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这就是殿下常说的矛盾转移
武平城内某酒楼，姚拱和成化田两人正在二楼雅间内对坐而饮。
“说说吧，你们锦衣卫来武平城的这些时日，情报打探得如何了？”
姚拱浅饮了一口酒，随后淡淡问道。
“从来的那天起，我已经安排人手潜伏到各行各业去了，有当小商小贩的，有去酒楼跑堂的，还有去世家当丫鬟小厮的，总之是广撒网呐！”
“对了，我现在在城内最大的青楼当龟公，混得还不错，尤其和几个当红的清倌人交情匪浅，从她们口中套出了不少情报！”
成化田说着伸手朝下巴摸去，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络腮胡已经为了混入青楼被剃掉了，只能转手抓了一把盘子里的花生米扔进嘴里，接着边嚼边说道：“先生你的猜测没错，毛新年就是总兵府的人，而且是毛金龙的二儿子！”
“他还有一个哥哥叫毛新阳，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经常出入青楼赌坊，没少仗着他老子的名头胡作非为，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世家，双方关系一向不好。”
“近来由于异族抢了几支世家商队的缘故，武平城内的几大世家联合向毛金龙施压，双方闹得更不愉快了。”
“咱们要想拿下武平城，可以试着从挑拨他们之间的矛盾入手！”
姚拱思索了片刻，随后点了点头：“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有效的切入点，城防方面呢，有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情报？”
成化田夹了一筷子猪头肉，就着酒吞下肚，满足地靠在椅子上说道：“城外面的情况先生你也看到了，除了护城河这第一道关卡之外，还要过内外两道城墙。不过因为要方便通商的缘故，外围城墙由原本的四道城门扩充为了九道城门，大大增加了防守压力！”
“另外军队方面，虽然毛金龙名义上是十万武平军的头头，但军中并非是他的一言堂，许多中上层的将领都是各大世家的人，平日里他们彼此间能够相安无事，也能为了保护商队接受毛金龙的调遣，去城外抗击异族。”
“但在我看来那都是些小打小闹，一旦碰上数万甚至十万以上的大规模战役，在生死存亡的压力面前，以世家凡事只考虑自己的尿性，武平军绝对拧不成一股绳！”
听完成化田有条不紊的分析，姚拱眼中不禁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才来此地短短时日，你就能将武平城的底摸得如此透彻，不枉费世子殿下把锦衣卫交给你统领啊！”
成化田闻言忍不住嘿嘿一笑，颇有些骄傲地说道：“承蒙世子殿下看重，授予我锦衣卫指挥使这么重要的职位，我自然要好好做出一番成绩才能不辜负殿下的栽培！”
隔空表了一波忠心之后，成化田又开口问道：“光说我了，先生你们商队的事情，可安排妥当了？”
姚拱轻抚胡须，淡淡说道：“今夜戌时（7点到9点），武平城一年一度的拍卖大会将在邀月楼举行，届时我们带来的各种商品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卖出一个好价钱！”
听到这里，成化田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道：“武平城的世家豪族可不是什么善茬，要是将我们贪狼城的宝物都展示出来了，他们会不会起什么歪心思啊？”
“那是必然的！所以我已经借毛新年这层关系，与毛金龙商议好了，以后再从‘西域’来的玻璃香水等商品不走拍卖，全部将交由总兵府下辖的商铺专售！”
此话一出，成化田顿时忍不住双眼放光：“妙啊！以利益作为诱饵，让世家自行去与总兵府狗咬狗，不仅我们的处境安全了，还能扩大他们之间的嫌隙，这就是殿下常说的……矛盾转移！”
姚拱闻言也是面露笑容，接着说道：“不错，武平城内的诸多势力内耗得越厉害，守备军力量就越会被削弱，我们拿下武平城的机会就越大！”
“稍后我会修书一封，详细说明武平城内的情况，然后飞鸽传与世子殿下，请他早做安排！”
成化田一脸兴奋：“啧啧，我都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燕军兵临武平城下的场面了，绝对相当壮观！”
姚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后充满自信地说道：“我等继续努力，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作为商贸极度发达的地方，武平城入夜后不仅没有宵禁，反而更加热闹了，俨然一副不夜城的样子。
内城中心最大的一座酒楼此时灯火通明，所有报名参加拍卖会的商贾全部云集在这座邀月楼内，准备向一众贵人售卖自己的得意商品。
“拍卖盛会即将开始，请诸位买家入席！”
随着酒楼管事的一声吆喝，接到邀请的买家们先后坐在了自己的专属席位之上，一些相熟的开始凑在一起低声攀谈。
“我听说这次拍卖的有不少好宝贝，规模远胜上一届拍卖会呢！”
“切，哪次拍卖前不是这么宣传的，结果上的货也都一般般，不过是邀月楼吸引买家的噱头罢了！”
“这次真的不一样，好像是有西域商队带来的新鲜玩意儿！”
“嘿，这倒真的少见哈！上一次西域商队出现都是好几年前了吧，希望这次能让我开开眼界！”
很快，滴漏上方的浮箭就显示到了戌时的刻度。
这时酒楼管事敲响了铜锣，示意众人拍卖会正式开始。
第一件拍品是东海海商带来的红珊瑚树，造型奇特，不过这种玩意武平城的世家豪商都见得太多了，完全没有兴致。
仅有两三个人在叫拍，很快就以三百两银子的价格成交了。
后续拍卖的几件商品也都是常见之物，并未引起买家们太大的兴趣。
直到一个拇指大的小玉瓶被侍女端了上来，酒楼管事二话不说，直接将小玉瓶的瓶塞拔掉，将里面的液体倒了一滴在托盘上。
霎时间，一股奇特的芳香瞬间在大堂中蔓延开来，刚才还昏昏欲睡的买家们嗅到之后纷纷坐直了身体往酒楼管事手中张望，显然十分好奇这次端上来的是什么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