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扫炼丹房

    丹霞山主峰实则是由无数大小山峰组成，赤炎峰便是其中之一。赤炎峰乃是丹霞派众多炼丹师们炼丹的主要去处，因为其地底有活跃的地火。


    丹霞派依据地火的走势，因地制宜，在火脉上建造了大大小的炼丹室。


    不过，这些丹室可不能白用，使用的时候需要缴纳元石或者消耗一定的宗门贡献值。要说乾州哪一宗的元修家当最为丰厚，自然是丹霞派的炼丹师。对于门中富得流油的炼丹师们，丹霞派的高层们也是想方设法地要薅一把羊毛的。


    赤炎峰孤峰挺立，从其它峰去到赤炎峰，要么是修为到了元基境能御空飞过去，要么就只能骑乘牛头鸟。


    午后，两只牛头鸟落在了赤炎峰山脚，林阳从牛头鸟身上跳了下来，因为地火的缘故，赤炎峰常年酷热难当，送他前来的杂役峰弟子显然不愿在这个大火炉里多呆，将林阳送到赤炎峰后，便立马驱使着牛头鸟离去了。


    “沿着大路往上走，走到第一个分叉口左转，再一直往前走，而后右拐，直走，看到屋子便到了。”林阳依照指示，来到一座用竹子和木头简单搭建的屋子近前，正看见一个满脸雀斑、约莫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正在屋子里忙碌地收拾着东西。


    “你就是林阳？”男子见到林阳出现，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神色不善地盯着林阳。


    “林阳见过李师兄。”林阳礼貌地拱了拱手，他此番来到赤炎峰，是被安排过来接替李固的工作——清扫赤炎峰上的炼丹房。


    林阳原本是有机会成为丹霞派外门弟子的，但他却通过马成去了杂役峰。这在旁人，包括马成和马涛叔侄看来，林阳做出如此选择完全是脑袋被开水给灌了。


    但知道林阳成为杂役弟子是想去赤炎峰清扫炼丹房后，马涛和马成就释然了。


    因为清扫炼丹房是丹霞派诸多杂役里颇有油水的活计，依照丹霞派的规定，从炼丹房清扫出来的废丹和丹渣是要悉数送往灵草峰，用以培植灵草的。


    只是丹渣和废丹很难统计，清扫炼丹房的杂役弟子往往只往灵草峰送上一部分丹渣和废丹，剩下的部分则被他们拿去丹霞镇售卖了。废丹和丹渣在炼丹师们眼中一文不值，但其中实则还是有部分药效的，在丹霞镇就专门有人收集废丹和丹渣，提炼出其中残留的药力后制作成药粉药剂，然后售卖，过程虽然繁琐，但其中利润却是相当可观。


    在马涛看来，林阳只有一条元脉，而且还是孤阳不长的天乾脉，在修炼一途上基本上是前途无亮，倒不如安心做个凡人，到杂役峰多赚些钱踏实。


    但是，林阳来赤炎峰的真正目的，是奔着废丹来的。若是去了外门，他可能根本接触不到丹药。


    在外门和杂役峰之间，林阳是有过挣扎的。进入外门等于是开启了修炼之路，到杂役峰就意味着暂时没有修炼的机会。在两者的选择上，林阳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先决定做杂役弟子，因为他还有两次服用活脉丹的机会，他要好好地利用好这两次机会。元脉是修炼元力的根本，骨子里孤傲十足的林阳岂能容忍自己以一条明脉的资质踏上元修之路，而且还是什么他根本懂的孤阳不长的元脉。


    当然，去到丹霞派外门，他很可能会得到活脉丹，但不出意外肯定是单纹活脉丹，这对他而言根本无用。林阳心中有野望，他要获取比双纹活脉丹更高品质的活脉丹，他要将两条暗脉悉数激活！林阳行事：既然要做，就要做得漂亮！既然踏上了元修之路，就要做一位震古烁今的强大元修！


    “你来得倒是挺快，就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接替我的位置么？”李固被抢了赤炎峰的肥差，心里头一百个不痛快。


    “李师兄说笑了，掌峰有命，我不得不从。”林阳听出李固话语中的阴阳怪气，但仍是笑着说话，毕竟的确是自己抢了人家的活计。


    “你少拿掌峰压我，我告诉你，你别得意太早，这笔账，我早晚会跟你算。”李固越说越来气，说到最后，不单唾沫横飞，还伸着手指对林阳指指点点的。


    “李师兄，东西收拾好没有，要我帮你么？”林阳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火气给压了下去，仍旧笑脸相迎。


    李固见林阳始终和和气气的，还以为林阳是个好拿捏的主，便往前走出几步，来到林阳的面前，瞪着眼睛说道：“怎么，我不收拾完，你还要赶老子走不成？”


    说着，说着，李固伸出手就要去推林阳。


    林阳轻巧地一侧身，躲了开去。


    “李师兄，我忍让再三，你也应该适可而止了吧！”林阳的声音中已有了几丝冷意。


    “呦！小白脸生气了？”李固哈哈大笑，转而眼中凶光大盛，怒声道：“老子不适可而止，你还能吃了老子不成？”


    说完，李固突然挥出巴掌，居然是要扇林阳。


    只听“啪”的一声，李固瞬间呆滞了，因为林阳后发先至，竟是抢先一步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把李固扇得两眼直冒金光。


    被猛扇一个大嘴巴，李固又羞又怒，丝毫没有去思量林阳的出手为何如此迅捷。


    “你找死！”李固血气上涌，双眼顿时变得通红，他紧捏拳头，恶狠狠地打向了林阳的面门。


    “不知好歹！”林阳双眼微眯，右手疾出，一把抓住了李固的拳头，再一带一推，直接将眼神惊骇的李固给扔了出去。


    李固是五品武者的实力，之前被林阳扇了一巴掌，他还认为是自己大意了。如今又被林阳给轻易地扔了出去，他便意识到：看起来白白净净的林阳是一位武道高手。


    灰头土脸地爬起来之后，李固看也不敢看林阳，径直跑进屋子，拎起一包东西就跑，直至跑出百步远的距离后，才伸着脖子对林阳喊道：“林阳，这事没完，你给我等着，我定然饶不了你！”


    “你还敢说一个字，便不用走了！”林阳头也不回地冷声回应。


    李固听罢，把头一缩，一溜烟地就跑没影了。


    ……


    “哎，今天又没有活脉丹。”


    这是林阳来到赤炎峰的第八天，他将废丹分门别类地摆了一地，却没有发现一枚活脉丹废丹。


    赤炎峰上大小炼丹房有一百多间，林阳每日的工作便是将这些炼丹房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主要是清洗丹炉和清理丹渣、废丹。


    活儿不重，但炼丹房烟熏火燎的，空间狭小，闷热异常，除非是要炼丹，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愿意在炼丹房里多呆。但林阳却是个例外，他每日最大的快乐便是闷在一间炼丹房里，撅着屁股翻遍炼丹房里的每一个角落，找到每一枚废丹，绝不容许有丝毫的遗漏。


    炼丹师最气恼的时候莫过于把丹给炼废了，在这个时候，他们常常会把废丹当成出气筒，扔得满炼丹房都是，这便增加了林阳寻找废丹的难度。也许正因为废丹难得，林阳每每捡到废丹，都会很有成就感。


    只是，林阳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丹霞派的丹师们很少有人炼制活脉丹。他这八天来，一共才收获了二十来枚活脉丹的废丹。二十来枚活脉丹废丹通过天合葫合成升级后，将将合成出一枚双纹活脉丹，而且第二条纹路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暗脉被测出后，若是不能在三个月内激活，便会消散不见，我得去弄到更多的活脉丹才行。”林阳望着一地的废丹，陷入了沉思。


    “有了！”


    林阳突然猛拍大腿，随后从怀里掏出了天合葫。


    “回元丹，一品丹药，能快速补充元力，是元修最常用的丹药之一，就你了！”在赤炎峰呆了八天，林阳对一些常用的丹药已经很是熟悉了。


    林阳这些天收集的废丹里，回元丹数量最多，几乎就占到了废丹的一半之多。


    他把足足装了半个水缸的回元丹废丹搬到跟前，而后将它们一枚枚地塞进了天合葫之中。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枚枚圆溜溜、散发着药香的回元丹齐齐整整地铺满了半桌子，总计有三十来枚，都是双纹回元丹。


    “双纹回元丹价值不菲，又远不如双纹活脉丹那般珍稀，放在丹霞镇出售刚刚合适。”林阳合成升级出这些回元丹，原来是打算将它们拿去丹霞镇售卖。


    林阳刚刚将屋内的丹药收捡好，便发现正有人朝着小屋走了过来。林阳所居住的小屋很是偏僻，几乎没有人过来。


    “阳哥，阳哥！”


    一个声音远远地从远处传过来，正是肥彪。


    林阳推门出去，正看到肥彪大踏步走了过来，全身的肥肉随着脚步一颤颤的，甚是壮观。


    “阳哥，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好多了哩。”肥彪一见到林阳，脸上便笑开了花。


    “东西拿到了么？”林阳轻声问道。


    “拿到了，拿到了，今日上午马成师兄托人把东西带到了杂役峰，我拿到东西后可是半点没敢耽搁，火急火燎地往您这送呢。”肥彪一边说话一边用衣袖使劲往额上擦拭，他是想擦下汗水给林阳瞧瞧的，却只擦下一袖子的头油。


    “别擦了，再擦就擦破皮了。”林阳把手伸了出去。


    肥彪尴尬地笑了笑，而后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包，恭恭敬敬地递给了林阳。


    林阳伸手接了过来，一层层将油布包揭开后，看到里面包了一本蓝皮书，封面上写着“元脉全解”四个字。


    “阳哥，马成师兄还带了话下来，他说他马上就要开始进行元力修炼，可能要闭关一段时间。”肥彪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林阳想要现在就去参研《元脉全解》，便打发肥彪回去。


    只是，肥彪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眼巴巴地看着林阳。


    “你还有什么事么？”林阳问道。


    “那个，阳哥，那个解药，不知道您，……。”肥彪期期艾艾地说道。


    “放心，放心，你放一百个心，只要你腿脚勤快，我保证会让你在毒发前服下解药。”林阳微笑着拍了拍肥彪的肩膀。


    “好嘞，阳哥，只要我肥彪做得到的事，您尽管吩咐。”肥彪喜笑颜开，屁颠屁颠地离去了。


    林阳看着肥彪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高高的弧线。实际上，哪有什么祖传毒药，那日在路上喂给马成和肥彪的只是他随手揉成的两个叶子团。


    等到肥彪不见了人影，林阳便关门进了小屋，迫不及待地将《元脉全解》给取了出来，认真研读起来。


    “原来是怎么回事。”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林阳将《元脉全解》从头至尾地通读了一遍。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元脉有天乾脉、地坤脉、太阴脉、少阴脉、前横脉、后竖脉、左斜脉和右斜脉之分。同时，脉与脉相结合会形成所谓的脉象。比如，太阴脉和少阴脉相结合会形成两阴相会的脉象，柳菲雅便是两阴相会的脉象。前横脉、后竖脉和左右斜脉相结合便是小四合的脉象。天乾脉和两条地坤脉结合在一起的脉象最是难得，是天地和鸣的大三合脉象，若是只有一条地坤脉与天乾脉相结合则是小双合。


    元脉的多寡很重要，但是脉象也同样重要，身具脉象者往往天赋异禀，在修炼一途上远超其他没有脉象的人。在咸安城才测脉的时候，清池没有选择三条明脉的林琅，而是选择了两条明脉的柳菲雅，便是因为柳菲雅身具两阴相会的脉象。


    同样，清池为何会收录林阳进入丹霞派，就是想试试能不能给林阳激活出一个小双合的脉象来。当然，清池实际上并未抱多大的希望。


    而且，林阳还知道了，只有一条天乾脉便叫做孤阳不长，天乾脉乃是九条元脉之最，但单单只有一条天乾脉，没有其他脉来辅佐，便是盈满则亏、刚过易折，修炼起来，并不比没有元脉的凡人强多少。


    “看来，我的地坤脉是非要激活不可了！”林阳在弄清楚自身元脉的情况后，暗暗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