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回：江湖往事，惊天秘密

    玉真子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经过一宿的战斗，早已气喘如牛。义悟带着众少林弟子，看着气喘吁吁的华山派黑衣人，厉声让他投降交出偷走的江湖令。


    玉真子大笑好几声，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自己的命已经不重要了。自己能拖住现在少林的主要战力已经足够，这样四位师弟妹便能带着剩下一枚江湖令全身而退了。少林失了江湖令，自然在江湖中地位会受到重创。在中原武林，佛教自然会再次败给道教。


    想到此处，玉真子自是无悔。既然无憾，那也就终了此事吧。他身后虽不是万丈深渊，可也是深不见底的斜陡坡。他最后回眸看了看大家，纵身一跃，身子顺着这陡坡直直滚下。


    义悟见状，大惊。出家人，不犯杀戒，其实他只要交出江湖令便可，犯不着拿自己生命干这傻事啊！可江湖令还在他身上，这可不行！义悟不敢多想，立刻跟着跳了下去。


    少室山绿植丰富，树木绿草繁多。可这陡坡实在是太陡了，玉真子滚落后连撞上许多树木，即使如此也阻挡不了他下滚之势。而几次惨烈的撞击后，早已把他撞晕，整个人顺着力道愈滚愈快。义悟哪里还追得上。


    好一会，终于玉真子被陡坡抛出，重重摔落到急淌的小河里。此河水不深也不宽，严格上说这只是一条较大的溪流罢了。只是这水流太急，又加上玉真子早已失了知觉。等义悟和尚赶到时，刚好看到他顺着河水跌落笔直的瀑布之下。


    随后义悟赶紧安排众僧搜寻这华山黑衣人和江湖令的下落，暂时也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几日后，方丈义奖带着义空回到少林，得知事情经过后，方丈到是没有怪罪义悟之意，只是说着佛缘如此。反而义空埋怨了几句义悟师弟连家都看不好，以后怎可放心之类的狠话。


    而同一时间，华山派传出得到江湖令的同时，也发布了玉真子道人仙游的消息。此江湖令果然是华山派所为，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少林在众多佛教寺庙的支持煽动下征讨华山派。


    此事关系重大，涉及人数众多，朝廷方面自然是得知此事。虽然周武天后支持佛教多一些，可碍于整个朝局都是有崇尚道教体系的根基，所以得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因为朝廷的介入，这场道佛两家的战争最终是没打起来的。经过三方多日的交涉，最终，华山派老掌门以自溢的方式承担此事的后果，但这枚被盗的江湖令，就作为佛道两家的递交信物，暂由华山派保管。两方不得寻仇，必须化干戈为玉帛，并且都要为朝廷效力。


    随后不久，少林方面传出义悟神僧极度自责，又不能取回华山那枚江湖令，只得自己找回丢失的那枚江湖令。不过，江湖上从此就再也没有任何人见到义悟神僧。有的传闻说他早已死了……


    秦天赐听到这里，自己是最明白了。师父被困九峰山绝望谷多年，按此刻的时间算，正好四十多年。原来师父的一生这么凄惨和无奈。


    陵霄道人可不知秦天赐心里怎么想的，他继续道。


    随后华山派也迎来了新的格局，号称金灵的二师兄玉几子道长成为华山派新任掌门，南峰长老陵霄道人则不变，西峰长老由已故的大师兄玉真子，换作常伴他身边的丹邱子道长。而东峰长老则是老掌门之女玉华。


    虽然之后几年也有两派寻滋闹事之人，可朝廷下了严令，为此还处死两派中多名滋事的人，才勉强震住局面。况且华山派有错在先，也损失了老掌门和大师兄玉真子；少林这边也损失了镇寺之宝，也失踪了义悟神僧。随着这些年的演变，此事也就暂时搁下了，随后慢慢也就发展至今。


    之后，掌门师兄玉几子和玉华根据老掌门的遗命成了亲，也生有一女，华山派上下也逐渐走向鼎盛。玉华的女儿念真也慢慢长大，和华山门下年轻一辈黄泽宗情投意合，两人练剑，日久生情。终于，也算是迎来了华山难得的喜事。不久便生下了黄果儿。


    看似平淡的日子，其实怎样发展谁都说不清楚。每次黎明后，总会迎来一场凶悍的暴风雨。直到二十年前，武林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除了少林、华山这两枚江湖令，传说中已经丢失二十年的那第三枚江湖令，居然重现人间了。江湖上到处都在流传，西突厥的突骑施可汗苏禄攻打北庭和安西四镇，因为战败故派遣使者签授投降诏书。而这名苏禄可汗派的大臣胡禄达手中，有几样他们作为战败献给朝廷的东西。而其中一个，正是中原武林失了多少年的江湖令！


    不过当年发生了天大的怪事！朝廷派去的交接大臣失踪了。虽然完美完成了任务，却不见使者大臣回朝复命，而且连同一路随行的五名羽林军将士也没有一人回朝复命。


    在江湖中也发生了一些不得了的事。同一时间，四大门派之一的凌云阁，阁主云木楠三女儿云飞雀，绰号云三娘失踪了。随后凌云阁还长时间派大量人手前往巴蜀之地，可能当年云三娘失踪之地是在那附近吧。


    当然，这段历史秦天赐自然是熟悉不过了。现在江湖上早已知道秦天赐就是云三娘的儿子，这个陵霄道人自然也是知道，只是这些事看似没有什么直接联系，可是这么凑巧就发生在同一个时期。所以还是把这些事阐述清楚一点的好。


    而云木南二儿子云飞虎和三妹感情最好，随后不久，抑郁成疾，竟然成了一个傻子。终日被云木楠锁在房间里，直至今日。


    另一方面，四大门派之一的万花楼，楼主谷梁翼二儿子谷梁傅是个武学奇才，在万花楼谁不知谷梁傅的传奇。可是那一年，同一时间段，江湖上也几乎就没听到万花楼谷梁傅这个名号了。也是从那时起，谷梁傅性格大变，终日在家，很少出门。


    消失了二十年之久的江湖令，只在江湖上出现了短短数日，又再一次消失在了这个世界。只不过这段段数日，却给武林各大派惹出了多少事端。


    秦天赐自是不知道这些往事的，今日听陵霄道人提起，无不感到震惊。想不到这些江湖往事，也牵扯进了自己的父母。此时他心里五味交杂，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陵霄道人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距今大约十年半的时间吧。师妹玉华和她女儿念真惨死！整个华山派为之震惊，尤其掌门师兄，更是性情大变，终日都在闭关。除了偶尔见见黄果儿，几乎与外人断了联系。五师弟丹邱子也消失，终年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么些年，不是贫道苦苦支撑，华山派早已毁于一旦了。”


    十年半之前？在一旁的梁尹倒吸一口凉气，那个时间，刚好也是父亲谷梁傅失踪的那年。二十年前，父亲外出后回家性情大变，在十年前，然后就离奇失踪了。难道，和华山派的前辈玉华和念真有关？不想今日得知这么大个事。等等，玉华和念真前辈是惨死？怎么江湖上没有听过这个传闻？大家只知道是失踪，后来才传出死亡的信息。难道华山派故意隐瞒？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秦天赐这时问到，“前辈，您讲了华山派这几十年的历史和江湖上的一些传闻。可这些，和您这次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关联呢？”


    孙玲一和梁尹听到秦天赐发问，也很关注。是啊，这些内容和这次陵霄道人这反常的举动，到底有什么关联呢？


    陵霄道人苦笑几声，“哈哈哈苍天啊！要灭我华山派啊！可恨啊！”


    说着他低下了头，双眼闪过一丝泪痕。好一会调整了情绪，道，“安禄山发兵于长安，现在他的八万大军就在华山山下不远处驻扎。若是我不配合他，他会大军压上，灭了我华山派！”


    什么？居然有八万军队在华山附近？安禄山总共十五万兵力，去年十一月兵起范阳。十二月攻入帝都洛阳，第二年正月安禄山在洛阳称大燕皇帝。此时正在和唐王朝哥舒翰大将在潼关发生战役，而且安禄山大军还取得很大的优势。


    而潼关，正是在华山东侧不远处！若是趁着大军压近，顺便灭掉华山派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对付一个华山派能派出八万人的大军吗？


    这个消息为之一振，让秦天赐、孙玲一、梁尹更是大吃一惊！


    陵霄道人继续道，“我华山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然是不会屈服的。可惜，这里面有贫道不得不做出这样决策的理由……”


    是什么理由，能让什么都不怕的华山派首脑，甘愿屈服？


    陵霄道人道，“十年前玉华和念真的死，只有玉几子掌门师兄、贫道和丹邱子师弟知道。当时，我们得知一个消息，玉真子大师兄还活着，所以我们内部动摇了。其实玉华一直是爱大师兄的，这我们都知道，当我们得知这个消息时，都是不相信的。可是玉华师妹性格太犟，谁也拦不住。她的女儿念真也悄悄跟着她母亲偷跑下华山……谁知道……她母女二人这一去，竟……”


    “那你们当时没查一下消息真伪吗？”梁尹追问道。


    “当时根本就来不及，事发后，我们都在悲痛中。这个打击对我们来讲实在太大了，掌门师兄从此常年闭关，五师弟也一直不见人，华山上下事务自然都落到贫道头上。只有念真的丈夫黄泽宗不肯放弃，自己一直追查至今。”陵霄道人改变了口气，接着道，“直到半年前，安禄山在洛阳称帝后。派了人来，和贫道秘密见了面，说了一些信息……最后贫道不得不做出现在这个决断，所以才把小金龙由贫道指引，关在中锋禁地。”


    梁尹听到此处，双拳攥得很紧，想不到哥哥真的被这群人关在这里有半年之久。亏这老头还是华山德高望重之人，想不到也和那帮胡人一样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可现在还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她也尽量忍着心里的不爽。


    秦天赐问道，“前辈，他们找你和你说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大师兄玉真子没有死，现在在安禄山手下办事！”


    “什么？”


    “什么？”


    “什么？”


    三人不约而同惊出这词！难道说这么多年，华山玉真子道长一直活着，还一直在安禄山手下做事？


    “贫道只凭这片面之词当然是不信。可他们拿出了大师兄的亲笔书信和从不离身的佩剑。贫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当然是想事成后见到大师兄……因为我们真的有太多问题要问他了……”


    孙玲一道，“老道士，你自可不必答应他们，你们华山派武功那么好，可以靠自己本事来获取信息真假，找到玉真子老道士啊。”


    “他们不但给予我信息，还威胁贫道，扬言要派大军灭了我华山派。贫道没办法只得和他们合作，但贫道也开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不能伤害我华山派一分一毫。”陵霄道人怒道。


    梁尹继续追问道，“那他们要你做什么？”


    “他们要掌门师兄退位，并且拿到江湖令。”陵霄道人答道。


    江湖令？安禄山大军拿江湖令来干嘛？为什么还要玉几子道长退位？


    “否则他们的大军便会攻打我华山，江湖令自然他们也会得到，从此我华山派就在江湖上消失了。所以贫道只得暂时答应配合他们行动。不想……今日，他们竟然对贫道也下毒手，贫道担心掌门师兄此时有危险！他们抓了黄果儿，定会对掌门师兄下毒手！”说到此处，陵霄道人一激动，口喷一口鲜血。


    明明现在大家跌落山崖，碰上这平台也算命大运气好。但大家也摔得不轻，都得静坐疗养，想不到陵霄道人一激动口喷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