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曾经少年，勇往无前

    北边看台角落里，季敏回过神以后率先坐不住了，她看见赵山河如此惨烈的样子，心疼的眼睛都已经红了。


    她已经不管这场狗屁生死之战谁输谁赢了，毫不犹豫的走向了还在震惊当中的姜太行，大声的喊道：“姜太行，够了。”


    姜太行木讷的看向季敏，他脸色阴沉什么话都没说。


    现在两人都倒下了，谁输谁赢还未分出胜负。


    除非高老头主动站出来说就这样吧，不然他现在不可能站出来，因为那就代表着他们认输了。


    季敏见姜太行不为所动，就再次喊道：“再这样下去，赵山河会死的。”


    姜太行背后的杨鑫胖子老李等人有些意外，季敏为什么如此在乎赵山河，他们肯定关系不一般。


    “敏姐，你要相信赵山河。”王猛掷地有声的说道。


    王猛本没有资格说话，可是他现在也希望赵山河能赢，因为赵山河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了。


    这边的赵江涛已经心如刀割了，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兄弟就这么倒在八角笼里，他却没有任何办法，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能不痛苦吗？


    赵江涛忍不住看向韩先敬道：“韩哥，怎么办？”


    韩先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胜利的天平对场上的两人都是公平的，谁的意志力更强，谁就能赢。


    韩先敬沉默良久以后，最终看向陈乾道：“陈乾，你最了解山河，如果是山河的话，他会怎么做？”


    陈乾纵然心中再心疼这个小师弟，但还是实话实说道：“坚持到底，绝不认输。”


    当陈乾这句话说完，韩先敬等人就保持沉默了，他们只能静待结果。


    高老头这边虽然所有人也担心陈小野，但是并没有几个人敢在这个时候说放弃的话。


    因为他们已经丢了两次面子了，这次绝对不允许再输了，除非陈小野死在上面。


    不然，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给高老头开口，因为那是在找死。


    过八角笼内，赵山河的手指在血污中艰难地摸索着，试图寻找支撑点。


    他的意识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一片血红，但心中有个声音不断呼喊着他站起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手臂颤抖着缓缓撑起上半身，每一个动作都扯动着全身的伤口，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


    再看陈小野那边，他的身体也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皮抖动着似乎也在努力恢复意识。


    他的嘴唇微微张开，吐出一口带着血沫的浊气，双手在地面上摸索，试图借力起身，却因一阵剧痛袭来，又重重地摔了下去，脸埋进了血泊之中。


    最终赵山河咬着牙，双腿慢慢弯曲，膝盖在血地上划出两道血痕。


    他凭借着顽强到极致的意志，终于再次站了起来。


    只是身体却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当赵山河站起来以后，姜太行这边所有人爆发出一阵欢呼声，赵山河真的没有让他们失望，所有人都在为赵山河加油打气。


    此时的陈小野，也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量，可能是听见了场外的欢呼声。


    只见陈小野扒着八角笼的围栏，身体一点点向上抬起。


    终于他也站了起来，靠着八角笼的围栏，身体摇摇欲坠。


    紧接着高老头这边也爆发出了欢呼声，继续为陈小野呐喊助威。


    当赵山河和陈小野再次对视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仇恨，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他们就这样看着对方，似乎都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觉。


    高老头这边的景春阳等人趴在八角笼对着陈小野大喊道：“小野，弄死他。”


    姜太行这边的众人却什么话都没说，他们本觉得赵山河就不是陈小野的对手，能坚持到现在赵山河已经尽力了。


    不知过了多久，无奈的陈小野只得继续出手，赵山河这时候也跟着动了。


    两人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再次踉踉跄跄地朝着对方冲去，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全场众人都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八角笼，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两人即将靠近的瞬间，赵山河用尽最后的力气挥出一拳，这一拳带着他八年以来所有的憋屈和不甘。


    陈小野也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出拳迎击，这一拳他不留后路了。


    只见赵山河的拳头狠狠砸在陈小野的脸上，陈小野的眼眶瞬间破裂，眼球几乎都要脱出。


    他的身体再次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口鼻眼眶中不断涌出，染红了一大片地面。


    整个人好像彻底失去知觉，陷入昏死状态。


    陈小野的拳头也同样打在了赵山河的脸上，只见赵山河猛的喷出一口鲜血，踉跄两步后径直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再无任何反应。


    陈小野和赵山河几乎是同时倒下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意志和勇气。


    八角笼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等待着他们重新站起来，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了。


    可是这次他们等了很久，两个人都没有再站起来。


    北边看台上姜太行众人谁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唯有季敏再次站出来，不顾形象大声的吼道：“姜太行，你够了。”


    姜太行看着八角笼里那惨不忍睹的场面，觉得今天的赵山河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谁都没想到他能跟陈小野打到这个地步。


    可现在姜太行很清楚，这两个人谁还能站起来，谁就赢了。


    所以，他对赵山河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赵山河能站起来。


    赵山河如果赢了，不仅能给他带来漫天的荣誉，也会给他们这个圈子带来无尽的荣耀。


    所以姜太行咬牙说道：“再等等，再等等。”


    季敏眼神惊恐的看着姜太行，血泊之中的赵山河已经是生死未卜了，姜太行还想再等等。


    “姜太行，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季敏失望透顶的说道。


    说完她就想冲下看台，冲进八角笼里解救赵山河，因为现在谁也不知道场上的两人是死是活。


    可是姜太行一个眼神，王猛和张风行就直接拉住了季敏，任由季敏怎么愤怒的谩骂，就是不放开她。


    下面的赵江涛也彻底慌了神，他急不可耐的询问道：“韩哥韩哥，怎么办啊，山河不行了，我们不能再等了。”


    陈乾趴在八角笼外，神情紧张的盯着小师弟，想知道小师弟现在是死是活。


    时间正在急速流逝，耽搁一分一秒，对于赵山河来说都是致命的。


    万一赵山河真出了意外，韩先敬就只能追悔莫及。


    所以韩先敬不想再等了，当机立断的转身走向了姜太行。


    当走到姜太行面前后韩先敬就毫不犹豫的说道：“姜董，就这样吧，平局大家都可以接受。”


    韩先敬也开口了，姜太行当初答应了韩先敬，所以现在他陷入了为难。


    不过仔细想想，现在好像这情况，平局确实是谁都可以接受的，高老头就算是再不认，也得接受事实。


    所以姜太行准备放下颜面，主动去找高老头妥协了。


    八角笼里的情况，高老头这边众人都看得清楚，陈小野和赵山河都已经倒下再也站不起来了，继续等下去两个人都必死无疑。


    最好的结果就是平局。


    可是高老头显然不会就这么认了，他们已经输了两次，第三次就算是平局，也根本挽回不了半点颜面。


    因此，没有人敢给高老头开口。


    八角笼的旁边，景春阳等人正对着陈小野大声的呼喊，希望能唤醒陈小野的意识，只要陈小野还能站起来，那他们就肯定赢了。


    奈何血泊里的陈小野，丝毫没有任何动静。


    同样已经失去意识的赵山河，此刻脑海中回想起了这辈子所有发生的事情。


    他看见了很多很多熟悉的面孔，有些人以前很熟悉后来却形同陌路，有些人好像这辈子再也没有见过了。


    他看见爷爷坐在老家门口拉二胡唱秦腔，看见妈妈正在昏暗的灯光下给他织毛衣唠家常，他看见弟弟拿着清华通知书却不知所措，他看见林若影在夕阳下衣裙漫飞的跑向他。


    他还看见了老家那些熟人，李师傅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王斌在蔬菜大棚里面挥汗如雨，街坊邻居正忙碌着，还有很多很多熟悉的面孔。


    最后他又看见了在西安认识的这些朋友，韩哥一脸担忧的眼神，赵江涛急不可耐的表情，周大爷殷切担心的愁容，朱可心噘嘴生气的委屈，楚震岳无可奈何的等待，最后还有季敏声嘶力竭的呼喊。


    最后的最后，他看见了十八岁的自己，在向他挥手。


    有些人越来越近，有些人又越来越远。


    这些人经过他面前的时候，都会对着他低声呼唤。


    “赵山河，站起来。”


    “山河，醒醒，快醒醒。”


    当所有声音齐聚以后，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更是震耳欲聋，化作一道道惊雷和闪电，直接劈开了他面前的混沌。


    唰的一下。


    赵山河猛然睁开了双眼，一脸茫然的望着头顶的聚光灯。


    短暂的几秒后，身上的疼痛逐渐将他回到现实，他同时听见了不少人在喊着他的名字。


    赵山河终于意识到，他还在八角笼里，还在生死之战的擂台上。


    他显然再次倒下了，可他还要继续站起来。


    不能输，不能输，我一定要赢。


    为了自己，为了若影，为了以后，我一定要赢。


    所以赵山河再次挣扎着起身。


    此刻此时，所有人都已经认为赵山河和陈小野都站不起来了，现在如果双方再不妥协，这两个人今天就得死在八角笼里。


    最终还是姜太行这边妥协了，不然他将让身边的众人彻底心寒，因为赵山河今天真的尽力了，这是赵山河的极限。


    再等下去，赵山河的命就没了。


    就在姜太行准备起身去找高老头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道：“赵山河动了。”


    所有人都下意识看向了八角笼里，果不其然他们看见赵山河已经动了，他开始挣扎着起身了。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呼喊道：“赵山河动了，赵山河起来了。”


    姜太行看到这幕瞬间傻眼了，他没想到赵山河还能站起来了，他今天彻底被赵山河征服了，这个年轻人的意志已经超出了常人的想象。


    从今天过后，他必然重用赵山河，因为他的前途无限。


    季敏也是一脸震惊的盯着八角笼内的赵山河，她已经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红着眼睛大声的呼喊着赵山河，他真的太不容易了。


    韩先敬也坐不住了，他直接带着陈乾以及赵江涛急速跑到八角笼边，对着赵山河大声的呐喊着鼓励着。


    相比之下，高老头那边却一片死寂以及失望茫然。


    因为赵山河正在站起来，陈小野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战，他们好像又输了。


    此时此刻，八角笼内。


    已经醒来的赵山河单手撑地，先是痛苦的跪在地上，随后又挣扎着开始尝试着站起来。


    可惜努力了两次都摔倒在血泊里了，这幕让所有人都非常心疼，直到第三次的时候赵山河终于艰难地站了起来。


    当赵山河站起来的时候，姜太行这边的所有人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这是所有人对赵山河最大的认可。


    别说是姜太行这边了，就是高老头那边的众人，都发自内心的佩服赵山河。


    赵山河的意志太强大了。


    此刻赵山河的身体已经严重透支了，他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他却依然坚持着佝偻着身躯。


    随后他在场内寻找着陈小野的身影，发现陈小野还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赵山河踉踉跄跄的走向陈小野，短短几步的路对于赵山河来说却无比的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赵山河终于走到了陈小野的面前，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陈小野大喊道：“来啊！来啊！”


    这气势震惊了所有人。


    此时此刻，谁输谁赢，已经一目了然。


    赵山河不负众望，终于拿下了这场生死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