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鲁一弃的判断很果敢,但心里还是一直在嘀咕:不要错了,不要错了。他这倒不是怕再落了什么扣、遇到什么险,而是觉得自己在女人面前再不能掉份儿了。这女人也忒奇怪,不知为什么把所有的决定权都交给了鲁一弃,这让他感到自己无形中又担负起些东西。

  只要这里护宝的坎面确实是鲁家祖先留下的,那么要解倒不是非常困难。毕竟有《班经》在手,万变不离其宗嘛,找到了苗儿就能探到根。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鲁一弃按照自己的思路一直走下去,没再遇到什么阻碍,也没有走错路径。因此他们顺利到达了一座大殿,一座顶是六边瓦铺成的大殿,一座几乎被埋在地下的大殿。

  大殿里并不黑暗,这是因为殿顶的四周边沿是一圈透明的天窗,天窗外射入了明亮的光线,沿大殿的屋顶边缘落下一道光墙。鲁一弃推测天窗的位置,应该是在上面水沟的冰面下面,这位置进来光线说明地面上天已放亮了。

  大殿里不暗,还因为这座大殿正堂的殿道两边,已经燃起两路长长的火盏,不仅如此,殿道的正中也每隔二十多步就有一个火缸,其中火焰纵跃不息。

  火缸和火盏都是大鼓钵造型,火缸下是盘跪足,火盏下是缠枝三叉足,足脚固定在地面,看起来非常牢靠。除此之外可以看出的是这些东西都是铜制的,因为它们表面闪烁着明亮的金属光泽。可是奇怪的是,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时候放置在这里的,因为不管是哪辈先人放置的,都不应该如此光亮如新,除非是有人在常常擦拭它们。

  火盏火缸燃着了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被人点燃了,还有一种是其中的燃料自燃的,这种情况是因为有人撞破了这里含氧量极低的环境,让大量氧气拥入,达到燃料自燃条件燃烧而起。但不管什么原因,肯定是有人进来过了。

  如果这里还是鲁家祖先布置的坎面,鲁一弃还会毫不犹豫地继续往前,但是现在的情形已经明显告诉你,有其他人已经赶在自己前面进来了,坎面已经不一定是原来的坎面了,前面的道路重又变得险恶莫测。

  鲁一弃和女人两人应该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们站在大殿的殿口没有继续往里挪步,只是仔细打量着整个大殿。

  大殿真的很大,而且和女人在地面上的那套说法一样,它是纵深走向的长方形,所以大殿宽大的门面相比之下还是狭窄的,因为大殿往里看显得极其幽深,肉眼能看见的地方还不知道才到它纵深的哪个部位。

  殿道铺得很平整,但是鲁一弃细看了一下发现,那根本就是原有山体的整体石面,然后在上面凿刻出线条,样式看上去如同石块铺成。由此可知,这座大殿的殿基也可能是整块的山体,然后在石头上凿穴立柱。

  殿顶没用梁,殿顶也微微往中间凸起,真就像是个龟背一般。《班经》中讲过这样的技法,所以鲁一弃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这就是为什么大殿要用六边形的木石瓦,因为只有这样的形状才可以相互支撑,而且所受的力可以平均分散。那些透明的天窗形状是连接成一串的三角形,六边瓦屋顶铺设后,是肯定会留下许多三角形边口,而且三角形的边口对四散的瓦面力道是有很好支撑力。如果估计得不错的话,大殿殿顶的正中心还会有个六边形的空心,这是瓦面叠铺后往中间力道的撑面。

  “无梁无檐殿。”女人轻声说了一句。

  “准确说,应该叫‘无梁无脊无檐殿’。”鲁一弃说,“这种建筑方式多见于三国之前,多是木制结构的才会采用,砖瓦结构分量太大,无法保证其牢靠程度。所以这里的大殿用的是木石瓦,虽然也很坚硬,但是份量却比砖石要轻得多。”

  “要找的东西肯定在这大殿中,我们进去吗?”

  “进去,肯定要进去,问题是怎么进去。”鲁一弃说的是实话,暗构到了这个范围,不管是鲁家的祖辈,还是对家先入的高手,留下的恐怕都是必死的坎扣。

  突然,大殿中第一个火缸背后传来“呼哈”的怪声,吓了鲁一弃和女人一大跳。女人侧身躲在鲁一弃的背后,鲁一弃迅速将毛瑟枪的枪口对准发出声音的方向。

  声音是断续的,一小会儿后就没有了。鲁一弃的心里突突乱跳着,可是脸色却是平静如常。他示意女人留下,自己却缓步往那方向走去。

  女人没有留下,虽然她的神情是极度恐惧的,可依旧紧紧跟在鲁一弃的背后。

  鲁一弃回头看了女人一眼,也就随女人跟着。心里却在嘀咕:这女人是怪,也不嫌我身上的尿臊气。

  火缸背后是条垂死的狼,幽绿的眼光虽然依旧凶狠恶毒,却已经在快速地暗淡下去。

  鲁一弃脑筋一跳:狼,这肯定是和自己一同被关在风箱里,一同被吹入风道的狼。狼身上有不下十数道血口子,身体更如同趴窝血槽之中。这条狼不是被风箱压伤的,也不是在风道中出的什么意外,很明显,它是与什么人搏杀中受的重伤。

  前面还有血迹,有血迹说明有受伤的人或者动物走过,有人或动物走过就不会有坎面。于是鲁一弃领着女人,继续大胆地沿着血迹往前走。

  血迹消失的地方又是一条死狼,死狼的身体就像朵盛开的花,血口子层层叠叠,应该是被什么人眨眼间就削切成这个样子。要不然凭者狼的狡猾和灵活,只要挨了刀,肯定早就迅速逃离了。

  死狼的前面不再有血迹,那里是干干净净的石面,就连点尘土都不见。眼前的情形很难想象,两千多年前的大殿,竟然道面上没留下尘土。还有那些火缸火盏也是如此奇怪,难不成真有人天天在打扫?要么就是其他什么东西在保持着此处的洁净。想到这里,鲁一弃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感觉背心凉凉的,裤裆那里更是凉凉的。

  洁净的道面保持的距离并不远,离着死狼十几步外就有个刚来的污染体。那是个死人,从衣着上看,应该是个“攻围袭”坎面的人扣。鲁一弃和女人都没有表现出吃惊,在这种地方出现死人比出现死狼更正常。

  鲁一弃慢慢走近死人,如此的大胆是因为他没有从那死人身上感觉出一丁点的气息。死人死得很奇怪,看不出身体有什么伤痕,但是七窍流血,眼珠暴凸。下身也是血流成渠,而且污秽之物臭气熏天。

  “这人像被毒死的。”女人见过被毒死的人,有些在林子中迷路后乱食蘑菇的山客,被毒死时模样和这差不多。

  “也可能是被压死的。”鲁一弃用毛瑟枪的枪头捅了捅死人,死人软绵绵的,这说明死人死去不久,也说明死人身体内部的骨骼全都碎了。于是鲁一弃想到自己在风箱中被压得尿都流出来的感受,再瞧这死尸的下身一塌糊涂,于是推断眼前这死尸有可能也是被压死的。

  相比之下,鲁一弃的说法很靠不住,这个大殿周围空空荡荡,没有什么可以做成将人压死的靠字坎(对合形式的坎面)和落字坎(重物压下的坎面),除非是在其他地方被压死再移尸此处,可这有必要吗?

  一阵强劲的怪风从身后吹来,打着旋儿,贴地而过。

  火盏和火缸中的火苗变化不是太大,只是稍有晃动,这是因为旋风的力道主要集中在地面。旋风的力道是强劲的,地面上垂死的狼和死去的狼都被推着往前移动起来,死人也被推着动起来,鲁一弃和女人更是有些站立不住,身不由己地往前移动着。风中还夹带些尘沙,在那些火缸和火盏上刮出让人心头发毛的奇怪声响。

  死人和狼很快就消失在前面的黑暗中。鲁一弃与女人相互搀扶着,斜着身体极力对抗着连绵不绝的劲风。他不知道被这风会将他们吹到一个怎样的地方,会有怎样的可怖东西在等待着他们。但是在这瞬间他也知道了很多,这风告诉他这里的道面为什么会这样干净;这夹着尘沙的风还告诉他,火盏火缸不管是哪代先辈留下,却肯定不是人将它们擦拭得如此光亮。

  鲁一弃和女人都不是会家子,这就让他们在旋风前显得十分脆弱。在连连滑出几步后,终于上身一阵摇晃,跌倒在了平整的殿道上。

  就在跌倒的刹那,一对巨大的黑影从两边同时扑出,擦着趴贴在地面的鲁一弃和女人撞在一起。巨大的黑影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巨大的震动让鲁一弃和女人的身体几乎从地面上跳起,带过的气流刮在他们脸上生疼生疼。

  两个黑影撞击后溅出的碎屑落了鲁一弃满头满脸,有一小块还正好落在他嘴唇上,于是吐出舌头粘到嘴里,稍咬嚼了几下,便辨出材质是木头。小时候他曾经无数次将这样的材质咬嚼在自己的口中,这种感觉他到老都不会忘。

  两个晃荡而下的黑影原来是两个像墙面一样的巨大木块。鲁一弃终于知道刚才那死人是怎么死的了,是给拍死的,两块巨木左右合击,就如同一双有力的手掌在合力拍击一只蚊子一样。同时鲁一弃也在暗暗庆幸,幸亏自己和女人恰到好处地摔倒了,要不然,现在也成了两具骨骼尽碎、腑脏外冒的死尸了。

  巨木一拍之后便又弹起,消失在大殿两边的黑暗中。鲁一弃和女人躺在地上,身体尽量地贴近地面。他们已经顾不上那强劲的旋风,任由被吹得在地面上往前滑动。

  幸好风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他们只往前滑出五六步后,那风便停了。鲁一弃和女人的手紧紧抓在一起,已经变得滑腻潮湿,那是因为他们两个相互攥紧出了大量手汗。

  躺在地面上有好久好久,都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时间。大殿边沿落下的光柱已经转移一个照射角度,从此推断,总要有半个时辰往上。

  周围很静,只有火苗“扑扑”的跳动声。

  鲁一弃挣扎着撒开女人的手,女人抓得太紧,还似乎不愿意松开。松开了手,鲁一弃首先在周围摸了摸,找到自己的毛瑟枪,枪握在手里,便有了几分胆量,但随即又一想,不由对自己的心理暗暗好笑,在这样的坎面前,这么一支步枪能起到什么作用?

  不管枪有什么用,人却不能这样一直躺着。长时间地躺着不动让他体会到其他的不适,那是饥肠辘辘的感觉,也是,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他们都还水米未进呢。

  鲁一弃缓慢翻转过身体,趴在地面上眼睛盯着前面殿道中间的一只火缸。

  从刚才被风吹得移动的距离以及那对巨木的大小来看,他们现在的位置应该是在巨木拍击的范围之外,可是这坎面是否只有这对巨木?如果还有其他对拍巨木,那么与之相邻的下一对巨木的布置区域离这里到底有多远,会不会是紧靠着的?

  不知道,鲁一弃不知道,女人也不知道。这一刻鲁一弃感觉自己分外想念独眼、瞎子他们,和大家在一起时,总会有人给他非常有效的建议。

  但是有一点鲁一弃不需要别人告诉他,就是这坎面只会布置在两只火缸之间。因为从刚才巨木拍过的高度看,它的最下边是低过火缸的。它们的运行轨迹肯定要给火缸留出间隙。

  “这是不是就是坎面的缺?”鲁一弃在心里嘀咕着。

  “爬到那火缸旁边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趴在了鲁一弃的身边。她说的话有些没头没尾,要是别人肯定会问为什么,但是鲁一弃没有问,他已经知道女人说道是什么意思了。

  “虽然我们都不是英雄,但是看法倒是一致。”鲁一弃说。

  “不只是英雄才看法略同,有时候男女之间更容易心意相通。”女人说话很有道理,让鲁一弃很是佩服;女人的话还很有深意,带些弦外之音,这让鲁一弃有些脸热。

  就在鲁一弃还没来得及从女人言语中收回自己的思绪的时候。那女人突然手脚并用,动作迅速地朝火缸爬过去。鲁一弃伸手想拉住,可手指触到女人柔弱的脚踝,却怎么都用不上力,也可能是不敢用力,女人的脚便在这迟疑的瞬间出溜过去。

  这让鲁一弃很是感动,也多少有些羞愧。自己自己一个大男人,没有实力照顾好一个女人,倒让个女人在为自己探路冒险。

  也就在这一刻,鲁一弃心中对女人所有的疑虑真正开始消失。

  这坎面与前面的风箱、三朵穗有关联,取义可能是“庆丰收”吉板上其他较小的人形。那些人形一般都作欢舞拍手状,行家术语管这些叫“喜乐拍”。由此可以推断坎面是鲁家祖先留下的。女人如果是懂这坎面的,那么说明她和鲁家有很深渊源;如果女人不懂这坎面,可她还抢着往前当探杆,如此不顾性命的举动,也只能说明她决不会是对家的钉儿。

  女人爬行的速度很快;女人爬行的过程很平静。两边没再有巨大的木块拍出,这情况让鲁一弃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先辈们布置的坎面不应该只是这么简单。再仔细琢磨了一番,他觉得可能是因为大殿太大,老祖们布置坎面时只能布满横着的一线,像这样的巨木坎面,要在整个大殿内都布上,工程太浩大了。

  可就算没有巨木坎面,紧接着也应该有其他的布置呀!

  没等女人爬到火缸,鲁一弃便跟在背后爬了过去。女人在火缸处停下,回头朝他招手时,他其实也已经爬过了一半的距离。

  爬过这么一段竟然没有坎面扣子动作,那么刚才的坎面又是什么机括控制启动的呢?殿道是平坦的,自己和女人也没有碰到什么线,磕了什么绊儿。那么是不是踩了什么点了。对了,爬行时身体和道面接触面积大,压力散,触不开扣子弦,而站立行走的话,只有脚的踩点,那么压力就可以踩开弦子。

  这是个危险的概念,这个危险的概念促使鲁一弃做出了危险的举动,他站起身来,开始继续站立着往前行走,他要证实自己的判断,要想走过坎面必须知道坎面的动作原理。

  鲁一弃在极力提升自己的感觉,但是对于这样的机括坎面,他的超常感觉失效了。能做的只有警惕地瞄视着两边,脚下一点点地移动步子,随时准备避让巨木的突然袭出。

  他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他的思想也是小心翼翼的。他在寻找坎面动作的机括同时,也在搜索自己思维的漏洞。因为有一点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推断出的结果是个危险的概念。

  突然间他呆住了,“脚的踩点”,他终于搜索到一个关键点。

  一个致命的错误,一个致命的疏忽。

  这个关键点在告诉他,机括的弦簧在脚下,在脚下的殿道石面上。这殿面上既然可以设置坎面的活点,那么这大殿的基脚就不会是整块的石面。地面上凿出的线条恐怕不止是为了美观吧,也许是个诱儿(假象),也许是个隐儿(掩饰)。还有,既然不是整块的石面,那么坎面的扣子也同样可以设置在石面上,那些地上的线条要掩饰的可能就是其他什么扣子,甚至连刚才的巨木也有可能是个幌子,真正杀扣还在后面。

  鲁一弃所有的反应只来得及动动想法,在动作上他连脚趾都没来得及缩一下。眼睛看到的大殿道面突然塌陷下去,脚下踩着的道面也塌陷下去,两边道面塌陷的方向不同,是一起往衔接的方向斜向塌落的,这就像在地面上陡然出现了一个斜度极大的漏斗。

  鲁一弃没逃出漏斗的范围,身形直滑落而下。女人倒是恰好站在漏斗的边缘,她本能地极力保持身体的稳定。但是也就一刹那间,她几乎已经稳住的身形却放弃了站立,也随着鲁一弃往漏斗中跳落下去。

  石头道面沉重地回复了原状,从回复时发出的轻微声响可以知道,这对扣子板吻合得极好,它们的衔接线藏在凿出的线条中是很难发现的。

  大殿中恢复了寂静,火缸和火盏中的火苗也渐渐弱下来了,看来那里面的燃料剩得不多了。

  鲁一弃不知道在地面下已经待了多久了,他一直再做梦,梦境反复着他从上面落下的过程:滑下、落下,撞开活门;再滑下、落下撞开翻板……

  醒来时他首先发现自己脸上湿湿的、凉凉的,开始以为是自己流出的血,后来石顶上落下的一滴水滴告诉了他,自己正是被这些溅在自己脸上的水珠唤醒的。其他的感觉就是周身疼痛,他知道这是自己连续撞击活门、翻板造成的。

  还有一个让他吓了一大跳的现象,他发现自己看不到任何东西。心想是自己双眼瞎了,但随即发现不是这么回事,而是因为这里是个没有一点光线地方。

  鲁一弃摸到自己袋子中的荧光石,但是他不敢掏出来。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没有弄清楚,不知道周围到底有些什么怪东西。冒然拿出亮盏子,会将自己整个暴露出来,成为别人的目标或者什么兽子捕猎的美食。

  没有光盏子,那就只有摸了。但是在未知的黑暗中摸索,其实是一件很让人感到恐怖的事情。

  鲁一弃也很恐惧,他有些哆嗦地在身边摸到了自己的毛瑟步枪,枪没有提升他的勇气,反倒让他感到很是沮丧。步枪的枪栓部件掉落了,这枪真的成了根烧火棍。

  一个绵软的东西让鲁一弃惊出身冷汗,但很快他就清楚那是女人的身体,因为他摸到了女人屁股上那块奇怪的皮子。鲁一弃将女人扶坐起来,感觉到她温暖的鼻息,知道没事,就又让女人睡下。随后他开始往周围更大范围摸索过去。

  除了女人,鲁一弃没有摸到什么活物,于是他将荧光石掏了出来,照亮了这个空间。

  这里是个全封闭的暗室,暗室不大。室内地面分作两层,鲁一弃他们所在的位置是高的一半,另一半比他们这边要低下去三尺多,而且下面有一尺多深的积水。四周围是坚实的墙壁,墙壁上满是厚厚的苔藓。壁上还有许多宽大的缝隙和各种形状的窟窿,这让墙壁看上去像切开的发面。

  女人也缓缓醒来,她看到鲁一弃在周围仔细查看着,便没有马上爬起来,依旧软软地躺在那里,轻声问了句:“这是哪里?”

  “不知道,看样子是个尾子扣(坎面中,最后一个或者已经没有继续动作变化的扣子)。”

  “找到扣子结了吗?”女人问。

  “好像在顶上,而且好像不是用的弦子结,是单面封。”鲁一弃说这话时心里在暗暗担忧,他不知道女人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单面封”其实就是一个单向的封闭活门,它永远只能一面打开,而在另一面绝不可能打开。因为这门所有的动作机括弦子都设置在打开的一面。陷在扣子里的人不可能摸到扣子结。

  女人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随它吧,这趟是我宿命所归,生死都由不得的。”

  女人的话让鲁一弃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回到女人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女人平静的面容。

关于本章节

《血宝狂歌》是圆太极精心创作的其他小说, 千千书屋提供血宝狂歌最新章节全文免费阅读TXT下载在线听书等服务。 本章节第二十八章 殿无梁由千千书屋网友上传分享,供书友们免费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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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港未眠

【中法混血阴湿上位者x漂亮法语翻译】温诗乔第一次见到商莫,是在商家为他举办的晚宴上。 听闻商先生是中法混血,而她正好法语专业对口,被舅舅带来充当翻译。 隔着不远的距离,男人站在人群中央,温雅有风度,言谈举止都有致命的吸引力,从容的让人移不开视线。 可只有温诗乔看见——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微微弯腰,儒雅的牵唇,一句句清贵的法语。 “爸爸,笑的开心点。” “难道您想被别人看出来不高兴,查到您养在外面的私生子?”四目相对的瞬间,她落荒而逃。 -别惹商莫,他有病。温诗乔刻进骨子里的一句话。他看似沉稳儒雅,实际上阴郁又强势,连她对谁笑都要管。 但温诗乔还是不可避免的动心了,在一段不会有结果的感情里。打算分手那天,她借口休息,离开了港城。 却不曾想会在楼下见到男人倚靠在车前的身影,脸庞轮廓锋利淡漠,让人不敢靠近。 许久未见,他明明是含笑的神情,却让温诗乔遍体生寒。 “一个月不知道联系我一次。”他掐着怀里人的腰抵在身前,唇角的笑意散去,失控至极:“非要我来抓你?”

重生后,我送渣女全家坐大牢

我是江州豪门徐家的大少爷,本应该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子。 然而我却喜欢上了自己家女佣的女儿,舔了她一辈子。 曾经的同学,说我是徐家的下人,佣人的儿子,徐若薇的舔狗,为了她可以脸都不要,甚至跪着帮她舔鞋。 圈子里的人也默认,因为想看我的笑话,看徐家的笑话。 父母虽然知道,但在我的苦苦哀求之下,最终还是放任了我的愚不可及,自践尊严。 最终我害死了自己,害死了父母,毁了整个家族。 再次醒来,我回到了六年前的大学校园。 这一世,我会亲手让你们付出代价,生命不可承受的代价。

你跟本皇子提分手,取消婚约你哭啥?

秦清雪心比天高,利用李烨成为大源第一位女将军。得胜归来,毫不犹豫抛弃帮助自己的李烨。 居然跟名扬天下的世无双走在一起。自以为攀上更高枝头,岂知是最愚蠢的选择。 老子宠的是自己的女人!你算哪根葱?公子陌如玉?跟老子提鞋都不配。 胆敢染指我大源王朝,圣地也给你干翻。表面上是不得宠的皇子,暗中已经建立起庞大的地下王朝。 低调是皇子,高调敌国弹指灰飞烟灭。皇帝李玄天震惊:“这是我的那不争气的儿子干的?”……

春妆

一觉醒来,重回青葱年少时,顾红药慵懒依窗:逆天改命好累哦,还是和前世活得一模一样吧,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br/><br/>可是,偏有人出来搅局。红药怒摔:再改!你再改!看我不抽死你丫的!<br/><br/>某男讨好:夫人仔细手疼,为夫这就让人去拿搓衣板。这是一个不肯翻身的咸鱼少女,被某龙傲天拉上贼船,于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斗啊斗的故事。<br/><br/>特别声明:本文架空,考据党请慎入,以及,本书又名《我老公的妈妈是史上最憋屈的穿越女》。

绿腰

沈绿是个年轻貌美的厨娘。她到富贵人家里干活儿,收钱干活,素来不爱多管闲事。 只那侯爷家病歪歪的嫡长子裴深,实在是愚蠢得紧。头一回见他,正被两个小厮哄骗。 第二次见他,是被一个侍女吓唬。再次见他时,一个老婆子正企图将他推倒……罢罢罢,她便多管闲事一回,替自己积些德。

替兄为赘

父亲枉死,污名加身;兄长入赘,失踪成谜...一朝披上兄长旧袍,她是前路未卜的 “云公子”。世人嘲笑他清谈魁首甘为赘婿之耻,却不知她是以身为棋,孤身踏入龙潭玉府! 云昭代兄入局,步步惊心:原来兄长承受千夫所指,只为替父洗清不白之冤! 而那份近在咫尺的真相背后...局外有局!棋盘已动,她只能——落子,破局! 寒门落魄小姐VS身陷囫囵少年将军

宠妾娇媚,疯批首辅病态占有

【年龄差+地位差+蓄谋已久】 尚书府千金苏杳生的美若天仙,却不知道早被当今首辅觊觎多年。 世人都以为首辅大人陆怀瑾禁欲高冷,是谪仙般无人可染指的高岭之花。 只有苏杳知道,他的皮囊下是疯狂偏执的灵魂。 他的骨子里是掠夺,是欲望,是蓄谋已久的强取豪夺。 从前,他是恩人,照顾有佳。 如今,他是男人,肆意折辱。 苏杳衣衫褴褛,双眼恶狠狠瞪着陆怀瑾。 “第九十九次了。苏杳,你的记性总是不好。” 苏杳嘶吼,“三年了!陆怀瑾!三年!” “嘘——”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们互相折磨。她逃,他看着她逃,就像猫玩弄它的猎物,不会让她逃出手掌心。 再后来,她真的不见了,他要挖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高傲的权臣竟红着眼跪求她的一颗真心。

盛世嫡妃

一纸诏书,一场赐婚。三无千金,废材王爷。世人皆言:绝配!喜帕下她浅笑吟吟,历经生死她只愿今生静好。 喜堂上他心冷如冰,受尽羞辱,终有一日他会将天下踩于足下。他是我的夫君,何人敢欺害! 我必除之!她是我妻子,谁人敢伤之,我必还之!本王不信鬼神,不求苍天。 她若殒命,本王便将这天下化为炼狱,让这山河为她作祭!

我在修仙界种田飞升

沈清禾携一本神秘古书穿越修仙界,成了青云宗一名普通的外门弟子。 别人御剑飞天,她挥锄种田;别人炼丹画符,她施肥浇水。直到某天,她的灵植不仅能结出灵果——还能种出符箓、丹药,甚至法宝等物! 一株变异灵稻,稻穗上结的不是米粒,而是一枚枚 “剑气符”;一丛灵藤攀爬,藤蔓缠绕间竟结出 “筑基丹”;更离谱的是,她种下的灵果树,竟在枝头凝出一柄法宝飞剑! 从此,修仙界的画风彻底变了—— “沈师姐,求一株能结‘瞬移符’的灵藤!” “沈长老,您的‘丹妙树’何时再结果?” “沈仙尊,这‘法宝灵植’该如何培育?”沈清禾挥挥手,淡然一笑:“别急,等我种完这片田。”从种田开始,她以灵植入道,种符、种丹、种法宝...最终种出一条通天仙途! ?

凡间散修?她分明是仙界收尸人!

【主角一开始并不心黑】【大女主修仙】+【有一点暗黑】+【有很多反转】【有铺垫才有爆发】+【?快节奏无脑爽】+【宝子觉得合适再入坑哦】穿越者少女陆明月,本想平凡度过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吃穿不愁,没成想偶然间获得仙缘,从此踏上了一条奇诡修仙的道路。 沧海桑田,悠悠百千年。从凡间散修,到仙界收尸人。当自己的修为已经超越了那些机缘造化之后,陆明月只能祭出裹尸布,看向了高高在上的仙界大佬:“道友,请留步!”

安史之乱:我成了太子李亨

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纯粹就是作者心目中的历史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