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朝闻道，夕死可矣
见几人已经注意到了地上的痕迹，独孤求败摇头道：“方才交手之中，老夫虽然已经竭尽控制，可出手间，难免让劲气和剑意逸散留下痕迹。”
“反观小友，出手快若雷霆却举重若轻，从头到尾竟是没有让自身的劲气和剑意逸散半分。”
“单单就这一点，就足以看得出小友对于自身实力的把控已经强到了何种地步。”
“而且，若非是刻意留手，如何能够达到这种程度？”
“别说用的是同样的修为，即便是老夫将修为控制在天人境一重，怕是也难在方才的交手之中做到如小友这种的程度。”
“若真的全力而战，老夫只怕难在小友手中撑过十招。”
说到这里，独孤求败摇头道：“百年茫茫，但求一败，几十年前周游各国求而不得，没曾想今日竟然会在大明国内败在小友之手。”
本应该是唏嘘的话，可偏偏独孤求败的话音中却没有半点沮丧的感觉，反而是带着几分满意和欣喜。
在几人返回一旁的小院后，一口气干了杯中茶水的独孤求败开口道：“敢问小友的剑道，已经达到什么境界了？”
目光轻抬，沈平安缓缓开口道：“剑道第五境。”
闻言，西门吹雪以及公子羽心中均是一震，看向沈平安时，眼中诧异更甚。
显然，不管公子羽还是西门吹雪，都知晓剑道第五境。
余光将两人的反应收入眼中，沈平安并未感觉到意外。
曹正淳以及朱无视皆是青龙会的人。
公子羽作为青龙会的大龙首，想要通过两人了解到当日沈平安所言的剑道六境，不要太容易。
而西门吹雪作为陆小凤的好友，自然也能从陆小凤的口中得知剑道六境。
唯独独孤求败眼眸一闪追问道：“何为剑道五境？”
沈平安语气平淡道：“剑道第四境无剑境之上，地剑境。”
独孤求败心跳顿了一拍，面色多了几分肃然道：“还请小友赐教。”
闻言，沈平安没有急着回应，而是看向西门吹雪。
“现在的你连剑道第三境人剑合一之境都没有达到，知晓太多，对你而言有害无益，你确定也要听？”
西门吹雪面色肃然而坚定：“朝闻道，夕死可矣，还望沈公子赐教。”
见此，沈平安也不再多言，右手轻抬，双指并拢成剑。
明明没有调动任何的真气，但随着剑意聚集后，竟是有着一缕缕莹黄能量被牵引而来于沈平安指尖。
不过数个呼吸，便有着数十缕莹黄的剑型能量凝聚在沈平安指尖上空好似萤火虫一样快速的穿行。
看着沈平安指尖的能量，西门吹雪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只因这些能量，非真气，亦非剑气。
但能量的气息却莫名带着几分厚重之感。
一旁的独孤求败则是眸光一缩，带着惊讶的声音脱空而出：“竟是天地之力？”
不仅如此。
不同于西门吹雪。
在独孤求败的感知中，这些天地之力也与平日中他或是其他天人境武者调动聚集而来的天地之力不同。
在沈平安凝聚而来的这些天地之力里面，更是蕴含着一种厚重的剑势。
除此之外，独孤求败更加疑惑的是天地之力无形无相，即便是他们这些天人境九重的武者聚集而来的天地之力，形状也是呈现雾状。
而非如沈平安此刻指尖这些天地之力一样，有着明确的剑型。
略微思索后，独孤求败缓缓抬起手，以自身真气，剑意混合真气同样凝聚出一道三寸长短的剑影向着沈平安指尖上空的这些天地之力掠去。
只是，随着独孤求败聚集而出的这道剑影刚刚触碰到沈平安指尖上那些混入了剑意和特殊剑势的天地之力后，竟是瞬间被这些天地之力绞碎化作云烟散开。
将这一幕收入眼中，饶是独孤求败也不禁神色一变。
也是在这时，沈平安的声音徐徐响了起来。
“踏入剑道第五境地剑境者，剑脉已成，剑道再非此前那般虚无缥缈。”
“以剑脉身合大地玄黄，引地气入百会，化浊阴为黄庭真炁。”
“迈入此境者，立地生根，周身三丈自成不动地界，任万钧巨力加身亦如蚍蜉撼岱宗。”
一旁的西门吹雪盯着沈平安指尖上凝聚的天地之力，嘴中则是不断的呢喃着沈平安方才对于地剑境的描述，时而目光痴迷，时而目光迷惑，时而面露兴奋。
待到沈平安散开指尖上聚集而来的天地之力后，独孤求败忍不住感叹道：“以剑道引动天地之力，且能够在这天地之力内聚集地势，不愧是在无剑境之上更高一个层次的地剑境，老夫却是多有不如。”
随后，独孤求败话音一转道：“敢问小友，地剑境之后，又是什么境界？”
沈平安回应道：“地剑境后，自然是天剑境。”
独孤求败继续问道：“何为天剑境？”
随着这个问题出口，沈平安也未急着回应。
毕竟涉及到剑道第六境的天剑境，即便是沈平安也未踏入。
但以沈平安现在的剑道修为，却也能大致推敲出天剑境的情况。
脑中整理了一下词汇和形容后，沈平安轻声道：“如天剑境者，风云为剑，黄沙为剑，苍天为剑，九地为剑，目光所浸之处，皆是剑之所指，以剑独尊。”
一番话出口，独孤求败心中一震，似是被沈平安口中的描述所震慑。
旁边公子羽，张三娘以及邀月几人在剑道之上的境界远远不足以了解沈平安话中深意。
可单单听着沈平安描述的这些话，几人心中皆生出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
嘴中不自觉的呢喃沈平安对于天剑境的描述。
西门吹雪则是在心中反复呢喃了几遍沈平安对于剑道第六境天剑境的描述后，定定的看着沈平安。
此前挑战沈平安时，西门吹雪便清楚自己在剑道上，与沈平安的差距极大。
可具体的差距有多大，西门吹雪一直不清楚。
只是挑战结束后，每每回味与沈平安的交手画面，都让西门吹雪后脊发凉之感。
直至现在，在清楚的了解到了沈平安的剑道境界后，西门吹雪才清楚沈平安与他在剑道上的差异。
两者之间的剑道修为，已经大到如同云泥之别。
这也让他明白为何当初他即便是竭尽全力，最后的结果也只是能够向沈平安艰难的迈出三步，便再难寸进了。
少顷，独孤求败吐出一口浊气，语气满是感叹道：“没想到，小友在剑道一路上，竟然已经迈入这样的层次。”
“别说大明国，放眼这九州大地，剑道之上，怕是都无人能够与小友相比。”
沈平安看着独孤求败道：“前辈已经踏入无剑境，现在又已经知晓无剑境之后的境界，假以时日，必然也能踏入地剑境甚至天剑境，剑道不孤。”
闻言，独孤求败似追忆呢喃：“是啊！茫茫剑道，无人作伴，何其寂寞。”
随后，独孤求败看向沈平安，脸上带有笑容：“前面百年叩首剑道，无人能敌，现在剑道之路上，重新有了小友这种为剑道而生的无双天骄作为目标，以后这剑道之路，确实是不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