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我确实有点发现,可发现的越多,疑问也就越大……咱们从进门的话题开始,曾国伟的案子,去年十月份,曾楠在第一次告诉我当天发生的事,说他爸爸当天是很高兴地出了门,说是要会一个朋友,这个朋友我最初的判断是投其所好,就是一个普通的来找曾国伟鉴定古董的人,当时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这个理由勉强可以站得住脚,而且得到了专案组的同意……不过后来根据晋原分局当天的出入值班记录签名笔迹,隐隐的证实了当天下午,齐援民有可能进入了晋原分局……由此,对当初的描蓦我们打破了若干次,又重新回头,把嫌疑人目光锁定到了乔小波身上,乔小波的交待进一步证实了我们当初对案发经过的设想,所不同的一点是,乔小波和这些人遭遇了,而且被药物迷昏后劫持到城北污水处理厂附近扔下,这些人走的时候故意把一部分赃款塞在的乔小波的怀里,如果乔小波报案,那么就凭这些赃物怕是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何况还有值班期间擅自离开岗位,于是他私自藏匿了这两万块钱的赃款……

  整个案发过程是一个简单、直接而又非常有效的过程,每一环都丝丝入扣,设计的很精巧,根本不像仓促间的所为。而且可以说,这个设计者对于人性的把握很准确。比如,往乔小波怀里塞赃款让他不敢声张、比如事前以正常途径进入晋原分局藏匿、比如在实施作案过程中的配合,都无懈可击。这样话,我又回过头来怀疑把曾国伟调出来的事,不是一个随机发生的事件,齐援民当天下午如果进入了晋原分局,他是去找谁?如果当天不是他的话,那么他又是如何和曾国伟搭上线的呢?这个推测就出现的断层,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需要一个认识双方的中间人,而这一种可能很难成立,齐援民是云城人氏,土生土长,十一年前,也就是案发后三年才到大原做古董生意,在此之前,隔了两座城市,仓促之间找到牵这线的人可能性不大,而且容易暴露。

  那么,就剩下另一种情况下,如果他们认识的话,那么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一直到了昨天这个设想才初步证实了,档案记载,曾国伟七十年代下乡插队的地方,是云城行署楚候乡泓泽村,这正是齐援民的籍贯所在地,一个村的建制,他们不可能不认识吧?说不定下乡的年代他们就是朋友……

  这就是我的发现,虽然我没有证据链,可推测的每一个链接都完整的衔接起来了。

  可以这样设想:你和伍辰光几个刑警追踪到了塞北抓获了齐树民,这是八月二十号凌晨的事,我不知道这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可它毕竟泄露了……尔后,齐援民得知了消息,仓促之间准备奔赴大原,这四件古董当年的价值就超过二百多万,足够促使他们铤而走险了,可好像他来了大原之后,并没有险象环生,一切都成了巧合……第一个巧合是杨公威违反规定,把重案证物滞留在晋原分局,这一点他倒解释得通,当天你们归队后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一句来不及解押市局就轻轻松松脱责了,呵呵……第二个巧合是,主管刑侦的肖副局、当时是分局副局长,居然要破天荒地请出战的刑警们吃饭,我根据分局当年记载,问了至今尚在职的刑警,他们说当年肖明宇是农村调进城的工农兵干部,老婆孩子一大摊,小气得很,除了你们,他根本没有请过别人,是不是这里的有玄机?当然理论上说大案告破领导心理高兴也勉强说得通……但一切都说得通的时候,就发生了说不通的事,就在你本人不知下落、你的队友庆功酩酊大醉的时候,有人偷到了晋原分局。这就是经过……对于其中的某些细节,我有点怀疑难道你一点都不知情,比如,齐援民和曾国伟认识的事?”

  ……

  ……

  一口气说完了案情,倒上茶的茶杯在简凡的手里转了个圈,几次轻抿茶水之后说完了这些,说的时候李威和曾楠听得怵然心惊,听完了这个貌似简单的过程,简凡两眼如箭犀利地盯着李威,看着曾楠,俩个人的表情很真实,有点茫然,毕竟有些环节是第一天听到。

  简凡停住了,李威半晌才长叹了一口气赞着:“厉害,你比我十年的发现还多,我打破脑袋也想不通乔小波居然也有问题……不瞒你说啊,我和曾国伟的交情并不怎么样,我在他眼里就是莽夫,文化不高、说话粗鲁,和你现在那帮子队友没什么两样,特别是我和他同时追求过曾楠的妈妈……我这个人度量可没他大,几次拦着威胁加恐吓,不过这东西强扭不来,曾楠的妈妈还是选择了曾国伟……而案发之后,我一直试图相出真相,就像你说的,即便是我再心里怨恨曾国伟,可我还是放不下曾经的心上人,何况她已经故去,留下了这么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儿……不过事不遂人愿呀,你也在体制之内,如果是你的话,背着这么一身嫌疑,上面会让你接手这个案子吗?我能做的,就是帮着老曾抚养他的遗孤,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怎么看我,我……问心无愧!”

  “李叔……对不起……”曾楠默默地伸着手,握住了李威,鼻子里抽泣着,顺势抹了一眼泪花。

  曾经的隔阂和芥蒂,此时此刻才冰消雪融了,看得平时儒雅的李威,简凡简直想像不出这个儒人以前莽成什么样子。而且也没有想到,曾楠的简简单单一句引得李威也是动情不已,手有几分颤抖地握着曾楠,一手拍拍以示安慰。

  “看来你是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个内情……李总,接下来的事要涉及你们的隐私,我不知道该不该问。”简凡微微的笑着,倒觉得这还真像一对父女,最起码这种感情看上去,要比俩个有私情感人的多。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李威几分慈爱,手还是有点抖,像鼓着勇气才做出了个动作,端详着曾楠,两指轻轻拭去了眼角的泪。

  “这个案子,有些局外人不得不考虑进去……你知道我指谁,既然你那么憎恨她,这个我就不理解了,你们在离婚后的合作好像比以前更紧密了,而且中间还夹了唐大头。在你们合作之外呢,那一位却和杨公威、和齐援民甚至还是指挥得动预审处的人……这个,我有时候就觉得,好像是你们这个小集团里的内讧……如果是内讧的话,那我就不得不怀疑你是想借警察的手除去齐援民,而且不惜以唐大头为饵……你别激动,如果不是,那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简凡说着,看着曾楠瞪了自己一眼,而李威也颇有几分不悦,俩个人倒像和简凡对垒上了。

  “呵呵……眼光很准。”李威瞪了几眼,突然几分自嘲地笑了,叹着气说道:“利益,无非是利益而已,这个楠楠就解释得了……我心灰意冷、挂枪回家之后,那时候是身无常物,差不多同时出来的王为民借了我十万块钱,贩过铁、倒过煤、在当警察的时候,这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唐大头寻恤滋事被刑警队抓过几次,他那个老爹是死乞白咧上门求我,我也是出于无奈帮过他几次……后来辞职做生意,特别是做贩煤焦的生意,免不了和地痞流氓打交道,我呢,出于无奈就用上这号人,这个人嘛,义气还是有几分的……做了几年生意,发了点小财,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点,特别是王为民这个人,我也念着他的好。后来唐授清,想搞个娱乐行业,我那时候也是小有气候,当了多年刑警朋友多,有时候面上好说话,而且手下有唐大头这么个坏胚,恰恰是搞娱乐行业不可或缺的……起初我没理会,可后来唐授清又搬动了王为民出面,毕竟我做这个煤焦生意在市里,真正想发财,买煤矿没那关系也没那本钱,做了很多年还是小户,王为民劝我转行,而且呢给了我五百万的启动资金……就这么着,唐大头当个包袱甩到了盛唐,我在盛唐挂了个名,每年有百分之十五的分红,不过我的重心还是做着自己的生意……可惜呀,一念之差上了贼船,下就难喽。”

  贼船?简凡听得心里一动,李威此时有点落寂的表情让简凡有点看得不明所以。一直以来以为面前这个人就是一个操控棋局的人,莫非……莫非他也有难言之隐?

  “哎,我是一步错、步步错,在很多事上瞎了眼。找老婆就是图了个漂亮,娶回来才知道娶了个破鞋,不只是杨公威,和她有那层关系的,我看除了她自己,谁也说不清……”

  李威又来了莫名其妙一句,一句听得简凡又回过神来,诧异地看着李威,现在简凡才发现,平日里威风八面、大吃四方李总,敢情也有这种落寂的时候,也许现在这个有几分苍老、有几分无奈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本色,就听得他像在自嘲般地说着:“娶错了老婆入错了行也罢了,追求了一世才发现自己是空忙一场,那才是人活着的悲哀……别人眼里我风光无限,都说我是个传奇人物,可了解的怕都会戳着脊梁骨笑话我,我这辈子呀,失败到了极点,少年不得志、中年又丧子、老来还无伴,背黑锅、戴绿帽这些天下男人视之为奇耻大辱的事,都发生在我身上……简凡,你怎么看我不重要,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我都可以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这个心愿十多年都没有了结,我抚养楠楠成人,一直没有放弃寻找老曾的下落,一直没有放弃对真相的查找,这不仅仅是为了洗刷我个人的冤屈,我觉得这是上天给了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让我以此来告慰我曾经深爱的人、告慰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战友,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干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抽泣声,是勾起了往事,曾楠又像简凡曾经领教过的那次一样,梨花带雨、清泪涟涟,李威爱抚般的抚着曾楠的长发,眼里尽是慈详。

  “曾国伟去世的时候,曾楠十二岁,这些年一直有人不断地上访、申诉,甚至把申诉写到部里,那个人,应该是您吧?”简凡问着。

  “没错,是李叔……后来的是我。”曾楠哽咽着说道。

  “李总,你查了十年,甚至不惜高薪挖重案队的墙角,我想一定发现了很多事情,特别是齐援民藏匿文物的地方,否则你就不可能给我那么准确的消息,对吗?”简凡问。

  “没错,这事我想瞒不过你。这个老狐狸藏东西的手段可比想象中高明多了。”

  “好,这个随后告诉我。”

  “没问题。”

  “我还需要钱,不仅我们需要经费,而且可能很多地方需要钱。”

  “没问题,你留个账号就行,要多少你开口。”

  “还需要人,这件事没准你能帮上忙……”

  简凡说着,口袋里掏着电脑成像描蓦,铺到了李威的面前,一下子吸引住了俩人的眼光,就听简凡解释着:“这个人是根据乔小波的交待恢复的侧面成像,不是很准确,初步查实此人叫孙仲文,也是云城人氏,可在十年前就没有了下落,脸上这块痣标志性很清楚,协查已经过了二十天了还是没有下落……我觉得既然晋原分局失窃案中出现的,八成应该和文物走私或者盗墓相关,你这些年接触这一行,找行里打听一下下落……”

  “没问题,我来办。”李威说着收起了成像,看了简凡一眼。

  “好了,就这些事,需要什么帮助的话,我会找你们的……其实这个案子不难,只是因为有人为的阻挠加之真相淹没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才成了大原第一悬案,目标其实很清楚,你知道、我知道、我想伍支队长现在应该知道了,在我们这个队伍里,还有很多人怕是也知道真相……不过要揭开这个真相的话,需要寻找第一证据。”

  “是什么?”

  “曾国伟。”

  “什么?我爸爸?”曾楠抢白了一句,期待地看着简凡。

  “曾楠,你别怪我说话难听。”简凡说道:“其实稍有点刑侦经验的人都判断得出来,不管他是无辜还是有罪,你爸爸怕是凶多吉少了,只有这件真相出来,才能引起支队、市局和省厅的重视,才能有更多的警力和警务资源来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上升到那个高度,就没有人敢再阻挡了。而现在我们手里没有什么证据不行,市局随便来个科长都能把案子搅和了。”

  “说得对,不过……”李威插了句,脸有难色。

  “你是担心毁尸灭迹吧?”简凡问了句,看着曾楠不忍地侧脸,李威默默地点点头,不过简凡却是否定了句:“不会,虽然这帮人胆大包天,可从他们对乔小波的处理方式来看,我觉得不会。你和这些人打了十年交道,我想你也应该了解,这个仓促而来的案子设计得有多精巧,几乎是无懈可击,自己做案不但规避了所有可能存在的风险,而且成功地把祸嫁接到别人的脑袋上,聪明,简直太聪明了……”

  “你是说,正是因为他太过聪明,才不敢贸然使用极端的手段毁尸灭尸,消除证据?”

  “对,我想有些事没有那么难,别忘了这群是什么出身,埋了上千年的古墓都能被他们找得到,要是挖个别人找不到的窟窿,也不是什么难事……”

  “话是这样说,要真如你所料,那可就真难了。”

  “不难,这不是一个人干的案子,只要我们找一个突破点,所有的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好,我告辞了,还有其他事,我就不陪二位聊天了。”

  简凡说着起身来了,饭未开、只抿了几口茶水,李威和曾楠几乎同时站起身来挽留着,简凡去意决,却是不愿再和这俩位坐下来吃饭,一个心情不佳、一个哭哭啼啼,就吃怕是也胃口不好。看着简凡转身,李威赶紧地推了曾楠一把,示意着去送送。

  快步出了包间,简凡已经到楼梯,蹬蹬的高跟鞋一响,简凡放缓了脚步,直等着曾楠奔上来,一急戚色的曾楠想说什么,有点辞穷,简凡却是耸耸肩,还是一副欠揍的得性。俩人并肩子下了楼梯,没说话;出了门厅没说话;廊道这么长直通向大门口,也没有说话。

  简凡挥手招着出租,车刚停,不料曾楠一把把人拽着,一挥手又打发走了出租车,早知道这女人一哭就不可理喻,简凡这才回过脸来,看着有点发愣、发痴、发嗔的曾楠,脸上做着苦相怪样,还是没说话。

  “我没做对不起你的事,干嘛连话也不跟我说一句。”曾楠抿着嘴生气了,两手拽着简凡的一条胳膊不放人了。

  “一说话我怕你动手……看看,又来了。”简凡笑着道。一说还应验了,曾楠又是故态重来,一只手扬着,做势要扇耳光,不过简凡嘻笑着没躲,其实也不需要躲,一做动作,曾楠也扑哧声笑了。

  “我其实就想说句,谢谢。”曾楠放开了人,面对面站着替简凡整整衣领。

  “不用谢……就当为了那本味谱。”

  “以前是,可现在不是。”

  “哎,是不是吧不重要了,我现在是吃不好、睡不香,生活规律都被打乱了,厨艺更不用说了,严重倒退十年,我也巴不得早结束了这事。”

  “这个案子在谁手里破了,谁就是大原刑警第一人,伍支队长说的。”

  “呵呵……哈哈……我要是在乎那个,这个案子我就不会接。上面坐着那个虚名之累的人你难道还没看清楚,那是警界传奇第一人呐……呵呵……”

  “不许说李叔的坏话。”

  “不说了,我走了,还有人等我一起吃饭呢。”

  “是蒋姐吧,我说呢,谁比我们还重要,急着走。”

  “哈哈……错了,是唐大头,我告诉你啊,你把老唐诱到沟里,老唐准备找你算账呢……”

  说话的时候又上了辆出租车,简凡钻车里拍上了门,一溜烟走了,唯余爽朗的笑声。曾楠枯站了良久回味着简凡的话,这个看似简单的小警往往给她带来不简单的事情,可所有的事情在他眼里都不是什么事一般。现在,有点觉得蒋迪佳那么出众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看上这么个一名不文的小警察了。

  是什么?曾楠说不清,不过她知道,简凡对于她的刻意回避永远都是那么清晰和直接,俩个人之间的隔阂也永远填补不了……

  ……

  ……

  一碗热腾腾的面端上桌子,就着两芽白白嫩嫩的大蒜、调着酒花配老陈醋,大原爷们的标准吃法,急匆匆赶来的简凡进门便受到了这此等热情招待。

  这是兴华小区的一幢三室一厅的居室,估计是唐大头金屋藏娇的地方,围着围裙的菲菲在忙里忙外,受了一次伤的唐大头成了惊弓之鸟,出了院就钻小情人这里窝了不少时候了,进门的时候简凡四处注意了一下,倒不得不佩服伍支队长的耐心了,小区出口、楼门口还守着俩个蹲坑的,这时候倒不躲简凡,还笑着打了个招呼。

  这爷俩经了次事,不知道为何感情走得更近了几分,唏唏律律吃着面条,偶而就一股酸溜溜的老陈醋,大冬天里也是吃得出一额头汗来。简凡看得仍缠着绷带的唐大头吃得起劲,而厨房里那位也忙得起劲,倒真有点想不通这一对混混和小姐的组合,怎么着也能让人感觉出家的味道来。吃到了兴处,俩人还碰了杯酒,简凡边吃边笑着打趣道:“哎,唐哥,我看菲菲人不错,你俩都这样了,干嘛不干脆成了家算了。”

  唐大头呲着牙笑了半天,敢情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悄悄凑上来说着:“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男人不都这得性么?嘎嘎……一结婚都不好意思多吃多占了,嘎嘎……”

  “王八蛋……怎么就没把你砸个口眼歪斜生活不能自理涅?”简凡笑骂了句。

  “哎,对了。”唐大头啪声一坐碗,眼一愣想起这事来:“妈的,那天谁砸的我,简凡不是你吧?”

  “呃……不可能。”简凡吃着被噎了下,这家伙脑袋清醒过来了,赶紧地解释道:“我射击都是十打九不中,拿个酒瓶能砸着人吗?那天那么乱,谁知道是谁……老唐,绝对不是我啊,你这不冤枉好人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意思。”唐大头又端上碗吃上了,根本不在意似地说着:“我想想啊,那天不是你救了我,而是这个砸瓶子的人救了我……要不是人家把我砸晕了,没准早被人拖走了,对吧,所以涅,我不欠你人情啊,以后别提这茬。”

  “嘿哟……哈哈……你是得感谢那人,把你脑袋砸灵光了。哈哈……”简凡也忍俊不禁地笑着,俩个人一个心里的歉疚已去,一个是劫后余生,就着面条、啃着蒜芽,倒浮了几大白,直喝得唐大头一脸粉红,幸福的乱哼哼。

  这号乐不思蜀,从不知道忧为何物的生活态度倒让简凡羡慕得紧,好像以前自己和自己一干狐朋狗友都这号得性,只不过现在自己卷进了是非里,糊里糊涂把唐大头也扯了进来,总是有点心下难安。

  喝了几大盅,趁着酒兴,简凡把唐大头扶回了卧室,扶着这货躺下,又给这乐得屁颠屁颠的家伙点上了支烟,话里慎重了:“唐哥,今儿我来有事给你交待一下。”

  “说呗,知道你有事,没事还不到我这狗窝里来呢?”

  “……那我就直说了,唐哥您还是收拾东西远走高飞吧,带上钱、带上菲菲,过你的小日子去。”

  “这为啥?”唐大头一惊一屁股坐起来了,嘴巴一颤,烟头掉到了床上,又是手忙脚乱了拔拉。

  简凡正色说道:“其实从一开始打交道我就一直和你保持着距离,知道为什么吗?……是因为我查了你所有案底,有几件收水伤害案子明显是做了假的,万一那一天你这后台一倒,那一件案子勾起来你都吃不消,老话不是说了吗?常在河边走,那能不湿鞋,早作打算早点溜,就换个地方你比正常人过得肯定还要好……李威、唐授清,这俩个你依仗的人本身就是矛盾一大堆,现在又和齐家兄弟掺合着,万一真到利益冲突厉害的时候,别让谁把你推出去当了牺牲品就冤大了……唐哥,你仗义不等于天下人都仗义,为自己打算着点,没错。”

  简凡侃侃说着,唐大头缠着绷带直愣愣地瞪着简凡,像是第一次认识此人一般,好像还怕看不清楚,端着简凡脸蛋拔拉正了细细瞧瞧,简凡不悦地打掉了这只常摸小姐的流氓手,不料唐大头却不介意,哈哈地笑着,又躺回了枕上,笑了半晌才说道:“说这话的都是兄弟啊,我现在明白我姐夫为啥那么看得起你了,兄弟,你仗义。”

  “你少来这一套,就你姐夫和你那个半路姐都不是什么好鸟,齐树民你领教过了,更不是什么好惹的鸟,你还别看不起警察,真收拾起来,就秦高峰一个人来了,能把你们一队都放趴下信不?”简凡不屑地说着。

  “哎,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兄弟呀,不瞒你说,要没有这个半路姐夫,我怕是早进去现在都出不来;要没有我这个半路姐,我现在还穷得光屁股呢,那有买房置地三天两头换妞的本事?这人不能太忘本了不是,就你说的,我信,都不是什么好鸟,可这年头,能有几个好鸟?……呵呵,不说了,听你的,我知道我姐夫这十几年心事在哪儿,看现在这光景,能解了他这个心结的人呀,还就你没别人了,这事一了,得,我唐大头金盆洗手,回老家买地修房当财主去,哈哈……咋样?到盛唐里多挑几个水灵妞带回去。哈哈……”

  唐大头说得乐呵了,捂着肚子,乱蹬着俩腿,笑得直打滚。

  “哎,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帮到底了?”

  “那是,你不也一样吗?”

  “可是有危险啊,我得提前告诉你。”

  “得了呗,这年头那儿能安生呀,我钻盛唐不出来人家都能找门,现在不齐树民被警察通缉,这小子要不进去,我怕是没安生日子过了。”

  唐大头说着,简凡暗忖着这家伙倒是见事挺明,没准李威已经提前做了思想工作了。想了想,一锤定音了:“好吧,废话不多说了,把你人聚起来,准备干点活吧。”

  “嗨、干什么活?这人都不知道在哪,怎么干?”

  “呵呵……要是有人收拾李威,你会出头吗?”

  “废话不是,当然要出头了。”

  “这不就结了,援民、树民这俩兄弟,同气连枝,一毁俱毁,你压得齐援民喘不过气了,那一位不管藏在哪,他自然要出来,否则连窝都端了,连跑路钱都没了,以后怎么混?他不出头,端了齐援民的老窝、他要出头,两个一起端。”

  “哟,就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哎,简凡管用不?我怎么没听我姐夫说过。”

  “你自己干肯定不管用,不过有我这个雷子帮你,一定会管用的……呵呵……”

  简凡呵呵笑了,俩人有点心照不宣,似乎又回到了联袂收烂债的时间,一个诨劲十足、一个坏水满腹,在一点上,彼此都非常了解且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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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灭时代,天灾突起,灵气复苏,异兽割据。能躺绝不坐着,能坐绝不站着的宅女伊烛胎穿到异兽肆意的卡牌世界,为了苟命从幼儿园就开始了体能锻炼。 因为太穷只能选择强身健体打黑拳。好不容易熬到天赋觉醒,哦豁,S,是个天才。 下一天秒 “文化”,没有战斗力!看着手里的辛弃疾、苏轼、李白、杜甫,伊烛准备装孙子。 伊烛:【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对手:头呢,我的头呢?这军队是怎么回事,啥时候出来的? 老师,他作弊!伊烛:【大江东去,浪淘尽。】对手:卧槽,发大水了,救我,啊啊啊,救..咕噜咕噜咕噜。 伊烛:【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对手:啊啊啊,这是什么地方,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不要待在坟堆里。 玉山之境,死绝之地,万千异兽,暴乱凌掠。身前是故乡,死后是梦想,孩子们走吧,只有活着才是希望。 伊烛:为什么要走,区区万只异兽尔尔。【此去泉台招旧部,旌旗十万斩阎罗】【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行了,行了,别念了,再念下去别说异兽,我们的城市也快要没了”众人这才醒悟:原来我才是孙子。

抄家流放前,搬空敌人仓库去逃荒

【空间+读心术+流放逃荒+种田+美食】开局还赌债,做富商的第十八房小妾! 呵呵,钱粮卷走,没钱没粮看你还怎么养小妾!嫁给傻子给反派铺路? 私库,搬空!大门,卸了!鞋子上镶的东珠,抠走!重生了不起啊,想拉踩我小哥哥上位? 你负责坏就好了,要啥自行车。金矿,送我吧!千里流放路九死一生? 瞎说!衙役都给我打工,你们啃草根树皮,我吃香喝辣!流放蛮荒之地会被饿死? 想啥呢?满空间囤积的粮食、种子、药品,寸草不生的蛮荒之地注定会成为反派羡慕嫉妒恨的世外桃源。 ????某日,世子呐喊:我要上马,我要舞剑,我要给娘子打下一片天! 谢炎炎眼皮儿轻抬,淡淡地看了某人一眼:做软饭男不香吗?赶紧的,把入赘手续办办好。

漠惹姐弟

《漠惹姐弟》 片段一:“漠星叶,你带着你的那个傻瓜弟弟在学校里挺威风啊,听说还真不是什么人能够惹的?”傻瓜?漠星叶冷哼一声,她漠星叶的弟弟是多么聪明的人,居然被叫成傻瓜。片段二:“姐,听说有人要欺负你啊?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说这样的大话,我一...

星际重生全能女神掉马了

【女扮男装×1V1独宠女强】穿书后的叶凰看着被自己拔了毛的男主大佬,瞅瞅跟在自己身边嗷嗷待哺的几个萝卜头,再扫一眼贫瘠恶劣的废星环境,怎么办? 女扮男装,撸起袖子加油干! E级废物资质又如何,狂傲神秘的机甲改造大师,低调冷漠的超级药剂大师,令人闻风丧胆的赏金猎人,从不露脸的顶级美食主播…… 马甲到处飞,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一不留神,摊子就铺大啦! 帅气邪肆的叶凰笑眯眯对着星际采访镜头:本人端方实诚童叟无欺,温良友善风雅无边……众大佬一口老血! 死党们一脸崇拜:我们老大是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某大佬傲娇一抬下巴:“……嗯哼!我宠的!” 叶凰一个眼刀飞过来。 某大佬识趣改口:“……宠我的!”

仙尊归来后杀疯了

叶恒为救世散尽修为功德,以为会就此消散于世间。没想到六百年后被自家后辈唤醒。 醒来后的叶恒成为身负仇怨,被人鄙视、针对的叶星落……看到混乱的家族,面对失去傲骨的叶氏后人,叶星落只能含泪打击教导孩子……整个京城都知道叶家那个在乡下长大的嫡女叶星落要为七皇子冲喜。 大家都等着看这个乡下土包子的笑话。没想到等啊等,等到了除夕宫宴。 当长身玉立,面色红润的七皇子小心翼翼的扶着仙姿玉质的女子进门,满京官员家眷都惊呆了!

家族:九璃世家

【家族文】【天才流】【无系统】【无后宫】苏子铭一名来自蓝星的穿越者,却成为修仙家族苏家的亢宗之子。 这一世苏家在他年幼之时为其遮风避雨,百年后他带领苏家走向繁荣。 Q群875739601

薄教授是个护妻狂魔

《薄教授是个护妻狂魔》 贺晚浅和傅斯壑交往三年了,但她知道傅斯壑从未喜欢过他,把她留在身边,只不过是因为贺晚浅长的有几分像傅斯壑心里的白月光。 只是傅斯壑不知道的是,无数个深夜,贺晚浅躺在傅斯壑怀里时,看见男人眉眼和梦里少年重叠时,喊过一次薄丞舟的名字。 这年盛夏,洛城的街头贴满了著名钢琴家宋阑珊世界巡演的海报,海报里的女神优雅地落座在钢琴前,修长纤细五指像是天生为艺术而生,贺晚浅站在海报前望着自己常年拿柳叶刀的五指,

非禁忌乐章

【奇幻长篇/建议养肥食用】一场车祸让合欢陷入了被迫害妄想症的漩涡里,平行世界的秘密渐渐浮现在眼前,诡异奇妙的故事越来越多,比如地铁通道是否会突然间塌陷,无人生还。 巨大的海洋馆里鲨鱼是否会破壁而出,水漫金山。黑色苍穹有闪电划过,是否会有另一个世界裸露在天空之外……然而没人相信这世上真的存在平行时空,被医生预判为被迫害妄想症的合小欢同志,却在一场失败的实验上,与拥有神秘吸血鬼封印的青梅竹马,一同开启了新世界大门。

满级女配在恋爱综艺当咸鱼

《满级女配在恋爱综艺当咸鱼》 【咸鱼有钱女主+温柔忠犬男主+轻松无虐+磕糖日常】 快穿局金牌任务者神伶一朝退休,带着自己高额的退休金,满怀期待地前往据说可以清闲养老的小世界,然而…… 满身黑料、全网黑粉、身世不明、即将前往恋综成为清冷小花的对照组…… 神·前·快穿局一姐·现·娱乐圈文炮灰女配·伶:局长,玩我呢? 快穿局局长:这个……系统失误,要不退休金翻个倍? 看着银行账户里数不清的退休金,又看了看眼前一大堆的烂摊子,神伶无

我道侣修习了替生术

周行:【身边这陌生美女,真的又是我道侣?】叮!以上简介须琢磨,以下简介请反着思考:周行是一名水逆当头的魔宗弟子,被两个险恶师父坑,被正道宗门联合围剿,被半路野挂坑,直到与暗黑泥沼里的一丝光亮【凌雪】结为道侣,这才水逆退散,安安稳稳吃上了香喷喷的极品软饭……每次危急关头,凌雪都会挺身而出救他于水火……

恶毒女配开卷后,全修真界哭了

沈清一穿来就被扇了个大耳巴子。沈清:???偏心父亲暴跳如雷:“孽障!你又去你妹妹的师门干什么?你嫌为父这脸丢的还不够吗?!”偏心母亲苦口婆心:“阿清啊,你是个没有灵根的废物,就不要再去那里自取其辱了,乖乖听娘的嫁人好好过日子吧······”沈清:······一大段记忆涌入脑海,沈清当场撂挑子。 “要嫁你们自己嫁!”说完沈清就收拾包袱离开了沈家,这偏心爹娘不要也罢! 她刚准备回乡下大展拳脚,艰苦奋斗,发家致富,就被强扯去修炼。沈清生无可恋,她又修炼不了,去修仙界当炮灰吗? 原本想着能摆则摆,却没想到便宜师傅为了让她能修炼那是掏心又掏肺啊! 罢了!开卷吧!上辈子能卷死自己,这辈子就能卷死别人!

夫人她只想当首辅

(女扮男装,冷淡女主在线考科举,大女主文)渣爹宠妾灭妻,母亲本就处境艰难,这时母亲膝下唯一的儿子又被害,可谓是雨上加霜面对这种惨况,自现代来的她,女扮男装顶替了孪生哥哥之名走上科举之路从此,秀才,举人,进士,入官场,她一步一步脚印,步步打脸,从最初被所有人瞧不上的平庸之才,逐渐走向朝堂的权力巅峰只是苦了某人:夫人一心只想当首辅大人,根本不想坐后位怎么办?

花朝锦官君莫知

脱线版: 花朝:十六殿下,你缺侍女吗? 锦官:不缺,我缺一夫人! 花朝:……小人告退…… 锦官:我让你走了吗? 花朝:夫人一角,恕难胜任,殿下您还是另寻高人吧! 锦官:无碍,我可以教你! 正经版: 花朝:有些事情,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那些,都被我咬碎了混着眼泪和委屈咽进了肚里,永无见天之日。喜欢你,终将成为了秘密。 锦官:也许永远不会再有那样一个人,陪我看万千繁花人间百态。因为那人,被我亲手送进了地狱,永无轮回之期。对不起,没能好好守护你。 三世情缘,两世暗恋,最后一世,究竟谁才是谁的劫难?花朝锦官,谁心知肚明故意闭嘴不谈,谁又痴痴纠缠最后互相亏欠?

玫瑰在野

【先婚后爱+极限拉扯+追妻火葬场】顶级财阀江少则纵情又肆意,某次玩心大盛,养了一位千娇百媚的美人。 素日里最喜欢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提笔在美人的背上写下一首首艳词——鸦色腻,雀光寒,风流偏胜枕边看。 朋友好奇,问他喜欢的理由。江少则咬着烟,轻笑, “谁能拒绝一位爱你爱的死心塌地,不求任何回报的美人?”黎霏知道江少则薄情寡恩,不会轻易喜欢上一个女人,奈何心存侥幸,依旧爱的飞蛾扑火。 本以为他多多少少会对她有情,直到她心心念念的古董戒指出现在别的女人的手上,她才恍然大悟,她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自作多情的笑话。 协议期满,她搬出婚房,在离婚协议上签好名字,不做纠缠。*离婚两年,再次见到江少则是在一场珠宝晚宴上。 彼时她是澳城最尊贵的小公主,上流社会最大的宠儿,挽着未婚夫的胳膊,游走在各大名媛和贵族之间,举手投足优雅而又矜贵。 一向高高在上的江总再也忍不住,将人抵在墙角,红了眼眶,低声下气, “霏霏,你就不能再爱我一次?”女人微笑着拒绝, “江总,两年前你就已经出局了,现在我有未婚夫了。”

从逃荒开始:农家女的发家致富路

睁开眼,盛芊芊发现自己出现在古代。 不幸的是,开局就逃荒。 幸运的是,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没有那么苛刻,无论是朝中大员,还是马上将军,都不乏巾帼英豪。 更幸运的是,这个时代文化财富开放,新的浪潮席卷时代。 而盛芊芊也没有什么远大理想,她想的更多的则是—— 逃荒路上庇佑宠溺自己的家人和扮猪吃虎的“夫婿”,在这个风雨飘泊的世界有自己和家人的一处安身立命之地。 于是,从逃荒到郡城,从创办书肆搬运古典名著安身立命到开办工厂当小小女资本家,从豢养私兵到组建船队...... 盛芊芊在这个古老而又伟大的时代,安心地当起了富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