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黑暗对敌，振奋之歌

    若不是这把利剑抵挡，谷梁纳吉可能已经当场成为黄泽宗剑下亡魂了。只不过，这较弱的剑气都能折了这手中利剑，若是被“飞燕出巢”的剑气击中，那就只能是一击毙命了。


    也是在这同一时间，宝塔内秦天赐和文慧禅师的战斗也进入尾声，秦天赐托着文慧从那破窗出跳出。大半个时辰前，秦天赐主动向谷梁翼请战，钻进宝塔，那可是九死一生的战斗啊。


    秦天赐钻进塔内，发现里面漆黑无比。除了自己跳进来那处破窗投进来一束光亮，整个室内那是伸手不见五指。那束光亮所照之处，能看得出宝塔内空无一物。因为宝塔为谷梁家练功之地，里面不曾有任何一物，怕谷梁家练武时分心。


    秦天赐刚踏进塔内不到片刻时间，突然听见“咚”“咚”“咚”的上楼声，天赐立刻朝着那声音寻去。等天赐凑近了才发现在这一角是上到第二层的木头楼梯，那声音应该是文慧禅师上楼的脚步声吧。


    秦天赐想也没想立刻也跟着窜了上去，上楼时也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只是这来到二层，更是不见一丝光亮，周围更是黑乎乎的。


    原来这文慧禅师当时攻击谷梁翼，反被谷梁翼顺手托入塔内。以他的身手怎可轻易被抛出这样远，文慧是故意借机顺势跃进塔内，想利用这周围的黑暗来过招对战。的确，他是一个瞎子，白天黑夜对于他而言没多大意义。可面对敌人却是大大的差别，即使再厉害的高手在完全漆黑的环境，看不见对手还怎么施展招式呢？


    秦天赐还以为塔内有烛火亮光之类的照明物，不过想想以文慧这样伸手的人，即使有烛光，这片刻之间也会被他熄灭。于是天赐屏气凝神，小心地注意着周围。因为前些时日，自己还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这半年的眼盲生活到是给秦天赐助力不少。


    突然，寒意肆起，一股内力从身后袭来。秦天赐赶紧一个侧身躲过，顿时从他脖子边伸出一掌。呵，原来是文慧和尚利用黑暗突施偷袭打出一掌。


    秦天赐微微侧身刚好躲过这一掌，并顺势向后肘击文慧，立刻把对方推得向后退了数步。秦天赐听到文慧脚步声连连向后退去而踩出的声音，迅速又向后方突袭，打出好几拳。


    文慧禅师本就想利用这黑暗优势取胜，看准时机偷袭出掌，不想被这对手先下手为强攻了个措手不及。又听到对手再次连续攻来，立刻施展轻功，向周围跃出数步之远，又消声于黑暗之中。


    秦天赐扑了空，知道文慧已退开，他更知道文慧乃眼盲之人更善于暗战。自是不敢盲目追击，于是站在原地不动调整自己气息以便感受文慧下一次的攻击而展开反击。


    文慧禅师躲过后，暗想不对。这谷梁翼老头会有这么强的暗战能力？自己眼瞎已有多年，对这暗战是有绝对的把握和自信，难道说这“不败神话”的谷梁翼也是个黑暗中战斗的高手？


    秦天赐调整气息后，已准备好下一轮攻击。可俗话说无招胜有招，倘若文慧不袭来，便也无招可对，也就无招可破，从而处于被动状态导致无法胜过他，甚至小命都会丢在他手上。于是秦天赐开口故意挑拨于他。


    “文慧禅师，您可隐藏得够深啊。”


    文慧一听说话人声音，他自是熟悉不过，怎么是秦天赐那小子的声音？难道进来的不是谷梁翼？难怪这小子能听出自己进攻的声音，这小子就在不久前还和自己一样是个瞎子，这半年眼盲的生活，当然也是很熟悉暗战了。


    文慧禅师改变策略，于是不断施展轻功，移动着自己位置，这飘散又快速移动的声音反而会给听力带来困难。他一边移动一边说道，“原来是秦少阁主，难怪这么厉害。不愧是有胆识之人，能和贫僧拼暗战。不过少阁主阴险得很啊，贫僧差点吃了暗亏。”


    秦天赐一边准备着随时袭来的攻击，一边笑道，“不敢。和阁下比在下还差远了。只是禅师你这么多年一直忍辱负重潜藏在四大将之中隐藏自己实力，真是辛苦了。”


    文慧也笑道，“哦？这么说秦少阁主到是见过我那两位叫黑面和白虎的朋友了？”


    想不到到此时他还想来套出那二人情况，这临危不惧还有这般心思的人也的确是非同凡响。秦天赐却不管他提问，自说自道，“久闻禅师以＇洗髓经’残卷练得无上的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金刚般若掌’，这掌法在禅师手中更是得到提升，今日在下到是想讨教一二。”


    文慧心里自是知道，面对秦天赐切记不可大意。现在江湖，在年轻一代人中，这小子可是最强的。自身拥有“混元凌霄功”，还修炼了少林外家神功“易筋经”，以及完整版少林内家武学宝典“洗髓经”，自是不可小觑。而这小子还能在黑暗中和自己一样听声辨位战斗，若是大意便会大败。之前几次交手都是战术上搏斗，都留有几分余地。而今次只得全力作战以求自保。


    秦天赐话音刚落，便直扑向某处。这是秦天赐调整气息以感受对方位置，听他一边施展轻功一边说话而寻找的话音轨迹后扑出的一击。


    这一扑，还真就扑到了文慧面前。虽然眼睛彼此都看不见对方，但两人都是催运着自己内力，隔这么近，当然是双方都有所感受到的。


    文慧一着急，立刻推出双掌，这夹杂着“洗髓经”内力的“金刚般若掌”威力自是无可厚非。这浑厚内劲的双掌，直直砸向秦天赐脑袋。


    秦天赐当然感受到了此掌的危险，立即施展“易筋经”招式化解。“易筋经”十二式本就是少林始祖达摩祖师以天竺柔术“瑜伽”为主，结合道家养生招式所成。所以可以以刚克柔也可以以柔克刚。


    秦天赐直接以第一势“韦驮献杵势”破除文慧袭来的这掌力。秦天赐面对这么近的双掌，只单手那么轻轻一带，文慧双掌便打偏出去。秦天赐另一只手又迅速发出第四势“摘星换斗势”。


    幸而文慧被化去掌力之时就猜到秦天赐还有下招，与此同时被化解时也再次向后退了半步。秦天赐只能抓了空，扯裂了文慧腹前拳头大小的衣服而已。


    文慧却突然使腿随意来了个“横扫千军”，可碍于这腿法幅度太大，早就被秦天赐识破。秦天赐也往后跳了两步，轻松躲过。两人胶着状态的战斗又暂时再一次停下。


    虽然只在片刻之间，两人都是神经紧绷，不敢出一点差池。可惜周围没有一个观众，否则就算在这黑暗之中，周围人也是能感觉到这场战斗的激烈。


    秦天赐再一次挑衅文慧，“这严庄老贼可是歹毒啊，居然想把大唐朝廷一举拿下，真是野心不小啊！禅师为其一定是卖力不少吧？”


    文慧听到秦天赐这样说，真是吃了一惊。由此可见，这白虎、黑面谷梁傅一定是对这小子说了什么，不然他怎么知道这些？可这小子究竟知道了多少他们的事，在之后的行动中凌云阁会坏严大人的大计吗？若是能从这小子口中知道白虎的身份那就太好了。


    这黑暗之中，唯独只有靠耳朵来辨别对手方位，和靠身体集散的内力来感受对方气息。秦天赐也是在黑暗中生活过，这耳朵当然异于常人。文慧因为听到秦天赐说这些，心里自然犹豫了片刻。可就这小小的一下，就算文慧没有开口说话，文慧的呼吸还是被打乱，这一点点气息的变化，秦天赐当然是抓住机会不放过。


    秦天赐一只脚用力一蹬，朝自己右前方猛力扑去，并使出“混元凌霄功”的“混元天机”。这招是实打实的招式，掌力迎着文慧脸部而来，文慧能明显感觉到一股真气快速向自己袭来。


    文慧当然知道此招不是虚招，威力无比，赶紧脚用力踩地，一蹬向旁边躲闪。这踏地之声秦天赐当然听到，扑到之处秦天赐顺势脚一踩朝着文慧侧身方向后居而上。


    文慧也没料到秦天赐能如此之快。当然他怎么也没想到，在寻阳城来杭州城的路上，谷梁纳吉曾把自己独门轻功的一些诀窍教给了秦天赐。


    虽然这些诀窍需要长时间的练习才能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才能像小金龙的轻功身手一般。不过凭借秦天赐自身雄厚的内力，纵是这么一下达不到小金龙那种境界，也比寻常人的轻功要好上许多。文慧赶紧在滑行中又推出双掌，欲使出“金刚般若掌”。


    秦天赐闻来掌勇猛，施展出大哥谷梁纳吉告知的诀窍。天赐在滑行中右脚踩下自己左脚，借力打力，顺势改变自己身子。就这么轻轻一点，虽然变化小，但刚好巧妙一个转身躲过文慧的掌力。秦天赐在滑行中转了一圈，回身之时点了文慧腋下穴道。


    文慧因击掌根本来不及收招，直接正中腋下要穴。全身内力顿时使不出来，整个人也酸软下去。


    这场惊险的暗战到此告一段落。秦天赐抓提着文慧，从二楼下到一楼，并从那破窗而出。刚好看到一边谷梁纳达被大舅云飞龙震飞倒地，另一边结义大哥谷梁纳吉手中利剑被黄泽宗剑气折断。形势可是大大的不好啊。


    秦天赐立刻大叫，“叛军敌将文慧被在下所擒！”


    众人听到这强有力的吼声，也都立刻都彼此停止了厮杀。这一声吼，秦天赐提了内力而吼之，所以众人能感觉到秦天赐那年纪轻轻体内居然蕴藏着这么雄厚有力的内力，都不经感到佩服。


    此时，谷梁纳尹知道是秦天赐大哥，而且他安然无恙从塔内出来，一时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可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眼睛瞎了，更不能让他知道是自己的眼睛换给他的。于是，她从孙铃一给爷爷诊治的身边悠悠站起，寻找着记忆中的路线，跌摸着，向塔后内院走去。


    这是谷梁纳尹自己的决断，虽然她也很想听到秦天赐大哥的声音，虽然她也很想和他在一起，虽然她也很想将他拥入怀中。可是，现在秦大哥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而且现在万花楼的存亡和杭州城剩余百姓的性命更为重要，切不可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坏了大事。何况自己现在还是个瞎子，怎能配秦大哥这样的世间英雄。不过，只要秦大哥来了，还有哥哥谷梁纳吉在，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她始终相信着他们。


    谷梁纳尹就这样悄悄退到了后院去，现场这么混乱，形势这么激烈大家也没有在意那么多。就连随身护卫的何三哥也因为老楼主谷梁翼的受伤而分心，此刻少主谷梁纳吉更是被黄泽宗折了宝剑，他更是担心这一局势而没注意谷梁纳尹的异变。


    孙铃一更是全神贯注同时治疗着谷梁翼和断臂失血过多体弱的谷梁博。虽然秦天赐这臭小子的出现让她震惊不少，也安心不少，但她还是专心做自己的事，不受外界打扰。


    就在秦天赐一声大吼之下，众人暂时停下了厮杀，都盯着秦天赐。只见他在万花楼宝塔前面的石阶上，单手托着已被点了穴道而无法动弹的文慧禅师，一面怒视汹汹盯着众人。


    秦天赐大声道，“在下乃凌云阁第五代阁主秦天赐，今日和大家一块并肩作战在下十分荣幸。虽然在下不才捕获叛军将领一个，但现在形势依旧严峻。若今日战死在此，有各位江湖上的英雄豪杰一起做陪，咱们下去了也不会寂寞更不会愧对列祖列宗。但是，咱们就算和叛军同归于尽，也要保全身后的百姓，好让咱们的名字流芳百世！”


    “保护百姓！流芳百世！”


    “保护百姓！流芳百世！”


    “保护百姓！流芳百世！”


    “保护百姓！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