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法和术

　　“芸姐姐，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和哥哥他们一起说话呀？”

　　正胡思乱想间，小丫头玲珑的声音，突然将沉思中的柳芸惊醒，一脸羞红！

　　小玲珑年岁不大，但是经历了许多事情，心智比寻常孩儿童成熟许多，看到柳芸一人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沈剑和秦瑶，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

　　不过人小鬼大的小丫头倒也懂得把握分寸，没有直接说破，而是一边逗弄着小兽，一边笑嘻嘻道：“哥哥受伤后一直在炼制阵纹，很辛苦的。姐姐不是也在学习阵灵术么？姐姐可以像阵堂那些弟子一样，在哥哥炼制阵纹时，主动要求给他当助手啊！”

　　作为逃出白家牢笼后，遇上的第一个对她好的大姐姐，小丫头自是希望柳芸能和沈剑在一起。

　　很多时候，小玲珑注意到柳芸都是在远处看着沈剑和秦瑶谈笑风生。小丫头虽然不知道情爱感情是何物，但她却非常清楚那种没人理会的孤独。如果柳芸能够成为哥哥炼制阵纹时的助手，那么非但可以快速了解学习一些阵术，还可以光明正大地亲近沈剑。

　　“玲珑乖，嗯，这个主意不错哦！今天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去阵堂了，等他开始摹刻法阵祭炼金枪后，我就找他请命。走，现在是时候去阵堂了，你去叫上哥哥好吧？”对于小丫头的提议，柳芸也没有多想，直接随口答应。

　　最近一段时间，每天这个时候，沈剑都会前往阵堂学习执教长老传授阵术经验。因为这段时间，执教长老刚好讲到了关于兵器法阵祭炼特性方面的知识。今天是最后一次这方面内容的讲解，之后沈剑就要开始着手祭炼枪锋了。

　　沈剑打算祭炼金枪，对于器阵相关的经验和见解，自然需要更多的了解。一个人从古籍图谱中体悟固然可行，但这样有老是讲解传授的直观学习机会，更加难得。

　　“兵之道，凶器也，我们习练的阵术和炼器大师的炼器术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应该是同一类的炼器手段，都是为了发挥兵器的最大威力……”

　　阵堂内的一处宽阔大厅里，人群中间有一个老者正在不紧不慢地阐述着什么。四周坐满了密密麻麻的弟子，不仅有年轻的男女修士，而且还有个别岁数不小的阵术大师旁听。

　　阵术之道博大精深，每一种符文的架构甚至使用材料摹刻法阵时的讲究等等，任何一种阵纹的炼制，任何一种技巧的运用，在不同的情况下都会有不同程度的变化。

　　所以即便你阵灵师的身份等级不低，也不能代表你某些手法运用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阵纹水平的提高，完全是依靠观摩感悟，和自身不断尝试炼制的经验提升，没有其他捷径。

　　沈剑一行四人，静悄悄地走进大厅，在门口值守弟子处领了一些学习材料后，便不动声色地在人群后面寻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由于最近沈剑常来旁听，即便现在他很低调的到来，也引起了一些人注意。

　　尤其是人群中的红泰，在看到其妹红莲移向沈剑等人后，他也厚着脸皮凑了过来。虽然曾经坑害过沈剑，但那也是受到庄戟和宁健的蛊惑。经过演武场那次之后，他便低调了许多。

　　其实不是红泰低调，而是这个家伙真的快被沈剑的同族姐姐沈雪迷死了。每次见到沈雪，口水都忍不住要流出来。为了追求沈雪，他打算改邪归正，甚至打定主意要在沈剑面前好好忏悔，争取得到这个未来小舅子的支持！

　　但是不得不说他对于沈剑的关注，简直都超过了对于执教长老阵术讲解的关注。

　　在执教长老的阐述下，沈剑正边听边控制着手中炼化了的材料精气，在面前的虚空中构建组合法阵。但是沈剑所施展的组合手段，明显和执教长老讲述的步骤不同。当即红泰就赞叹起来，大叹沈剑方法的简便！

　　自然，红泰的嘀咕立即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当即就呵斥起来：“好一个沈剑，这里是阵堂，不是你的私人密室。现在圣地执教长老在论述，你这是在挑战执教长老的权威么？”

　　发出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和沈剑过不去的庄戟。很明显是想趁机挑起事端，庄戟只字不提发出声音的红泰，反而连声呵斥沈剑故意妄为，渲染沈剑以另类手段挑衅执教长老。

　　此刻在庄戟的身边，还有伤势恢复了的宁健。现在宁健恢复了元胎巅峰的修为后，不能继续修炼武道，不过好在阵术还可以继续修炼。

　　“哦？沈剑？就是那个和阵堂执事宁海长老有过冲突的沈剑？”执教长老微微一怔，显然对沈剑的名字并不陌生，立即询问起来。

　　沈剑微微冷笑，自己屁股还没坐热，而红泰也是无心之言，这样都能被庄戟听到。也就是说，对方一直在注意他，这是故意来找茬的。

　　“正是晚辈，我朋友失声惊扰了大家学习，还请各位学长和长老见谅！”沈剑连忙起身开口，回答执教长老的询问。对于意图不轨的庄戟和宁健，他也没有动怒，他现在已经提不起来对付两人的兴致。依照现在恢复的状态，击败他们轻而易举。

　　“惊扰？我怎么听到他说什么反其道而行？难道不是按照老师讲述的方法摹刻架构的么？在阵术大能的课堂上显摆手段，你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但是一脸冷笑的庄戟，明显没有憋什么好屁。

　　不等执教长老发话，立即又冷笑道：“那好，既然能让你朋友失声惊呼，那何不将这让人惊呼的手段也展现给大家看看，到底有怎样的玄妙，也好给大家学习的机会！”

　　“是啊，我也想看看他的手段，竟然会比老师讲述的都要高明么？也太狂妄了吧！”纷纷回头张望的人群中，又有弟子修士开口冷笑。

　　“嗯，老夫也听闻你的阵术之道，连玄易大师都赞叹不已。既然有人提出来，倒不如趁机让大家开开眼界也不错！”执教长老似乎也很有兴致庄戟的提议，微微笑了笑开口道。

　　阵术之道玄妙莫测，一般学习者能够将别人告诉的一些符纹内容和摹刻技法领会贯通就不错了，但是沈剑不仅没有反驳庄戟，甚至也没有呵斥红泰，显然说明他确实是有高明手法。

　　沈剑自然知道红泰的惊呼破坏了课堂气氛，甚至庄戟抹黑，也让这个阵术执教长老有些不爽。不过沈剑也无所谓，懒得和庄戟争辩什么。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说也无妨。

　　而且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领悟，施展出来的话，若是有问题，也能被执教长老当场点出纠正，岂不更好！

　　沈剑微微一笑，朝着老者礼貌性地鞠了一躬：“晚辈此术，是个人领悟，能否通用就不得而知了。长老大人所讲的合纹，是由内而外层层架构衔接而成。而沈剑觉得符纹和法阵摹刻以后可以分开进行架构，而且可以先架构出完整的法阵轮廓，再从外到内由面到点的慢慢填充，这样做可以使精神力的损耗越来越小，祭炼架构者的精神也不容易在高负荷的消耗下，出现枯竭的现象……”

　　沈剑边说边探出双手，从面前的几种材料内抽取出材料精气直接开始了摹刻阵纹的和架构法阵。不过众人此时除了能够听清沈剑所说之外，根本看不清他的手影动作。甚至他话还没有讲完，手中光华绚烂的法阵便已经架构成型，速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这时候，沈剑又不紧不慢地接着道：“按部就班地用常规方法组织架构，可称之为‘法’。但水无常态，法无定数。只要能简洁快速地组织合成所需要的法阵，任何打破常规的不同方法，便可称之为‘术’！”

　　“果然，这速度……”

　　“竟然是真的，反其道而行？”

　　一些近处看清沈剑快速施展手段架构成功的修士，一个个惊疑无比，不可置信！

　　不过此时，相对于秦瑶、柳芸和红莲等人，却是异常淡定。架构符纹法阵在沈剑的手段中来说，仅仅是冰山一角，她们早有领教，并不感到奇怪。

　　不过这时候，人群中庄戟的脸色异常难看，本想刺激沈剑和执事长老起冲突，或者让沈剑在人前出丑。但是没想到，沈剑还真的有这样的奇绝的手法。

　　不过这一刻，就在庄戟暗自气恼的时候，宁健又微微冷笑给他发出了一道传音。

　　“呵呵，看来沈剑师兄的‘术’，比老师的‘法’要高明许多了啊？”下一刻，庄戟微微一顿，立时又更加大声地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