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金国毁灭（4）

　　凤翔府，韩忠卫的书房中，此时他手里正拿着札木合的求援信，而在他下首坐的是辛弃疾、杜杲、丁川三人。

　　“这件事你们怎么看？”韩忠卫扬了扬纸条，上面的内容他已经告诉了他们，札木合在都城被人用火器围住，虽然他手里有十几万的军队，虽然都城内有足够吃用的粮食，但是被人用火器围住，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地雷可不会自动消失，得用人命去填。

　　“当然得让他们狗咬狗，等都咬了一嘴毛的时候，我们再出手。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啊，要做就做雪中送炭。”辛弃疾现在已经成了韩忠卫的大管家，或者说是临洮府、凤翔府、平凉府、庆阳府、延安府、京洮府、河中府这七座州府的总府伊。

　　也正是在这段时间，辛弃疾对于韩忠卫来西夏之后的所作所为才算是真正有了直观的了解。以商人之身份来到西夏，半年之内就被封为侯爷，而他发明的火器更是成了一棵货真价实的摇钱树。尔后又插手蒙古之事，说韩忠卫是蒙古的太上皇一点也不为过。看现在札木合一有事马上就向韩忠卫求援就可见一斑。

　　虽然蒙古现在是由札木合当汗王，但是韩忠卫却有足够的控制力，就像西夏一样，虽然皇帝是李遵顼，可只要韩忠卫一句话，李遵顼就只有盖印下诏书的份。别看韩忠卫现在不过是西夏的一名王爷，可是论真实的实力和地盘，他已经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就算是金国的皇帝完颜面璟也不够瞧。

　　“雪中送炭倒是件好事，但我担心金国会直接出兵协助。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也许就回天乏术。”丁川已经得到消息，中都已经准备出兵，直接协助克烈部。毕竟现在金国还没有承认蒙古汗国，蒙古草原到现在为止，名义上还是属于金国。

　　“这不更好？不要说金国出兵，就算他们倾巢而出，想要攻下蒙古都城也是不可能的。”杜杲冷笑道，只要札木合能静等救援，不要说金国出动大军，就算是金国举全军兵力，也是不可能攻下都城的。不说别的，现在蒙古都城外的那一万多枚地雷就是最好的屏蔽。

　　“忠卫，你自己是什么主意？”辛弃疾见韩忠卫沉默不语，笑着问道，刚才他说的只是自己的主意，如果韩忠卫有不同意见，他绝对不会服从。对于这个年纪与自己孙子差不多大的夏王，辛弃疾对他知道的越大，就越是看不透他。同时对他所做的事，也是钦佩不已，灭西夏联蒙古，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就拿现在的金国来说，不也被蒙古草原上的那些部落搞得焦头烂额么，要不是韩忠卫资助札木合将蒙古各个部落统一起来，恐怕现在金国还是自顾不暇。

　　“丁川，你说金国准备向草原出兵，有多大规模？”韩忠卫问，他当然也想合理的削弱蒙古的实力，但却不想看到札木合真被王汗取而代之。现在金国如果出兵，那可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让札木合代替自己向金国动武的好机会。

　　“十万！由完颜珣率领，全部都是金国的精兵强将。”丁川说道，他在中都府也发展了一些盟友，而且还亲自安插了一些内应，对于金国朝廷发生的任何大小事务，了若指掌。

　　“完颜珣去了蒙古？他可真是不消停啊。”韩忠卫讶然的说，完颜珣这段时间的表现称得上是非常出彩，从自己手中买火器资助克烈部，暗中又勾结李安全要置自己于死地，在自己完胜后，他巴巴的赶来，装了几天孙子，求得自己原谅。现在又亲自统领十万大军进入蒙古，完颜璟这是怎么啦？难道真的有意向要将皇位以后传给他？

　　对于天下间的这些个皇帝，韩忠卫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大宋皇帝赵扩和金国皇帝完颜璟，到现在都还没有子嗣，这两们皇帝现在都是春秋鼎盛的年华，后宫之中佳丽三千，可却硬没有将其中哪位的肚子搞大，韩忠卫都有些怀疑，他们是不是阳萎。

　　“杜杲，你觉得十万金国大军再加上克烈部的人马，会对札木合造成威胁吗？”韩忠卫扭头又问杜杲，他是一名优秀的将领，这已经经过多次的验证，而且现在韩忠卫敢将自己一半以上的军队交给他来统领，也是对他的能力的一种肯定。

　　“我说过，哪怕金国举全国之兵，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破都城。”杜杲冷声说道，蒙古都城的城墙他可是参与过设计的，结合黑城的星形城墙，不说二十万在大军，就算是二百万大军，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攻破。

　　克烈部可以让部落里的成年男子入伍，札木合一样也可以，都城原本就是他的部落领地，他十几万的子民也都住在都城中，只要他愿意，能随时再拉起一支五万人以上的军队。何况如果只是守城的话，再加五万也不成问题。因此，在兵力的数量上，克烈部与金国的联合军队是不占优势的。

　　何况杜杲还藏有杀手锏，赵世杰在前入都城之前，已经暗中送了一大批火器到都城。当时这批火器是以建材的名义送进去的，因此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而且这批火器是以手榴弹为主，数量绝对在克烈部的二倍以上。想想看，数万枚手榴弹用来守城，对方基本上又是冷兵器军队，还不是有多少就死多少？

　　“那就好，我们先观察一个月，既是兑现了与金国的诺言，也让札木合多一些磨难。”韩忠卫笑了笑，既然杜杲说得如此笃定，他也不会去怀疑对方的可信度。在韩忠卫眼中，只要杜杲说蒙古的都城不会被攻破，那就一定不会被攻破。

　　完毅珣踌躇满志的率领十万大军进入蒙古草原已经有半个月了，半个月的时间让他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一开始他以为，凭着克烈部预先埋下的地雷，足以让城中的札木合胆寒。甚至他还幻想过，只要自己的大军一到，札木合就会开门投降。

　　但是这半个月来，残酷的事实已经重重的向他甩了一记耳光，这半个月来，他也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攻城，可是这三丈高二丈宽的城墙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破击的。最关键的城门附近位置，已经密密麻麻的埋了一千多枚地雷，因此攻守双方都很默契的避开了那里。

　　但是离开了城门位置，要攻击其他地段的城墙，真可称得上是比登天还难。蒙古人一向是游牧民族，让他们打野战行，但攻城掠地，则是门外汉。金国的军队倒是能攻城，但城中的军队与攻城方不相上下，实力相当，这城攻得就有些头破血流了。

　　仅仅一次大规模的进攻，就让完颜珣损失了五千兵马。而这半个月以来，他一共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进攻，也就是说，他损失的兵马已经在一万五千人以上。这还不算平常的小规模的进攻，这样算下来，一天至少有一千名金国士兵丧命。

　　每天一千名士兵死亡，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完颜珣每天都被这个数字压得透不过气来。他总共带了十万大军来草原，这才过了半个月，就少了近二万。如果一切顺利，这点损失还是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但问题是现在攻城一点进展也没有，札木合占据着地利，他的损失不会超过进攻方的三分之一。这一点，才是完颜珣郁闷不已的原因。

　　“王汗，这座城池城高墙厚，以我们这点兵力，恐怕一时之间很难攻破啊。”完颜珣今天没有下令攻城，他将王汗父子二人叫来自己的大帐商议。

　　“王爷，都城攻不破没关系，里面也就几十万人，只要我们团团将这里围住，札木合插翅难飞。”王汗微笑着说道，看到完颜珣脸有不愉，连忙又说道：“蒙古还有很多其他的部落，如今他们都还不知道都城被我们所围，因此，我们的下一步就产接收。让札木合重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只要争取到其他部落的支持，札木合这个汗王就算想当下去也不可能。”

　　“此计甚妙。”完颜珣果然大喜，札木合身边有十几万的军队，这些人除了一小部分是他自己部落里的人之外，其他人都是从各个部落征调而来，如果自己能收服其他部落，也许到了那个时候，札木合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对于草原上其他部落的熟悉程度，完颜珣当然不可能与克烈部的人相比。因此，金国的八万多军队被留下来围城，而王汗与桑昆父子则率领全部克烈部的军队，准备再次横扫蒙古大草原。

　　对于城外的异动，札木合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但是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克烈部的人离开，都城的十六座城门外都埋下了至少一千枚地雷，虽然也变相的阻止了对方从最脆弱的地方进攻，但同样也限制了他的自由。只要在都城外面安排几万人马，就能让他的十几万大军困住。

　　现在札木合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克烈部这些养不熟的恶狼，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背叛我的后果会是多么惨烈。现在外面只剩下金国的军队，这支军队来了半个月，大规模的攻了三次城，虽然札木合的军队都不善于守城，但对方也同样并不怎么善于攻城，因此斗了个旗鼓相当。至于损失的话，札木合只有数千人，而且都还不是他本部落的人，因此札木合并没有完颜珣的那种心痛。

　　金国，你们最好此次将我札木合杀死，否则以后我必定会让你们好看。克烈部围了自己一个多月，金国的军队也来了半个多月，可是都城城高墙宽，他们根本奈何不了。

　　但是札木合暗中也有些焦急，他的火器不多了，在守城时，火器还真是好使，一枚手榴弹扔出去，下面的人就会倒下了大半，对方进攻的人越多，损失就会越重。何况自己军队中的神箭手可比克烈部中的要多得多，自己又占据地利，居高临下，克烈部的损失也不少。

　　弓箭损失了，自己可以在城中补充，可是这火器是用一枚就少一枚，在蒙古汗国建立之后，韩忠卫就没再卖给札木合任何火器，现在他用的还是自己原来的存货。幸好不管是王汗还是完颜珣都不清楚这一点，否则完颜珣只要再大规模的进攻个二三次，札木合的火器非得用光不可。

　　“来人，在城中张榜，我要找一个人。”札木合思绪万千，现在他作为成吉思汗，考虑的问题要比原来多得多，那天晚上他没有完全相信赵世杰的话，以至现在出现这个局面。看到克烈部的人准备拨营起寨，他又突然想到克烈部的去向，都城虽大，可是却不能将草原上所有部落都迁来，王汗不会是像自己原来那样，一个一个的部落去征服吧。

　　赵世杰是第二天才来见札木合的，事实上，札木合刚刚发出命令，他就得到了消息，但他还是让札木合多等了一天，这才姗姗来迟。

　　这次札木合与上次接待的态度完全是天壤之别，他一见到赵世杰，就像嫁出去受了欺负的女儿一样，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赵世杰诉苦喊冤了。

　　“成吉思汗，你放心，王爷已经知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他命令我，全力以赴的支持你。”赵世杰心中虽然对札木合的做法不屑，现在知道叫屈了，早干嘛去了？但是韩忠卫的命令他又不是不从，札木合毕竟是王爷在蒙古草原上的代理人，如果真让他伤筋动骨，对韩忠卫来说，也不是件什么好事。至少韩忠卫还需要札木合有能力有实力去跟金国算账。

　　“赵兄弟，昨天克烈部的人已经全部撤走了，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去征伐其他部落，这一招可是阴险毒辣，现在我的军队也是人心惶惶。还望赵兄弟能拉我一把，只要能让王爷出兵帮我解决这次的麻烦，以后我札木合一定唯王爷之命是从。”札木合一脸的悲痛，知道克烈部的军队离开了之后，很多人都想到了这一点，从昨天开始，各个部落的酋长、头领之类的人都来找他哭诉，札木合的高原札答剌部人全部都住进了都城，可他们的部落还都在城外，如果克烈部拿他们的部落出气，让这些人如何能安心作战？

　　“成吉思汗放心，就算王爷不出兵，也一样能杀得克烈部和完颜珣片甲不留。”赵世杰没有再拿捏对方，王爷曾经有令，让他观望一个月左右，现在时间也到了，他有义务帮助札木合度过难关。

　　“望赵兄弟教我。”札木合大喜。

　　“现在克烈部的人已经走了，城外就剩下金国那点人马，如果我们能出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知道成吉思汗有没有兴趣？”赵世杰问。

　　“有，太有了。”札木合眉飞色舞的笑道，他知道既然赵世杰敢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对方肯定是有把握的，至于城门口的那些地雷如何排除，他根本连去想都没有想。

　　“不知道成吉思汗是想光明正大的与金国军队决一胜负呢，还是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他们个落花流水。”赵世杰问。

　　“何谓光明正大？何谓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札木合见赵世杰竟然还能有令自己选择的余手，他的一颗心算是落到了肚子里，满面春风的问。

　　“光明正大当然是从城门口直接杀出去，至于城门口外的地雷，我自有办法排除。如果你想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出去，也有办法，这一个月来我已经命人挖了两道足可以策马通行的地道，可以直达城外。”赵世杰笑眯眯的说道，这一个月以来，他将那帮建造城墙的民夫暗中组织了起来，这些人都是韩忠卫从黑城派来的，他可以像指挥自己人一样去指使他们做任何事。

　　“克烈部偷袭我，我也当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札木合毫不动摇的选择了后者，自己以火器统一蒙古，现在差一点被克烈部用火器来偷袭了自己，如果不报这个仇，相信就算自己死了，也不会合眼的。

　　“那就行了，成吉思汗现在就可以去安排军队，让他们现在养精蓄锐，等到晚上将外面的金国军队杀得落花流水。”赵世杰微笑着道。

　　“我能不能现在去看看那两道地道？”札木合既然已经下了决定要是偷袭回报偷袭，当然也不敢再掉以轻心。

　　“没有问题。”赵世杰微笑着说道。

　　当札木合看到那条用木材和木板，甚至还有水泥红砖挖出来的巨大地道时，他知道，外面的金国军队有很多人正在享受他们生命的最后几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