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中人、无少年 第八十四节：第三课

    “前两课，记住了吗？”李成杰看人山捂着肚子，他知道自己手底下的轻重，是够他疼一会的长长记性。


    “记住了，记住了。”人山连忙说着。不是敷衍，而是他自己真的想通了。


    自己和师傅平时相处的还是很融洽的，加上自己本就和师傅年纪相仿，虽然自己口中一直叫着李成杰师傅，可是在心中始终把他当做自己的一个朋友。这一拳自己应受，师者不能以年龄高低来评断，而是才能。他的本领远高于我，有资格做的师傅，那么在他以师傅的身份来向我教授的时候，我就应该有尊师的态度！


    “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李成杰说话间，飞身跃上石桌，一跺脚将桌上的酒壶震起，一把抓在手中，将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弟子知错，弟子受教了。”人山此时忍者疼痛，恭恭敬敬的向李成杰行了一个师徒大礼。


    “人山，你我平日之中是朋友，我将你当做我的兄弟。可是在我给你上课的时候的，我就是你的师傅。”李成杰看到人山现在的模样，突然有些狠不下心来，他觉得当老师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可是他也觉得哪里很别扭。


    “师傅，不用多说，徒弟现在是真的明白了。”人山知道李成杰想要跟他解释什么， 但是他也知道，若是自己不能真的把他当成自己的师傅，那么他将在李成杰的身上学不到什么真本事。


    这个事情说来玄妙，但是也讲得通，毕竟一切都是从心出发！


    “好，那你也上来吧。”李成杰将手中的家酒壶抛下，平稳的使其落在地面上，说道。


    人山一个跳跃，也是上了那石桌。石桌本就不大，再加上人山魁梧的身材，一时之间，竟显得李成杰毫无立足之地。


    两个男子面对面相互看着，人山不知道，师傅这又是搞什么名堂，难道是要在桌子上再打自己一顿？


    人山正想着自己应该如何应对，就听到李成杰说，“刚才是我打你，现在轮到你打我了。”


    “规则呢？”人山很聪明的问道。一定还有规则。


    “规则很简单，谁都不许离开这个桌面。”李成杰很轻松的说道。


    “没了？”人山问道。


    “没了。”李成杰回答道。


    “师傅不要对我出拳加以限制吗？”人山还是很实诚的问道，因为在他看来，师傅这是摆明给了他一个让他打回去的机会啊。


    “不需要！”李成杰很自信的说。


    “哦！”人山轻轻的哦了一声。说道，“那我有个条件！”


    “你说！”李成杰摇摇头说道。


    “那师傅我打你可不能还手哦！徒儿可打不过您！”人山这句话说的聪明，断了李成杰万一挨打要借机报复自己的机会。


    “好，为师不还手就是了。”人山的这个附加条件，好像早就在李成杰的预料之中一样，他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


    人山可比李成杰坏多了，根本不给他提醒，得了李成杰肯定的回复，只听到李成杰话音刚落，人山就是一拳打出，可是带着浓浓的恨意！


    眼前这个人刚才可是硬生生的锤了自己六十拳啊！现在天赐良机能打回来出出气，还不得好好珍惜，而且他知道李成杰武艺高强，就算是被自己打个百八十拳，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的。


    人山把李成杰当做了许言，这一拳可也是不见丝毫的情分！


    可是李成杰是何许人也啊，岂能阴沟里翻船，在人山这里栽了跟头。若是在平常他或许不会对自己的亲朋如此的提防，但是在他讲述游戏规则的时候，他就已经调动了自己全部的心神，让自己保持在时时刻刻的警惕之中。


    自己的谨慎，才是对危险最好的嗅觉！


    人山一击未果，也毫不灰心，毕竟自己的师傅，可是宗师一样的人物啊，在这明面上来说，说成天下前五的绝世高手也不为过啊！毕竟寻仙榜上，只有一名仙王，三位宗师啊！那绝对都是这天下一等一的高手了！


    人山连着挥出了数十拳，一开始也是冲着李成杰的左右两肩。可是都被李成杰巧妙的闪躲开来。


    桌子上就这么大，李成杰还是总能找到缝隙落脚，巧妙的闪避自己的攻击。


    之后人山也是放开了，拳拳打向李成杰的要害，以更刁钻的角度猛地挥出，空气中都随着每一拳挥出，发出了炸裂的声响！


    人山都不知道自己挥出了多少拳！


    只有那少的可怜的几拳，极为幸运的打在了李成杰的衣角上面，还是因为衣服有些宽松的缘故！


    人山不服输的打着，一拳接一拳的，力气逐渐的变小，速度逐渐的变慢，气息逐渐的粗喘，头上也显出了汗珠…


    “呼、呼…”拳风呼啸！


    拳拳都打在空气之上，这满身的力气都不知道打在什么地方，心中憋屈，这拳头也是难受的很！


    人山红了眼。


    一拳就狠狠的打在了桌面上！


    石桌应声碎裂，除了人山所站的桌子中心，桌子周围全都碎裂开来。


    李成杰也是实在没了落脚的地方，只得落到地面上。


    “不打了，不打了， 师傅你太快了！预判的也准！就这么大的地方，我竟然上百拳都没有一拳打中师傅！我…”人山边喘着粗气，边说道，心中很是不平衡。他虽然早做了心理准备，可是这上百拳挥下来，他的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气馁，简直太失败了。


    “不要气馁，我的天资并不比你差，我付出的又远比你想的多。就这么一会你就能打到我了，我这十几年的勤学苦练不就成了一个笑话了！”李成杰看着人山现在的样子，出言安慰道。


    其实人山真的不用气馁，他刚会说话的时候，他父母就给他请了先生，他刚会走路的时候，他父母就已经在教他一些基本的武功路数。


    自己八岁之后，就再也没有休息过，总是在学这各种东西。


    如果说弹琴画画，下棋吃酒聊天都是娱乐的话，那他也要先学会了弹琴奏乐，磨墨素描，下棋章法，吃酒规矩，聊天说话…


    才有了娱乐活动，可是在娱乐时间之中他还是要去学习很多的东西。所以说他真的无时无刻不在学习，无时无刻不在努力上进！


    他能有如今的才名，是他刻苦学来的。他能有如今这样的身手，也是他熬了无数个春夏，无数个秋冬才练出来的。


    “这天底下没有任何成功是可以随随便便捡来的！皇帝皇子尚且如此。你何必灰心气馁！你已然知晓你没有我快，所以打不到我，那你就要想着如何去锻炼自己，能让自己出拳更快！当然，眼下最实际的，也就是短时间可以达到的，比许言快就好了！”李成杰稍作解释，在加上一两句鼓励的话，最后再给他一个清晰的目标就好了！


    没错，李成杰的话果然起了作用。现在只要他出拳的速度快过许言躲避的速度，自己就能击倒他！这段话果然起了作用。


    人山的心态逐渐的平稳，呼吸也渐渐的平稳了下来。


    “那，师傅，如何能让自己更快呢？”人山问道。


    “为师第三课要教给你的是，无论在怎样的逆境之中，心里都要留着一丝希望不灭，要有着必胜信心！因为如果当你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行，那么不管你之后再怎样的努力，你都没有任何的可能！奇迹是会发生，但是绝不会发生在一个打心底里已经放弃了人的身上！你都没想过要会成功，那么老天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机会！”李成杰最后一句话说的带了些许不一样的笑意！拍拍人山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努力。


    “你好好想想吧，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快就当成课后作业了！”李成杰说着，他初次觉得给别人当师傅的感觉还不错，教别人的同时，也能让自己对某些事情理解的更加的深刻！


    一些自己早就明了的道理，想说却说不出来。为人师表的话，就要想着办法的从嘴里说出来，要很清晰的讲给徒弟听。而当自己说出来后，觉得自己的理解的更加透彻。这种感觉很好，也很奇妙！


    李成杰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走向院外。


    人山也从残桌上下来，认真的思考着李成杰刚才所说的话，这应该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陷入如此的沉思。不因别的，只因为一句，“这天底下没有任何成功是可以随随便便捡来的！皇帝皇子尚且如此。”侵占了他的脑海。


    李成杰之后的话，他一时间不能全部明悟，但是他深深的记在了心中，反复的默念，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应是这个道理。


    “对了， 你若是累了在我这院中随便找一处舒服的地方好好歇会，为师一会再回来。”李成杰走出院门，还怕人山与自己生分，特意的说了一句，让他把自己的院子就当成他自己的家，怎么舒服怎么来。


    因为现在，已经下课！


    他们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