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极乐都市
“先生！林先生！”
一个略显焦急的呼唤将林凡从恍惚中拉回现实——不，是拉回这个无比真实的幻境。
他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笔挺制服、自称“小何”的年轻男子正恭敬地看着他。
“什么事？”林凡下意识地问，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小何脸上堆起职业化的、无可挑剔的笑容：“林先生，欢迎来到‘极乐都’！在这里，您无需为任何事烦恼。”
“极乐都？”林凡环顾四周，霓虹闪烁，豪车如流，空气里弥漫着奢华与金钱的味道。
他咂咂嘴，“这地方……消费不低吧？”
小何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傲然：“林先生，您说笑了。在极乐都，对您而言，没有‘消费’这个概念。在这里，您可以买到一切您想要的。”
买到一切？
这四个字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凡这个当了二十多年穷小子的心坎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极度兴奋和一丝不安的战栗感，瞬间传遍全身。
“什么……都可以买？”他几乎是屏住呼吸确认。
“是的，林先生。一切。”小何微微躬身，语气笃定。
短暂的懵逼过后，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去他妈的理智！去他妈的现实！
“好！！”林凡大手一挥，意气风发，“那今晚，林公子就消费个痛快！”
他首先冲进了之前连橱窗都不敢多看的顶级奢侈品店。
店员们如同众星捧月，他将那些曾经只能在梦里幻想的名表、皮带、皮鞋……统统收入囊中！
他甚至还特意找了个造型师，做了一个略显浮夸、却让他自觉霸气侧漏的“暴发户”发型。
夜晚，极乐都最负盛名的“天堂之门”酒吧。
林凡站在璀璨的水晶吊灯下，看着舞池中扭动的身影和周围觥筹交错的喧嚣，一股前所未有的掌控感油然而生。
他拿起服务生托盘里的麦克风，用尽平生力气，喊出了那句梦寐以求的台词：
“今晚！全场的消费！由我林公子买单！！！”
“轰——！”
短暂的寂静后，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和尖叫！香槟如同喷泉般涌出，无数谄媚、羡慕、渴望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他定了最好的卡座，点了最贵的酒，身边环绕着各色风情万种的美女，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
这一刻，他仿佛登上了人生的巅峰，所有的失意、疲惫都被抛到九霄云外。
然而，在震耳的音乐和弥漫的酒气中，他的目光偶然瞥见角落卡座里，一个安静的女孩正低头玩着手机游戏。
那专注的侧脸，熟悉的指尖动作，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入他沸腾的狂欢之下。
「游戏……？」
这个词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被酒精和虚荣麻痹的心海中，漾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对啊……游戏……我好像……也在玩一个游戏来着？」一股模糊的不安感开始滋生。
但下一秒，身边美女娇笑着递到唇边的美酒，周围人群狂热的奉承，以及这种挥金如土、无所不能的快感，如同温暖的潮水，瞬间又将那点不安拍散。
「想那么多干嘛！这才是人该过的日子！」他在心里对自己吼道。
林凡的现实，是学历不高，在城市底层挣扎，做着并不光鲜的工作，拿着微薄的薪水，看着房价物价望洋兴叹。
他爱看爽文短剧，就是因为那是他贫瘠生活中唯一的精神麻醉剂。
他无数次在深夜问过：凭什么？凭什么有些人天生就拥有一切，而他却要像牛马一样辛苦劳作，还看不到未来？
他热爱《遗失的纪元》，正是因为那里剥离了现实的铜臭与不公，给了他一个纯粹凭努力和天赋就能赢得尊重和力量的舞台！
「可是……留在这里……不就可以拥有现实中渴望的一切了吗？」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在他心底低语。
就在他的意志即将被这极致的享乐彻底腐蚀，准备放弃思考、彻底沉沦的瞬间——
脑海中，毫无征兆地，清晰地闪过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深邃的、大多数时候平静无波，却在关键时刻会流露出信任与坚定的眼眸。
是望舒（慕晨）。
仿佛有一道清冷月光，穿透了这迷醉喧嚣的浮华夜幕，照进了他混乱的心田。
没有言语，只是一个眼神，却仿佛在无声地说：“林凡，我们在等你。”
如同当头棒喝！
“是啊……我在干什么……”林凡猛地放下酒杯，推开身边依偎过来的温香软玉，站了起来。
这里的繁华是假的，这里的追捧是空的！
他有需要并肩作战的队友，有值得追逐变强的目标，有一个虽然危险却真实无比的世界在等待他！
那里的每一份力量，都是他自己用汗水和勇气换来的！
而不是这幻境施舍的、虚幻的泡影！
“假的！都是假的！给我——破！！”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体内积蓄的力量轰然爆发！
他没有使用花哨的技能，而是本能地、倾尽全力地，向前挥出了一记最纯粹、最凝聚其意志的——
拔刀斩！
没有绚烂的光效，只有一道凝练至极、仿佛能斩断虚妄的凛冽寒光，如同新月般向前扩散！
寒光所过之处，璀璨的霓虹、喧嚣的人群、奢华的装饰……整个极乐都如同被击碎的镜花水月，开始寸寸崩塌、消散！
那些纸醉金迷，那些虚情假意，都在这一剑之下，化为最原始的虚无能量。
【叮！恭喜玩家‘林凡’勘破并斩碎欲望幻境！心境修为有所提升。请尽快与队友汇合。】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林凡站在原地，微微喘息，额角有汗珠滑落。
但他感觉前所未有的清明与通透，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他看了一眼这重归混沌的空间，不再有丝毫留恋，大步朝着前方走去。
不多时就看到了，早已出来的慕晨，林凡挥手“望舒！谢谢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