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引路人和敲门砖

    赵山河接过手机首先点开了标记着孙鲲鹏的加密文件，他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份充斥着江湖气、满是灰色记录的履历，然而开头的几行字就让他瞳孔骤然收缩，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孙鲲鹏，毕业于复旦大学哲学系……


    复旦哲学系？


    赵山河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甚至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惊愕。


    这个信息与他认知中的孙鲲鹏形象，形成了天壤之别的巨大反差，那个满嘴“老子”“特么的”，行事疯批、看似不拘小节甚至有些粗鄙的孙叔，竟然是那个年代含金量极高的复旦毕业生？


    而且还是复旦的王牌专业之一哲学系，这完全颠覆了赵山河的想象。


    如果没有谢知言和喵喵这份详尽的情报，他绝对会以为孙鲲鹏可能连高中都没正经读完，最多也就是个初中毕业的江湖混子。


    这并非赵山河瞧不起人，能力和学历是两码事，他只是基于孙鲲鹏表现出来的特质做出的合理推测。


    谁曾想，这位大哥居然藏得这么深，不声不响地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一个复旦哲学系的高材生，最终却走上了这样一条充满江湖气息的道路，这背后的故事恐怕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复杂和精彩得多。


    赵山河强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往下看，资料显示孙鲲鹏的家庭背景也极不简单，虽然谢知言和喵喵在备注中标注了“多为传言，有待核实”，但赵山河凭借直觉和对这个圈子规则的了解，相信这些传言大概率接近真相。


    资料提及孙鲲鹏的父亲与曾经从上海走出去后来在中央位居高位的一位老革命是故交，关系匪浅。


    同时他的舅舅在当时也是魔都一位颇有实权的领导，拥有这样的家庭背景，让孙鲲鹏在年轻时可谓是风光无限，在上海滩的子弟圈里也算是一号人物。


    复旦哲学系毕业后，孙鲲鹏顺理成章地进入了市委机关工作，端上了那个年代人人羡慕的铁饭碗，凭借在体制内积累的资源和自身的能力，他很快崭露头角。


    然而，他显然志不在此，在积累了足够的人脉后，他毅然选择下海经商。


    凭借着敏锐的商业嗅觉和强悍的手腕，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迅速积累了巨额财富，并且黑白两道通吃，势力急剧膨胀，最终成为了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大佬级人物，是无数达官贵人争相结交的座上宾。


    然而，月满则亏，盛极必衰。


    随着他父亲那位最大的靠山故交去世，再加上他舅舅也到了年龄退居二线，孙鲲鹏失去了最顶层的庇护。


    同时，他多年来行事过于张狂霸道，得罪了太多人，最终被人联手做局，陷入了巨大的危机，几乎到了锒铛入狱的边缘。


    就在他人生最黑暗、几乎无力回天的时候，周云锦出现了。


    那时，周云锦刚刚接手这个庞大的圈子，正急需一个像孙鲲鹏这样既能镇住场面、又能处理各种棘手事务的利刃。


    在周云锦及其背后几位大佬的全力斡旋和干预下，孙鲲鹏得以奇迹般地脱困，从此死心塌地跟在周云锦身边，为她以及她所代表的这个圈子做事。


    自此以后，孙鲲鹏的实力和影响力比以前更大，但为人却愈发低调内敛，懂得了藏锋守拙。


    这么多年下来，长三角地区无人不知孙鲲鹏的背后站着的是周云锦，再加上他自身多年积累的庞大关系网，使得他这几年混得如鱼得水。


    这个圈子里许多上不了台面的脏活累活，都由他出面解决，而他处理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任谁都要卖他三分薄面。


    看到这里赵山河终于彻底明白，那天在录音棚江永昌为何在见到孙鲲鹏后会如此惧怕，面对这样一个背景深厚、手段狠辣且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谁敢轻易招惹？


    赵山河放下手机，深吸了一口气。


    他现在才明白，孙鲲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那种疯批和接地气，或许只是一种伪装，或者说是因为自己跟在周姨身边，孙鲲鹏才收敛了爪牙，用一种相对平和的方式与他相处。


    如果换做是别人，面对孙鲲鹏时所要承受的压力，恐怕是难以想象的。


    平复了一下心情，赵山河又点开了关于冯曦的资料文件。


    相比于孙鲲鹏这种充满传奇色彩的野路子出身，冯曦的人生轨迹则堪称一部精心编写的精英教科书，完全是那种只能在财经杂志封面和商业传奇故事里看到的霸道总裁标准模板。


    他的起点便与常人不同，资料显示少年时期，其家族便极具远见地将他送往新加坡，进入了以培养顶尖人才著称、被誉为政治家摇篮的莱佛士书院。


    在那片国际化且竞争异常激烈的土地上，他不仅练就了一口堪比母语般流利的英语，更早早见识了国际舞台的广阔与残酷，心智与视野远超同龄人。


    学业对于他而言，似乎从来就不是什么难事，以近乎完美的成绩从莱佛士书院毕业后，他的脚步毫不犹豫地踏向了世界学术殿堂的巅峰哈佛大学。


    在哈佛他展现出了惊人的学术贪婪与天赋，并未满足于在单一领域取得的成就，而是同时攻读了哈佛商学院的工商管理硕士与哈佛法学院的法学博士双学位。


    在查尔斯河畔那些充满智慧的岁月里，他彻底沉浸在最前沿的商业理论与法律实践之中，将逻辑思维与商业嗅觉磨砺得异常敏锐，贝克学者这一哈佛商学院授予顶尖毕业生的最高荣誉，仅仅是他这段辉煌求学生涯的一个注脚。


    离开校园，冯曦自然成为了华尔街那群顶级猎头们竞相追逐的目标。


    他的职业生涯起步于声名显赫的高盛集团投资银行部，并迅速在极具挑战性的跨国并购领域崭露头角，那些在常人眼中复杂无比的交易结构、涉及多方利益的艰难博弈，在他手中仿佛成了一种可以被精确计算和操控的艺术。


    仅仅数年时间，他便以令人瞠目的速度晋升为合伙人，开始主导数十亿美元级别的巨型跨境交易，其精准毒辣的眼光与强悍无比的执行力，令许多资深的华尔街银行家都为之侧目。


    然而，真正的猛兽从不甘于困守一处藩篱，他很快被另一大投行巨擘摩根士丹利，以无法拒绝的重金和更具诱惑力的广阔平台挖走，担任亚太区首席执行官，全面负责该区域的业务。


    在此期间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主导完成了数桩足以载入世界金融史册的大型项目，其中便包括当时创下亚洲企业最大IPO纪录的巨型项目。


    至此，他的名字在华尔街与亚太资本圈中，已然成为了点石成金的代名词。


    就在他于国际投行的职业生涯达到顶峰，仿佛已经触碰到那层由欧美精英构筑的、若有若无的玻璃天花板时，周云锦出现了。


    周云锦敏锐地看到了这位华人精英身上所蕴含的无与伦比的价值，她亲自出面以常人无法想象的天价条件，和一份极具诱惑力与野心的宏伟蓝图，打造一个源自东方却足以影响全球资本格局的金融帝国，成功说服了冯曦。


    当然资料中也隐晦地提到，当时冯曦之所以最终下定决心离开，周云锦背后所展现出的、能够直达天听的惊人能量，无疑是最重要的定心丸。


    于是，冯曦毅然离开了工作十余年、给予他无数荣耀与财富的华尔街，加入了周云锦麾下的中枢国际。


    他从核心的执行副总裁做起，凭借其在国际资本市场无与伦比的深厚人脉、顶尖的操盘经验和强大的资源运作能力，迅速成为中枢国际开拓全球海外市场的核心引擎，他主导和参与了多起震惊业界的并购案，成功将中枢国际的资本触角延伸至欧美主流资本市场。


    在冯曦的精心执掌以及中枢国际本身神秘而强大的背景支持下，中枢国际旗下的旗舰私募基金规模如同滚雪球般疯狂膨胀，从最初的几十亿美元一路飙升至如今高达数百亿美元的惊人规模，其投资回报率也常年位居全球同类基金的前列。


    如今的冯曦，早已不仅仅是中枢国际的总裁，他更被视为周云锦在商业帝国版图上最为倚重的外交大臣与“财神爷”，是连接国内庞大资本与风云变幻的国际舞台之间，最不可或缺的那个人物。


    赵山河看完冯曦这份金光闪闪几乎无可挑剔的履历，内心只剩下深深的震撼，这才是真正站在云端的大佬，难怪冯曦言谈举止间底气如此之足，眼神中总带着一种疏离感。


    更让他震惊的是，中枢国际所管理的资金规模竟如此庞大，数百亿美元，这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之前对有钱的认知范畴。


    然而，谢知言和喵喵提供的这份资料里，还包含了一个最为关键的信息，而这个信息在赵山河看来，或许才是冯曦真正最大、最硬的背景和底气所在。


    资料明确指出，中枢国际董事会的那几位神秘董事，对冯曦的能力和忠诚度都极为认可，冯曦与这几位董事私下的关系也非常紧密。


    而这几位的身份，则特殊到连江南四大家族都根本没有资格与之相提并论，因为他们就是这个圈子顶层的太子爷，那几个人才构成了这个圈子最核心也最顶级的小圈子。


    看到这里，赵山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也正是在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明白了刚才周姨在休息室里，对他所说的那番意味深长的话的深层含义。


    “如果你真的能有办法让他认可你，其意义可能远超你的想象。”


    原来周姨所指的，并不仅仅是让他在中枢系内部获得支持那么简单。


    冯曦的认可某种程度上，或许意味着能够间接得到那个位于金字塔最顶端小圈子的认可，这其中的意义确实远超他之前的想象，是他想的太简单、太肤浅了。


    赵山河将手机递还给谢知言，整个人陷入了沉思。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看来自己之前对周姨所掌控的这个庞大圈子的复杂性和深厚底蕴，了解得还远远不够啊。


    水，比他想象的要深得多。


    还好有谢知言和喵喵查到了这些至关重要的资料，让他有了更清醒的认知和更充分的准备。


    过了好一会儿，赵山河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看向谢知言，语气郑重地说道：“谢哥，等你们把所有相关人物的资料都查得差不多了，到时候全部系统性地整理起来，发给我一份，这些东西很重要。”


    谢知言沉稳地点头回道：“没问题，我们会尽快完善。”


    这时一旁的喵喵，开口问道：“对了师父，你之前不是说，想让我们也加入那个叫无名之辈的组织吗，现在怎么安排？”


    赵山河最开始确实有这个想法，想让谢知言和喵喵加入昆仑负责的无名之辈，以此来逐渐掌控无名之辈。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和思考，他觉得让谢知言和喵琦保持独立行动，或许更具灵活性和隐蔽性，也能与无名之辈形成互补和制衡。


    于是，他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我觉得你们还是单独行动更合适也更灵活，而且我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是时候加强我们在上海的力量了，你们可以从西安那边，调派一些绝对信得过的骨干人手过来。”


    谢知言和喵喵目前在上海确实是单打独斗，手下没有足够且可靠的人手可用。


    赵山河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从西安大本营调人过来最稳妥，知根知底，忠诚度有保障。


    谢知言若有所思地问道：“你想调谁过来？”


    赵山河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人选说道：“把阿飞和徐坤调过来吧，让他们各自再带几个身手好绝对可靠的兄弟过来，我回头会亲自给阿飞那边打个电话交代下。”


    在赵山河心中最信任的自然是跟他同为老乡还师出同门的阿飞，阿飞不仅忠诚可靠做事也沉稳有度，如今也能独当一面。


    徐坤能力也不错，可以协助阿飞。


    谢知言听后，默默点头道：“好，我这边也同步联系他们，做好准备工作。”


    赵山河不在西安的这段时间里，毛阿飞和徐坤一直在按照他的指示，继续培养和训练可靠的人手，同时也在逐步减少涉及灰色地带的产业。


    如今与高老头那边的关系已经缓和，西安的局面相对平稳，压力不大。


    将毛阿飞和徐坤这两位得力干将抽调到上海，意味着西安那边的事务，赵山河准备全部交给张兴来统筹负责。


    张兴现在本来就是商务会所和所有安保系统的总负责人，能力逐渐提升，应该能扛起这面大旗。


    其实在赵山河内心深处，无论是张兴、毛阿飞还是徐坤，都并非他最理想、最能独当一面的帅才。


    他觉得最合适的人选，原本应该是赵江涛。


    如果赵江涛没有出事，那么他离开西安之后，完全可以将所有台面下的事务全权交给赵江涛处理。


    楚震岳专心负责西部控股集团，赵江涛则掌控其他所有势力，两人一文一武，配合起来必定是天衣无缝。


    等到他们在西安培养起合格的接班人，而自己在上海这边也彻底站稳脚跟、打开局面之后，楚震岳和赵江涛自然也就能顺理成章地跟着来上海，共图更大的发展。


    不管怎么说，自从跟在周姨身边，见识了更高层面的风景和更广阔的天地之后，赵山河对于西安那边的具体事务，在心态上已经逐渐不再像以前那样关注了。


    他的目标和野心，已经被拔高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他渴望跟着周姨，走得更远，站得更高。


    聊完人手调配的事情，赵山河这才想起了今天见面的另一个主要目的。


    他收敛心神，看向谢知言问道：“对了谢哥，前天你们在电话里跟我提到的，苏州那晚除了徐正则、宋南望以及那位苏州一把手之外，还有一位神秘人物，关于这个人的身份，有没有新的进展？查到是谁了吗？”


    谢知言眉头微皱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遗憾说道：“暂时还没有确定性的消息，我们动用了不少关系，也只打听到似乎是从北京来的，但具体身份都还在核实中，不过你放心我们还在继续查，不会放弃这条线。”


    北京来的？


    这已经是进展了。


    赵山河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嗯，这个人非常关键，一定要想办法查到他的底细。”


    对于赵山河来说，不管他是谁，只有确定了他的身份，才能判断出对方的真正意图和能量，从而排除危险，或者做出应对。


    “明白。”谢知言郑重承诺道。


    吃过午饭，赵山河与谢知言、喵喵在餐馆外分开，独自返回了中枢资本。


    周姨下午要待在公司处理一些积压的事务，赵山河闲来无事，便又在休息室里找了些有关中枢资本发展历程和主要投资案例的资料翻阅，希望能更快地熟悉这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期间，黄天略进来向周云锦汇报完工作后，顺道来休息室跟赵山河聊了几句。


    赵山河能从黄天略看似随意的字里行间，清晰地感受到他对冯曦那种复杂的心态，既有毫不掩饰的羡慕，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和阴阳怪气。


    其实，单看黄天略自身的履历，也堪称精彩。


    他是典型的本土精英，清华大学经管系硕士毕业，在银行和券商都待过，凭借出色的业务能力和精准的投资眼光，一步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执掌中枢资本国内业务，绝对算得上是人中龙凤。


    然而他的悲剧在于，他遇到了冯曦这样一个天花板级别的参照物。


    冯曦是光芒万丈的海归派，拥有最顶级的国际视野和资源，而他则是深耕国内的本土派。


    冯曦负责的是波澜壮阔的国际业务，动辄调动数十亿美元的资金，进行跨国并购入股等等，而他则主要局限于国内市场，虽然资金量也很大，但无论是项目规模还是影响力，都与冯曦不可同日而语。


    黄天略内心深处，或许一直认为自己能力并不输于冯曦，只是缺少一个像中枢国际那样更高的、更国际化的舞台去施展毕生所学，证明自己的价值。


    但周姨对于他们每个人都有清晰的定位和安排，并不会因为个人的想法而轻易改变既定的战略布局。


    赵山河很清醒，他并没有接黄天略这些带有试探和抱怨意味的话茬，他知道自己还没资格去左右中枢系内部高层的人事安排和资源分配。


    在这个庞大的体系里，目前有能力和威望做到这一点的，恐怕只有周姨本人。


    整个下午，赵山河都安静地待在中枢资本，一边看资料一边待着晚上给冯曦的接风宴，希望能有更多接触和交流。


    今天上午在休息室的那次照面，仅仅算是一个开场，彼此连初步的了解都谈不上。


    孙鲲鹏这边赵山河自觉已经摸到了一些相处的门道，知道该如何应对。


    但冯曦这边，他预感会非常困难。


    一个是接地气的江湖大佬，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国际精英，两者风格迥异。


    赵山河自认更容易与接地气的孙鲲鹏打成一片，而对于冯曦这种类型，他过去几乎从未有过深入的接触，心中不免有些没底。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傍晚时分，赵山河先后接到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来自孙鲲鹏，他那边在苏州果然遇到了波折，吃了个闭门羹。


    徐正则说自己南京开会、不在苏州为由，婉拒了孙鲲鹏的拜访。


    不清楚徐正则是真的无暇分身，还是故意选择在这个敏感时刻避而不见。


    但周姨亲自交代的任务，孙鲲鹏是必须完成的。


    他直接在电话里告诉徐正则，如果他在南京，自己可以立刻动身赶往南京见面。


    这番不容置疑的态度，让徐正则无法再推脱，只得告知孙鲲鹏自己明天返回苏州。


    于是，孙鲲鹏只能在苏州暂且住下，等待明天。


    第二个消息则是冯曦那边也临时有变，香港那家合作私募基金的负责人提前抵达上海，并且约到了商务部一位领导，晚上需要会面商讨关于此次欧洲品牌并购案的一些政策审批事宜。


    这种级别的并购，必须经过部委层面的批准，与主管领导的沟通至关重要。


    于是，原本为冯曦准备好的接风宴，只能临时取消，推迟再议。


    而周云锦晚上也另有安排，带着颜见卿出去了。


    这样一来，赵山河晚上突然就变得无事可做了。


    他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裴云舒的电话，这位风情万种的少妇姐姐，这段时间已经约了他好几次，但他一直忙于各种事情，未能赴约。


    今晚正好有空，他便主动拨通了电话，约裴云舒见面。


    就在赵山河准备去见裴云舒的时候，赵无极那边的布局也在悄然展开。


    赵无极并没有离开崇明岛，他和宋南望要在那里多待两天，因为有一位重要的客人即将从北京抵达上海，这位客人正是当初为赵无极和宋南望牵线搭桥的那位能量巨大的中间人，一位出身魔都、但早已超越地域限制，在北京最顶级圈子里拥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老辈公子哥”。


    除此之外，赵无极这次还特意从北京召唤了一个年轻人过来，这个年轻人就是陈清言的亲侄子陈执业。


    他需要陈执业扮演一个关键角色，带着赵山河敲开魔都那个由顶尖纨绔和红后代们组成的、排外性极强的年轻圈子的大门。


    帝都和魔都，这两个中国最核心的城市圈，从来都是相辅相成，无法单独而论，彼此之间的政治、经济、人脉交集异常紧密复杂。


    尤其是在这些年，从魔都晋升至中央中枢的大佬层出不穷，使得两地顶尖子弟圈的融合与互动，已经成了一种不成文的规矩和常态。


    其次帝都那帮真正的顶级公子哥，其中有不少人常年混迹于上海。


    但他们骨子里，多少有些瞧不起长三角本土的这些所谓的富二代、官二代，认为这些人要么只是家里有钱，要么父辈的级别不够看，缺乏那种与生俱来的底蕴和格局。


    赵山河虽然如今背靠周云锦这棵大树，身份今非昔比。


    但周云锦与这些年轻气盛的公子哥交集并不多，她也不太可能亲自出面，带着赵山河去融入那个年轻圈子。


    因此赵无极才精心安排了陈执业这步棋，陈执业出身家世显赫的陈家，在年轻一辈里有着不小的号召力和人脉，是充当引路人的最佳人选。


    周云锦给予赵山河的身份和资源，是他的底气和后盾，而陈执业的出现，则将是他打入那个顶级年轻圈子的最好敲门砖。


    最重要的一点是，赵山河和孙秉文是老相识，而孙秉文和陈执业关系亲密，所以孙秉文这次也跟着陈执业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