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黔州城外,凌云门阁

    秦天赐神吸一口气，质问道，“你还记得，八年前，你在五台山清幽谷盗的那本药王孙氏的千金方吗？”


    小金龙点头道，“当然，我盗取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印象。”


    秦天赐继续道，“当时有一老人和你交手，你还记得吗？”


    小金龙道，“怎会不记得。当今武林之中，身手如此了得之人实属少见。严格上讲，我在江湖行走这么久，他可能是我遇见的最强的几人之一。这么厉害的人怎可不记得？可惜一直不知道他是谁。你问这个……？”


    秦天赐道，“随后你盗取千金方后，这人一直追寻你，对吗？”


    “不错，他的确很难缠。他唯一不足的便是轻功，在这一点上我略胜那位前辈一点。而且他足足追了我两年，毅力之强。”小金龙回忆道。


    秦天赐激动道，“这人……是我师父……”


    “什么？他是你师父？”小金龙不曾想到当年有个武林前辈和自己交手，也是与自己交手的人物当中不占下风的人，居然是眼前这个小兄弟的师父。


    “当年我也在场，我目睹了你和我师父的对战。随后我师父为了追回给你盗走的医书，一直让我在清幽谷等候。这一等就是八年……”


    小金龙惊道，“这么说，当年在那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你了？”


    “是的。”


    “那……那个脸脏兮兮的小女孩，就是……为我医治眼睛，现在去买药的那个姑娘？“


    “嗯。”秦天赐说道，“她就是药王孙氏后人，孙玲一。我叫秦天赐。”


    “真是没想到啊……”


    秦天赐问道，“师父追了你两年，那之后呢？”


    “那之后……哎……你师父真的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我打又打不过，只得用轻功甩开他。他真的很有毅力，就算用跑也要追到我，不得不佩服前辈的执着。直到有一天，我在江南帮一个将军盗取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时，你师父再一次追上了我。那个情报真的很重要，是突厥人进攻我大唐而密谋的一个阴谋密函。你师父几次三番阻挠我，正当我处于不利时。有一批武林侠士出现，助我成功盗取了这密函，而你师父至此之后便再也没有找过我了。”


    秦天赐道，“不会吧？师父虽然生性豪迈，放荡不羁，大是大非面前还是能分辨。那这群武林人士是什么人？”


    “大部分也是支援我朝的侠士，不过为首几人武功不弱，我看得出来，他们使用的是‘混元凌霄功’。”


    秦天赐惊道，“凌云阁？”这可是母亲的门派啊，现在的阁主可是自己外公呢，大舅云飞龙二舅云飞虎也是一等一的好手，师父怎么会和他们有纠缠？


    “其实他们都不敌前辈，不过其中有一黑衣人，只出了一招。你师父便很吃惊，可以说是这个黑衣人扭转了局势，之后是你师父主动追了这人，我也才因这事继续盗我的东西。”小金龙道。


    “黑衣人？武功和我师父不相上下？”秦天赐疑惑道。按照娘亲和爹爹的说法，要知道当今武林能有和师父旗鼓相当的实力的人，那是寥寥无几，就算是现任凌云阁掌门，自己外公云木楠也是不敌师父的。这黑衣人究竟是谁？究竟是谁能有这本事让师父放弃小金龙！？


    “我也只是凭这群人的武功来判断他们是凌云阁的人，没有实际证据。况且这群人之后还助我牵制了突厥派来的高手，当时你师父单身追那黑衣人去了，随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小金龙回忆道。


    那这么说，师父已经失踪六年了？而这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师父是生是死都不清楚。而这黑衣人到底是谁更无从得知，唯一知道的就是凌云阁和这黑衣人有密切的联系，也许能从凌云阁的人口中得知黑衣人下落，从而找到师父。


    秦天赐决定，等小金龙眼睛稍好，便会启程去凌云阁，一是看望下外公、大舅二舅，二是打探一下这六年师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凌云阁在黔州，是在山坡上的一座城。而凌云阁又是江湖四大门派之一，是属于三个正派之一。不过凌云阁收弟子的要求都十分严格，所以凌云阁的门人弟子总数是远远低于另外三派，甚至连一些不起眼的小门小派人数都比凌云阁多。不过凌云阁的门人却个个都是精英，凌云阁外家武功毫不吝啬，一套“冲云剑法”只要是凌云阁的人都可以习的。内家武功“混元凌霄功”分上下两卷，只要获得凌云阁的认可，成为管理人员，是可以学习“混元凌霄功”上卷的。只要精通这两样武学，在江湖足以匹敌众多高手了。但下卷“混元凌霄功”比较诡异，只有云家人可以修炼，外姓者练不到多久便会七孔流血而亡。所以云家人根本不怕这下卷武学被人偷了去，反正别人也练不了。


    凌云阁的人处事光明磊落，锄强扶弱，除暴安良，每当民族百姓有困难之时都会伸出援助之手，所以这个门派在老百姓眼中还是个十分憧憬的门派。尤其几次边关和异族发生战争时，凌云阁都会派门人弟子提供支援，打击敌人后勤部队，为唐王朝主力军取得牵制作用，也为朝廷提供了许多军情机密，这些情报大部分都能协助唐军取得胜利。


    不过最近十几年，自打凌云阁阁主云木楠三女儿外号云三娘的云飞雀失踪，凌云阁与外界走动就相对比较少了，虽然坏事也从没做过，但几次唐王朝需要江湖势力的协助，凌云阁都无动于衷。尤其最近几年，在江湖上，也极少看到凌云阁弟子出行。要说这四大派最弱的一支，便要属凌云阁了。


    三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孙玲一买回了该用的草药，然后特制了一下，准备给小金龙敷上。


    孙玲一伸手摘小金龙的面罩，小金龙赶紧制止，孙玲一生气道，“我是给你治疗眼睛，又不干嘛，你那么紧张干嘛。哦……难道你奇丑无比？所以才蒙面？没关系的，再丑我也可以给你治治。”


    小金龙犹豫了一下，还是放松下来，任其处理。孙玲一轻轻把他面罩脱了下来，他这次一动不动。要知道，这十年还没人知道小金龙长什么样，除了现在的秦天赐和孙玲一，也还没人知道小金龙竟只有二十八岁。


    小金龙眼睛臃肿的厉害，但也抵挡不住他的容颜，他长得不像是想象当中的那样。小金龙眉清目秀，和秦天赐稚嫩的脸蛋比更多了几分成熟，两人都长得很标致。小金龙眉毛更宽一点，秦天赐鼻翼更高挺一些。小金龙笑起来的还有两颗浅浅的酒窝。两人对比的话，唯一相同的就是那双眼睛，都炯炯有神，又大又亮。只是小金龙现在眼睛中毒，肿胀的厉害。


    孙玲一把揉好的草药给小金龙敷上，只要七八日便可复原。秦天赐和孙玲一觉得小金龙不像外界传闻那样，其实小金龙是一个很有侠义之心的人，做事很有分寸，所以对他很是有好感。


    眼下小金龙还需要照顾，为了不引起注意，他们选择了一处山洞。孙玲一本想着清幽谷离这里很近，想把小金龙带回谷内疗伤，不过小金龙坚决不去。他们也没有办法，秦天赐这几日找来许多食物和饮用水，凑够了几天的生活物资。在第三日天黑未亮，山洞门口留下几字，便悄悄离开了他们。有孙玲一的照顾，秦天赐还是很放心的。


    这一次秦天赐踏上了独自一人寻找师父的路途，他的目的地是黔州的凌云阁。


    黔州在长安城南侧偏西约一千多里，需要翻越秦岭山脉。秦天赐为了早日和师父团聚，不畏艰险，经过数日终于爬山涉水来到黔州城边。


    这么有名的门派，当然一打听便知道了具体方位。凌云阁离黔州城约二十里地，黔州城本来就依山而建，凌云阁则更是在山上边的位置。在凌云阁最顶端，天气好时，整个黔州城尽收眼底。黔州城这么多年来几乎就没有发生什么乱事，所以城里百姓过得十分安逸，几乎能达到夜不闭户的状态。官府治理得好是一回事，最主要是有凌云阁镇守此处，就算官府有**之士，来到黔州城也会规矩许多。


    秦天赐来到凌云阁附近，终于见到这传说中的门派了。凌云阁气宇轩昂，不愧是大门大派，这也是母亲长大的地方，这也是外公执掌的门派。外公……对啊，如果自己就这样跑进去说自己是阁主的外孙，恐怕没人能相信吧？估计自己还不得好果子吃。


    可是要查师父的下落怎么查，还是六年前的事！看来要查清楚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且这事得暗查。打定主意后，秦天赐绕道去了后山。


    后山人烟稀少，也方便打入内部。观察了几日，发现后山每天定时有人会运送物资进去，拉垃圾出来。要想进入凌云阁内部，必须要考察凌云阁地形、布局、门人弟子情况。自己一个江湖新蛋，要想在高手如云的大门派行动自如，除非自己是更厉害的武林高手，或者……


    秦天赐跟踪这个运送物资的人，来到后山半山腰，观察了许久。这人三十来岁，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他主要是靠帮凌云阁运送物资赚取生活费维持生计，他父亲一辈就在帮凌云阁做事了。


    秦天赐找上门，“大哥你好，我家乡闹饥荒，逃到此处。能否讨口水喝讨口饭吃？”


    当然，秦天赐是观察了一会时间，从这家人做事的细节上猜测这家人是一户好说话的善良人家，所以才这样说到。


    这家人见秦天赐全身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也好心收留他，赶紧给他喝的，吃的。秦天赐很是感动，就在这里小住了两日。这家人见秦天赐孤苦伶仃，就好心暂时收留了他。秦天赐身上没有钱，只能帮这位张大哥做些活，几天下来，张大嫂让张大哥把秦天赐带去凌云阁做事。秦天赐就可以把他多出来的酬劳给张大哥，这样的话自己家也会多些补贴。但张大哥为人老实，还是觉得带秦天赐去凌云阁做事可以，但收入还是该人家的给人家。秦天赐听到他们的对话，对张大哥张大嫂承若自己的收入全部给张家补贴家用。况且觉得自己应该感谢张大哥收留自己，所以强调并保证自己收入都给他们。反正自己真正目的是摸查凌云阁。


    这一日，张大哥带着秦天赐推着小车来到凌云阁后山山门。守卫的一名壮汉道，“哟？张哥，这位是谁啊？”


    张大哥点头笑道，“这位兄弟你好，他是我侄子，家里闹饥荒，这段时间来投靠我们。这不，这几日家里没事，这不赶上凌云阁这几日事情多么？特意安排多个人手来帮忙。”


    “好叻。小心点啊，你可得把你侄子看好咯，凌云阁门规森严，别东跑西跑闯事儿啊！”守门大哥说道。


    “好的没问题，您放心。”说着张大哥和秦天赐推着小车进了凌云阁。


    秦天赐问道，“这几日凌云阁有重大事？什么事啊？”


    张大哥小声道，“近日凌云阁来了几个大人物，他们上上下下都好生伺候着呢。所以咱们这几日行事得更加小心啊。”


    “我说难怪这几日见张大哥运送的物资都要比平时好得多，也要多得多，拉出的垃圾也要多得多。”


    说着，两人穿过几处过道，便来到厨房，开始卸货。来到厨房，就能看到主体房屋的屋角了。哪怕只能看到一点屋角，都能感觉到整个房屋的气势磅礴。这是后汉时期的建筑，每处通过门都有两名弟子把手。


    秦天赐要做的，只能是初步观察地形，具体还要晚上详细采集。熟悉地形后，还要慢慢查六年前，小金龙和师父过招时，到底凌云阁是哪几人去阻止的，而这几人到底知道什么，尤其那个和师父不相上下的那名黑衣人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