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释放

　　当第一缕阳光射入窗户的时候，端坐在床上的狄奥缓缓睁开了双眼，搬到艾丽的旅店已经七天了，此刻，他已经成了二阶天赋武士，这种速度完全可以用飞跃来形容，传扬出去，没有人会相信，但狄奥还是不满意。

　　简单收拾了一下，狄奥走出房间，顺着楼梯向下走去，现在正是吃早餐的时间，大厅中的食客很多，看着下面的人，狄奥微微皱起眉头。自从三天前韦尔斯将军离开后，大批陌生面孔涌入堆塔镇，小小的堆塔镇顿时显得拥挤起来，气氛也变得有些紧张，只要不是过于白痴的人都能感觉得出，一定有些事要发生了。

　　不但是马萨尔多露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就连艾丽也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招牌式的妩媚笑容虽然依旧灿烂，可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里面夹杂着几分忧虑。

　　这些外来人成天不是在镇子里四处乱逛，就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中偶尔闪现的暴戾令人心中不安。

　　这些家伙有些肆无忌惮，并没有把马萨尔多放在眼里，虽然马萨尔多始终没有出面，但狄奥相信，这些人之所以还能安然无恙，只是因为他们还没有触碰到马萨尔多的底线。

　　坐在艾丽为他预留出来的空桌旁，狄奥不为人察觉的微微叹了口气，他有些头疼，不是为了那个小盒子吧？如果狄奥没有用源力探查过那个盒子，那么很可能趁无人的时候把盒子随便扔个地方，让他们去抢好了，与未知的东西相比，还是自身的安危更重要一些。

　　可在狄奥发现那个盒子竟然能增长自己对源力的感应程度和汲取源力的速度后，无论如何也不愿放手了，尽管还是无法打开，但狄奥几乎可以肯定，盒子里面很有可能是一块星辰碎片，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喂，你怎么每次都喝清水啊？”艾丽一步三摇、仪态万方的走了过来，无视身后掉落一地的眼球，径自坐了下去。

　　“那我应该喝什么？”

　　“酒啊！克里斯平原的汉子，哪有不喝酒的？”今天的艾丽似乎有些反常，至少狄奥就从来没见过她在哪个客人的桌子上坐下来过。

　　“你就想和我说这个？”狄奥注意到有几双恶狠狠的目光盯向自己。

　　“是啊。”艾丽认真的点点头，一副要把这个话题进行到底的样子，“要不然你以为我找你做什么？如果你嫌酒太贵的话，我可以请你哦。”

　　“不必了。”狄奥笑了笑。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面孔拍着桌子大声叫道：“老板娘，酒呢？”

　　艾丽眉眼间露出几分厌恶之色，可没办法，最后还是站起来，从柜台中拎起酒壶，慢吞吞的向那大汉的桌子走去。

　　狄奥刚刚把一块面包放在嘴里，那边的艾丽突然尖叫一声，接着向后退了几步，她已被气得满脸通红、柳眉倒竖，突然举起手中的酒壶，向一个大汉的脑袋砸了下去。

　　那大汉好似占了天大的便宜般，双眼笑得都看不到了，也没想到一个弱女子敢向他动手，一时没提防，正被酒壶砸了个正着。

　　砰……酒壶化作无数碎片四处飞溅，其中有几块打在艾丽的脸上，竟然划出了几道血痕，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周围的食客们目瞪口呆，不错眼珠的看向艾丽，狄奥也停止了进餐的动作。

　　“你他奶奶的，敢打我？！”那大汉暴跳如雷，周围几个大汉的脸色也都沉了下去。

　　接着，那大汉猛然掀翻了桌子，跳起身对着艾丽就是一记耳光，艾丽也没料到对方如此野蛮，当场被打得旋转着飞了出去，身形足足在半空中转了两圈，又重重跌落在地面上。

　　这一记耳光打得太狠了，艾丽用双臂撑住地面，试图爬起来，但怎么也直不起身子，鲜血从她的鼻孔和嘴角不停滴落下去，在地上汇集成一面鲜红色的小血潭。

　　除了那大汉的同伙外，其余的食客大都惊呆了，眨眼间闹出这么大的事，太出乎意料了。

　　但，一个耳光只是开始，那大汉明显没有满足，他踏前一步，恶狠狠的抓住艾丽的头发，把艾丽拎了起来。

　　艾丽已经彻底丧失反抗的力量了，她的半边脸颊高高肿起，上面还留着一个大而鲜明的手印，以至于双眼都有些左右不对称了，鲜血犹在流淌着，而她又需要呼吸，结果鼻孔和嘴角不停有血泡和血沫喷出，样子狼狈到了极点。

　　“他妈的找死？！”那大汉用力一甩，艾丽踉踉跄跄冲出了几步，一头扑倒在地，秀丽的长发竟然被那大汉硬生生扯下去一绺，那大汉扔掉手中的头发，大步走上去，一脚踢到艾丽的腿上，艾丽受痛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号。

　　“敢打我大哥？”另一个壮汉笑嘻嘻的说道：“把她扒光，然后扔到大街上，嘿嘿嘿……”

　　“好主意。”那动手的大汉眼睛一亮，伸手便去扯艾丽的长裙。

　　艾丽一手护住胸襟，一手拼命在那大汉身上推打着，那大汉有些心烦，反手又是一记耳光，艾丽的身体被打得向上一挺，接着再一次跌落到地面上，从嘴中喷出的鲜血飞溅到半空，恍若一道地狱中的彩虹。

　　那大汉再次伸手，哧啦一声，肩头上的衣服已被他扯了下来。

　　“救我……”艾丽发出呻吟声。

　　四周的食客们噤若寒蝉，他们有的是本地人，有的是常客，都很清楚马萨尔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愿意服从马萨尔多的规则，是因为马萨尔多拥有决定性的力量，那些陌生人敢肆意妄为，证明他们拥有与马萨尔多抗衡的力量，这里的水太深，不是他们能出头的。

　　“救救我……”艾丽的呻吟断断续续着。

　　狄奥已停止了咀嚼的动作，整个人似乎化为一座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的雕像。

　　瓦西里和他说过太多太多，此刻，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那一句：一只乌龟，就算能活上一万年，也只是一只乌龟，永远不可能成为兽王；身为武者，就要锐意前行，做自己想做的，做别人不敢做的，这样才能淬炼自己的意志，成为真正的强者。

　　乌龟么？缩头乌龟？！

　　“谁会来救你呢？”那大汉扫视了一圈，见众多食客纷纷躲避他的视线，心中感到很得意，放声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柜台后的房间里冲出来，哭叫着扑向艾丽：“妈妈……妈妈……”

　　大汉随手一扒拉，小小的身影便向斜刺里飞了出去，撞到桌角，摔了个仰面朝天，那是艾丽相依为命的女儿，今年才只有五岁，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冲撞，虽然不至于当场昏迷，但双眼已经没有焦点了，应该是脑部受到震荡引发的短暂性失明，她茫然转动着脑袋，四处寻找着她的妈妈：“妈妈……呜……怕怕……”

　　对一个小女孩来说，四周变得一片黑暗是非常可怕的，而妈妈被人暴打的场面，更可怕，她的小手小脚已变得冰凉，身体战栗不停，用所有的力气哭喊着，她需要温暖和光明，哪怕只是一丝一线。

　　突然，那小女孩感到有一双手伸到她肋下，轻轻把她抱了起来，接着屁股坐上了什么东西，随后一个声音在她身前响起：“乖，坐在这里不要乱动。”

　　在狄奥站起来的那一刻，屋中食客们的视线已经都集中到了他身上，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有敬佩，有怜悯，有嗤笑，有幸灾乐祸，只不过，狄奥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狄奥缓步向前走着，此刻，他有一种恍然彻悟的感觉，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一个前怕狼、后怕虎的人？他的血性哪里去了？！这些陌生的家伙，他实在是看不惯，看不惯那就全部干掉好了，想那么多有意义么？！

　　前一生，他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秉持中庸，尽力避免麻烦，可最后还是横遭非死，获得重生的机会，难道不应该尝试着改变一下么？

　　瓦西里说的锐意前行，就是做自己想做的。

　　先不管对方的来历、不管引发的后果，现在，想不想帮艾丽一把？

　　想！

　　那些陌生人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让人愤怒？

　　是！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看到狄奥缓步走过来，一个汉子笑嘻嘻的迎上来：“哟呵，终于有个勇士站出来了？”

　　狄奥看都没看对方，继续向前走，那汉子也毫无惧色的迎了上来，两个人越走越近，最后相互间的距离已经不足二米了，各自再跨一步，便会撞在一起，那汉子突然抬起手，一道剑光如闪电般刺向狄奥的咽喉。

　　狄奥笔直迎上剑光，就在他将要和剑光相撞的瞬间，身形突然一侧，那汉子的长剑紧贴着他的脖颈刺了过去，因为距离太近，狄奥的脖颈已被划出一道微不可查的血痕，与此同时，狄奥五指并拢，以更迅捷的速度向前刺出。

　　手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