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平衡和忍耐
知晓上官海棠不知这些密辛，朱无视主动解释道：“侠以武犯禁，武者的实力远非常人能想，尤其是功力高深者，实力更为恐怖。”
“便如武当的张三丰，修为深不可测，即便是几十年前甲子荡魔初入天人境时，已经能一人成军。”
“千军万马中取敌将首级亦如探囊取物。”
“因此，我大明国历代都会培养天人境的高手坐镇皇宫，避免江湖中那些高手犯上作乱。”
“不过，为了朝廷和江湖相安无事，我朝先祖也有规矩，非生死存亡或强敌闯入宫中作乱，宫中天人境供奉不得出手，也不得擅自插手朝政。”
“除非是有高手闯入宫中意图对皇上行凶，不然的话，即便是陛下也不能调动宫中坐镇的天人境高手。”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后，朱无视眼底中一抹嘲讽闪过，补充道：“更何况，本王和曹正淳之间势同水火的局面，本就是皇上一手推动出来的局面，圣上如何会主动出手干预？”
“义父的意思是圣上在背后推动曹正淳与义父争斗，这怎么可能？”上官海棠惊呼出声。
朱无视冷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因为他是天子。”
朱无视看向上官海棠，“是不是很难理解？”
上官海棠点了点头：“海棠确实想不通为何圣上要这样做。”
朱无视鼻中“哼”了一声，语气有些冷漠道：“曹正淳是太监，无根无后，这样的人，位极人臣已经是极限，永远不可能成为一国之君。”
“作为一个阉人，曹正淳的依仗，只能是圣上，不管曹正淳如何势大，也不可能威胁圣上的皇位。”
“而且宫中还有天人境的高手坐镇，曹正淳也不能太过分。”
“但本王不同。”
“本王姓朱，本就是皇室中人。”
“一旦本王势大，未来就能替代他坐上那张龙椅，宫中的天人境供奉也因为本王身上的皇室血脉不会插手。”
“比起曹正淳，本王才是让圣上更加忌惮的人。”
“所以，圣上需要一个在朝廷，甚至京城中都能够与本王相互制衡的人。”
“一旦这种平衡被打破，本王能够压过曹正淳一头，陛下就会立刻在短时间内打压本王。”
上官海棠眉头紧皱，语气带着愤然道：“义父忠心耿耿，圣上怎么能这样想？”
朱无视摆了摆手，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无奈道：“所以为人臣者最难的地方，既要尽忠，同时也要自保，避免成为圣上遗弃的棋子。”
朱无视说的这一些，都是上官海棠以前从未想过的。
对于一个忠心朝廷的人来说，朱无视的这一番说辞，无疑是给上官海棠浇了一盆冷水。
浇灭了上官海棠的热血，也浇灭了上官海棠多年以来尽忠的信念。
将上官海棠的的反应收入眼中，朱无视沉声道：“天下间，说起来最大的势力，并非是武当，少林这些顶级势力，而是朝廷。”
“江湖简单，只讲实力为尊，而在朝堂上，讲究的是平衡和忍耐，需要花费很长的时间等待和经营，然后才可以开花结果，达成目标。”
“我们身在朝堂，才能够对抗曹正淳，为黎明百姓造福，若连我们都不在朝堂上，才会让奸佞当道。”
上官海棠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义父说的是，海棠明白了。”
.......
这一夜，京城各大势力，几乎都如护龙山庄一般，围绕着沈家进行议事。
虽然各方态度以及看法皆有不同，但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
以后再也不能用以前的态度去对待沈家了。
而这一切带来的变化，在次日清晨时，沈家那些出门的族人就能够清楚的感受到。
以往那些冷眼相对的人，忽然间就变得和善了起来。
几间铺子原本已经卡了许久的官府批文，也在今日齐齐的被官府的人主动送了过来。
一夜之间，仿佛周围所有的人都变得和善客气了起来。
然而，这一切，作为始作俑者的沈平安却并不知晓。
在沈平安的院子里，沈青山正安排着人将刚刚从外面采买回来的东西搬入沈平安的院内。
院边，曲非烟看着不断被搬入屋内药材，酒坛等物件，忍不住扯了扯沈青山的衣服问道：“公子买这么多的酒水，药材还有酿酒的工具做什么？公子想要自己酿酒？”
沈青山耸了耸肩道：“你是堂哥的丫环，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反正堂哥怎么吩咐，我就怎么做呗！”
见沈青山一问三不知，曲非烟不禁翻了个白眼，然后对着沈青山做了个鬼脸。
一直到巳时末，所有的东西才按照沈平安的要求被搬入进小院的房间。
待下人和外面铺子的帮工都离开后，沈青山转过头对着屋顶道：“堂哥，东西都搬完了。”
话音落下，沈平安缓缓自屋顶上站起身来，移步而行。
只是，当行至屋檐边，前方已经没有落脚的位置了，沈平安依旧是一步踏出。
这一脚本该踩空，可随着沈平安这一步迈出，一缕剑气瞬间自沈平安的鞋底钻出，竟是稳稳的拖住了沈平安的身形。
看着如同下楼梯一样，踏着剑气一步步自屋顶而下的沈平安，沈青山眼中不禁露出羡慕的神情。
且不论这轻功身法其他方面好与坏，单单就这个脚踏剑气而行的出场，就让人不明觉厉，逼格满满。
“也不知道，《先天无相指剑》修炼到什么层次才能如堂哥现在这样脚踏剑气而行。”
随着沈平安双脚稳稳落地，沈青山将手中的单子递到沈平安身前。
“堂哥，按照你给的这些单子我将药材都买回来了，不过其中十几种药，我将京城几个知名的药铺都找了一遍，药铺的掌柜都说没有。”
一边说，沈青山一边指着药材单子上一些用朱砂笔勾出来的药材。
目光自药材单子上扫过，看着缺少的这些药材，沈平安心中轻叹一声。
“果然，只要是稍微珍稀一点的药材，就很难从这些药铺里面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