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抉择？选择？

　　“这些——”

　　将一粒粒光点分别划开，分作三份，李云沉思道：“这些所谓正史，对凯利撒的描述恐怕也大都不相符合吧？”

　　“单单你拿来的这些，一些事件的发生时间和最终结果也都自相矛盾，尤其是他的死因，简直花样繁多，偏偏又都有理有据，啧啧。”

　　摇头啧了两声，李云忽然对凯利撒的下场感到同情起来。

　　其他也就罢了，但连死因都能被后人随意糊弄，那其中不可告人的隐情就值得深思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凯利撒当年为何会毫不怀疑的孤身去灵域？

　　从安西娅的口中李云知道，那次伏击完全就是早先设计好的圈套，只等凯利撒跳进去，而人王一代枭雄，当年正是气势军势皆最盛之时，麾下谋士猛将无数，那又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令他放下手中大军，前往灵域？

　　“当初围杀凯利撒的高手中或许没有人族，但从最终获利的结果上看，他被族内亲族背叛的可能很大啊……”

　　李云慢慢得出这个结论。

　　只是，这些事情现在都已经不可考，辛苦打下的江山一分为三，半世心血全都化作浮云，凯利撒大帝的遭遇，除了让无数后人嗟吁感叹外，再无其他。

　　“凯利撒大帝的一生现在都仍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莉莉莎倒是看的开，摇头道：“在这方面，三大帝国本身隔个数十年就要莫名修改一番正史，他们都认为自身才是正统的人王血脉，或是互相攻讦，将另外两个帝国的正史贬的一无是处，或是边界摩擦不断，常年爆发小规模冲突。”

　　“而也正是借着这个永远不会消去的热度，民间有关凯利撒大帝的风流野史每年都会有新版本出现——”

　　说道这里，莉莉莎的脸颊再次泛红，眉也稍稍皱起，道：“这些野史若认真去收集的话，怕是无止无尽，而且，大多只是好事之人随意杜撰，毫无根据，甚至自相矛盾……”

　　“那就筛选一下。”

　　李云打断了莉莉莎的话，“除了流传极广的，剩余的那些野史，若都只是花前月下的风流韵事，就不要再收集了。”

　　“好。”

　　莉莉莎点点头，暗自松了口气，这些野史大都不堪入目，但少女又尽职，一一看过后，难免舌干口燥，大腿摩挲，难受至极，如今有了李云这句话，她总算是免去了一大份罪。

　　“现在的话，小圆的第八集应该也播完了吧。”

　　喃喃了一句，莉莉莎有些走神了。

　　李云看了少女一眼，“莉莉莎？”

　　“嗯？啊？！”

　　莉莉莎呛呛后退两步，小吓了一跳。

　　“担心安雷丝那边？”

　　李云笑道。

　　“不不——”

　　莉莉莎先是摇摇头，而后脸颊腾的变红，低头，解释道：“我只是在想这一集的剧情究竟是如何，蓝毛……美树实在太可怜，成为了魔法少女后许的那个愿望，真是——”

　　“还有就是学姐，现在都第八集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再次出场……”

　　莉莉莎还有许多疑问要说出口，但想想又觉得不好意思，不由慢慢抬首偷偷看向李云。

　　“时辰——阁下？”

　　莉莉莎再次吓了一跳，只见此时的李云面色忽然一愣，似是发呆，又似在想着什么，就这么站在面前，神色诡异。

　　“莉莉莎，我有事先下去看看，至于资料的事就先麻烦你了。”

　　听到少女的话，李云眼神一动，看向莉莉莎便道。

　　而后不等对方回答，身影一暗，他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哎——？”

　　血色空间内，独留不敢置信的莉莉莎惊讶出声。

　　……

　　意识空间。

　　李云睁眼，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唯一的发光体，沉睡中的光怜，神色闪过疑惑，身子一动，就往前飞去。

　　“怎么回事？”

　　夜菱早就停在光怜身边，待李云靠近后，立即咬牙道：“还能怎么回事？她又开始吸收存在之力了！”

　　先前离的远还看不出什么，但等李云来到光怜面前后，自然而然也就感应到了，就在光怜四周，一道道看不到摸不着的神秘波动正不断散发着。

　　这股能量很是隐晦，甚至都无法触摸到，若非这里是他的意识空间，李云也还不一定能察觉。

　　“她不是沉睡着么？受到什么刺激了？”

　　李云好奇问道。

　　“我怎么知道。”

　　夜菱没好气的道，紧接着跺脚，“八成是我用了她的音系灵纹！”

　　听到这个，李云心下也恍然。

　　除了这个，也没其他解释了。

　　“只是靠着一个音系灵纹，就重新建立起了羁绊，绑定了小圆的存在之力？”

　　李云有些感叹。

　　恐怕这其中，和光怜本身对能量的极致亲和力也有关系。

　　夜菱却没李云这好心态，妮子咬咬牙，看着李云。

　　“她现在捕捉到了你的存在之力，一旦度过了最初的虚弱期，那以这臭妮子的特性，只要存在之力够多，想恢复也不过是几天的功夫。”

　　“现在到底要如何，你难道还没想好么？”

　　李云从沉睡的光怜身上挪回视线，停在夜菱身上，“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让我吃了她！”

　　摇摇头，李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夜菱。

　　夜菱瞳孔一缩，“你小子别得寸进尺了！”

　　“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李云淡淡回话，“既然有两全其美的办法，那我又为何要二选其一？”

　　“左拥右抱？”

　　夜菱冷笑，“你以为有这么简单？”

　　此时，经过一开始的补充，光怜的身体已经开始泛出微微白芒。

　　显然，有了存在之力后，妮子已经有余力吸收光系灵气了。

　　李云和夜菱都发觉了这边的变化，此时，夜菱的神色更加着急，“赶紧让我吃了她！你就别妄想了，光怜现在已经六阶，我才五阶，你什么都不懂，只是凭着一些揣摩猜测就想要我和她融合，难道你就没想过足足一阶的差距，如果失败，我就会被她吃掉么？！”

　　“但光怜现在还在恢复，实力可没到六阶。”

　　李云眼睛眯起，身为夜菱的主人，他还是察觉了少女话中多有不实之处。

　　“我倒是觉得，等她恢复到五阶的水准时，才是最佳的时机。”

　　夜菱语气一滞，随即又冷笑：“等她恢复了五阶，到时候恐怕你的身体就支撑不住了，我是你的伴生灵，就算品阶高于你也会控制分寸，不过，那妮子可没我这么好的控制力！”

　　“也正因此——”

　　李云看着夜菱，“才更需要你的控制力了啊。”

　　夜菱咬紧唇瓣，直让诱人的红唇变得苍白，神色中透着倔强和失望。

　　“你真的不想活了不成？！”

　　“不是想活不想活的问题。”

　　李云目光深邃，看着夜菱，“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我们唯一能走的路——只有这一条！”

　　紧咬的唇瓣松开，夜菱凄惨的笑了笑，看着李云，“说什么唯一的路，还不是你不舍得这臭妮子。”

　　“我只是阐述事实，你又何必一直坚持己见？”

　　李云轻叹了口气。

　　夜菱异乎寻常的自主性始终是一把双刃剑，虽然和她契约，但李云却鲜有命令她什么的时候，不是怕她当时不听话，而是怕她日后反弹。

　　身为伴生灵，却拥有李云所有记忆的夜菱，有着比这天下所有伴生灵都要强烈的心性，始终追求的是也就是自由二字。

　　不过，这显然和李云的理念冲突了，从根本上就完全相悖。

　　光怜的出现，有李云母亲的原因，有夜菱在诞生之初便将计就计没有阻止的原因，同样，也和李云下意识的某些自保意识脱离不了关系。

　　就这么在三方或有意，或无意的作用下，光怜跌跌撞撞地成长起来，懵懵懂懂的，直到再次相遇，为了李云深受重创，陷入沉睡。

　　也正是直到此时。

　　经历一系列事件后，李云认为，这个机会自己必须要抓住了。

　　看到李云似乎真的不为所动，甚至不惜压上生命也要赌一赌，夜菱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原本灵动的眼眸也渐渐陷入灰暗。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

　　夜菱呓语道。

　　李云上前一步，来到少女面前，手一伸抬起少女下巴，“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夜菱身为伴生灵，本就生的极美，此时，在李云的目光下，只见一对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俏鼻一动，想转过头去，但下巴上李云的手掌却是不允许，反而让她又抬首了些许。

　　夜菱想笑，但是红艳的嘴唇却动不了，于是抬起褶边的宽大衣袖，纤细的两手放在李云胸膛上，想将之推开。

　　用了用力，李云纹丝不动。

　　“你——”

　　夜菱气急，李云分明是在欺负她力气小！

　　“你说——”

　　李云忽然开口，看着近在咫尺的夜菱。

　　“如果我现在吻了你，会不会很奇怪？”

　　“自X？”

　　夜菱冷声反问。

　　李云笑了笑。

　　只是，下一刻。

　　他便迅速低首，嘴唇在少女光洁的额上碰了碰。

　　夜菱愣住了。

　　呆呆的站在原地，甚至连李云已经后退都不知道。

　　颤抖的抬起手，三根如青葱般的手指，如触电般摸着被李云“碰”过的前额。

　　“咳咳——”

　　李云也有些尴尬，看着夜菱，道：“好了，当我一时冲动。”

　　夜菱看着面前的少年，目光满是不敢置信。

　　“好了，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李云再次尴尬开口：“要打我的话就趁早，怕是以后就没这个机会了。”

　　听到李云的话，夜菱终于回过神来。

　　“以后——没机会了？”

　　喃喃了一句，夜菱出人意料的没有大怒发火，倒是在意起了这句话。

　　随后，当她再次抬首时，李云发现，夜菱的目光已经满是清澈。

　　清澈之中，还带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既然你处心积虑要我和这妮子在一起。”

　　淡淡开口，夜菱身子缓缓放松，身子慢慢泛起黑芒。

　　“那我就满足你！”

　　语毕，少女身子一颤，体内飞出一团土黄的灵力。

　　“分离五行？”

　　李云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夜菱的用意。

　　“等等！”

　　分离已经彻底融合进灵体内的灵力，就如直接拿剪刀在自己灵魂上一刀剪开，李云不是昔日的菜鸟，自然知道其中苦楚，只是他现在想阻止却已经没用。

　　不等一息，只听夜菱再次闷哼一声，又是一团蓝色灵力从她体内飞出。

　　冷汗慢慢滴下，少女喘着粗气，身子颤抖，但嘴角却依旧泛着冷笑，眼眸只是盯着李云。

　　下一刻，又一团金色的灵力艰难的从夜菱背后慢慢挤出，尚不及一半，少女终于承受不住，蹲下身子，痛苦的尖叫着，双手死死抱住自己小腹，几乎撕裂了喉咙，终于将金系灵力一点点也似地分裂了出来。

　　“为什么不事先和我说？！”

　　李云想上前，只是夜菱身子一撇，宁可倒在地上，也不愿接受他的搀扶。

　　紧接着，痛苦的嘶吼再次从娇小的夜菱身上发出，在李云满是血丝的眼眸下，只见一团绿色的亮芒几乎如剥丝抽茧般，一丝丝从她身上透出。

　　一丝，一点，仿佛摔碎了的瓷片，用手一点点捡起，挑出。

　　地上早就被夜菱的汗液浸湿了一大片，而后，汗液又化作黑气消散，周而复始，加上少女早就嘶哑的叫声，李云只能呆愣原地。

　　随后，无奈一叹，仰首。

　　闭眸。

　　木系之后，还有融合最深的火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