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恒山

　　皇太极吩咐手下奴才去把阿巴泰请来后，就对阿巴泰说：“七哥，听说你已经抓了两千人了，是不是冤枉了一些人真有这么多从逆的蒙古人，只怕他们早就跟我们闹翻了，我看先到这里为止怎样。”

　　阿巴泰不爽：“老八，这些人虽然现在没有动手对付我们女真人，我追查下去才发现他们早在商量怎么干了，作出杀害我们女真勇士的事是迟早的。”

　　皇太极：“七哥，我们因为人家心里有什么想法就把人都抓起来，这样整个大营人都快抓光了。”

　　阿巴泰：“当初抓人是叫的，现在放入又是你，怎么好处全落在你一个人手里了，我不管了你看着办吧。”阿巴泰发怒走了。

　　皇太极这才只好吩咐牛录章京博尔晋、雅希禅等人重新筛选一遍，除了有重大嫌疑的蒙古人，其他的都放回大营，一场声势浩大的女真镇反运动就这样虎头蛇尾地收场了，可是女真与蒙古部族之间矛盾进一步恶化，双方种下了仇恨的种子对立情绪十分严重。

　　皇太极见手下的士兵缺乏斗志，查割脑袋事件产生的影响远远没有消失，只好把进攻镇边堡的事情也停了下来，为了鼓舞士气皇太极与阿巴泰、蒙古喀尔喀五部的首领、牛录章京博尔晋、雅希禅等人商议进行一次大规模的秋猎活动，鉴于大同城北面几乎没有人烟，镇边堡、宏赐堡一时难以击破，决定对大同府与蒙古边墙、宣府边界全面扫荡美名曰“提高士气”。

　　皇太极下达这个命令一方面是让女真、蒙古士兵找到仇恨的宣泄口，另外也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筹集一些粮食物资，战斗打到现在皇太极已经是山穷水尽弹尽粮绝了，再不想办法他们连走回建州辽东的物资也没有了。

　　于是皇太极的游骑四出，西起丰镇东到阳和、高山、天成、镇虏打草谷，可惜这一带明军基本已经搬走一空，几天下来只杀掉抓获百把人，而且都是不愿离家的老朽残废，女子根本没有，好不容易逮着个老太婆，大伙就觉得如获至宝轮流上去享用，只是杯水车薪没有几次就把人搞死了，抢来财物也是寥寥无几由于分账不均蒙古兵与蒙古兵之间，蒙古兵与建州兵之间发生多起火并死伤近百人。

　　被皇太极派出去打草谷的部队连自己的食物2搞不定，最后局面失控大批蒙古、建州骑兵开始越过长城边墙进入蒙古部落的地盘就食，一时间察哈尔边境烽火四起，许多牧民惨招杀害，牛羊女子被抢劫一空，有一股女真、蒙古联军围住了一支人数不多的游牧队伍，一次血腥的屠杀开始了。

　　于是这伙上千人的女真、蒙古联军对只有二百人游牧队伍战斗呈现一边倒的情况，一百多牧民没有多久就被屠杀干净，女真、蒙古联军付出三个士兵的代价，他们把俘虏来的人五十多个年轻的妇女剥去她们的衣服轮流去奸污。

　　女真、蒙古联军架起火堆一边杀牛烤羊，一边搂着妇女调笑、轻薄进行肉体上的摧残，稍微有妇女不从就投入火堆烧死，或是放入大铁锅里烹死。

　　那些年轻的妇女见了人人恐惧，个个主动献身跟那些色中饿鬼的女真、蒙古士兵日夜宣淫，无休止的纵欲纠缠，女真、蒙古士兵不许这些妇女下身穿戴方便他们一有闲空就能奸淫，最后大多数妇女体力不支都命丧黄泉了。

　　皇太极看着这些女真、蒙古士兵拉回来的牛羊、妇女、粮食、草料等，明知道他们没有听从自己的命令私下去了察哈尔也只好装着不知道，吩咐把抢来的牛羊、妇女、粮食、草料分发下去让全营上下都乐呵乐呵。

　　可是皇太极心里隐隐有些不安，首先违背了父汗的联合蒙古对付明朝的政策，其次是察哈尔林丹汗兵强马壮一贯仇视女真，如果报复起来只怕自己这个小肩膀扛不住啊，都是蒙古喀尔喀五部的烂兵惹的祸，归根结底还是薛云这个机会惹的祸，你要是和其他明军一样烂，哎，我哪里用得着这样头疼嘛。

　　大同府监军府里官厅，监军张公公、薛云、大同赵知府坐在那里互相望着，这几日丰镇、阳和卫、高山卫、天成卫、镇虏卫告急文书雪片般送来，皇太极寇掠大同府北面各卫，烧杀抢掠无所不用其极，三人议论半天最后薛云只好同意带兵前出大同北面相机作战。

　　翌日薛云点齐大军一万多人，带着大同卫罗指挥使、张参将、薛六参将等兵出大同与皇太极对待。

　　这回明军官兵可高兴了上次的赏钱还没有用完又有机会捞钱了，特别是那三千卫所兵从各卫所调来时，大多数人提心吊胆的，没想到只是出去走了一遭，给埋炸药包的人挖坑每人就赚了十两银子，现在再提打仗个个精神头十足。

　　再说建州女真那面皇太极一半兵力已经分出去打粮，实力上已经不占便宜，加上前次割脑袋事件和阿巴泰肆意羞辱蒙古士兵过后，女真、蒙古士兵对立严重皇太极那里还敢出战，保不定蒙古士兵会临阵叛乱，只好龟缩营中等待打粮部队回来再作打算。

　　恒山，人称北岳，亦名“太恒山”，又名“元岳、紫岳、大茂山”，与东岳泰山、西岳华山、南岳衡山、中岳嵩山并称为五岳，曾名常山、恒宗、元岳、紫岳。位于浑源县城南，是塞外高原通向北直隶的咽喉要冲，自古是兵家必争之地。今天一支从南方北上的商队来到了这里，他们是准备东进宣府阳原去张家口，几个领头的商人一边行走，一边指点着恒山美丽的山水风景。

　　这支商队非常庞大是由五个商团组成的，两个张家口、两个来自江南、一个是辽东关外大金主，他们持有明朝南京、宣大总督、大同代王府的通关文告一路上跨州过府如踏平地，进入了大同府浑源州地界，领头的商人是辽东关外的林大金主，这批货明面上是辽东几大明军世家预定，其实是运往建虏沈阳的物资。

　　林大金主的真名叫宁完我，是归附努尔哈赤的家奴，因为识文断字颇得努尔哈赤赏识，这次由于大同薛云断了建州女真的经济命脉，宁完我是临危受命带着努尔哈赤的信任亲自前往明国江南采购大金急需的各种军民物资，大汗努尔哈赤动用了大批在明国没有启动的关系网来帮助这次物资运输的成功。

　　宁完我的心情很好，前面几次小规模的试探没有发现问题，大汗努尔哈赤已经决定迁都沈阳，这入冬的最后一次偷运机会了，等回到建州那时汗王开国自己功劳不小，随自己一起运货的都是投靠大金的张家口王、范二家的关系，也是大金国的好朋友，包括江南那两家其实货物最后还是倒腾给我们大金了，现在只是帮助护送而已。

　　宁完我非常仇恨薛云，他恨他跟自己的主子作对，于是通过关系拉上了代王府这条线，一文钱也不想交给大同府用来打大金国，宁完我一直在观察恒山地貌为将来女真进攻此地了解一些地理情况。

　　宣府靳家的二掌柜和翟三爷过来凑趣，靳二掌柜：“林大金主文武全才若是肯走功名路线一定是状元无疑了。”

　　宁完我谈谈一笑：“本人只是钟情山水而已，商家子弟做官反而落入下剩了。”

　　翟三爷：“林金主高明，只是花了些小钱就搞定了王府管家，让大同府丝毫税钱也收不到，嘿嘿，饿死大同城里这批王八蛋。”

　　宁完我：“翟三爷、靳二掌柜再往前走就是乱岭关了，大同府这段路我一直提心吊胆的，进入宣府地界我们就放心了。”

　　江南的杨三公子、李二少爷在不远处赶了上来，杨三公子：“林金主山后大量的马蹄声，会不会是土匪来了。”

　　宁完我侧耳细听果然传来由远而近的隆隆马蹄声恰是千军万马一般，顿时脸色大变急忙找来护卫队的队长佟五，佟五立刻命令彻底收缩结车阵，八百辆大车四千多人乱作一团，在五大商家武装卫队首领的强行弹压下，近二千商队武装人员在佟五的指挥下准备迎战来敌。

　　当战马的洪流漫过恒山山底的土丘时，呈现在宁完我、佟五、翟三爷、靳二掌柜、杨三公子、李二少爷和这个商队的是无边无际的蒙古马队，佟五手里的五百辽东镖马队（鞑子汉军骑兵）也开始动摇了作战的信心，几十倍的人员差距不是勇气可以弥补的，再说这是一支有便宜就占，没便宜就跑的汉奸鞑子而已。

　　最先逃跑的是杨三公子、李二少爷，他两人现在肠子都悔青了，货物都卖给林金主却贪图蝇头小利跟了过来，搞不好小命不保，于是带着自己的车夫护卫们一股脑跑上恒山去了。

　　杨三公子、李二少爷的人一跑，翟三爷、靳二掌柜的人对付一下马匪，强盗还可以，蒙古铁骑还是算了吧，不死也会被抓去做奴才，于是大家纷纷向恒山四面寻找躲藏的地方，佟五的五百辽东镖马队一人放出了三支箭，队伍就被蒙古铁骑淹没了，他们不能逃跑因为在辽东还有自己的父母妻儿兄弟家族，只有用自己的血来换取他们的生命保障。

　　宁完我一直在拼命的大叫大喊：“这是大金国的财物，是汗王努尔哈赤的。”

　　可是没有人听他的，也许大家没有听到，也许根本就不在意努尔哈赤，宁完我觉得自己在天地间是那么的渺小，是那么的绝望，他希望蒙古人杀死他那样他就可以解脱了，可是蒙古人好像连杀他的兴趣都没有，一个个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宁完我哭了，不知道他是在哭汗王努尔哈赤的财物丢了，还是在为自己以后的命运而哭，多年以后一直没有发现这个人，有人说他隐居起来了，有人说他被蒙古的战马踏成了肉泥，不过说得最多是宁完我从恒山山崖上跳崖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