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3章 好日子到头了

    苏景辰有些疲惫的推开沉重的防火门，走进略显空旷昏暗的楼梯间，这才按下了接听键。


    虽然有些人注意到了苏景辰的异样，但是现在没人敢打扰苏景辰，也觉得估计是其他人关心苏烈的情况。


    苏景辰的声音听不出太多的情绪，非常的沉稳，甚至带着一丝刻意保持的疏离道：“我是苏景辰。”


    电话那头的赵山河听到这句过于正式的话明显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苏景辰此刻心情沉重无暇客套。


    他立刻调整语气，带着明显的关切，并且故意将称呼拉近说道：“景辰，是我，赵山河。”


    赵山河故意喊得这么亲密，省略了姓氏。


    因为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将彼此的关系拉得更近一些，对于正承受着巨大压力和悲痛的朋友来说，本身就是一种无声的支持和安慰。


    苏景辰显然注意到了赵山河称呼上的变化，但他此刻实在没有心情寒暄，只是淡淡地回应道：“嗯，我知道。”


    赵山河也理解苏景辰此刻的心情，没有再多说无用的安慰话，直接切入正题，语气郑重地说道：“景辰，叔叔的事情周姨这边已经知道了，她非常担心也非常震怒，已经让孙鲲鹏孙叔此刻正带着人赶往南京的路上。他会代表周姨，也代表我们整个圈子，协助你们苏家处理这件事，稳定局面，防范任何可能出现的后续风险。”


    他停顿半秒后，语气变得更加严肃和冰冷道：“请你转告苏家的各位长辈，也请你相信，在这个问题上，我们的立场是绝对一致的，谁在这个时候针对苏家，谁就是与我们整个圈子为敌，对于这样的敌人，我们绝不会心慈手软，一定会追查到底，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苏景辰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握着手机的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


    他没有拒绝周姨的安排，因为他根本拒绝不了，也不能拒绝。


    苏景辰只是言简意赅地说道：“谢谢，也代我谢谢周姨。”


    赵山河能感受到苏景辰语气中的那份沉重和克制，他思索了片刻，决定再透露一个重要的信息给苏景辰，这既是为了表达绝对的信任，也是为了给处境艰难的苏景辰一颗定心丸。


    于是赵山河压低声音说道：“兄弟，还有一件事，周姨去北京了。”


    当周姨去北京这个消息清晰地传入苏景辰耳中时，尽管他极力保持镇定，脸色还是控制不住地微变，瞳孔微微收缩。


    周姨去北京了？


    她去北京干什么？


    苏景辰觉得肯定不是为了苏家的事情，这点事情还不至于惊动北京的大佬。


    那是去北京为什么？


    还有赵山河为什么要特意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难道是暗示这件事的背后牵扯极大？


    无论周姨去北京的具体理由是什么，苏景辰都可以百分之百地确定，他父亲的这场车祸绝对不是意外，而且牵扯的问题可能很恐怖。


    赵山河没等苏景辰从这突如其来的重磅消息中完全回过神，由衷的说道：“兄弟，多的我就不说了，你现在肯定很忙，压力也大。无论如何，请一定保重自己的身体，苏叔叔还需要你，苏家也需要你。有任何事情，不管是需要帮忙的，我们随时联系。”


    苏景辰被赵山河后面的话拉回了现实，他下意识地再次说道：“谢谢……”


    赵山河也知道这个时候不便过多打扰，便说道：“那就先这样，你先忙，注意休息，拜拜。”


    随后，赵山河便主动挂断了电话。


    那边的苏景辰，却依旧保持着接听电话的姿势，拿着手机久久没有放下。


    他站在昏暗的楼梯间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眼神深邃地望着前方空无一物的空气，脑海中飞速地闪过无数个念头和猜测。


    赵山河的这个电话，以及带来的信息，让本就复杂的局面，在他心中掀起了更大的波澜……


    这边的赵山河挂了苏景辰的电话以后，没有任何停歇，立刻又翻出了谢知言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被接通，那边传来谢知言沉稳而干练的声音：“山河。”


    赵山河没有任何寒暄，语气急促而坚决道：“谢哥，情况紧急计划有变，通知阿飞和徐坤，让他们放下手头所有事情，立刻挑选最信得过的身手最好的兄弟，人数不用多，但要绝对精锐，今天之内必须赶到上海，我们这边需要人手。”


    多事之秋，风雨飘摇。


    赵山河深知在周姨走了以后，他要想稳住局面应对未知的风险。


    那他身边必须有一支完全由自己掌控、绝对忠诚、并且战斗力强悍的核心力量。


    而现在，他能完全信任的，只有从西安带出来的这些兄弟们了。


    因为接下来肯定会有大鱼逐渐浮出水面……


    赵山河在中枢资本一直待到中午，期间他也没有闲着，通过各种渠道密切关注着各方面的动静。


    黄天略和宁资开完高管紧急会议后，再次来到休息室找到了赵山河。


    中午他们也没心思出去吃，就在周姨专属包厢里随便吃了些简餐，吃饭的时候，黄天略和宁资详细地向赵山河汇报了会议的结果。


    黄天略详细说道：“山河，会议已经开完了，我和宁总亲自坐镇，对所有在沪的高管，以及通过视频连线的北京、深圳分公司负责人，都下达了最严格的指令。要求所有目前正在进行中的项目，无论大小由所负责的高管全权盯紧，实行项目负责制。任何项目只要出现任何异常波动、竞争对手恶意竞价、或者合作方态度突然转变等情况，必须第一时间越过层级，直接向我们两人汇报。”


    宁资紧接着补充道：“同时，我们也已经启动了公司最高级别的应急响应机制，所有跨部门协作必须无条件优先支持重点项目维稳，财务和法务部门二十四小时待命，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资金和法律风险。最终，所有应急事务的决策和协调，由我和黄总全权负责，确保指令畅通，反应迅速。”


    听完两人的汇报，赵山河心里踏实了不少。


    他知道，在具体的商业运作和公司管理上，黄天略和宁资确实是顶尖的专业人才，有他们把持着中枢资本的日常运转，基本盘不会出大乱子。


    趁着吃饭这个相对轻松的氛围，赵山河觉得有必要缓和一下上午略显紧张的关系。


    他主动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对黄天略和宁资说道：“黄哥宁姐，今天上午情况紧急，我说话办事可能有些太过直接和强硬，语气上要是有什么让你们觉得不舒服的地方，还望二位多多包涵。我年纪轻，很多时候可能考虑不周，但绝没有对两位不尊重的意思。只是眼下这多事之秋，咱们必须行非常之事，用非常之手段。归根结底，我们都是想齐心协力，尽可能地为周姨分担压力，稳住局面。”


    黄天略脸上立刻堆起了习惯性的、略显圆滑的笑容，摆摆手笑呵呵地说道：“山河，你看你，这就太见外了不是？咱们都是自己人，都是为了公司好，我们可不是那种不识大体、斤斤计较的人，你尽管放心，该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我们绝对配合。”


    宁资也笑着附和道：“就是的，山河。周姨信任你，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那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同样信任你，也会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有什么需要我和黄总做的，你直接吩咐就行，不用有太多顾虑。”


    赵山河看着两人脸上无可挑剔的笑容，听着他们滴水不漏的表态，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知道这些话里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场面话，还有待观察。


    但不管他们内心到底怎么想的，至少表面上的态度是到位了。


    该点的点到了，该给的面子也给足了，剩下的，就是看实际行动了。


    于是，赵山河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自谦地笑了笑，说道：“行，有黄哥和宁姐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中枢资本有你们两位经验丰富的元老坐镇，绝对是固若金汤。再说公司具体的经营管理，这本来也不是我擅长的领域，我就不多插手了，全靠你们。”


    一顿午饭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中结束。


    众人吃过饭以后，赵山河没有再在中枢资本多做停留。


    他心里很清楚，稳住中枢资本只是第一步，他接下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且紧迫的事情要去做。


    这件事，就是彻底搞定徐振文。


    徐家现在已经公然撕破脸皮，对周姨进行了赤裸裸的挑衅和逼宫，态度强硬至极。


    既然如此，赵山河觉得，自己也没必要再对徐振文客气什么了。


    怀柔策略已经失效，现在必须上强硬手段。


    摆在徐振文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老老实实配合，拿出足够分量的投名状和证据，跟他们合作，一起对付徐正则和背后的势力。


    要么，就等着承受最残酷的后果，别想再活着离开这个秘密基地。


    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斗争中，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如果放徐振文离开，那无异于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赵山河现在身边没有完全信得过的人，他也不再忌讳什么，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了谢知言，让他和喵喵立刻开车到中枢资本附近来接他。


    这也是为了保障他自身的安全，谁知道对方在如此激烈的攻势下，会不会狗急跳墙，直接对他这个周姨指定的临时负责人下黑手？


    有谢知言和喵喵这两位顶尖高手在身边贴身保护，他的安全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


    ……


    当赵山河坐上谢知言的车，前往无名之辈秘密基地的时候，远在崇明岛的赵无极和宋南望这两位幕后大佬，却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上海那边的紧张气氛，依旧过着悠哉惬意、与世无争般的生活。


    这座位于崇明岛东滩、风景秀美、环境极其优雅私密的现代中式庄园，是宋南望旗下众多产业中不太起眼的一处。


    不过今天，赵无极和宋南望并没有待在庄园里品茶下棋，而是兴致勃勃地开着宋南望那艘超级豪华游艇，出海钓鱼去了。


    这艘游艇是意大利顶级船厂定制的最新款式，长度超过四十米，流线型的白色船体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一位优雅的海上贵族。


    船上配备了最先进的导航、通讯和稳定系统，内部装修极尽奢华，真皮沙发水晶吊灯一应俱全，还拥有宽敞的客厅、餐厅、卧室以及一个设施齐全的小型酒吧。


    船尾部分则是一个巨大的休闲平台，摆放着舒适的躺椅和钓鱼专用的座椅，是海钓的绝佳位置。


    海钓，绝对是所有钓鱼方式里面逼格最高、也最考验耐心和技巧的一种。


    置身于浩瀚无垠的大海之上，远离尘世喧嚣，等待着未知的深海巨物咬钩，那种期待感和征服感，是淡水钓鱼无法比拟的。


    而崇明岛以东的这片海域，由于是长江入海口，咸淡水交汇，营养丰富，盛产各种名贵海鱼，如肉质鲜嫩细腻、清蒸最佳的东海黄鱼，味道鲜美、适合做刺身的鲷鱼，以及力量强悍、搏击感十足的海鲈鱼等等。


    想象一下，刚刚从深海中钓上来的海鱼，还带着海洋的鲜活气息，立刻由随船的专业厨师现杀现做，或清蒸，或炖汤，那种极致的鲜美，足以让人忘却所有烦恼。


    赵无极和宋南望并排坐在船尾平台的专用钓鱼椅上，相距不远，各自盯着自己面前的鱼漂。


    海风拂面，带着淡淡的咸腥味，天空海鸥盘旋，发出清脆的鸣叫，气氛显得格外宁静祥和。


    就在这时，宋南望面前的鱼竿猛地往下一沉，鱼线瞬间被拉紧，发出“滋滋”的悦耳声响。


    “上钩了。”宋南望兴奋地低呼道，随后开始熟练地收线遛鱼。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显然是个海钓老手。


    没过多久，一条银光闪闪、约莫两三斤重的海鲈鱼就被他提出了水面，在阳光下奋力挣扎扭动。


    将鱼取下放入旁边的活水舱后，宋南望用毛巾擦了擦手，看似随意地对着不远处的赵无极说道：“陈爷，看来我这边的鱼儿，已经忍不住先上钩了。”


    赵无极依旧稳坐钓鱼台，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的鱼漂，闻言只是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却意味深长地说道：“不急，开胃小菜而已，真正的大鱼……还在后面呢。”


    宋南望走到赵无极旁边的椅子坐下，饶有兴趣地说道：“刚刚接到传来的消息，周云锦去北京了。”


    赵无极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露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眼神中闪过一丝预料之中的光芒，好像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似的。


    “她这是终于坐不住了，扛不住压力，跑去北京找老头子们出手求援了？”宋南望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鄙视和得意说道：“我还以为这位黑寡妇有多大的能耐和定力，原来也不过如此，这才哪到哪，就慌了神。”


    赵无极却缓缓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看着远处的海面，却带着截然不同的判断道：“我倒觉得，情况可能恰恰相反。”


    “哦？何以见得？”宋南望收起笑容，皱眉问道。


    赵无极详细分析道：“如果真的事态失控坐不住了，最直接的反应应该是立刻坐镇上海中枢，调动所有资源，毫不犹豫地开始凶猛反击，稳住阵脚，震慑宵小。但她现在没有这么做，反而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离开了风暴中心的上海，跑去北京。这恰恰说明，她内心并不担心上海的局面会彻底失控，她有足够的底牌和后手。”


    赵无极思索片刻继续道：“她去北京目的恐怕不是为了求援，更多的是想去跟顶层那几位老爷子提前通气，或者说打好招呼，省得她接下来动起手来，力度太大，手段太狠，到时候引发的震动和后果，让那几位老爷子都感到意外，无法轻易收场。”


    宋南望听到这里，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道：“你的意思是，她这次从北京回来的时候，就是准备对我们发起全面报复？”


    赵无极终于转过头，看了宋南望一眼，呵呵笑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戏谑道：“纠正一下，是报复’，而不是我。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应该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她的主要火力，肯定会先集中在你这颗明摆着的棋子上。”


    赵无极心里清楚，以周云锦的能量和智慧，如果到现在还查不出宋南望是幕后主要的推手之一，那她这黑寡妇的名号也就太名不副实了。


    当然，用不了多久，她肯定也会顺藤摸瓜，查到自己的存在。


    这只是时间问题，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宋南望直接被赵无极这话给噎住了，忍不住低声爆了句粗口：“草！”


    他怎么感觉赵无极这家伙有点隔岸观火、幸灾乐祸的意思？


    “陈爷，你好像对她非常了解？”宋南望忍不住皱眉问道。


    赵无极重新将目光投向海面，不紧不慢地说道：“谈不上非常了解，但基本的判断还是有的。老祖宗早就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如果连你的对手是个什么性格、什么行事风格、底线在哪里都不去深入了解，那最后怎么死的，可能都不知道。”


    宋南望被赵无极这番话说的也有些紧张起来，不敢再掉以轻心，立刻说道：“看来我也得赶紧回去提前做些准备了，不能真等她从北京回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无极这时候却摆了摆手，语气笃定地说道：“放心吧，还不到时候。她就算要动手，最先收拾的绝对是徐家，杀鸡儆猴，清理门户。你还得往后排排，所以你也不用太过着急。”


    赵无极不忘提醒道：“不过，你倒是可以提前通知一下徐正则那边，让他们徐家上下都做好心理准备吧，准备好迎接周云锦归来后的暴风雨冲击吧。这次，她可不会再对徐家讲任何情面，也不会再有任何顾忌了。”


    宋南望沉思了数秒，觉得赵无极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


    周云锦要立威，要稳定内部，拿公然背叛的徐家开刀，确实是最合理的选择。


    就在两人说话间，赵无极手中那根价值不菲的定制海钓竿猛地传来了一个极其强烈的、沉重的下拉力。


    鱼竿瞬间弯成了一个惊心动魄的弧度，鱼轮出线时发出的“滋滋”声变得异常急促而响亮！


    “来了。”赵无极眼中精光一闪道。


    瞬间站起身，双脚稳稳扎在甲板上，开始与水下那未知的巨物进行力量博弈。


    此刻，赵山河已经和谢知言、喵喵顺利汇合，并且安全抵达了位于市郊结合部的无名之辈秘密基地。


    在来的路上，谢知言就已经向赵山河做了简要汇报：“山河，已经给阿飞和徐坤打电话了，他们已经挑选好了人手，分乘两趟航班在傍晚前赶到上海，我这边也已经安排好人手接他们了，其他事情也都相应的安排好了。”


    赵山河听完，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于这些具体的事务性工作，他从来都不担心，他知道谢知言和喵喵的能力，他们办事，绝对稳妥。


    等到了秘密基地以后，赵山河没有耽搁，直接喊来了这个基地日常管理的负责人。


    这位负责人是一位看起来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名字叫唐蕾。


    她长相非常普通，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穿着打扮也颇为朴素，甚至有点土气，脸上总带着点憨厚的笑容，乍一看，就像是个刚从农村进城、没什么见识的妇女。


    然而，这只是她最常用的一层伪装。


    实际上，唐蕾精通易容术，极其善于伪装和潜伏。


    她真实的容貌可能每天都不同，今天的造型或许是个保洁阿姨，明天就可能变成一位时髦的白领。


    赵山河见到唐蕾以后，直接问道：“徐振文这几天怎么样？”


    唐蕾露出她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憨傻气的笑容，露出一口因为长期抽烟喝茶而有些发黄的牙齿，嘿嘿笑道：“放心吧屠狗，他是该吃吃，该喝喝，该睡睡，闲了就在房间里看看电视，倒是挺会给自己找乐子，也不再闹腾了，配合得很。”


    赵山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眼神锐利地说道：“他这日子，过得是不是有点太舒服了？看来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也忘了他们徐家都干了些什么好事。既然他这么安逸，那今天，就让他好好吃点苦头，清醒清醒脑子吧。”


    唐蕾听到这话，非但没有丝毫害怕，眼睛里反而闪过一丝莫名的兴奋和跃跃欲试的光芒。


    她凑近步问道：“您想让他怎么个吃苦法？是来点皮肉之苦，还是……玩点更高级的？”


    赵山河思索了片刻，饶有兴趣地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酷刑？我的意思是，不一定是那种造成明显外伤、血肉模糊的肉体折磨。最好是那种，不会留下太多痕迹，但是能给人造成巨大心理压力和恐惧的……无痛折磨那种？”


    唐蕾歪着头想了想，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赵先生，您听说过‘加官进爵’，简称‘加官’吗？”


    “加官”这个词，本意是指古代官吏的升迁，但这个刑罚的名字却充满了残酷的讽刺意味。


    受刑过程中，行刑者会用湿润的桑皮纸一层层地覆盖在受刑者的脸上，使其无法呼吸。


    每覆盖一层，就如同被授予了一层“官衔”，受刑者会在极度的窒息和恐惧中挣扎，直到脸上被覆盖的纸张达到一定数量，最终在无声无息中“晋封”到死亡。


    整个过程，受刑者意识清醒，却能清晰地感受到生命被一点点剥夺的绝望，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心理和生理双重折磨。


    赵山河熟读史书，对于古代的各种刑罚都有所涉猎，当然听说过这个臭名昭著的“加官”之刑。


    他眼中寒光一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便斩钉截铁地说道：“听说过，但没见过。好，就这个吧，让他也体验体验，什么叫‘步步高升’。”


    当赵山河面无表情地说出这个决定以后，唐蕾脸上那憨厚的笑容瞬间变得有些诡异和兴奋。


    她直接转身，对着一直如同影子般默默站在她身后的两名面无表情、身材精干的手下，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两名手下眼神冷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随即转身，迈着沉稳而迅速的步伐，径直冲向了关押徐振文的那间特殊房间。


    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预示着徐振文的好日子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