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中人、无少年 第九十七节：考前大会

    刘洋走后，李成杰和木有枝在他们的房间中来回的转了几圈，对自己的宿舍还是颇为满意的。除了没有缘府那样的怡人的景色的，其他之物一应俱全，尤其是宿舍中的书房，可是带着无比厚重的学究气息。


    不一会就有个人在门外敲门，就听见门外有人说，“李解元，一会言明寒学士会在翰林院文馨门下宣讲会试的动员大会，还请解元稍作收拾后，跟小人一同前往。”


    “嗯，好。”李成杰听见门外有人传话，在镜子前整理了下衣冠，回答道。


    言明寒这个人他也是提前打听过了。他这人很是注重仪表礼仪，尤重衣冠！他认为，两个人相交，衣冠是给人留下的第一印象。衣冠不整就是心存不敬之意，无礼之举！衣服不用多么的华贵雍美，可是至少整洁，这才人不论贫穷富贵都能做到的礼。最小的礼，很细致，却不能被忽视！


    木有枝也是蹦蹦跳跳的从屋内走了出来。李成杰看她的样子，把木有枝拽到镜前，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角。虽然不用刻意的讨好，但是第一次见面，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也是最基本的礼貌。


    李成杰开了门，和木有枝一起从屋中走了出来。


    传话之人见木有枝跟李成杰一同出来，也没有惊讶，做了个请的姿势。没有过多的言语，走在了前面。


    李成杰看着那个人没有多想，和木有枝一起在他的身后跟着。初到翰林院，若是无人带领，他们极有可能会迷路。毕竟那里都是一个模样，若是想分辨道路，只能依靠墙壁上的诗句文章了。


    三人一同走着，带路的人模样十分的恭敬，在前面走着，时不时地回头看看他们是否跟了上来。


    路前一个转角，再走几步便就到了文馨门前，领路之人，停下了脚步，给李成杰指了方向，冲着他们两人行了一礼，就走开了。这离去的脚步与之刚才略快了几分。


    “师兄，那人有点奇怪啊。”木有枝看着那人离开的模样，好像有一点逃离的感觉，拉了一下李成杰，说道。


    “呵。师弟，你走在师兄的身后，师兄倒是看看这转角后藏着什么人物。”凭李成杰的感知，别说一个转角，就是隔着几百米，有没有人他一样可以感知到。


    李成杰大步的向前走着。


    刚到转角。李成杰一个转身。


    在他的视野中就出现一个人的身影。两人对视片刻，李成杰停下脚步。


    而那个人看到李成杰，二话不说，身形向后踉跄了两步，“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上。


    李成杰虽然不明情况，不过他也不着急，站在那里看着。正好自己站在墙角边，转身，微侧身体，依靠在墙壁上，看着那个摔倒在地上的人。


    “李解元，你因何推我！”那倒地之人见李成杰这幅姿态，很是很气的喊道。


    李成杰听着那个人的呼喊，没有做声。


    木有枝也是急走了两步，转过了墙角，看到自己的师兄悠闲的靠在墙上，而地上那个像是一个无赖，摔倒了不自己站起来，反而很生气的用手锤击地面。


    “我推你？”李成杰看都不看那个人，轻声说一句，像是自语。


    “诶，林兄，你何故坐在地上啊！这是怎么了？”也就是一句话的功夫，从这墙角后的走廊就涌出来一批人，一拥而上，对着地上那个人嘘寒问暖的说着。


    “是啊，林兄，谁这么无礼啊，将你推到在地上。还不快起来。”人群中一人摇着折扇，看了李成杰一眼，伸手把摔倒在地上的人扶了起来。


    “明兄啊，就是此人啊，我们在这转角处相遇，我本想着相见就是缘分，想要结识一番，可是谁知，李解元他嫌我挡了他的道，我拱手作揖之时，直接伸手将我推倒在地！做了这等无礼之事，还见我摔倒在地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至今为止不曾出一言！这是何等的无礼啊！”那个人被扶了起来，拍打着身上的尘土，有些气愤，不过言语间还是很平静的说着。倒没了第一句那大喊的声音。


    仿佛应该听到的人已经到场，剩下那些没听到的人，就不要听到的好。


    “请问，这位就是李成杰，李解元？”那个被称为明兄的人，走出人群，向前一步，来到李成杰的面前，恭敬有礼的问道。


    “正是！”李成杰此时也不在依着墙壁，此时众目睽睽，该做的把戏不能差。毕竟自己现在翰林院中，若是失了礼，就算是有理也无用！


    对于无理之人也应有学者风范，以礼待之，这就是翰林院的礼！


    “在下，晓明，乡试第五，见过李解元了。”晓明说着。


    木有枝在一旁看着，不曾言语。刚才李成杰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放心，不要参活。


    “不知道林兄做了什么，让李解元如此生气，直接在这文馨门前，把他推到在地！李解元应知道再过片刻就是言明寒学士的宣讲会了，让林兄如此衣衫不整，参加不了宣讲大会，与李解元有什么好处？”晓明根本不给李成杰说话的时间。自己的礼数做足了，话锋一转，句句质问道。


    义正言辞，引得围观之人，皆是不善的看着李成杰。


    “我…”李成杰看着眼前之人，想说点什么。


    不过他还没有开口，就见刚才那摔倒之人也走了出来，说道。


    “诸位，小生林霖，虽然不才，可能远不如各位，乡试排名在那百名之后。可是小生，对天下文人学子一向敬仰有加，见了才学卓然的自然心动想要结识一二。蒙得明兄不嫌，作为乡试前五的学子肯为在下直言，林霖先行谢过了。要说每一科解元无不是品学兼优之辈，是我青年学子的同辈楷模。可是今日一见，李解元，此种无礼行为，真是让我辈蒙羞啊！”林霖环顾一圈，抱歉说道。


    “呵”木有枝冷冷的呵了一声。


    “是啊是啊，你虽有才名，可怎能如此无礼。听闻那日在街上就因为道长说了实话，没有奉承他，没有说他想要听的话，就直接拍桌子离去。本以为传言浮夸，可现在看来，李解元当真是傲气凌然，全然不曾把我们放在眼里啊。”人群中有一人，刻意高声的说着。正是趁着，他们议论之时。选的一手好时机啊。


    “说完了吗？”李成杰叹了口气，问道。


    “道歉！李解元你虽是乡试榜首，可怎能轻视天下文人。今日不是在京都的街道之上，可以任你来去自由。这里是翰林院，一个讲礼的地方！今日你若是不向林兄道歉…”晓明看着李成杰样子，他不怕李成杰骄纵，只怕这李成杰会委曲求全的敷衍。


    “不道歉，又如何？”李成杰一手搭在晓明的肩上，看着他笑着说。


    “不道歉，你休想从此处离去。就算是你将我也推到在地，还有这在场的诸位饱学明礼之士，他们也绝不会容忍你就此离去！”晓明看着李成杰已经安耐不住想要动手了，虽然表情有几分惊恐，可是心中还是十分得意的。若是李成杰现在就忍不住要动手的话，以他谋划，这李成杰断没有在这翰林院中待下去的可能！更别说如期的参加会试。


    “道歉！”林霖此时被人群包围，在场的众人一起呵斥道。


    “让开。”李成杰根本不屑于在此处陪他们玩这过家家的游戏。


    “呦，这是谁啊？翰林院中竟然想动武不成。”此时从李成杰的身后走过来一个人，转弯过来，轻笑着开口，一手就抓在了李成杰的搭在晓明肩上的胳膊。


    “吴供奉，您可来了。还请为我等无名学子主持公道啊！”晓明看着李成杰得逞之意愈发明显，心中的笑意，也不再隐藏，跃然脸上。


    “吴供奉，学生林霖，还请供奉还林霖一个公道啊！”林霖看到吴供奉出场了，直接从人群中挤出来。就想流浪在外的野种见了亲爸爸一样，飙着泪还带着几分高兴的跑过来，很自然的直接跪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


    “林霖是吧，快起来吧，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本供奉为你主持公道。”吴供奉猛地用力，把李成杰的手从晓明的肩上拿了下来。向前走了几步，把跪倒在地上的林霖扶了起来。


    这林霖现在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委屈，脸上竟然挂上了几滴泪珠。说道，“这李解元，侮辱与我，眼看言明寒学士宣讲会在即。学生我只是与李解元同时走了这个街角。不想李解元如此生气，直接把我推到在地，坏我衣冠礼仪，让我如何去听言明寒学士的宣讲啊！学生成绩不好，被分配的八人间，距离文馨门路途甚远，就是现在回去换衣服也是来不及了呀。”


    “李解元，你可有话说？”吴供奉听了林霖的话，转过身来，直视这李成杰，居高临下的问道。


    “回吴供奉的话，学生不曾推他，是他自己摔倒的，现又诬陷学生！不知道怀着什么坏心思。”李成杰微微行礼，眼神毫不避让的看着吴供奉，十分坦然的说着。


    李成杰自然是知道这吴供奉十有八九是和他们一伙的，这最后的一句，坏心思也是直勾勾的冲着他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