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城中人、无少年 第五十一节：夜半三更

    李成杰找到了人山和木有枝后，木有枝也详细的给大家讲解了今晚的作战计划。


    夜深了，李成杰呆在自己的云闲院中，静静地等着夜半三更的锣声。木有枝和人山也是，看着同一个月亮，想着不同的心事。


    李成杰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下午在春风楼中结义的句句誓言，让他在这个夜晚，心绪久久不能平静。他是父母独子，从小衣食无忧，但是他却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几个知己朋友。有些人认识了十几年也只是认识，而有些人只是见过一面就成了一生的朋友。


    他的师傅是，他的师弟是，如今他的兄弟也是，都来不及深交，可是自己已然无法自拔，若真的错信了人，又当如何…


    李成杰走到书房中，坐在书桌前，用镇纸压平了面前的纸张，又拿过砚台倒入少许的水。李成杰坐直了身子，取出一块墨来， 在砚台上垂直地打圈儿，磨石笔直不见丝毫倾斜。


    李成杰似是在想着什么，眼中满是深思之意，右手持着磨石在慢慢的一圈一圈的打磨这…


    屋中有烛火，月光也透过窗户进来凑热闹，映在纸张上，映出李成杰的身影。


    不时，墨成。


    李成杰取过毛笔，点点墨汁，写了几个字觉得磨的墨尚可，换了一张新纸张，写到，


    记情长


    春风楼中三兄弟，兴起结拜誓道义。


    若问自己可周思？只教逢兄莫错过。


    旦闻今日平地雷，天地浩荡正当鉴。


    京都繁复谊真切，容凭行止应无悔。


    余生漫漫岁月长，兄弟之情永不忘。


    我付真意不求报，几为有人明我心！


    日有作为尽坦然，何苦念盼无妄灾？


    书毕，落笔，李成杰心中不禁畅然。我为什么总把事情往坏处去想呢？且看时光如何染.


    夜半三更，锣鼓敲。李成杰带上昏昏欲睡的木有枝，人山带上数十种师叔再三叮嘱的美食佳肴。共赴大理寺监牢。


    大理寺牢中，最大的牢房中关着十七名重要嫌犯。嫌犯们互相也没有交流，只是他们刚进来的是都叫嚣着，“等我们大人把我们救出去，我定要你们的好看”。


    这看守牢房的牢头也是奇了，这些嫌犯被抓紧来的时候，无一人害怕，而且个个面目嚣张，被人押来都不曾反抗，只是言语中都有绝对的自信，自己会平安无事。


    说来也是，牢中狱卒接到严令不许动刑。他们还思考这或许这其中有人身后确有大人物撑腰。可是后又听闻，不给饭食，还水都不给喝，牢头也是没想通是为何。更奇的是，那些人喊声极大，言语中所述不似作假，可是这已经一天，也无人来捞他们…


    这牢头此时也想小眯一会，可是这口水不争气的流出来，他想着，这深更半夜的，哪里的人以这等美食做宵夜，可当真是香。


    牢头摸掉嘴上口水，准备在梦中也好好的饱餐一顿。可是就听到，“嘿，别在这睡了，把牢门钥匙给我，你回家睡去吧。”


    牢头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不过看了人山的令牌，也不敢多问，从腰间取下牢房钥匙，交给京备守卫一处的统领人山后，就回家睡大觉去了。


    “师叔，您看，先审那个？”人山带着李成杰和木有枝，在牢房外转了一圈，这十七个人，先提审那个呢？


    “师兄啊，你说先提审那个呢？”木有枝这一路走来，早已困意全无，而且人山带来的美食佳肴，早就馋的他迫不及待了。


    “我猜啊，应该是他吧。”李成杰一指牢房东北角中，靠墙睡的最惬意的一个人。


    “为啥啊？”人山多问了一嘴。


    “你看那人，身处牢中，睡的还如此香甜，说明这个人有恃无恐，脸上赘肉还随着他猥琐的笑容抖动，我猜他梦的不是美女，就是美食。那他开刀，应该能把你师叔的美食计发挥到最大的用途。”李成杰也是解释道，想看看自己的说法，石头能合了师弟的心意。


    “师兄果然懂我，就提审那个人吧。我只是看着人睡觉的时候也是双手捧腹，可见他临睡之前饿意最盛，如今见我如此美食，岂有不招之理，一人招则数人皆招。这样可以大大的提高我们的效率。”木有枝赶紧找了个地方做好，取出两盘美食，摆在桌上。李成杰又去取了一桶水来。


    不管是人要喝水，还是用水醒梦，应该都用的上这一桶水。


    人山拿了个瓢，挽了一瓢水，找到那个人，直接就是一瓢冷水洗面。


    那个胖子惊醒可是当场就想口吐芬芳。不过人山已经前一步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给了他一个眼神，要他敢大声嚷嚷，让其他人没了这体验感，可就不太好了。


    人山提出了那个胖子，引到木有枝处，见自己的师叔已经开始吃喝，轻轻的咳了几下。


    木有枝赶紧擦了擦嘴。


    那被带来的那个胖子被带来的时候还有点慌张，不过看到两盘美食，闻着香味，竟然让他心安…


    “大人，您想问啥，您快问，如果小的回答的还算让你满意，请给小人留一口吃的。着实是饿到了。”那个胖子憨厚的笑着，然后就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美食。


    “你是因何事入狱啊？”李成杰觉得这个胖子好像是和自己抢食的。声音中透着是赤果果的嫌弃。


    “大人，我不知啊？”


    “到了此时还想隐瞒？”


    “大人，您是不是不记得小人了？”


    “我如何记得你？别套近乎，没用。”


    “大人啊，我冤枉啊！”


    “我又没治你的罪，你就喊冤枉，你这是不打自招了？”


    “…”


    “大人，我就跟一个京备守卫的军士，打听了一下那告示上盗圣的人像是谁画的，您就给我抓起来了。”胖子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哦，那还不如实交代？”木有枝看着这个胖子实在狡猾，拿起筷子，就是狠狠的吃了吃口，平复心境。


    “大人您慢点吃，慢点吃。我就是觉得那画像画的太夸张了。我想着以我的描绘功底，说不定能顶替掉那个画像之人，为自己谋个好差事。我把盗圣的画像重新描绘后的样本就在我兜中。不信您看。”这胖子从自己的兜中取出一张纸交给了人山。


    人山看完交给了木有枝…


    木有枝看完脸上带有羞意，递给了李成杰。


    这画的确是比李成杰画的更像个人…


    “真的是那副画像，我真的看不过去了，就这水平还能在京备守卫处当值？画的人特征是有了，我看着府中有三四人皆有画上之人的特点，而无一是画上之人。若是用我的画，定不会错乱胡抓了这许多人！”胖子拿出自己的画，很是义愤填膺。怎么自己就问了一句，就被抓了进来，还不给水喝，不给饭吃。


    “大人啊，我就想问问你，我到底犯什么事了，你要我如何从实招来啊？我就问了一句是谁画的而已，画的不好，还不让人说？而且我都没说，我就问了一下是谁？就让我铃铛入狱，还不给饭食！您看看我的画，您讲讲理，我画的…”这胖子越说觉得自己越委屈，越说声音越大，还把自己比作那窦娥，简直是窦娥她妈给窦娥开门，窦娥到家了！


    人山此时，只能“咳咳…”当初好像就是囫囵的就给他按倒带走了…


    不过听着这个胖子的碎碎念，木有枝和李成杰，两人同时喊一声“闭嘴。”


    李成杰想着，画画我会啊，可是这画像和我所学并不一样，我第一次画像怎么了？没你画的好就没你画的好，嚷嚷什么！


    木有枝想着，死胖子，在我师侄面前，让我掉价，虽然这画是师兄画的，可是大家都以为这是我画的！！！这是我画的！你这个死胖子！


    “人山，赶紧把这个死胖子给我拎出去。别让我再看见他！”木有枝也是恼羞成怒。尤其是看着自己的师侄在旁边偷笑，可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怒火中烧！


    人山看着木有枝的脸色，赶紧收起笑容，要不然一会必然要殃及池鱼。走过去把那个胖子拎起来就往外走。既然抓错人了，还是早点放了的好。毕竟他们抓了十七人，根本都没有备案…


    “死胖子，你给我记住，今天的事情，我要是在外面听到半句，我定要你好看！！！”


    “我听见一句我就剁你一斤猪肉！你听见没有！！！”人山带着人走远了，木有枝还是很气的喊着。


    同时他看向李成杰，“师兄，你画画的水平是不是太夸张了一点啊！！！”战火瞬间就蔓延到了李成杰的身上。


    人山此时应该庆幸自己已经脱离战场，暂时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