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奴才,乱嚼什么舌根?凤华别庄怎么会归那个洛宝珠所有,父皇明明答应我今年的生辰宴在那里办的!”
长春殿里清脆的抨击声络绎不绝的响起,身着纤黄华服的少女把桌上的东西全掀在地上,姣好的面容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意,细长的眉高高上扬,娇贵立显。
大殿里跪满了瑟瑟发抖的奴才,他们脸上有一丝惶恐,但却不敢吱声。
宫里谁不知道瑜阳公主性子骄奢易暴,又因母妃颇得圣宠而越发目中无人,一般的宫妃和皇子都要让她几分,平时也只有婉阳公主能制得住她。
“主子息怒,此事未必没有转机。”跪在大殿中央的蓝衣宫女看瑜阳脸色越发难看,小心翼翼的开口。
“哦?你说说。”瑜阳放下了正欲摔下去的瓷盏,回转了脸色。
“洛家的小姐不过是将门孤女,皇上体恤才会将凤华别庄赐与她,若是您要用只需知会洛家一声便是,谅那洛宝珠也不敢不从,您又何必为此事生气?”
“说的也是,玲珑,你这就替本宫传下旨意,让那洛家小姐回到自己的宅子去,她哪有资格霸占凤华别庄。”瑜阳说完便喜笑颜开,她一开始也只是对凤华别庄突然易主而恼,现在一听这话才发觉自己为此事生气实在不值,她乃堂堂天家公主,又怎会受区区一臣子之女的闷气。
“诺。”跪在地上的宫女忙不迭的起身,眉目间便有一丝得色。她自小跟在瑜阳身边,自然知晓如何讨她欢心。
“慢着。”殿外的声音缓缓传来,径自带着点余音婉转,只两字却硬是让门外之人说出了端华雅然之感,也让正欲起身的玲珑重新跪了下去。
瑜阳脸色微变,立马摆出了一副委屈的娇态朝殿门走去。
走进来的少女身着淡蓝的流砂华服,层层叠绕下来姿态雍容,浓黑的乌发挽成优美的发髻,上面插的飞凤发钗熠熠生辉,阳光照射下上面的碎金磨砂映射出淡金的色泽,她慢慢走进,逶迤间便有一种高贵宁静之态。
“婉阳姐姐,你可要为我做主。”
瑜阳疾走几步朝她走去,仰头瞟了瞟她头上插的饰物,眼底的艳羡一闪而过。在这皇宫里,除了中宫皇后外,便只有这个最得父皇圣宠的姐姐有这个荣耀了,要是换了她,别说没有,就连戴上恐怕也没这个胆子。
“怎么了?在这宫里还有人敢欺负你?”婉阳走进内殿,看着跪着的奴才和满地的脆片,眼神立马变得了然。
“还不是那个洛宝珠,她竟然敢住在凤华别庄,那可是皇家的庄园,岂是她可以染指的,就算父皇体恤忠良,她也应该辞谢才是。我们去见父皇,让他收回成命,要不……”瑜阳脸上带了点施舍的神情出来:“要不我把近郊的两个庄子赐给她也成。”
婉阳神情未变,径自往里走了几步坐在靠窗的紫檀软榻上,她拿起旁边小桌棋盒上置放的棋子玩耍起来:“你这棋具上都有灰尘了,想必近来练习得少,你这般疲懒,今年的凤华宴上,你又想输给百里家的小丫头了?”
“姐姐,我最近忘了,明天就去找明师傅练习。”瑜阳看婉阳脸上神情淡淡的,加上被说中了软肋,吐了吐舌头,登时便脸红起来。
“可是,若是庄子都没有了,还办什么凤华宴。”瑜阳愤愤的坐在对面的软榻上,声音仍是恨恨的。
她期盼了良久的生辰晚宴,本来可以在凤华别庄筹办的,如今却……
“用你插什么手,再说了,谁说这园子是父皇赐的,这事别说是你,就算是姑姑都没办法,你顶什么用!”婉阳看瑜阳气哼哼的模样,好笑的点点她的鼻子摇了摇头。
瑜阳虽说顽劣刁蛮,到底心机还太浅,说不准就会做了别人的棋子而不知。
“怎么可能,父皇向来最听姑姑的话,怎么会不给姑姑面子?更何况,凤华宴一向是姑姑统筹的,若是庄子不在了,那姑姑岂不是脸上更加无光?”
“那又有何办法,我们皇家的人总不好去夺了臣子的东西来。”
“姐姐你说什么?”瑜阳惊呼一声,脸上尽是不信。
“这凤华别庄本就是洛家所有,当年借给皇家后便没有收回,这些年下来凤华宴年年在此举办,别人也就以为是皇家的了。要不你以为凤华别庄平日怎会如此难用,父皇总不好成天拿着别家的东西来当人情不是?”
“借出的东西哪有收回的,这洛宝珠好生小气。”瑜阳听得原委,倒也不再胡搅蛮缠,只是嘴上仍是不讨饶,一副不舍的模样。
“这洛家小姐名唤宁渊,你老是唤她乳名,太不端重了。”婉阳自进来后头一次摆正了颜色,语气少有的郑重起来。
“姐姐别生气,我不过就背地里叫一叫罢了,也不知有多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取这么个名字!我看也就是个粗鄙的丫头,父皇宫里的人说她写的字可是难登大雅之堂呢!”瑜阳说到这,就像是抓住了什么了不起的把柄,得意的翘了翘嘴唇。
婉阳轻瞟了她一眼,眼波缓缓流转起来,嘴上噙着的笑意带了一丝狡黠:“还说瞧不来别人,这不是赶着打听她的消息嘛。”
“哪有,我只是闲来无聊,听玲珑她们嚼嚼舌根罢了。”
“是吗?”婉阳把手中的棋子置放在棋盘上,双手拖着下巴朝窗外望去。
窗外的院子里带着秋雨过后的湿润,薄薄的雾气慢慢荡漾开来,缠绵而柔软。
浅蓝华裙的少女摇了摇额头,额上随之晃荡的水晶佩玉有一种夺目的张扬,她嘴角勾勾,划出了一道意味不明的弧度:“我倒是很想看看这个洛家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有能耐让父皇收回那道颁下的圣旨,还能让父皇对她这样堂而皇之的入住凤华别庄而视而不见,这个消失了十六年的洛家小姐绝不会是个粗鄙无才之女。
她可不相信只是物归原主这么个简单的答案而已,父皇对洛宁渊的容忍才是整个京城豪门世族不敢妄动的真正原因。
瑜阳看着婉阳脸上罕见的思索神情,纳闷的朝小案上的棋盘看去,握着的手猛然一紧。
沉木雕刻的棋盘上黑白分明的棋子端端正正的摆了两个字在上面——宁渊。
收势欲拢,更飘逸出杀伐凛冽之态。
凤华别庄外换下的牌匾每天都引得路过的人驻足观赏一番,甚至还有些得知消息的人刻意来这探寻探寻,仅仅几天,洛家府门外的光景都比得上那些享誉甚久的京都古迹了。
只可惜,洛府大门紧闭,每天只有侧门开启之后下人出来购买一些物什,不少闻名前来的酸腐儒生则对着那紧闭的大门和杀气腾腾的侍卫望而生畏。
按理说,刚入京城的贵家小姐大多会举办诗会或宴会,邀得名门小姐来结识一番扩大交往圈或是以此提高自己在京城贵女中的名望。可半月下来,洛家小姐硬是没有丝毫介入京城贵女圈的迹象,也没有哪家闺秀有收到洛家小姐发出的邀请,所以这神秘莫测的洛家小姐在引得众人注目的同时,京城里也渐渐有了洛氏女容颜粗犷,好武成性,文采欠佳的传言。
凤华别庄,不,洛府大门里和过去的半月一般无二。
这里自然是听不到外面的闲言的,况且就算是听到了,里面的人也未必会挂心。
院子里举着巨石的清河跑得正欢,年俊看她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好笑的摇了摇头。
他不止一次感叹过,这丫头绝对是个怪胎,才不过十六岁,却能举起千斤之石跑上十几圈,而他如今也不过才堪堪举起罢了,连挪动都不能。
明明他近一年来修习的也是洛家祖传的《亢龙诀》,可成效比起清河来却差了不少,他至今还记得当洛清河告诉他学的是《大力诀》时他呆愣的表情,明明是百年洛家不传之秘,如今不仅传给了外人,还改了这么个让人痛不欲生的名字。
看来,小姐取名字方面天生就有让人瞠目的潜力。
年俊朝旁边等阶上的木榻看去,身着深紫锦袍的女子大剌剌的睡在上面,锦袍上偰绣的古纹范印着神秘的气息,这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文字。她紧闭的眉峰间有一种淡雅的沉然和宁静,额边散下的碎发静静垂下,韶华静好。
应该甚少有人能看到这睁开的瞳色间卓然的光华,年俊这样想着,却看到刚才还紧闭着眉眼的女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来,她静静的看着院子里跑着圈的清河,眼神柔和而温润。
年俊看着洛宁渊眼中的神色,便明白她一向对清河是不同的,也许整个洛家只有清河和凡叔能让她在不经意间露出这种神色,他伴在她身边良久,知道这是她真正将某人纳入羽翼之下的意思。
他是漠北战场上翱翔的雄鹰,一腔抱负满怀,曾以为所有的生命都会在那片壮烈的土地上撒尽,直到应洛家本宅招选而入得禹山来,才知道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更为广阔。
他第一次见到洛宁渊的时候,是极冷的寒冬,她也如今日这般雍容的躺在软榻上,皑皑白雪下,也是这样极单的常服。那时候他便明白,这个女子不是外界传闻的那般简单,在她这个年纪能将功法修习到这种境界的人,古今甚少。
只是这般的女子,怎会舍得在那孤寂寒廖的禹山别庄里一住十六年,静待年华逝去。一年之后他开始渐渐明白,像她这样透彻的人无论在哪都是无区别的。
而如今对他而言,哪怕做不成扬名千古的战将,这个女子都值得他追随一生。
年俊转过头朝洛宁渊看去,正大光明、毫无躲闪,洛宁渊一向不喜欢躲闪之辈,他也慢慢养成了瞧人端正无缩的习惯。
他知道他家小姐容颜华美远超于他所见的任何一位所谓的美人,这种气度和芳华,才真真称得上瑶华之姿。
只可惜,养于深山十六载,世人皆不知。
院子里跑着的清河渐渐力不从心起来,眼滴溜溜的转了一下正待放下巨石,清雅的声音在院子里悠然响起:“清河,还有三圈。”
声音很淡,但却毋庸置疑,清河委屈的扁扁嘴,继续跑了起来。
一炷香之后,‘哄’的一声巨响在院子里响起,众人对此习以为常,毫不动容。
清河摆摆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把卷起的劲服放下朝木榻上躺着的洛宁渊走来。
“小姐,我跑完了,怎么样?《大力诀》第五层我已经练好了,什么时候教我下一层。”她脸上红扑扑的泛着热气,一双眼睛格外精亮。
“等你什么时候举着它不喘气了就可以了,现在不行。”洛宁渊指了指地上放着的那块巨石:“从西山搬这个东西回来也费了我不少手脚,我答应了人家两个月后还回,你加紧练习就是了。”
清河憋屈的看了一眼那地上的丑疙瘩,满脸不情愿:“谁家这么小气,连块石头都舍不得。”
洛宁渊没有出声,朝那块石头望了望,眼睛难得的眨了眨,这的确是块石头,但却是她从西山御苑里搬来的瑞石,虽说是不问自取,但她也做了担保,应是无事才对。
“小姐,我们出去逛逛吧。”
“有什么好逛的,你才来几天对这人生地不熟,没什么必要。”洛宁渊轻飘飘的回了一句,翻了个身准备继续回避这个洛清河半月来日日提及的话题。
“熟,太熟了。”清河从腰间拿出个小册子,细细翻看起来:“西山的皇觉寺和梅林,城东的回望桥,舒和斋的素饼,东来楼的全席宴还有……”
洛宁渊看她来势汹汹的念叨,愣了愣神,随即好笑起来,这个丫头,恐怕是搜寻了很久吧。
也罢,在禹山那么个地方确实也很闷人,难怪她一个劲的想出去了。
“换衣,我们出去。”正在使劲说着的清河一下子卡在了当下,舌头慢慢打转回不过神来。
“小姐,你答应了。”
“对,我们现在就出去,就去你说的那个东来楼。”洛宁渊从木榻上坐起身来,清河忙不迭把蔓纹锦鞋放在她脚边替她穿上,脸上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是,是,小姐你等一下,我换身衣服就出来。”她转过头,对呆愣着站在一旁的青年扬扬眉:“小年子,备马,咱们出去遛遛。”
年俊憋红了脸,使劲捏紧双拳不让自己发飙,这个洛清河,要不是小姐宠她,非把她饱揍一顿不可。他随即垂下头看着院子里摆着的千斤巨石,一股气便泄了下来,就算是他能,到时候被揍的指不定是谁。
洛宁渊看着近一年来无数次在她面前上演的一幕,眼底稍上了一抹笑意。
回廊处站立良久的老者望着这个方向,胡子微微的上翘起来。
上书房里。
安四看着近半月来每天都要在案架前静坐半个时辰的宣和帝,好笑的摇摇头。
宣和帝清了清喉咙:“安四,再上杯浓茶。”
“陛下,浓茶饮多伤身……”
“这么聒噪干什么,朕身体好得很。”他抬眼骂了一句,眉宇间尽是笑意。
“诺,奴才这就去。”
等安四将浓茶重新奉上案架的时候,宣和帝仍然坐在那,面前没有任何奏折和军机要务,只有一块通体墨绿的虎形玉雕,拳头大小,形态鲜活。
“哎,灵玉世间少有,也就玉玺是用此物雕成,早就听说洛家云州的虎符是这东西雕成的,却不想也有这么大块。”宣和帝上扬了眉角,朝安四招了招手。
安四把旁边放着的软盒小心翼翼的放在宣和帝面前,将这块虎符置好收下,等着明天再打开让宣和帝把玩,显然这是他近来的一大嗜好。
“洛家的小姐近来如何?”
“一切甚好。只是,赵家今日公布了和方家的婚事,就在一月后。”
宣和帝皱了下眉头,朝旁边置放虎符的锦盒看了一眼,道:“明日再赐些东西到洛家。”
“诺。”安四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看来陛下对这识趣的洛家小姐还真是高看一等。
“不过近来有些宗室对洛家小姐住进凤华别庄颇有微词。”
“不就是一个庄子,有什么好计较的,一群老学究。”宣和帝浓眉立马竖起,憋屈的摆摆手:“况且这庄子本就是洛家的,人家后人要收回,难道我还能霸着不成。有没有别的事?”
安四摇摇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道:“几日前西山御苑的一块瑞石不见了。”
“什么?”宣和帝皱了皱眉,这西山的瑞石每块都逾千斤,能有人抱着这么个东西在城里打转?
“查到是谁搬走的?”
“暂时还查不到,不过搬走瑞石的人在另一块瑞石上留了话。”安四挪了挪脚,使劲盯着地面,努力让自己缺少存在感。
宣和帝看他这副样子,疑惑的抬抬眉,示意他说下去。
“家中幼女少玩物,二月后定当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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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游船上,苏洛泱被推落水,重出水面,已然换了现代心。 丧失原主记忆的洛泱,非但没找到凶手,甚至当晚仍被追杀。 越查越危急,越挫越勇敢。 一位是将军府里,要挽救灭门之灾的穿越小娇娘; 一位是忍辱东都,要拯救团灭好友的重生六皇弟。 时空交错,爱恨痴缠,两人有了今生第一个共同小目标…… 李奏:我能预知三年后的事情,所以得听我的。 苏洛泱:我还能预知一千年后的事呢,我骄傲了吗? 李奏:我好歹是一国之君,给点面子哈……大事听我的,小事听你的。 苏洛泱:行!从今往后,我能决定的,便算不得什么大事。 邙山苍苍,洛水泱泱, 醉枕东都,结巢成双。
权臣家的仵作娘子
现代女法医徐静穿成了一个嚣张跋扈、蠢事做尽、刚被夫君休弃的女人。 遇到这坑爹的开局,徐静表示很淡定,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某天,刑部侍郎萧逸因公事到安平县,衙役压来一女子,她半点不慌,抬眸淡声道:“民女请求自证清白。” 萧逸震惊地发现,他这个前妻不但换了性子,还会验尸,会破案,还有着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 萧逸坐不住了,亲自上门求徐静验尸。 徐静:“可以,验一次尸一两银子。” 萧逸:“……”
宠妾娇媚,疯批首辅病态占有
【年龄差+地位差+蓄谋已久】 尚书府千金苏杳生的美若天仙,却不知道早被当今首辅觊觎多年。 世人都以为首辅大人陆怀瑾禁欲高冷,是谪仙般无人可染指的高岭之花。 只有苏杳知道,他的皮囊下是疯狂偏执的灵魂。 他的骨子里是掠夺,是欲望,是蓄谋已久的强取豪夺。 从前,他是恩人,照顾有佳。 如今,他是男人,肆意折辱。 苏杳衣衫褴褛,双眼恶狠狠瞪着陆怀瑾。 “第九十九次了。苏杳,你的记性总是不好。” 苏杳嘶吼,“三年了!陆怀瑾!三年!” “嘘——”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互相折磨。她逃,他看着她逃,就像猫玩弄它的猎物,不会让她逃出手掌心。 再后来,她真的不见了,他要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高傲的权臣竟红着眼跪求她的一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