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平凡路 第八十八章 悲惨命运

    当晚霞开始落下，整个村子都笼罩在了霞光里。


    学校的操场上，摆了十几张桌子，一百多号人热闹极了。


    每家三两个菜，少有的几个荤菜却全部放在了叶长安这一桌。


    叶长安瞥到旁边孩子们渴望的眼神，笑着把这些菜全部递了过去。


    然而整个村子的人都来了，却唯独少了那位李堂大师。


    众人有说有笑，不管男女老少，都端着自家酿的酒走过来，非要敬叶长安一杯。


    盛情难却，推杯换盏，不知不觉，晚饭吃到了将近晚上九点。


    因为村子里没有多余的屋子，赵书平从家里拿了干净的被子，将几张桌子拼了起来，当作三张床，就当是今晚叶长安三人的卧室。


    这些自酿酒的度数不低，叶长安喝了不少，至少外表来看，已经是醉了。


    等叶长安三人进屋休息。


    一群男女老少才围拢在赵书平身边，满脸期待地询问，“村长，咋样了，我家那娃子有钱拿不？”


    “是啊村长，这肉也吃了，酒也喝了，你倒是告诉我们啊，我家大娃最聪明了，一定有他对不对？”


    “有个屁！”


    “你都嫁出去了，上窑村那么好的地方，还跑过来和我们抢名额。”


    “行了，争什么争！”赵书平叹了口气，沉声道：“谁家需要名额，谁家不需要，大家心里都有数，叶先生他们来资助是好心，一切都按他们的规矩来，谁也不准闹事！”


    这些声音尽管可以压得低了些，却还是传到了叶长安的耳朵里，站在窗边看着村民走远，叶长安眉头紧皱。


    “长安，睡吧，明天还要去孩子们的家里核实情况，你是医生，顺便看看孩子们的身体怎么样。”


    “老婆，你和妈先睡吧，我吃得有些多了，在院子里散散步。”


    “长安，别走太远，”秦豫忽然开口，“我活了好几十年了，见过的事情也多，防人之心不可无。”


    叶长安点点头，推门走到院子里，站在了黑暗中。


    “嘟嘟~~”


    兜里的手机发出震动，一看是003玉泉分部的号码。


    “这么晚了，老爷子还没睡？”


    “睡个屁！”姜山那边的声音很是嘈杂，有不少人在争论着什么，以至于他不得不提高音量，“你小子现在是不是在怪石村？”


    “是啊，怎么了，你怎么知道的？”


    “没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姜山忽然笑了笑，“给你小子一个轻松的任务，如何？”


    “没空。”


    叶长安刚想挂断电话，就听到姜山道：“真的不危险，也不需要你离开怪石村。”


    “说来听听。”


    “你知道郭子仪吗？”姜山的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就是唐朝那个郭子仪。”


    “不知道，我历史没学好，”叶长安疑惑道：“说任务就说任务，你说唐朝人干嘛？”


    “历史学不好的人没资格提问，”姜山嘲笑了一句，接着道：“总之郭子仪考上武状元之后就参军了，没受到重用。安史之乱后····”


    “算了，说这些你也听不明白，总之这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根据我们的内部资料，他是一名宗师，反正后来是陪葬建陵了。”


    “你要我去建陵？建陵不是在秦省吗？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建陵是国家重点保护单位，你去干嘛？”姜山没好气道：“你小子居然知道秦省，不错啊。”


    “台省，川省，滇省，我能把所有省背一遍，瞧不起谁啊。”叶长安冷笑，“别欺负我读书少，好歹也是个大学生。”


    “总之，郭子仪陪葬之后，他的儿子带着家族的人全部躲了起来，总部怀疑就是你所在的怪石村。”


    “你好好查探一下，郭子仪的八个儿子应该造了一个墓，里面可能有郭子仪留下来的一些历史记载，里面有些信息很重要，你去找一找，记得不要损坏任何东西，留着以后考古挖掘。”


    “现在村子里就有一个考古大师，”叶长安喃喃一句，身子却是一颤，“这么巧？”


    “什么巧？”


    “没什么，我怕黑，不想去，那里头肯定黑漆漆的，再说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人家睡得好好的，干嘛要去打扰人家，”叶长安吐槽一句，“算多少贡献点？”


    “等你完成了任务，总部会评估你的贡献，这次的任务是总部下达，你好好干。”


    “知道了，烦人。”叶长安挂断电话，走进屋子盘膝修炼。


    村子另一头，一间石屋里。


    李堂正在翻阅一本泛黄的野史杂谈，眉头紧皱，在他旁边，一个戴眼镜儿的年轻人正拿着一副手绘的地形图递给李堂。


    “那个叶长安，他们什么时候走？”李堂满脸不爽地看向青年，尽管已经六十多岁，他却精神矍铄，声音沉稳有力。


    “不知道，明天他们还要去每家每户走访，估计最早也得明天下午了。”


    “让你劝村民离开，这么久了都没一点成效，你真是个废物！”李堂冷哼一声，目光冰冷，“只能晚上行动了，不等了，那个叶长安他们一离开我们就行动。”


    “ 你要记得你答应我的，里面的东西要分我一半，这是我们的东西，村子能不能富起来，就靠它了！”


    “别废话！”李堂手里拿着个罗盘，看了看上面的指针，寻思片刻，拿出一支红笔在青年画出来的地形图上某一处一点，“就是这里，你检查好绳子，食物，水，面罩，手电，什么都别落下，不然我饶不了你！”


    青年看着李堂阴冷的目光，点了点头，似乎眼前的老头是什么洪水猛兽。


    天亮之前，村里没有公鸡打鸣，唯一的几只母鸡也瘦骨嶙峋，从未下过蛋。


    陈梦睁开眼睛，见叶长安站在门边，也没有感到意外，“长安，你守了一夜？”


    “没有，昨晚在修炼呢。”


    听到声音坐起来的秦豫和陈梦一起走出屋子，见已经有孩子进入学校，叹了一句，


    “飞羽上小学的时候，去学校要一个半小时，每次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叶大哥，梦姐，秦阿姨，正好给你们带了早饭，清粥咸菜，还热着，不要嫌弃啊。”赵有书笑着把一个篮子放下，里面是一个装着粥的保温桶，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我上学那会儿用的，有年头了。”


    “嗯，多谢赵兄弟了，”叶长安笑了笑，拿过陈梦递给秦豫的粥先喝了一口，又夹了一筷子泡菜尝了尝，笑道：“挺好吃的。”


    “给干妈盛的，你还先抢着喝了，真是有你的，”陈梦白了叶长安一眼，重新给秦豫盛了一碗。


    秦豫却是笑了，“梦梦你不要怪长安，他这是先帮我们尝尝温度合适不，你嘴唇嫩，别给烫伤了。”


    这话里面的深意，陈梦大概是听不出来的，生性善良，往往不会把人往坏处想，这是好事，有时候也是坏事。


    正如秦豫昨晚说的，活了好几十年，她见过的事情，太多了。


    趁着叶长安等人吃早饭的时间，赵有书又带着来学校的三个孩子朗读起来。


    其实昨晚就说过今天不用来学校，可是他们还是来了。


    叶长安把这几个孩子的模样记在心里，打算重点了解一下。


    “走吧叶大哥，路不好走，我让我爸带几个村民过来陪阿姨聊聊天，咱们去孩子们家里走访。”


    秦豫看着赵有书，也笑道：“小赵啊，没关系的，我跟着出来就是散心啊，也想去看看孩子们家里的情况。”


    “行，那咱们就把速度放慢些，”赵有书笑了笑，看向身边的三个孩子，“你们先回家吧，你们家离得远，估计要下午或者明天才能去。”


    三个孩子点点头，对着赵有书和叶长安几人鞠躬，然后跑远了。


    离学校最近的一家，是一个叫做赵小河的孩子家，今年八岁。


    然而当叶长安几人登门的时候，这孩子就第一时间把木凳搬了过来，还倒了几碗水，这才恭恭敬敬地站在了一边。


    他的父母站在一边，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笑。


    赵书平这时候也赶来，走进了屋子，坐在门槛上笑道：“不要紧张，叶先生他们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就好了。”


    其实根本不需要问什么，走访的目的，不过是因为陈梦想要把此次的经历整理成参考资料，以便今后的资助工作顺利进行。


    “孩子的身体怎么样，一年有几套衣服，平时都吃什么。”


    就这三个问题，然而得到的答案，却是让陈梦红了眼圈。


    营养不良是肯定的，至于新衣服，一年能有一套就已经不错了，吃的，早上喝粥，中午和晚上，就是煮熟的土豆，扒了皮直接咬着吃。


    一连走访了二十来家，陈梦好几次都要落泪。


    几人走到一间平房前，赵书平喊了声：“赵宝，叶先生他们来了。”


    “咱们进去吧，”陈梦轻声道：“进去看看情况怎么样。”


    “还是就在外面吧，”赵书平摇摇头，“屋里乱得很，你们可能受不了。”


    “没事儿的，”陈梦笑了笑，率先朝屋里走。


    记过刚进门，陈梦就捂住了鼻子，身子后退了一步。


    叶长安紧跟其后，也皱起了眉头。


    这间平房不过三十几个平方，被分成了三个部分，最里头的地上铺了一层黑漆漆的被子，上面还躺着一个女人，叶长安早上见过的一个孩子正端着一碗粥喂她。


    中间的地方有一半用粗一点的灌木圈了起来，里面还有两只瘦弱的母鸡。


    这股臭味，就是这个鸡圈里散发出来的，鸡圈里的地面上还堆了一层鸡的粪便。


    最靠近门口的，是一个火塘，上面吊着一个水壶，火塘里的碳灰已经厚厚一层。


    “小康这孩子命苦，”赵书平叹了口气走进屋子，“他爸应该是去上窑村换鸡蛋去了，孩子他妈几年前摔下悬崖，腿断了，脑子也不太清楚了，全靠小康和他爸照顾。”


    “小康···又说不了话，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叶长安点点头，看向陈梦，“老婆，你陪妈在外面等会儿，我看看是什么情况。”


    说完，叶长安走了进去，赵小康回头冲叶长安一笑，脸上沾了灰，笑得却很干净。


    叶长安蹲下身子，笑着摸了摸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