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可以交换嘛

　　金国出皇榜“招贤纳士”还没有出结果，韩忠卫却已得到了消息。如今丁川在金国和西夏的情报系统已经趋于完善，虽然还没有完全打入两国的高层官员，但是对于这样的市面消息，反应还是很及时的。再加上有飞鸽传书，但起大宋的递脚铺来说不知道要快了多少。

　　韩忠卫没想到金国为了省这几个地雷钱，竟然想出了这么一个歪点子，看来金国最近几年连年用兵，财力负荷颇重。要还价就直接跟自己说嘛，何必搞得这么麻烦呢？再说地雷可是自己的独家生意，哪怕对方有三寸不烂之舌，又岂能说得动自己？

　　韩忠卫原本只是将这看成是一场闹剧，但是丁川却在来信中说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让他的人上位，这次完颜璟可是下了大本钱，只要能达到目的，直接就给六品官。而且还是实职，这与那些虚名完全不同。

　　丁川的意思就是让他的人去应招，然后与韩忠卫合伙演一场戏，既然韩忠卫要让金国与蒙古血拼，当然不可能将金国的血抽得太干，何况原本韩忠卫也没打算真的要把地雷以一百贯一枚的天价卖给金国。谁让那日完颜珣打断了自己的好事呢，现在韩忠卫得偿所愿，就不再计较完颜珣那天的鲁莽了。

　　而且现在韩忠卫还有些感激完颜珣，要知道赵彦逾回了临安之后，韩忠卫就溜进了制置使府，与赵煜婷成了好事。可第二天韩忠卫才发生，自己与赵煜婷的第一次实在太过激烈，到第二天的时候，赵煜婷根本就下不了床。如果那天不是完颜珣来打断他的好事，恐怕第二天赵煜婷的情况就会被赵颜逾知晓。虽然那样的话韩忠卫可以不以为意，但毕竟对赵煜婷的颜面有损。如今赵彦逾离开，赵煜婷当家，就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韩忠卫当即就给丁川回了信，让他便宜从事。丁川在接到韩忠卫指示后，马上就选了一名能说会辨的落弟秀才，那秀才名叫田丰谷，虽然科举不利，但他却是聪慧机灵之辈，真要进了官场，绝对不比那些进士要差。何况有韩忠卫这个超级大老板的财力支持，他想不平步青云都难。

　　田丰谷原本就是巧舌如簧，再加上他是丁川的人，底气十足，他去中都府衙门应招，那份自信和风采让那天偶尔前来的完颜襄很是欣赏。在得知完颜襄的身份后，田丰谷大言不惭，如果不能将金国购买货物的价格压下四成，他将自刎以谢天下。

　　敢拿自己性命当保证的人田丰谷还是第一个，要知道前来应征之人，大多数都是商人，他们唯利是图，有好处就上，没利益就溜。何曾敢将自己的性命押上？再加上完颜襄当场拍板，田丰谷就成了头号种子选手。当然，为了万全，还多选了二人，以便田丰谷“自刎”之后他们能继续展开砍价行动。

　　这次完颜珣来大宋时，带了足足价格一百五十万贯的金银珠宝和铜钱，其中铜钱有一百车，金银珠宝也装了五车。一百零五车大车浩浩荡荡直奔成都府而来，在金国沿途都是派有重兵把守。

　　而到了宋国境内时，金国的士兵就不好再来宋国。毕竟这是私底下的交易，完颜珣也不想搞得尽人皆知。韩忠卫在得到消息后，向赵彦逾请令，他的二百名护卫全部集中起来，前去保驾护航。这些钱可以说已经进了韩忠卫的口袋，要是路上有个好歹，损失的可就是韩忠卫了啊。

　　“师父，这次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你看看，足足一百零五车的钱财，价值一百五十万贯！”完颜珣见到韩忠卫之后，也是信心倍增，此次可与上次不同，带足了钱，至少得买到三万枚地雷回去。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如果田丰谷失败，他的交易也不能出差错。

　　“好，一万五千枚地雷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韩忠卫见到望不见尽头的“钱”车，心情大好。

　　“别啊，师父，徒儿知错了，您就高抬贵手吧。”完颜珣一脸郁闷，按照宋国朝廷的价格，一百五十万贯都能买三万枚地雷呢，怎么到了我这里，就减半了？

　　“这位就是韩将军韩大人吧？”田丰谷年约三十许，长得也很俊秀，文采也是有的，只是时运不佳，自从十八岁中了秀才了，就一直止步于此。而他一心想着当官，可既然要读书，那赚钱的门路就没有了，这十几年来，家底都被他读光、考光了，丁川碰到他时，他与乞丐也就一步之遥。

　　田丰谷有野心也有雄心，他因为科举不顺，对金国已经起了怨恨，金国不时有人起义，此人竟然想着去投奔义军。后来被丁川用了些手段，就决定死心塌地的跟着丁川。近一年来，田丰谷都是帮着丁川打理金国的情报，很快便深得丁川信任。

　　田丰谷原本以为丁川是别国的细作，毕竟他从事的就是情报收集以及管理所有在金国细作之事。但后来效忠丁川后才知道，他们的上面只有一个人公子。所有的行动都是听公子。当然，田丰谷并不知道眼前的韩将军韩大人就是丁川经常挂在嘴边的“公子”。

　　“完颜珣，听说中都府出皇榜招贤纳士，要找一能言会辩之人来与我谈价钱，不会就是他吧？”韩忠卫看了一眼田丰谷，对丁川找的人还是较为满意的，至少表面上看，田丰谷给人的印象还是好的，如果让他去当官，只要操作得当，以后官运亨通很自然。

　　刚才听大皇子称韩忠卫为师父时，田丰谷就已经暗暗震惊，现在又听韩忠卫对大皇子直呼其名，他更是惊诧不已。怪不得大皇子被韩忠卫打压得抬不起来头，徒弟敢跟师父还价么？同时田丰谷也在暗想，不知道这个韩忠卫到底是什么人，丁川让自己只管放心大胆的还价，对方一定会让到那个价位，难道公子还能影响到大皇子的师父？

　　“不错，此人名唤田丰谷。”完颜珣在韩忠卫面前是一点架子也不敢有，恭谨的说道，他转头又说：“田丰谷，这位就是我的师父，宋国四川路中军第一将正将韩忠卫韩大人。”

　　“小人田丰谷，见过韩大人。”田丰谷不敢再像刚才那样无礼，大皇子郑重其事的介绍，他胆子再大，信心再足，也不敢当着完颜珣的面给韩忠卫难堪。

　　“嗯，完颜珣，既然你的钱已经到了成都府，那就直接送到我的库房去吧，反正这些钱迟早都是我的，早一点给我，你的压力还轻些。”韩忠卫朝田丰谷点了点头，对完颜珣说道。

　　“一切听师父吩咐便是。”完颜珣一路来成都府，还真为这一百多车的钱财担心，现在早点移交给韩忠卫，他也能轻松下来。要知道这一路上，他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身心疲惫得很。

　　“大皇子，此事好像不妥吧？”田丰谷眉头一蹙，这一见面就被对方将钱拿走，接下来的还价行为可就不那么方便了。放眼天下也没谁这么做生意的啊，价格还没谈好，买家的钱就全部归了卖家。

　　“这没有什么不妥的，师父说的对，这些钱早晚都是他的，现在放到他库房去，免得我们再为此担惊受怕，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完颜珣不想逆了韩忠卫的意思，如今明摆着主动性在韩忠卫手中，他的地雷是皇帝的女儿不愁嫁，自己能买到足量的地雷就已经是得了便宜。再说了，还价砍价都是靠嘴巴去说的，不用拿金钱作后盾。

　　“好吧，韩将军，不知什么时候我们能就货物的价格谈上一二？”田丰谷觉得这次有点憋屈，原本对方就有足够的主动性了，现在大皇子竟然还要这么做，要不是早有暗中交易，恐怕自己还真的只能自刎在宋国了事。

　　“择日不如撞时，就今天吧，早点谈完早点回去。”韩忠看到田丰谷跃跃欲试的样子，卫淡淡的笑道。

　　完颜珣倒也识趣，见田丰谷要与韩忠卫“单挑”，他这个韩忠卫的徒弟实在不好在一帝，否则的话他帮哪一边都没道理。要知道他曾经可是说过，一切唯师父之命是从。如果韩忠卫以师父身份压他，他是从还是不从？要是从了，不但地雷的价格贵了，而且还会害田丰谷的性格啊。要是不从，欺师灭祖的罪名也不是他能承受得了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躲开，完颜珣给自己找了个舟车劳顿的理由后就借故离开了。

　　没有了完颜珣，韩忠卫也田丰谷的交流就方便多了，大家彼此都明白对方是自己人。只不过韩忠卫清楚田丰谷的一切，而田丰谷对韩忠卫所知却不多。

　　虽然只是假谈，但是韩忠卫还是觉得田丰谷确实名副其实，他的谈吐以及应变能力都非常不错，让韩忠卫很欣赏。这样的人才能为他所用，韩忠卫相信不用几年，田丰谷将成为金国的政治新星。

　　而田丰谷也对韩忠卫很满意，虽然这位将军看上去很年轻，但确实有做大事的潜质。如果不是他身为武将，田丰谷甚至都会怀疑他是否就是丁川经常挂在嘴边的公子呢？

　　两人的交谈很快由谈判变成了商议，最后两人达成一致，地雷的价格由一百贯直接降至三十贯，这也让田丰谷圆满的完成了任务。当然，韩忠卫还有附加条件，他要求金国皇帝完颜璟一必要的时候答应他一件事，到时只要韩忠卫提出来，而他又能做到，完颜璟就必须无条件下答应。而且这个条件还必须写下文书，到时由完颜珣签字画押同意。

　　完颜珣在客栈中睡了一觉醒来，田丰谷就来告诉他，地雷的价格现在已经是三十贯了，不知道大皇子是否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了！完颜珣大喜过望，他没想到田丰谷如此能力，竟然只用了二个时辰的时间就说服了韩忠卫。

　　“好，田丰谷，回去之后我一定会让皇上重重赏你。”完颜珣心情愉悦，拍着田丰谷的肩膀说道，他这二个时辰就为自己多变出了二万枚地雷啊。

　　“多谢大皇子栽培，只是韩忠卫还提了一个条件，他让皇上在以后无条件答应他一件事，否则的话，地雷一文钱也不让！”田丰谷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才说道。

　　“无条件答应他一件事？”完颜珣也是眉头一皱，但转眼他就舒展开来，这有什么的嘛，只要韩忠卫到时摆出师父的架子，他要在金国办什么事，自己还不得花十二万分力气去帮他？只是完颜珣想不通，韩忠卫有什么事需要皇上帮忙的呢？

　　“对。”

　　“好吧，这件事可以答应他。田丰谷，你既然如此能言会辩，那是否可以再将手榴弹的价格压一点下来呢？”完颜珣突然想道，有人不用，过期作废，回去之后田丰谷不知道还要什么才能再见到韩忠卫呢，现在让他发挥余热，再好不过。

　　“这……，我去试试吧。”田丰谷没想到完颜珣也会精打细算过日子。

　　韩忠卫也没想到完颜珣竟然还会有这么一手，既然田丰谷能将地雷的价格砍下来这么多，那手榴弹的价格他也当然也砍下来。如果韩忠卫要是硬挺着手榴弹的价格不松口，那地雷之事就显得有些作伪。最后韩忠卫思来想去，不得不将手榴弹的价格由原来的二十贯降为十五贯。

　　这次自己可是亏大了，为了让田丰谷上位，在地雷上自己就至少损失了数十万贯。而在手榴弹事，至少又是以十万贯计算的。要知道虽然手榴弹只便宜了五贯，可这玩意儿消耗量很大，每次金国一买就是上万枚的购买，这总算就非常惊人了。

　　完颜珣却是欣喜若狂，他没想到这个无心之举竟然能真的将价格砍下来，虽然只有五贯，可是保不住基数大啊。一万枚手榴弹就能少五万贯，十万枚手榴弹不就能省下五十万贯？完颜珣想到了原来的手榴弹购买量，上次他来的时候完颜襄就想让他至少购买一万枚手榴弹回去，现在既然价格降下，完颜珣当然不想浪费田丰谷的辛苦成果。

　　完颜珣这次带了一百五十万贯的钱物来成都，地雷是三十贯一枚，他决定只买四万枚。剩下的三十万贯就用来买手榴弹，正好可以买二万枚。这下金国军队的进攻能力和防御能力都得到了加强。

　　“完颜珣，你怎么现在越来越精明，再这样下去，你以后保不准就会变成一名奸商。”韩忠卫第二天见到完颜珣的时候还在心疼自己的损失。

　　“这也都是跟师父学的，你要再不降点价，我们大金都快要变成穷光蛋了。”完颜珣得意的笑道，他与韩忠卫多次交手，从来没有在他那里占过便宜，这次好不容易借着田丰谷，总算是扳回了一点颜面。

　　“你们大金富有四海，还用担心没钱？”韩忠卫讥讽道。

　　“师父啊，你这里每年就得好几百万贯，我大金再富有，也经不起这么花钱啊。”完颜珣叹道，他与韩忠卫的这几次交易，让大金的硬通货都流到了韩忠卫手中，可是韩忠卫手中的那些钱财却没能再流入大金，长此以往，恐怕大金国库里的那些金银财宝，最后都要落入韩忠卫之手了。

　　“没钱可以用东西来交换嘛。”韩忠卫淡淡的说道，他也知道这样的生意再做几笔，金国可能就会受不了。

　　“师父看上了我大金的甚么东西？”完颜珣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你知道我大宋最缺什么？而这缺的又是你们金国有的？”韩忠卫见完颜珣很感兴趣，就问。

　　“战马？”完颜珣想了想后，不确定的问。

　　“聪明，一枚地雷换你们一匹战马如何？”韩忠卫笑着说道，这样的交易要是能成功，那以后大宋就真的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游牧民族的侵扰了。

　　一枚地雷值三十贯，在金国，一匹战马的价值还没有三十贯，应该说这样的交易从表面上看是金国占了便宜。可是完颜珣知道，账是不能这样算的。金国，包括西夏都是严禁马匹流入宋国，这能让他们在宋国军队面前保持优势。可是如果让宋国大量得到了战马，以后与宋国一旦交恶，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此事我还真不能作主，师父再想想有什么东西是我能作主的？”完颜珣不敢答应韩忠卫，毕竟这事关系国运，没有皇上的首肯，他万万不敢先与韩忠卫达成协议。

　　“另外我大宋想要的当然是土地了，这一点你就更加不能作主，还是等你回去与你的皇帝弟弟商议好后，再给我一个答复吧。”韩忠卫道，既然用战马换地雷完颜珣都不能作主，那用土地换地雷就连提都不要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