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节：认命

    “滴答！”


    天机子听到的那清脆之声宛如天籁。


    要怎么去形容那美妙的声音，大概也就是，独自一人在一个万籁俱寂的夜晚，站在了大海旁。咸咸的海风吹走了人一身的疲惫，而后整个世界都宁静了下来。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一滴生命之水，滴入了大海之中。水珠打破了平静的海面，倒影的月光迷了人的眼睛。


    粼粼光波之下，所映衬的都是这世间最美好的景色。


    这就是天机子在那一瞬间，听到那声音之时，眼中所见到的画面。


    还不等天机子回神。


    李成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但是天机子眼中的画面，却不是李成杰醒来之时，炯炯有神的眼睛，而是，在他面前的那一片海，都活了过来。


    那不算汹涌，且还带着几分韵律的浪涛，竟让天机子觉得，是眼前的这片海水兴奋的在翩翩起舞，摇曳生姿！


    “师傅！”


    “你终于……醒了！”


    就在此时，耿芙蓉也醒了过来，待她再扭身之时，看到李成杰睁着眼睛，沉稳的呼吸，滚滚的气浪鼓吹着这里的气息，耿芙蓉忽然笑了。


    但是，却在她说话之时，流下了两行清泪。


    耿芙蓉的嘴角上扬，其实她多少都有些记忆，只是，她每次看到李成杰躺在那里，她都无法克制自己，她宁愿与李成杰一同晕厥。


    若师傅不能醒过来，她醒过来，又能怎样呢？


    “蓉儿长大了，以后可不能轻易哭鼻子了。”


    李成杰听着耿芙蓉的话，他微微侧头，冲着耿芙蓉轻笑着说道。


    从李成杰的语气之中可以听得出来，李成杰现在还是十分虚弱的。不过连番危机之后，能有这番气色已然不易。


    “师傅！”


    耿芙蓉闻声，侧身直接扑入了李成杰的怀中，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大声的哭了起来。


    不得不说，撒起娇来的耿芙蓉，世间男人估计无人能招架得住吧。


    李成杰看着耿芙蓉那委屈巴巴的眼睛，与嘟起来的小嘴。李成杰也有些不忍心将耿芙蓉推开。


    索性，也是共经生死，李成杰大方的搂住了耿芙蓉，在她的后背上轻轻的拍着，就像一个成熟稳重的大人，正在安抚一个幼稚调皮的小捣蛋鬼一般。


    耿芙蓉依偎在李成杰的怀中，除了那份宽厚与温暖，她还觉得安全至极。


    刚才李成杰陷在昏迷之中，耿芙蓉便觉得自己好像迷路在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之中。尽管那些来往之人都对她十分的亲善，但是在没有李成杰的地方，毫无阳光……


    “咳咳。”


    天机子从那大海之中归来，见到眼前的一幕，忽然的旖旎。他轻咳了两声。


    天机子如今年岁已经不小，但是他一生都在追寻天机，探索仙道。对男女之事并无兴趣，至今也没听说过天机子与那个女子亲近过。


    传闻说，可能是天机子自恃身份，觉得天下女人无一配的上他天机子。故而，天机子活了这么久，在这方面还是个雏儿。


    看到眼前，这一幕，天机子自然是觉得有几分辣眼睛的。


    李成杰与耿芙蓉听到外人的声音，他们很自然的松手，分开。很是奇怪，除了天机子之外，李成杰与耿芙蓉都不觉尴尬。反而那种正常的让天机子都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刚才相拥在一起，交错缠绕的，到底是不是眼前这两人……”


    天机子翻了个白眼，正当天机子想要说话之时，耿芙蓉抢先说道。


    “小女子，耿芙蓉，参见楼主！”


    耿芙蓉的神色古怪，可能因为她接受了陨星之内的传承的影响，在见到天机子之时，耿芙蓉便忍不住的想要跪拜。


    现在见到李成杰无碍，那种冲动更加的强烈，强烈到无法克制。这次耿芙蓉没有再昏迷，所以在见到天机子之时，按照传承的记忆，对着天机子行了一记星礼，以表臣服。


    “你传承了星长老的记忆？”


    天机子见状，长叹一声，淡淡的说道。


    “是，包括楼主之前对小女所说。小女都还记得一些，只不过心中太过担忧师尊，故而怠慢了楼主，还请楼主恕罪！”


    耿芙蓉再次行礼说道。耿芙蓉清楚的知道，这声音是从自己的嘴中说出的，但是此时她的嘴好像有些不受控制。这，弄的耿芙蓉有些迷茫。


    “呵呵，无事。你师傅为了你，也是差点丢去性命。心中存着良善，更有一份孝心，有何可怪罪的。”


    天机子轻笑一声，他自然看出了耿芙蓉现在的异常。一般能直接传承上一任长老记忆的都是天赋过人之辈，同时，上一任长老的意志也会短时间影响一二。


    所以，天机子知道，耿芙蓉可能最想对他说的并不是这些，这些话都是上一任星长老想让耿芙蓉对他说的。


    天机子会心一笑，摇了摇头，事实如此，多思无益，着眼当下，展望未来，才能将着一生走的精彩，无悔！


    “多谢楼主！”


    耿芙蓉闻言，再次行礼说道。


    “那你可愿做我天机楼下一任星长老？”


    天机子还是很有礼貌的问了一句。


    “我愿意！”


    这句话，耿芙蓉并没有说出来。准确的说，是耿芙蓉只张了嘴，并没有出声。


    不过以李成杰与天机子的眼里，自然能从耿芙蓉的口型之中看出，她毫无犹豫得到选择了，“我愿意”。


    李成杰不知道耿芙蓉为何面色有异，但是天机子知道，这是故去的那位星长老的意志，在干涉着耿芙蓉的思想。


    但是这次，耿芙蓉强行抑制住了自己的喉咙，虽然张嘴了，但是并未有声音传出。


    “楼主，我能单独的和我师傅商量一下吗？”


    “晚点，再给楼主答复！”


    天机子能看到，耿芙蓉是狠狠的在识海之中做了一番斗争，而后夺回了自己身体绝对的控制权，不允许那星长老在影响自己了。


    她的面色稍有阴沉，而后对着天机子，低声说道。不过，耿芙蓉对天机子的态度，还算恭敬。


    “当然可以。”


    天机子微微一笑，看着李成杰轻轻的点头，而后再无


    废话，直接转身离去。


    天机子算是在给了耿芙蓉一个天大的面子。但是最主要的还是，看在李成杰那成仙的潜力那份面子上。


    其实耿芙蓉在接受了陨星的传承，就已经是他天机楼的准星宿长老了。这无可更改，除非她身死，再降下陨星传承。否则，不论她愿不愿意，都无法拒绝。


    这陨星的传承，便如“圣旨”一般。“妄图抗旨者，只有死路一条”。只有遵旨，才有活下去的资格！


    李成杰看着天机子在离开之时，那脸上浮现着令人难以捉摸的表情，忽然心中就觉得有些别扭。


    直到，天机子走入星宇的深处，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李成杰才回过头来。


    “师傅。”


    就在李成杰回头之时，耿芙蓉再次扑进了李成杰的怀中。


    “蓉儿……”


    可这次，李成杰觉得应该与耿芙蓉保持距离，身体有些躲闪。


    虽然耿芙蓉抱住了李成杰的脖子，但是并未如愿扑进李成杰的怀中。


    “师傅，我冷！”


    耿芙蓉忽然抖了一下眉毛，极其委屈又可怜的呓语道。说话间，眼眶又瞬间湿润了。好似，她此刻真的掉入了冰窖之中，四处天寒地冻，满是冰冷！


    “怎么了？”


    李成杰闻言，忽然担心，将耿芙蓉揽过之后，伸手探在了耿芙蓉的脑门之上，察觉，耿芙蓉的体温并无异常。而后满眼疑问的看着耿芙蓉眼睛。


    “师傅，谢谢你！”


    耿芙蓉抽泣着说道，满含泪光。


    “不许再哭了。”


    李成杰伸手擦去耿芙蓉眼角的泪珠，他本想如此说道，可是他在听到耿芙蓉的话后，竟然并未说出口。


    因为，就在李成杰张口之时，耿芙蓉弱弱的说道：“其实我都知道了。”


    说完之后，耿芙蓉双手抱紧了自己，颤抖着蜷缩成了一团。


    “你都知道了？”


    李成杰呢喃了一句，耿芙蓉的这句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李成杰不知道，耿芙蓉究竟知道到了什么地步。他此刻，只能无奈的在心中在揣度着耿芙蓉此刻的心情。


    “谢谢师傅，对我这天煞之人这么好，让我感受到世间的真情。”


    耿芙蓉的这句话，只说了一般，后面便泣不成声。


    耿芙蓉说她知道了，她不是知道了些许，而是知道了全部，知道了所有。甚至连李成杰和天机子不知道，她也都知道了！


    “什么天煞之人……”


    “蓉儿，一切都过去了，不是吗？”


    李成杰这是第一次，主动的想要抱抱自己的这个弟子。李成杰将耿芙蓉抱在怀中，伸手抚过耿芙蓉精致的脸庞，希望自己这样，能带走耿芙蓉少许的悲伤。


    “当时，在我知道自己是天煞星转世之时。我害怕极了。”


    “那颗星，告诉我，我刚出生便克死了我的父母……”


    耿芙蓉抽泣着，愈发用力的紧抱着自己。她不想颤抖，但是她无法克制那战栗。


    那一幕幕的回忆，全部闯入耿芙蓉的脑海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一切都距离自己那么的近！


    李成杰听到耿芙蓉这么说，突然之间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安慰耿芙蓉了。


    因为耿芙蓉曾经身为天煞之事，李成杰无能为力，也不想再说一些苍白的话，徒添忧愁。


    “胡说什么，耿大人不是还健在，活的好好的吗？”


    于是，李成杰只能如此说道，希望耿芙蓉不要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难以自拔，沉浸其中，而毁了自己。


    自责与愧疚，若无法排解，很可能形成对自己的一种怨。一旦形成怨，结果大概有两种，一为自己轻生是无法承担，二为报复世界是堕入魔道。


    不过，不论哪种，都不是李成杰想要看到的。


    “不，师傅。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耿芙蓉很是悲愤的呢喃道。


    “什么！”


    李成杰在听到耿芙蓉的这句话之时，心中惊讶至极，但是李成杰什么都没说。


    就算李成杰情商再低，不懂女人的小心思。但是李成杰知道，此时，他最需要做的是聆听，而耿芙蓉最想要做的是“倾诉”。


    犹如一个刚吃了败仗的士兵。看着自己的战友一个个的倒下，而大部队终于赶到，要发起进攻一般。那士兵需要一场碾压势的胜利来发泄。


    耿芙蓉差不多也是这个状态，她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倾诉，说尽心中的委屈，与怨气。


    “我不记得我父亲的名字，只有模糊的记忆。那时的耿府在为我母亲办丧事之时，我的母亲是与一男子合葬的……”


    “那些记忆本来十分残缺，格外的模糊。是那颗陨星，让我看清了一切，也知道了一切。”


    “我克死了我的父母。”


    “我的生父是我养父的救命恩人。那时我的生父在外，母亲突然生我，便在耿府临盆。”


    “阴差阳错之下，我父亲重伤而回，听闻母亲因生我而亡，忽然猝死。我的生父都没来得及看我一眼就……”


    “我现在的父亲，怕我生下丧母，继而丧父，继续活在这世上，无依无靠，孤苦伶仃。故而，将我认为女儿。”


    “因我那时还小，又生在耿府之中。那模糊的记忆曾让我怀疑过，但是那时的我恶疾缠身，父亲他实在对我太好了……所以我再没怀疑过，直到……”


    耿芙蓉说话之时，气息断断续续的，可见其心中的悲伤，都有些岔气了。心中的悲痛，简直让耿芙蓉无法呼吸。


    “蓉儿，这一切已经过去了。”


    “那时候的我们，太过无助了。命运如此，生来的我们没有选择…..”


    “你要坚强。过去的事情，若是记起，不要害怕，也无需逃避。去面对它，你现在已经不是当初弱小无助的你，况且你还有师傅！”


    “师傅在呢！”


    李成杰柔声的安稳道。他竭力的用他温柔的语气，轻柔的帮助耿芙蓉顺着他凌乱的气息。


    “我知道，我很幸运。”


    “这幸福本都不应属于我，但我就是有一个极其宠爱我的父亲，但我就是有一个……”


    耿芙蓉凝目向李成杰的眼睛看去。李成杰并无躲闪，四目相对，耿芙蓉浑身上下有着无数的冲动，但她握紧了拳头，在竭力的克制着自己。


    耿芙蓉余下的话即时哽咽，耿芙蓉看着李成杰，她简直无法形容她的师傅，更无法形容李成杰给她带来的一切。


    再加上心中那一份强烈的爱，耿芙蓉忽然大笑着，使劲撑着自己的眼角，可最后还是有两行泪水，滚滚流下。


    “蓉儿乖，不哭了……”


    李成杰忽然伸手捏住了耿芙蓉的小鼻子，弄的耿芙蓉，竟然一下子就止住了泪水。


    “我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师傅吗？”


    李成杰松手之后，双手捧住了耿芙蓉那一双如美玉一般的小手，笑着说道。


    “嗯！”


    耿芙蓉闻言，应了一声，而后沉沉的点头。极其肯定李成杰刚才“自恋”的话。


    “我还有一个何止天底下，就是天上，也都没有比师傅更好的师傅了！”


    耿芙蓉忽然破涕而笑，开心得到说道。


    “师傅，还好有你。你真的不知道，那会我有多么的害怕。”


    “那会我在接受陨星的传承，同时也能清楚的感知到外面的世界。”


    耿芙蓉不再哭了。她想要平静的，将她满肚子的话，就这样，慢慢的告诉，世界上最好的师傅！


    “那时，我知道自己是天煞之人。知道，周边会有无数的人，因为靠近我，而迎来原本不属于他们的厄运，或死或伤，但一定倒霉至极。”


    耿芙蓉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心情与语气，嗤笑着说道。似乎这是她在讲着别人的故事。


    耿芙蓉极力的想用她平静的语气，侧面告诉她的师傅，她长大了，她可以了，她……


    李成杰对之前衔风湖之中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清楚，但是看着最后那满地的狼藉，与尸山血海，便知道，在耿芙蓉接受传承之时，那里一定爆发了难以想象的惨烈大战！


    “那时候，我看着为了保护我，张大帅，夜将军，苍公子一个一个的倒下……”


    “最后竟然师傅也被那人定在空中……”


    “我真的害怕极了。”


    “我害怕，是我的煞气，让大家一一殒命。是我的煞气给大家带来灾难，是我的煞气，会害了师傅……”


    耿芙蓉突然就又泣不成语，上气不接下气的吭哧着说道。


    “不怕不怕，有师傅在呢。”


    “这不，大家都好好的！”


    “师傅相信，张大帅，夜将军，和苍昊他们一定也会没事的。”


    李成杰柔声说道。忽然听到耿芙蓉说道众人的名字，李成杰语气轻松，可是他的心情却不如他的语气这般，反而有些沉重。


    因为李成杰现在也不确定，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嗯，蓉儿不怕了。”


    “有师傅在，蓉儿有什么害怕的。”


    “师傅都能将蓉儿这满身的煞气驱散。蓉儿的师傅，就是仙人，无所不能的仙！”


    耿芙蓉变得极快，忽然站起身来，手舞足蹈的跳着说道。冲着李成杰，展示着她的细胳膊小腿，似是在向李成杰证明这，她满身的煞气确实被李成杰全部驱散了一般。


    “呵呵，对。”


    “有师傅在，蓉儿什么都不用怕。”


    李成杰坐在那里，看着欢快活泼的耿芙蓉，点点头，笑着说道。


    耿芙蓉见状，忽然转身，但是她转身很巧妙。几乎就是顺势而为，连李成杰都没有发现，在耿芙蓉眼神之时，她脸上那副特别的神情。


    “可蓉儿不想再让师傅担心，再让师傅为了蓉儿犯险，蓉儿再不愿师傅为了蓉儿遍体鳞伤，伤痕累累了……”


    耿芙蓉呢喃道。极快的收拾了自己的心情。


    为了不让李成杰发现她的异常，她极快的又转了过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耿芙蓉，笑着问李成杰：“师傅，是不是蓉儿当了这天机楼的星宿长老，此生，就会无忧无虑啊！”


    耿芙蓉憨笑着问道。


    李成杰乍闻此问，再见耿芙蓉面上的笑容。忽然想到了那日，在天机楼前，自己阻拦耿芙蓉报名争仙大会之时，耿芙蓉对自己所说的那一番话。


    李成杰清楚耿芙蓉心中的爱恨悲喜，自然知道，耿芙蓉心中真实的想法。


    “这妮子，是真的长大了。”


    “懂事了，乖巧了。”


    李成杰在心中感叹着，但李成杰看着耿芙蓉的乖巧，心中莫名的伤害，伸手想去为耿芙蓉整理一下她那散乱的额头发，手却停在了半空中。


    “师傅，蓉儿认命了！”


    耿芙蓉看着李成杰那停在半空之中的手掌，笑着说道。虽然语气轻快，但是压不住，那满腔的悲凉。


    “师傅……尊重你……的选择……”


    李成杰缓缓握手，将手收了回来，最后看着耿芙蓉的眼睛，缓缓的，慢慢的，铿锵的说道。


    因为，李成杰再次从耿芙蓉的眼中看到了那满满的爱意。


    可耿芙蓉所要的爱，李成杰给不了她。


    即便李成杰能给耿芙蓉千万乃至无数，她想要的。可唯独这份爱，李成杰无法从木有枝那里割出半分，“赏赐”给耿芙蓉。


    “真心一旦完全的交付，便是覆水难收。”


    一生一世一双人，一颗真心只一人！李成杰对木有枝的爱毫无动摇。


    不论李成杰到底对耿芙蓉有着怎样复杂的感情，李成杰可以守护耿芙蓉一辈子，但是李成杰对木有枝的爱，无人可撼动半分。


    耿芙蓉不行，陛下不行，圣旨不行，天道不行，仙亦不行！


    “这就是爱，这就是李成杰坚定的选择！”


    不论何时，这份爱，这份狂热，这份执着，永远不变。


    不论有没有溢于言表的山盟海誓，轰轰烈烈的振声呐喊，或是黑纸白字无可更改的宣言！


    即便是无言于表，无行所动，无证留存！但是那纯粹的情，真挚的爱就是在心底生根发芽，撑起了专属他们的那一片天。


    在这片天之下，只有他和她。


    这辈子认定了，也就只能是她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