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章 非福即祸

    “徐公公，你可想好了，那里是宫市啊，多少人找关系，挤破头都进不去！”


    “这可是刘大人亲自安排你进去的，你知道在宫市，一个月能赚多少银子吗？”


    徐飞思来想去，确定了，不去。


    反正他只在敬事房待两个月，躲过八次例行检查，两次全面检查就行，没必要节外生枝。


    刘公公的眉头一皱，“咱家给你脸，你非要扔地上是吗？”


    徐飞坚持道，“刘大人，您的好意小人心领了，小人这次下注赚了不少银子，改天托人买些补品孝敬大人您。


    只是小人的算数只是略懂皮毛，实在不能胜任。”


    刘公公眯起眼睛，“如果我一定要你去呢？”


    刚刚还在吵闹的太监，听到刘公公变了脸色后，同时闭嘴。


    他们表现的很担忧，很焦急，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这个没了宝贝的傻太监，刘公公给你脸那是看得起你，你把刘公公给的脸面丢地上，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活够了吧？


    刘公公这么小心眼，今后有你受了。


    徐飞面色如常，见刘公公这么坚持，愈发的觉得其中有诈。


    宫市管着钱财，采购，麻烦事儿很多，想要栽赃陷害一个人简单的很。


    出了事儿，牵连甚广，插都没法查。


    也就是说，他在宫市里出事了，砍了脑袋，贵妃也保不住他，也查不到刘公公的身上。


    只是刘公公说到这份上，再在众人面前拒绝，自己也不能好过。


    看来今天保他，也只是不想牵连到自己罢了。


    和传言的一样，这刘公公还真是小心眼。


    徐飞现在都不确定自己出事儿贵妃能不能保自己，毕竟素雪和他说，来敬事房是考验。


    考验不过，掉了脑袋，贵妃大可以换个人借种。


    他不敢把自己的命，寄托于贵妃的宅心仁厚。


    宫市是独立部门，刘公公的手应该伸不了那么长。


    留在杂事处，在刘公公的眼皮底下，似乎更危险。


    只要两个月，在宫市坚持两个月就行，小心谨慎，争取别犯错。


    想明白后，徐飞答应，“那奴才就多谢刘大人了。”


    刘公公满意的点头，“既然你答应了，那就不用给咱家按摩了，收拾收拾东西，让郭公公带你去宫市转转。


    如果没问题，明日就上任吧。”


    徐飞气的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刘公公离开后，众太监收起心里的小心思，脸上露出笑容，纷纷上前恭喜。


    徐飞僵硬着脸，一一应付后，将银子分给龅牙太监三人。


    龅牙太监讨好道，“大人，恭喜啊，宫市那可是好地方。


    我自从来到宫里，就没再和家里联系过，可否请大人帮忙给家里带封书信。


    这点银子，就当孝敬大人的了。”


    徐飞苦笑一声，“如果有机会出宫，我会提前与你说的。”


    龅牙太监把银子往徐飞手里一塞，“那大人，这些银子小的就不要了，您刚刚上任，需要打点的地方多，您留着用。”


    胖太监和高太监也纷纷点头，“是啊，大人您拿着用。”


    他们看出来了，徐飞前途无量，连刘公公都出来为他站台。


    去了宫市后，肯定会接连升迁，成为他们的靠山。


    现在投资，不亏。


    看着三人期盼的脸，徐飞心中有愧。


    不知道他们知道自己去宫市是背锅的，还会不会讨好自己。


    郭公公过来时，脸色复杂的说，“恭喜了。”


    徐飞苦笑一声，“郭大人，借一步说话。”


    郭公公点头，“随我来吧，先带你去宫市转一圈，熟悉熟悉环境，路上边走边说。”


    路上，郭公公叹气道，“你啊你，昨日就不该那么硬气，年轻人，怎么就不懂得隐忍呢？”


    徐飞说，“骨头硬，跪不下去。”


    郭公公恨铁不成钢的说，“你都来当太监了，还有什么跪不下去的，你要是跪不下去，怎么不去当兵？


    还不是怕死，才会进宫，吃这一口窝囊饭。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熬过了这段时间，今后日子也就平静下来了。


    虽然没了宝贝，可宫中的生活还算不错，虽说过不上好日子，也不至于过的太坏。”


    郭公公说的难听，徐飞却知道他说这些话，是真的为了自己好。


    徐飞感谢道，“劳烦大人费心了。”


    郭公公生气的戳了下徐飞的额头，提醒道，“宫市那边的情况很复杂，他们这些小崽子什么也不懂，认为是个好差事。


    可我知道，那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稍有不慎，你全尸都留不住。”


    自古涉及到钱粮的地方，都是敏感多事。


    徐飞神色一凛，取出银两，“请大人提点。”


    郭公公扫了他一眼，推回去说，“咱家能看得出来，你不是普通人，背后站着的那位也不是寻常贵人，愿意多说两句。


    不求你今后飞黄腾踏记得咱家。


    你要是出了事，别把咱家供出来，咱家就谢天谢地了。”


    徐飞诚心的说道，“大人对我这么好，小人不是知恩不图报的人。”


    郭公公也不知是信没信，边走边介绍道，“宫市名义也归敬事房管，但却是独立出来的一个部门。


    刘大人虽然偶尔能把手伸过去，安插人过去，但也不能只手遮天。


    在宫市，官职最大的是宫市使，没有品级，但是直属陛下监管。


    所以他的权利可以说无限大，也可以说无限小。


    大到除了陛下没有人能指挥他们。


    小到出了宫市，他就命令不了任何人。


    不过，这宫里说白了，还是人情为主。


    所以啊，大家为了方便，没人选择得罪宫市使。


    他在这敬事房，虽说没什么权利，但只要开口，也没人会拒绝。”


    徐飞听懂了，“所以，我去了宫市，其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危险？”


    郭公公脸色严肃，“不，恰恰相反，正因为宫市使的特殊性，他不会过多插手下面的斗争。


    对他们来说，钱和人情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刘大人想要对付你，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去了一定要小心，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那日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令侍送你来的，你只需要在敬事房熬过两个月。


    两个月过去，你就是猛虎入林，敬事房这小小的地方，再束缚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