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说起来这留香居，苏晴晴是真的不知道。听都没听过。

　　本来嘛，她乃滚滚穿越洪流之一员，到的还是个历史上没记载，连野史上都没留下半根毛的完全陌生的地方，对于这里的东西，自然是不了解的。

　　而从她穿来之后，起初是被金湘玉扣押，要洗碗还债。后来还是被金湘玉压榨，要每天码字。哪有闲情逸致来逛街遛弯儿啊，更别提什么淘东西，看名胜了。也就不可能知道这种藏得这么隐秘的地方。

　　确实，留香居真的很隐秘。隐秘到让苏晴晴怀疑它是不是根本不是酒店，而是什么地下组织专门为了联络设置的秘密基地，酒店的牌子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就好像从前的地下工作者会把自己的身份搞成什么老师啊什么的；或者哪儿哪儿的钱庄一般都是某个大门派的销金库；而酒店的老板娘虽然看起来漂亮又柔弱，其实武功高强，是为某某门主或者帮主所救，从小培养，其实是天下排名头里的杀手……等等等等。这些情节不论是在小说还是影视里都屡见不鲜，完全到耳熟能详的境界。

　　不得不说，苏晴晴的联想力是相当丰富，也不怪乎她如今能写书了。天马行空的瞎扯能力比起幻想家绝对不逊色。只不过，有些时候，电视剧里、书里的情节再常见，它也未必就是真的。就算是真的，也不是没一个场景都会应验。比如说眼前。

　　留香居就是留香居，是一家不大的酒店。主要以买酒为业，也可以说是个小饭馆儿。不是位于洛邺城繁华的地段，而是坐落在一个十分偏僻的小巷子里。

　　不是很大，看起来像个普通的百姓家庭。店外没有酒旗，只是门口放着好大一只酒缸，门上头匾有三个字：留香居。

　　整个小店看起来古色古香，很武侠的感觉，但又清净。苏晴晴开始有点喜欢这个地方了。

　　不过，这地理位置确实不咋地，若非是凤景澄带路，苏晴晴绝不会想得到居然会有人在这种地方开店。摆明了不会有人来，因为，实在是太偏了。歪出正常生意人选店面的子午线一百八十度。

　　“狐狸，你怎么挖到这儿的？该不会是晚上做贼的时候路过吧。”苏晴晴不由问道，凤景澄平日好像也不怎么出门，就算出门也没必要往小巷子里钻吧。那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呢？苏晴晴好奇。

　　“你的比喻能好听点儿么？说得我不是正经人一样。”凤景澄无辜地看着苏晴晴。

　　苏晴晴撇嘴，道：“你要是正经人才怪了。依我看，你连正常人都不是，因为你是狐狸嘛。”苏晴晴笑，眼睛玩起来，很调皮的样子，“哎，快说，到底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凤景澄笑，道：“没听说过一句话么？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当然是被这酒香吸引来的。”

　　苏晴晴“嘁”一声，道：“我才不信呢！就算你是狗鼻子也不可能闻得到吧？这里可是离正街起码有一千米也！换算出来就是一公里，也就是两里……你的鼻子比大象都长。”苏晴晴点点头，看着凤景澄。那眼神，让凤景澄顿时浑身恶寒。

　　“我说的是真的。”凤景澄辩解道。

　　苏晴晴继续点头，道：“嗯嗯。我没说不相信你啊。你的形容已经很朴实了，我还听过更夸张的，说桂花有‘香飘十里’，你这酒香才飘了两里，不算什么的，同志仍需努力。”苏晴晴嘴上这样说，可看表情明显一副不屑一顾的怀疑态度。让凤景澄不禁感叹，她怎么能这么心口不一。

　　实在是无奈，凤景澄只好道：“我自然不是在街上就闻到酒香了，而是因为来隔壁琴行的时候无意发现的。”

　　听凤景澄说，苏晴晴转过头去，才发现旁边真的还有家琴行。看样式也是十分雅致。不过苏晴晴关注的比不是这个。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这琴行的呢？不一样都是偏僻得不得了。你该不会说，也是闻着琴香来的吧？”苏晴晴道，凤景澄忍俊不禁。

　　“小傻瓜，琴的话，当然是闻音了，哪能闻香。”凤景澄不自觉伸出手指弹了下苏晴晴额头。

　　苏晴晴吃痛，一双溜圆的眼睛瞪凤景澄道：“我那是口误！琴行开在大街上扰民，当然要往深巷里走了。你是属老鼠的啊，犄角旮旯里的东西都能让你翻出来。”

　　凤景澄笑道：“自然不是翻出来的。而是这琴行的老板和我师父是故交，所以，我来洛邺城也顺道来拜访一下。不过，你真蒙对了，我确实属鼠，还是甲子年出生的。”

　　苏晴晴道：“我管你什么年出生的！说起来，你不是应该属狐狸的咩？怎么属耗子了？哈哈，本来以为你狡猾如狐，没想到是胆小如鼠！”苏晴晴哈哈笑起来。

　　凤景澄摸摸她头，宠溺地一笑，道：“我属鼠也好，属狐狸也罢，不是饿了么？咱们还是先吃饭，进去吧。”说着轻轻推她一下。

　　苏晴晴不满地道：“不许碰我头！让你咸猪手摸了会变笨的，以后没法儿写书了。”一面往里走。

　　进到店里发现，只有一个感觉：干净。

　　其实苏晴晴觉得吃饭的地方，并不需要多华丽，最重要一点，干净就好。留香居虽然不大，但干净清雅。人也不多，大堂里能见着的只有柜台上一个掌柜和一个跑堂小二，清净。

　　苏晴晴已经决定以后没事的时候上这里来吃饭了。

　　“两位客官，想吃些什么？”两人刚坐下，小二就过来招呼了。

　　这小二，年经不大，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还是少年，穿着跑堂的短衣，并不英俊，但很精神。

　　“小菜的话来你们店里最招牌的，再上一壶你们的桂花酒。”凤景澄道，又向苏晴晴问，“有什么忌口不吃的么？”

　　苏晴晴摇头。

　　“你先下去吧。”凤景澄道，小二应声“是”，笑眯眯去了。

　　很快就把菜端上来，仍然是面带微笑地道：“二位请慢用，有什么吩咐叫我一声。”小二的服务态度很不错，苏晴晴点头一笑，让他去了。

　　虽然古代不考虑童工的问题，不过苏晴晴还是觉得有点不习惯啊。黑线，貌似在邀月坊呆久了已经完全适应了，可出来吃个饭就又生出同情心了。

　　“唉，我果然是个善良的人。”苏晴晴道，然后瞟向凤景澄，“不像有些人，支使起人来还真是顺手顺脚的。”

　　凤景澄微微一笑，道：“也许吧。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少爷出身，家境也还尚可。家中奴婢自然是有的。更何况，出来吃饭，点菜不是很正常的么？”

　　苏晴晴道：“是呀是呀。顾客就是上帝，当然可以尽情享受服务。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还挺气派的。”苏晴晴一面夹了块素鸡，一面道。

　　“你还没见过更气派的时候。”凤景澄道，苏晴晴抬头看着他。凤景澄笑，问：“怎么？吓到你了？我随口说说而已。”

　　苏晴晴道：“不是。我只是在想，狐狸，你到底是什么人？”

　　凤景澄道：“什么人，男人。”

　　苏晴晴绝倒：“死狐狸……开玩笑的时候一点都不好笑……”

　　凤景澄眼皮一撩看着苏晴晴道：“那你说说你是什么人？虽然知道你是女人，不过，还是和一般的女孩子不太一样啊。想知道什么样的水土才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子。”

　　苏晴晴想抽打这狐狸。居然先堵了话，不给自己反击的机会！

　　“你管我什么人，反正是地球人，不是火星来的，更不是冥王星的移民。”苏晴晴道，咬着鸡块。好鲜嫩的肉，不知道怎么做的，反正比起以前吃过的都要好吃。而且肯定没有禽流感，也没有激素，苏晴晴开心地进食。

　　“不说就算了。”凤景澄道，也不追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不愿意讲，别人又何尝不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别光顾着吃饭，还是喝点酒吧。”凤景澄突然转移话题，苏晴晴一怔。

　　“狐狸……乃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苏晴晴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哪有大男人劝女孩子喝酒的？分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呵，”凤景澄笑而不答，伸手拿过酒壶，满上两杯，一杯递给苏晴晴，自己也端起来，“你说呢？”

　　臭狐狸笑得很欠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