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有借有还
钱万金已经紧张的无法呼吸。
陈南不再理睬他们，自顾自地走到天材地宝堆的中间，闭上眼睛，似跟天地对话。
钱万金紧握着拳头，金丹期的神识毫无保留地散发出去，覆盖了方圆百米之内的一草一木，一寸寸地观察着陈南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他想亲眼见识一下，他这所谓的“借东西”，到底是什么样的通天手段。
夜风忽然停止，周围的空气变得越来越粘稠，从上往下压的压力越来越大。
陈南突然睁开双眼，双手掐出一个看不懂的奇怪法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钱家父子此时汗流浃背。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虚空为库，神念为钥，今我陈南，用财做引，暂借三物，以正乾坤！”
话音刚落，脚下北海玄晶就发出耀眼的光芒，一股纯净的寒气冲上云霄。
旁边的“万年温玉”发出温暖的白光，与寒气融为一体。
在钱万金惊骇的目光下，钱万金的洞府上方夜空开始扭曲。
无数肉眼看不见的灵气被强行抽离出来，汇聚到陈南的头顶上，形成一个缓慢旋转的、由纯粹的能量组成的漩涡。
这不是普通的灵气！钱万金心神剧震，他似乎感觉了到漩涡里面有一丝……法则的气息！
这气息虽然很微弱，但光是碰触就会死亡的领域！
“来！”陈南低喝一声，向天一指。
能量漩涡中心处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缝隙，像是夜空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股远古、苍茫、恐怖的气息从缝隙中透出。
钱多多的牙齿开始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音，想跪下，可是两条腿已经吓得动弹不得。
钱万金脸色发白，他强运全身法力，勉强抵住那股气息的侵蚀。
这是与未知空间的沟通！
忽然有一捧漆黑的沙子从裂缝里缓缓流了下来，落到了陈南摊开的左手心。
“九幽噬魂砂。”陈南的语气平和。
接着又有一道光芒从裂缝里飞了出来。
一朵巴掌大的水晶莲花，通体剔透，莲花上的光晕流转，散发出一种使人神清气爽的奇异香味，飞到了陈南的右手心。
”虚无渡厄莲。”
最后，有一块拳头大的石头从裂缝里钻出来，一半黑色，一半白色，悬在空中。黑白二气在石头上缠绕、流转，形成混沌初开的样子。悬浮在陈南的胸口前。
“混沌阴阳石。”
随着三件物品全部“借”出，天空中出现的裂缝慢慢闭合，恐怖的威压也渐渐消散了。
一切又归于平静。
陈南手中拿着的三件“神物”浮现在身前，已经很明确地告诉了钱家父子，陈南就是真金不换的大仙，通天的本领无与伦比！
钱万金颤抖着伸出神识，小心谨慎地向着那三件物品探去。
当他的神识接触到“九幽噬魂砂”时，就感觉到了元神被针扎了一下，吓了一跳就收回了神识。
再看“虚空渡厄莲”，一股清新的感觉进入脑海，使他原本有些躁动的法力也平复了几分。
最后就是混沌阴阳石了。他的神识根本无法深入，只能感觉出一种圆融自洽、循环不息的道韵，玄妙到极点！
太对味了！
事实就在眼前，所有一切超出了他的认识范围，钱万金心中最后一丝的怀疑也被碾碎了。
看着陈南的眼神由原来的严肃怀疑变成了狂热的崇拜。
这哪是阵法大师呢，这是人间行走的谪仙！
噗通！
这一次钱万金再也支撑不住了，双膝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陈南面前。
这一跪下来，旁边的钱多多以及众多僕人也跟着稀里哗啦地跪了一片。
“晚辈钱万金不知天高地厚，冒犯真仙，罪该万死。”
他五体投地，声音中满是懊悔和恐惧。
陈南心里早就乐开了花，但是一直装作费劲心思的模样。
收起三件伪造出来的道具，淡然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钱万金。
“起来吧。”
”晚辈不敢。“
”不起，那你跪在着到明天一早吧。“陈南的语气加重了。
钱万金才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但是腰已经直不起来了，一直保持着九十度的鞠躬姿势。
陈南看着他说：“这东西是借来的，有借就有还。”
钱万金浑身一震，连忙说道：“大师请放心，布阵之后，晚辈一定会亲手把这三件神物送还给大殿！”
”我说的不是这个。”陈南摇摇头说，“我在虚空中拿取物品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气息作为抵押。这三件神物因果太大，如果不拿出等价的东西来偿还这份因果，天道清算下来，你钱家，承受不起。”
天道清算！此四字在钱万金的心脏上打上四重重锤。
他这种人最害怕的是什么，就是报应！
现在报应升级了，直接变成了天道级别的清算！
“大师，救我！”
陈南窃喜，他倒是像做好了要倾家荡产的准备。
陈南伸出三个手指。
钱万金一愣：“三……三万灵石？”
他心里甚至松了一口气，才三万？太便宜了！
陈南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
”你觉得从虚空中借来的，就只值三万灵石吗？”
“虚空不认灵石，只认财气。”陈南解释说，“你得准备价值三十万下品灵石的财物，作为‘供品’献给天道，用以抵消因果。”否则，大阵一开，引来的是灾祸而不是财气。”
三十万！钱万金的眼睛都快瞪到最大的程度了。这占他全部流动资金的一半！
尽管他家大业大，但是大部分资产都是矿山、商铺等不动产，可以马上拿出来的灵石和等价物只有六七十万。
这下可好，一半就跑路了？
他很痛苦。
而看到陈南平平淡淡的目光，就联想到撕裂天空的恐怖画面，联想到“天道清算”、“灭顶之灾。”……
心里那点肉痛，很快就被无尽的恐惧给吞没了。
钱没了，还可以赚回来。命要是没了，那也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去！”钱万金咬紧牙关，几乎是挤出这两个字来，“我马上去准备！”
嗯。陈南点头表示，“很上道”，并念叨道，“要记住，这件事关系到天机，不能有任何差错。”准备好供品之后就可以开始布阵了。”
他不再多说了，转而走到一旁盘膝而坐，再次闭目养神，把宗师的风范拿捏得死死的。
钱万金站在原地，脸色时青时白，内心天人交战。
但是最后还是恐惧战胜了贪婪。
他一脚踩在地上，“妈的，愣着干嘛！没听到大师的话吗！”他对钱多多吼道：“还不快点！去把库房里的三十箱灵矿，还有我珍藏的几件法器都给我搬出来！”
钱多多连滚带爬着跑出去了！
很快，又在陈南面前堆起了一座由各种珍稀矿石、法器、灵药组成的“小山”，宝光冲天，其价值，只多不少。
钱万金看着那一堆“供品”，心疼得喘不过气来，但是还是恭敬地对陈南说：“大师，供品准备好了，绝对上乘。”
陈南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满意的看了一眼，韭菜的自我修养就是懂得主动收割。
“那便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