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事态升级
麻绳的销售来源找到了，虽然买家信息模糊，但至少确认了凶器来源，可以为滨城市局的刑侦提供了方向。
更重要的是，第二条情报直接将佛爷与海风歌舞厅的服务员联系起来，再通过服务员连接到白姨！
这为他们监控和接近白姨提供了一个新的切入点……那个叫小丽的服务员！
第三条情报则直接揭示了“呢子大衣”的身份！
赵志鹏，某进口公司的科长！
这个身份非同小可！
他利用职务便利，很可能就是这个犯罪团伙能够顺利转运货物的关键一环！
陈识感到一阵兴奋，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警惕。
牵扯到外贸系统，这个案子的复杂性和严重性再次升级！
思考片刻后。
陈识换上一身不起眼的旧工装，对正在整理资料的小赵说：“我出去转转，看看能不能从别的渠道再摸摸情况……你守好电台，保持联络。”
系统虽然给出来了情报，但自己一下子全说出来自然会引起怀疑，所以还是要出门一趟做一下伪装，让情报能够合理的传递到专案组手中。
“队长，你一个人去？要不要……”小赵有些担心。
“没事，就是去些人多眼杂的地方听听闲话，人多了反而扎眼。”陈识摆摆手，揣了包大前门和一盒火柴，走出了招待所。
他没有直接去西区，而是先绕到了东区老码头附近。
这里渔船、货船混杂，搬运工、小贩、船员来来往往，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消息也相对灵通。
他蹲在一个卖烤红薯的炉子旁边，一边搓着手假装取暖，一边竖着耳朵听旁边几个等活的搬运工闲聊。
他们聊的多是工钱、天气和家里琐事，偶尔抱怨一下包工头克扣。
陈识耐心地听着，直到他们的话题转到最近码头上不太平，晚上总有怪声，好像还有人看到不明不白的黑影。
“要我说，就是那帮搞歪门邪道的闹的！”一个年纪大点的搬运工啐了一口，“西边那片，特别是挨着旧冷冻厂那块儿，邪性！前两年就出过事！”
陈识心中一动，凑过去，递上两根烟，搭话道：“老师傅，您刚说西边旧冷冻厂？那地方咋了？我有个亲戚想在那附近找点零活，听着有点悬乎啊。”
老搬运工接过烟，先是闻了闻，脸上露出几分满意色彩，随后别在耳朵上一根，点燃另一根，深吸一口，压低声音。
“小伙子，听我一句劝，让你亲戚离那儿远点！那地方……不干净！早年是冻鱼冻肉的，后来废了，听说里头死过人，闹鬼！这都不算啥，关键是现在不知道被哪路神仙占着，经常有生面孔的车半夜进去，神神秘秘的，一看就不是干好事儿的！前几天，就棚户区那边，不是还死了个混混吗？我估摸着，就跟那儿脱不开关系！”
“这么邪乎？”陈识故作惊讶，“那没人管管？”
“管？谁管？”老搬运工撇撇嘴，“那地方偏，又是废弃的，平时鬼都不去。再说了，敢在那儿捣鼓的，能是一般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哦！”
又闲聊了几句，陈识谢过老搬运工，起身离开。
这番对话，虽然没有具体指向，但进一步印证了西区废弃冷冻厂确实有问题，而且似乎在底层民众中已经有些风言风语。
他决定再去西区旧货市场转转。
陈识离开码头后，裹紧了旧工装的领子，顶着午后带着咸腥味的风，蹬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二手自行车，咣当咣当地往西区旧货市场赶。
他心里惦记着系统提示里那个卖麻绳的摊位。
西区旧货市场比东区码头那边更杂乱些，路面坑洼，两旁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地摊。
破铜烂铁、旧家具、估衣鞋帽、甚至还有些说不清来历的瓶瓶罐罐，琳琅满目，也散发着一股陈腐和铁锈混合的气味。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还有修补家伙什的敲打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市井的喧嚣。
陈识推着车，看似漫无目的地溜达着，目光却像筛子一样扫过一个个摊位。
他得找到那个卖五金劳保的。
走了大概半条街，在一个相对僻静的拐角，他看到了目标。
摊位不大，一块脏得看不出本色的粗布铺在地上，上面散乱地堆着些生锈的螺丝、扳手、钳子，几卷不同粗细的铁丝，还有几捆颜色发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麻绳就随意地扔在角落里。
摊主是个干瘦的小老头，裹着件油光锃亮的棉袄，揣着手，靠在身后的墙根打盹，脑袋一点一点的，对周遭的喧闹充耳不闻。
陈识把自行车靠在一边锁好，慢悠悠地踱过去。
他没急着问麻绳，而是先蹲下身，拿起一个锈迹斑斑的活口扳手，在手里掂量着，又用手指抹了抹上面的锈，眉头微蹙，仿佛在认真检查。
窸窸窣窣的动静惊醒了打盹的老头。
他抬起松弛的眼皮，浑浊的眼睛瞥了陈识一眼，没吭声，又把眼睛眯上了，只是留了条缝留意着。
陈识摆弄了一会儿扳手，又拿起一截铁丝看了看，这才像是随口闲聊般开口，声音不高，带着点北方口音：“老师傅，您这儿家什儿……年头可不短了啊。”
老头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依旧没动弹。
陈识也不在意，放下铁丝，目光似乎才落到那几捆麻绳上。
他伸手捞起一捆，用手捻了捻，又用力扥了扥，自言自语般嘀咕：“这绳子倒还行，比供销社那新出的瞧着扎实点。”
他这是在找话头，也是在评估这麻绳的材质，确实比一般民用的要粗糙结实些，与现场附近处理的麻绳别无二致。
老头这回睁开了眼，慢吞吞地开口，带着浓重的本地口音：“老码头仓库清出来的，正经桐油浸过的，捆货最牢靠。比现在那化学纤维的玩意儿强多了。”
语气里带着点老物件的自豪。
“是嘛？”陈识顺势接话，脸上露出点感兴趣的样子，“那我算是来着了……我给人帮忙看仓库，正需要点结实的绳子捆东西。前两天好像听我一哥们儿说，他也在西边这片买的绳子，挺好用，估计就是在您这儿买的吧？他那人毛毛躁躁的，买完就走，也没说清楚具体哪儿。”
他编了个由头，试图把话题引向前几天有人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