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食言而肥知道不？

　　“要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呢……还真是一时没有头绪啊……”苏晴晴捏着下巴思考。凤景澄看她微微皱了眉头想事情的模样，很可爱，于是只静静地欣赏着。

　　“要不然你先说？”苏晴晴觉得自己一时没理清楚头绪，于是朝着凤景澄咧嘴一笑。看起来很诚恳的样子，不过，在凤景澄看来，那一点点的小狡黠无疑是增添了她的可爱。

　　“我先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要是说了之后你不说怎么办？”凤景澄道，不信任地看着苏晴晴。

　　苏晴晴气结：“本姑娘是那么不讲信用的人咩？食言而肥知道不？你看本姑娘现在还是标准身材，就知道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苏晴晴说着，心想本姑娘岂止是标准，还偏瘦呢，说明就是太讲信用了。所以一定要你个狐狸先说，不然就吃亏了。苏晴晴心里想着，执意让凤景澄先谈谈自己。

　　凤景澄见苏晴晴不肯，于是笑眯了眼睛，道：“好。那就我先说。不过，我要是说完了你都没想好怎么说的话，可就不太好了。”凤景澄心平气和地威胁。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活了二十几年了，那得有多少东西要讲啊，等到你讲完的时候，以本姑娘的文学水平，早就组织好语言了，甚至自传都出来了。”苏晴晴宽慰凤景澄。费那么多话干什么，爱说不说，等死狐狸说完，饭也吃完了，到时候就该回邀月坊了，自己还说什么？什么都不用说了！苏晴晴打着她的如意算盘。

　　“唉……其实我的身世很简单，就是从小没有爹娘照顾，后来有幸遇到了师父，然后与师父在山中学艺。就是这样。”凤景澄的话果然概括，比中心思想的字数都还要少。苏晴晴头上挂满黑线。

　　“说完了？”苏晴晴不甘心地问。

　　“说完了。”凤景澄无辜又坦诚地回答，还面带笑容，可是那笑容怎么也称不上是坦荡吧，完全是计算别人的表情，就是一只狡猾多端的狐狸。

　　“……”苏晴晴认命地趴在桌上。

　　狐狸啊狐狸，果然不是易与之辈。啥时候我也能像你一样这么厚脸皮呢？不管是做什么都胸有成竹，一副怎么做都没有错的样子……苏晴晴决心像凤景澄学习。

　　“那么你呢？”凤景澄抬眼看苏晴晴，笑问。

　　苏晴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立起身来，看着凤景澄，眼神复杂。想了想，然后忽然歪头一笑，道：“我？也很简单。就是零岁的时候出生，十个月开始学走路，一岁的时候说话，三岁的时候学习认字，六岁上小学，六年后上初中，再三年后上高中，再三年后上大学，现在还没毕业。行了咩？比你说得多，也比你说得清楚。怎么样，够意思吧？”苏晴晴说着，开心地咬了口蒸肉。

　　哇卡卡卡卡，狐狸啊狐狸，你也有无奈的时候！被本姑娘说得无语了吧，哑口无言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随随便便就在本姑娘面前得瑟，卖弄自己的口才。苏晴晴心里大爽，比三伏天喝了冰水还爽。

　　凤景澄微微一哂。

　　其实，他并没有苏晴晴想的那样气急败坏，不过是稍稍有点叹息而已。

　　苏晴晴这般地现学现用，算是按照自己说话的思路来堵自己的话，却是比较高明。

　　不过这也怨不得她。自己本就不是心诚以待，如何能要求他人？凤景澄放下这段对话。

　　只是道：“想不到晴晴的经历还这么丰富。原来在晴晴的家乡女子也是可以上学的么？而且等级还分得那么严格，果然和其他地方不太一样。我也曾游历天下，去过不少地方，都没有见着这种科举制度，真是难得。”凤景澄说着，感慨。

　　苏晴晴猛地一凛，有些戒备地看着凤景澄。

　　果然，言多必失，千古名训啊。明明不应该这么多话的，刚才是自己得意忘形了。以凤狐狸的才智，就算听不懂自己那一大堆升学制度，也能猜到是什么。他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见多识广，却没听过自己这一套，自然会起疑。苏晴晴轻轻皱了下眉头，然后马上又舒展开来。

　　苏晴晴不怕。他没听过，没见过，正是好事。人们对于未知的东西自然心存迷茫，那么自己骗他他也不知道了，只要随口说说，谁知道是真是假。苏晴晴坐直了腰。

　　“唉，你不是也说过咩？你是人，不是神人，天下这么大，你都还不知道地球是圆的，没听过我们这种升学制度也很正常啊。我要是跟你说什么九年义务制教育你不是更晕菜了。”苏晴晴道，诚实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说得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才见过多少，算是少见多怪了。”凤景澄道，给自己把酒杯满上，“晴晴你真的不喝吗？我可是特意换了菊花酿，清冽可口，不醉人的。”凤景澄向苏晴晴推荐美酒。

　　“不要。”苏晴晴果断回绝，要是一点记性都没有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上次你也说什么不醉人的，可才喝了一杯就酩酊大醉。难道要解释为酒不醉人人自醉？有那么多酸溜溜的时间还不如去写书。苏晴晴暗想，意志坚定不再被狼外婆——哦不对，应该说狐狸外公给拐骗。

　　“好好，不喝酒不喝，你要是再醉了我也懒得把你弄回去。你不知道自己有多重，上一次搬你回去的时候可是费了我不小力气呢。”凤景澄道，也不再劝苏晴晴酒，只顾着自己喝得不亦乐乎。

　　“晴晴，过几天你就要嫁入王府了。”凤景澄忽然说起这件事，苏晴晴倒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听他口气幽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还把幽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让苏晴晴没来由被一个冷颤。

　　“怎么，你怕了？那当时是谁在那里跟大色狼较劲说什么自己永远不会后悔，永远不会怕来着？”苏晴晴故意说出来他撩拨他。

　　风景成功不接招，避重就轻道：“我只是想要提醒你，准备时间不多了。虽然宇文瑟说的是定亲，可是，看样子定亲后应该很快就会让你成亲。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话一定要在成亲之前买，省得到时候出岔子。要知道，王府高墙大院儿的，你要是真进去了可就不那么容易出来。”他本说的实话，不过，听在苏晴晴却是危言耸听。

　　苏晴晴仍是撇嘴，道：“你不要说得那么恐怖，我还没踏进王府的门槛呢，你是想把我吓回去咩？”

　　凤景澄摇了摇头：“不，我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凤景澄笑。有得逞的奸笑。让苏晴晴恨得咬牙。

　　“没听说过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上山打虎就是武松爱做的事。”苏晴晴这例子有点不伦不类。

　　好在凤景澄也没听过，便不追究。只是笑道：“这会儿豪言壮语什么，到时候别让老虎给吃了就行。”

　　苏晴晴磨牙：“就算是老虎我也不会被吃了，而是吃了老虎！”

　　凤景澄笑道：“你有这个志向很不错，至于能不能实现就不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陪着你去的，好好照顾你。”

　　苏晴晴道：“谁要你照顾？不是都说好了吗，不过是演一场戏给皇帝看而已，只要我拿到我想要的东西，才不管他是大色狼还是谁。到时候一再无瓜葛。”苏晴晴豪情不减。

　　凤景澄笑了笑，道：“我不过为你担心而已。你若是自己觉得自己有把握，能够控制得住宇文瑟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是好。便是不能，也没关系，我会看着你的。”凤景澄的笑容很温和很欠扁，和以前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可是，苏晴晴看着，怎么心里就暖洋洋的了呢？难道是狐狸刚才把自己的茶偷偷换成了酒？所以在肚子里烧起来了。

　　苏晴晴瞥了眼凤景澄，不打理，还是吃饭要紧，菜都凉了。于是埋头吃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