回四九城，跟黄超民沾了一屁股屎洗不干净一样，造谣算计同行医生的名头，他也洗不掉。
王月平嘿嘿笑道：“我奶和我妈让我来叫大哥你回家吃年夜饭。”
李源拼尽全力也才又杀了十只，今晚的收获就到此为止了。
李源道：“我想为更多的病人看病。京城现在有六七百万人口，实际上流动人口更多。只有大量接诊病患，接触各类疑难杂症，我的医术才能不断的提高，才能更好的为人民服务。”
“王主任，就目前来看，您基本上算是好了。但如果往后您能坚持按时吃饭，少吃生冷辛辣的食物，才能保证不会复发。”
李源皱眉道：“跑着来的？”
李源嘿嘿笑道：“奶奶和婶子还是缺营养，昨天晚上我在泡子边凿冰钓了几条鱼，冻的硬邦邦的，送您家里去了。您可是让我叫您叔的，我拿几条鱼给我奶奶、婶子、妹妹吃，这不算过分事吧？我又没有求您办事的地方，往后几年都未必能见一回面，您可不能不讲点人情，给我退回来……”
但真让他将今后的人生都固定在这边，他觉得还是算了吧。
李源认真道：“我一定会的。”顿了顿，他迟疑道：“王主任，不知道您最近有没有听到些流言蜚语？”
李源不仅治好了他的胃病，还给他老娘看病，给他妻子、妹妹、女儿看病。
可杜尔伯特这边的黄羊，因为群数小，出动大军不值当，人数少了又追不上，所以倒是幸免了不少。
野生黄羊群一般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蒙古那边大些的黄羊群能有几千只甚至上万只，杜尔伯特草原的黄羊群要小一些，一般只有几百只。
他确实想做些好事，包括用心用力的给王进喜一家人看病，王进喜的胃病基本上问题不大了，妻子的尿病也算基本稳住了，今后按时吃药、作息就行。
可点着人头一个接一个的追查，最后追查到一个叫赵兰的工人媳妇那里，她说是上厕所的时候听隔壁人说的。
王月平，王进喜的大儿子，和张虎差不多大。
但他也是人，而且还特别有人情味儿。
蒙古那边容易些，出动大部队，围猎了好大一批，用火车送去了四九城。
看来，天意都让他出手……
王进喜心里一下痛快了，笑道：“小李，到底是读过书的，你比我强。油田的人是人，京城的人也是人。你还年轻，就该多学习多进步。我就祝你早日成为神医，多为老百姓看病！”
张芹暴怒，“嗙”就是一拳。
算上前面几次的收获，现在空间里有二百多只黄羊。
没想到，这次报复还歪打正着了。
“李叔叔，你回来啦！”
他身上披着黄羊皮，羊皮上毛用新鲜公羊尿浸过，那叫一个骚气……
李源开门进屋，拿出来几包东西来，不等他开口萨本昌就嗷嗷道：“我说李大夫，你这是干哈啊？”
在他看来，都太可惜了。
……
王进喜呵呵笑道：“听了两句，不爱听。你得罪人了，被人报复了，心里委屈不委屈？”
哥哥打妹妹多是虚打，姐姐打弟弟那才叫往死里打。
“呼！”
虽然眼下各项工作都很忙，可后勤副主任朱祥和还是抽出了四个干事组成调查组前来调查问题。
王进喜瞪眼道：“谁敢？走后门升官发财我帮不了你，可看着你家几个娃儿平安，我还是能做的到的。你也快走了，别叫啥主任了，叫一声叔。回头，那些就是我侄孙。不过你要提前跟他们说明白，我弟弟，还有将来我两个儿子，要干石油，就当工人。要比别的工人还吃苦，还受累。想从我这走后门，那是不能的事。但有我在，他们也不能让人欺负。男娃还好些，女娃我肯定给你看好了，你放心。”
他虽然一心为公，愿意为祖国的石油事业献出生命。
你要是留在这，级别肯定直接上副科，探区领导说说话，正科都有可能。
李源道：“我倒不在意，就是担心有人先入为主，觉得我是个不善良的人。将来我侄子侄女过来工作后，被人刁难……”
……
只要和别人有竞争，必然会有人拿这件事出来说事。
“呼！”
张建业甚至要发血誓，证明他不是幕后黑手。
这是个实在人……
好一番推让后，李源送走了三家人。
但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开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