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旅途

　　但是无论博妮塔怎么劝说，薇薇安只是抿着双唇，并不答话，脚步急切地朝城堡赶去。只在听到格维斯送的马匹以后，才看了一眼博妮塔手上牵着的白马。

　　这匹马是格维斯临走前，吩咐男爵堡的仆人送去给薇薇安的，只是在半路上就碰到了赶往城堡的薇薇安和博妮塔，于是白马被博妮塔牵了过来。

　　在原主的记忆中，薇薇安最想得到的，就是一匹马，因为她的梦想也是成为一名骑士。

　　只不过，纳深虽然是一名勋爵，但庄园里也不过才有三匹马而已，一匹是甘道夫赐予的战马，能上阵杀敌之用，是纳深的命根子，而另外两匹都是上了年纪的普通马匹，用来托运庄园的货物，自然不可能给薇薇安玩乐。

　　女伯爵送了三匹马给格维斯，而格维斯有自己的坐骑，除去托马斯和吉米骑乘的两匹，正好多出来一匹。

　　对于薇薇安，格维斯暂时无法安慰，只能送一匹马给她，希望这匹马儿能守护这个女孩。

　　……

　　骑马飞驰了一上午，中途没有一刻停歇，格维斯一行人已经到达甘道夫领地的边缘地带。而道路也随着远离城堡，变得越来越难走，道路两旁已经见不到村庄和农田，只有一丛丛杂草和小树林。

　　虽然甘道夫领也处于平原地带，但是这个世界人口过于稀少，很多地方都是荒无人烟，没有得到开发，每个贵族领地的发展，都是依靠着城堡向四面辐射，除非某些地方有特殊的开发价值，比如矿产，不然离领主城堡越远就越荒芜。

　　格维斯此刻的位置，再有十多分钟的路程就能走出甘道夫男爵领的领地范围。

　　当走出甘道夫男爵领后，会有三到五公里的缓冲区，这是这个世界为了避免贵族之间的争端，演变而来的产物。

　　名义上缓冲地带内的任何产物都不属于双方领主，而是归属于他们所效忠的封君，就比如甘道夫男爵领和其他封臣贵族之间的缓冲带，都是属于爱丽丝伯爵。

　　不过缓冲地带只是一条狭窄的分界线，拥有归属权的封君们，并不会在真正管理和开发缓冲区。

　　这就造成了这条规定下衍生出来，封臣们之间默认的潜规则。就是在缓冲地带，双方领主可以各取一半进行开发利用。

　　双方都可以在靠近自己领地边缘一方获取任何资源，但是不能驻扎军队，不能建造村庄。这样能就能大大降低双方的冲突可能，也能获得额外的利益，如果真的起了冲突，事情闹大，双方的行为就可以算做盗采，不但没好处，连已经吃进去的利益，都可能要连本带利吐出来，上交给自己的封君。

　　看着时间已经是正午，格维斯命令众人准备休息，等吃完午饭再继续赶路。

　　随便找了处空旷的平地，除了格维斯以外，其他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三名护卫负责警戒，不过格维斯只是让他们在附近稍微探查了一下，就让他们原地休息。

　　赶路赶了一上午，格维斯知道他们肯定也很累，这里还属于他父亲的领地，树林不算茂密，基本没有可能遇到危险。

　　午餐本来可以吃干粮，就是一些面包，和肉干之类的食物，两者配合不但顶饱，而且还能补充足够的能量，味道就不用考虑。

　　不过格维斯他们一行人中有厨子吉米，所以甘道夫特意在早上命人杀了一只羊，并且清理干净后切散给格维斯一行人带上，够他们吃上两顿。如果不是天气炎热还能带上更多。

　　随便找了块石头坐下，格维斯掏出一张纸条，上面是一长窜的清单，这是甘道夫给他的货物清单。因为格维斯拥有了自己的领地，以后将独自成家。

　　不过格维斯现在的领地一穷二白，所以甘道夫为格维斯准备了一些粮食，种子，铁料之类的急需物品。

　　这些物资需要时间筹集，还要等几天才能运往格维斯的领地，等物资到达格维斯的领地，他就可以对照清单了来清点数目。

　　“这就是分家费啊！”格维斯笑了笑，还好自己有个贵族老爹，不然自己一穷二白，到了领地估计养活自己一行人都是问题，虽然领地上有着两千多人，但是格维斯不觉得那些穷苦的农奴能给他榨出多少油水来。

　　“大人，辛苦您了！洗把脸吧！”托马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一条湿毛巾递到格维斯面前。

　　“谢谢你，托马斯！”格维斯接过毛巾，对着堆满笑容的托马斯道谢。

　　心里感叹，在封建社会制度下，人与人之间的不公平。有些人一出生就是贵族之子，注定享受别人的服侍。而有些人一生下来就要过着被人剥削的生活。

　　还好自己穿越到了格维斯身上，不然绝对会泪流满面。

　　“托马斯，你识字吗？”格维斯忽然问道。

　　“会的大人！我在玫瑰堡学过文字算数，还有如何管理城堡事务！”听到格维斯的提问，托马斯的笑容更加灿烂，身形变得更加谦卑，连忙将自己的特长告诉了格维斯。

　　“噢？”格维斯还真有点诧异，没想到玫瑰堡随便出来一个男仆都是那么优秀，在这个世界，识字率低得可怕。除了贵族，大多数人连饭都吃不饱，当然就没有识字一说。就说甘道夫的男爵堡，除了管家之外，其他仆人基本上不识字。

　　格维斯当然不知道，玫瑰堡的每个仆人，都是精挑细选，从小培养的，不是一个小小的男爵堡可比拟的。

　　“那这张清单你收好，到时候清单货物的事情就交给你安排了！”有一个能干的手下，格维斯很高兴，在这个骑士贵族世界，每一名贵族都需要一个得力的管家来安排城堡内的普通事务，包括仆人的招募培训管理，举办各种宴会的安排流程，还有城堡内各种物资的消耗采购，都需要管家来安排。如果没有一名得力的管家，那城堡里绝对会乱套。

　　格维斯将这张清单交给托马斯也算是一种考验，如果这件事情托马斯能顺利完成，格维斯不介意让他当城堡的管家，毕竟按托马斯所说，他在玫瑰堡所学的，就完全是为了成为管家而准备。

　　“尊敬的大人，您放心，我会将这件事情安排好的！”托马斯内心火热无比，他觉得自己的管家梦想即将实现。

　　……

　　随着吉米将带来的各色配料，洒在已经烤至金黄的羊肉上，香气瞬间充斥众人的鼻腔，除了格维斯以及身为厨师的吉米，其余四人全都在咽着口水，不说吉米烤肉的手艺，就是单纯的羊肉，他们几人一年到头也难得吃上一两回，不怪他们会嘴馋。

　　“大人，已经烤好了！”在众人热切的目光中，吉米终于烤好了羊肉，表面金黄，香气四溢。

　　格维斯也不等吉米切好给他，而是快步上前，亲自持刀，将烤羊肉割好，依次叫几人来到身旁，然后将肉亲自递到他们手上。

　　格维斯知道，这是一次收买人心的好机会，这几个人将是自己今后一段时间内的依仗，虽然他们现在也是为自己所用，肯定不敢违逆自己的命令，但是被别人命令来效忠自己和让他们心甘情愿效忠自己是不同的。

　　虽然格维斯不指望靠分一次肉，就能获得他们真正的忠诚，但是这却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特别是当看到他们接过烤肉后流露出的感激，格维斯觉得非常值。

　　格维斯却不知道，作为一名贵族，礼贤下士，亲手分肉给属下吃，份量是多么的重，在吃肉的几人内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除了一些称号骑士，对于他们这些普通下人来说，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绝对是难得一见，阶级固化还掌握着至高武力的贵族，早已经摒弃了这种礼贤下士的笼络人心之法，而是更加简单的利诱加武力威慑。

　　当然，各种办法有各种办法的好处，格维斯如今没有钱，武力也不强，只能采取这种策略。

　　如果以后有钱还有武力值，他也不会拒绝使用更简单的办法，毕竟，一个人的处境决定了他的选择。

　　……

　　从甘道夫男爵领到枯叶河，格维斯一行人用了三天的时间。第一天的路程格维斯不觉得幸苦，但是第二天早晨，格维斯发现自己全身的肌肉酸疼，大腿内侧也被马鞍磨得疼痛无比，一片火辣。

　　最让格维斯受不了的是，后面两天的伙食，除了干粮就是干粮，为了方便储存，面包和肉干上都加入了大量的盐分，格维斯每次吃的时候，只能用煮熟的热水泡过才敢吃，不然吃完干粮后还要喝大量的水，一路上非得放个七八次水。

　　终于，当站在枯叶河的桥头上，格维斯眼眶有些湿润，受了这么多苦，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地盘，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