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同尘》（二十六）

    村民们有的躲回了屋子，但有更多的走了出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哪怕胆子再小的也隔着玻璃在看。


    程家的后院，当年隔壁温丽雅的家被拆除改成了高架桥之后，下方就是一整个空地，村民们舍不得在空地下方种了菜园。


    翻出来的程凯想要跑入菜园，想不到陈浩会跟着翻出来还拿着帮情况。


    此时的陈浩正一棍子一棍子的招呼地上躺着的程凯，陈浩也赶紧到了区别，正常人几棍子下去早不行了，而眼前的程凯似乎怎么都打不死！


    特别是下半身和腿部，感觉就好像砸在铁板上一样。


    程凯被敲得昏天黑地，此时蜷缩着身子。


    剩下的老弱妇孺都在犹豫，这哪是人打变异的疯子？不是人欺负人嘛？


    几个胆大的交头接耳一番之后，越想越不对劲也追了上来。


    慢慢围了过来，一位老阿婆甚至大喊道：“你们干嘛呢！打小凯干嘛？小温你还站着看，哪是你哥啊！”


    “他被怪物咬了，马上就变怪物了！”温丽雅提醒着眼前的阿婆。


    陈浩无奈停下了棒球棍，但清楚事态似乎要无法控制。


    老阿婆上前，推开了陈浩护在程凯身前：“凯子和金梅要是知道你们怎么打他儿子，你们要遭殃的！”


    一个站出来的，立刻就有一群站出来的。


    此时他们眼里，根本不是什么人变异了。就是小女儿不是亲生的不受宠，喊了两個打手来欺负人家亲生儿子。


    虚弱的程凯见有人救自己，激动的大喊：“王奶奶，他们疯了要杀我！”


    此话一出，程凯都还能说话，怎么可能是什么丧失理智的怪物。


    期初村子里大部分人看见跑来的程风和金梅也不信真有人变成的怪物，但陆陆续续有人回村说外面很严重了，才只能认下这个事情。


    这些老妇人在村里大半辈子了，思想老旧陈腐完全不相信这些事情会真的发生，也存在一种侥幸心理觉得落叶归根，就算让自己跑自己也不知道往哪跑，哪里都不会有自己家一亩三分地好，所以根本不认可什么人变疯子咬人传染这种事情。


    陈浩放下了棍子，看向路桥：“怎么办？上家伙？”33


    陈浩嘴里的家伙肯定是炸弹，本来带着就是有备无患的，路桥只是想不到此时能用上，当然能用上也好就看看威力。


    “先等等，不能误伤。”路桥清楚事情不可控了，还在思考应对之策。


    “快半个小时了。”陈浩看了一眼手表解释。


    温丽雅此时还在试图劝说：“王奶奶，你看看他的腿，看看他的眼睛啊！”


    “废话什么，把这三个人先围起来绑了，等村里人回来让红萍判。”站稍远处的老人大喊。


    众人也都围了上来，王婆婆认定了自己看见的指着路桥等人：“伱们好恶毒啊，程家不收你，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你怎么可以恩将仇报呢！”


    老人围了上来，事情越发难以监控。


    陈浩看向路桥小声嘀咕：“早下决断！”


    路桥只能无奈的说：“我有把握！”


    温丽雅听到此话，心态也失控了怒吼：“我爸妈就是他们家害死的！他们家没有拆迁的名额，名额是我们家的，他们现在有车有房，那样不是害了我父母得来的！他们才恶毒，恶毒的不是我们！”


    路桥连忙拉住温丽雅，但显然捂不住温丽雅的嘴。


    “哦，都说出来了！没想到你这小姑娘心眼那么坏！”


    “是啊，我说的没错吧，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能养，我那时候劝他们两口子别养这个小崽子，他们就是不信！”


    “我去拿家伙，别让他们跑了！”


    陈浩已经拿出了炸弹，温丽雅也是从后腰拿出有样学样。


    路桥拦在两个人身前开口道：“葡萄棚的各位，你们好好看看程凯，离他远点啊！”


    “闭嘴吧，外地人。”


    “你还能糊弄谁呢！”


    “小温她哪有钱？用身体勾引你们来帮忙的吧？”


    话语逐渐变的难听起来，陈浩和路桥没什么感觉。


    但这让温丽雅开始颤抖起来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温丽雅清楚以前的村民根本不是这样的。


    葡萄棚最开始，互帮互助占据了大头。


    谁家不如意，其他领居都会来帮忙。照顾动手术的，照顾受伤的，今年你们家有困难了，明年好了就反过来帮其他有困难的。


    直到拆迁之后，有拆迁名额的都搬走了，住高楼去城里生活了。


    没机会拆迁的，一个个开始只知道嚼舌根，只知道说闲话，仿佛只要自己嘴上过瘾了，这拆迁款的几十万或者一套房之间就不存在区别了一般。


    再也没有了帮助，当时温丽雅没了父母，放在以前吃百家饭绝对能安稳的长大，但自己是那帮有拆解机会人家的孩子，所以就变成了这也不要那也不要，送孤儿院算了。


    程家是恶魔的话，那么现在这些在村子里的老一辈，也不会是什么好人，恶魔在人间！


    温丽雅拿出了炸弹，另一只手点上了打火机。


    路桥连忙吹了一口，死死抓住温丽雅：“冷静啊！”


    温丽雅怒吼着：“他们还是人嘛？是人嘛？”


    路桥无法回答温丽雅的话语，但清楚此时的温丽雅也有一些癫狂了。


    带头的王婆根本不听外人的话语，朝着众人大喊：“我们要是救了程子和金梅的儿子，他们那么有钱，不得找补我们一点？”


    锄头、火钳、榔头和锯子，甚至板凳拐杖，从房屋内拿出，村子里剩下的老人们此时高举的将路桥等人围在了菜地里。


    孩子躲在不远处看着，若不是老人不允许也想凑热闹。


    陈浩忍不住开口：“再等一会儿，就完全跑不掉了。”


    别说这些六七十的老人，此时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样子。比陈浩和路桥预想的快了太多太多了！好在没人上前动手，只是不断的收缩位置，限制路桥等人的行动。


    路桥小声的说：“程凯可能杀不死了，但我们三个从后面的菜地冲出去，跑向汽车还能离开。”


    这是路桥最坏的打算，当然这等于是没有完成温丽雅的嘱托。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