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中人、无少年 第四十五节：两桌六人

    木有枝所交出去的画像，经过人山的安排立马就张贴在了各大街道。百姓可以看到，盗圣自然就可以看到，那么盗圣的弟子们自然也可以看到。当然这画相也传入到了皇宫中，天机楼，春风楼，和许言的府中。但凡是想看到的，自然都能看到。


    说来也是奇怪，他们最近并没有什么行动，除了盗取与李成杰的相关物品之外，别说是皇宫中的东西，就是一些贪官污吏的府邸他们都没有去光顾，一般没有师傅的命令，他们也都各有营生，并非全是以偷盗为生计的人。以前闹得最凶的时候，也不见皇帝下令捉拿盗圣，怎么最近他们消停了，这朝廷中抓捕盗圣的决心可见一斑。竟是下令封城就是事态不轻。


    李成杰今天在卫元帅的帐中说的没错，他们要是想走的话，就算是封闭京都，他们也走的掉，可是他们也是好奇，自己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背锅…


    这个罪魁祸首竟是何人，竟然偷了东西栽赃在盗圣的头上！！！


    九个弟子看了这告示，所画之人是谁啊？完全不认识啊…


    不过老四知道，这画上所画之人正是他那日所乔装后的样子，偷盗之人，就算是自己的盗术再高明，行事的时候也会想着办法去掩饰自己的容貌，虽然不能黑纱蒙面，不过小小的易容换装还是必要的工序。


    盗圣的大徒弟，二徒弟，和三徒弟，看了这画像后，从这略带浮夸的画技中还是看出了老四的影子，剩下的几个徒弟没顾上这市井之事，还在忙着思考那“与之相关的无价之宝！”


    时至午时，又到了木有枝吃饭的时间。


    木有枝喊来人山，叫上李成杰，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自己腹中已生妙计，咱们且行且论。


    这走出门，骑上马，李成杰和人山也都是跟着，自然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师弟和师叔要搞什么鬼，定然是腹中妙计，自然得吃饱喝足，这妙计才能挪窝被挤到口中，吐出来！


    这三日封城闭都，有些许小馆子自然怕那飞来横祸，歇业三天，少些事端总是好的。不过像春风楼这种大酒楼，说句过分的话，就算是战火连天，改朝换代，它也能照常运营。花钱的人不会和美食过不去，这挣钱大钱的人，自然也不会和钱过不去。可能越是挣大钱的人，才越知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至江海的道理。


    三人行至这京都春风楼，木有枝说道，“师侄啊，师叔隐约记得那晚你说过，要好好地请师傅和师叔吃一顿来着，你没忘吧。”


    木有枝觉得自己很有良心的开口说道，毕竟不能逮住师兄一直坑，能坑师侄的时候也要坑一下，徒弟为师傅分担一下，理所应该啊。这可是江湖规矩。


    李成杰和人山此时两两相看，皆是看懂了对方的眼神。


    “徒弟，委屈你了”


    “师傅，应该的…”


    这眼神交流中，透着莫名的熟悉感。


    虽然这京都因封城，很多小老百姓纷纷闭门在家图个清静，可是这春风楼中还是依旧红火，能在此处吃饭的人都多少有点身份，而此时还在春风楼中饮酒作乐的更是能彰显自己在这京都中与众不同的地位。


    他们三人到了这春风楼中，竟然只剩下一个桌位，刚好够他们三人落座点餐。而且因为桌子不大，正好靠着窗户，在这里用餐，望着窗外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像这种时候，道路上人丁稀少的场景，也是算是京中奇景。


    他们三人旁边，也坐着三人，这三人的关系及其的亲密，其中一人赫然便是那日带师弟们进入缘府后又被师傅拎出来的三师兄了。


    不过这三师兄背对着木有枝，三师兄桌上余下两人则是两两相对着李成杰和人山。


    别说三师兄背对着，就是三师兄面对着李成杰，李成杰也认不出来，这个人竟然就是盗圣的第三个弟子，而且在他的云闲院中来去好几趟，但是毫无所获的人。


    不过这桌上其余两人，人山倒是看着眼熟，就是一时半会没想起来在哪里见过…


    旁边三桌的三个男子点了几个菜，数十壶酒。


    而他们这桌，看起来也是三个男子，竟点了数十个菜，一人一壶酒。木有枝说，下午还有公事要忙，不宜多饮，一人一壶足矣。毕竟小酌调情，大醉伤身。


    他们两桌在春风楼的同一侧，这样的对比，那小二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竟是想偷偷的将一两菜均给旁边。在小二看来，一桌定是不够吃，不过喝酒倒是也能喝饱，而另一桌，肯定是吃不完…


    木有枝吃的高兴，菜好吃他就高兴。


    人山时不时的看看对面饮酒的两人，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们一样…可是就怎么都想不起来，夹一筷子想一下，吃的极慢，相比于木有枝的吃速来说，是极慢的。


    李成杰也不和木有枝抢，吃饭的时候很有层次，一口菜，一口米，一口酒，很是规律。木有枝曾经说看着他吃饭都难受，都觉得再美的美食到看他的嘴中，都要失去几分味道。不过他自小便是这样有规有矩的，还好他的师弟没有要他必须改掉，不然，李成杰或许会很难受吧。


    那桌子三个人饮酒，相互无话，时而碰杯，时而独饮，时而冷淡，时而面带微笑，看着他们坐的随意，无形中很是亲密，可是看久了，他们吃饭时似又多了几分陌生的感觉。


    而他们这桌也是显得有点不和谐，一个看着就是有心事，一个如山的壮汉，吃成了小姑娘的样子，甚至还咬筷子，太不和谐了。而另一个很没吃相，不过吃的是真香，吧嗒吧嗒的，狼吞虎咽，烈酒入口如同喝水一样，可能是因为再不喝点，就噎住了。而最后的那个人看不住喜怒，吃相最为文雅，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模样。不过放在这桌中，显得格格不入，就想是唯一个合格的，放进了无数不合格的东西中，那个合格的反而不合格了…


    不过李成杰这样的人，怎么能只看他的表面呢。李成杰不用看很多眼，旁边三人一人一眼，便可以根据他们的眼神，骨骼，喝酒时的声音，碰杯时的力度，摇晃酒杯的频率，和杯中酒水中的旋涡等等，做出一个基本的判断。


    旁边那一桌三人都不简单…


    至少在武学上，一个稍次，其他两个应算是顶尖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