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大道尽头，真正的大道？
祭坛。
鬼仄他们全都向北方看去，空洞的目光古井无波。
“鸿钧，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华仙冷冷开口，身为大道境，就算神智被渐渐抹去，也马上反应过来林玄有问题。
毕竟，身为至高大道“圈养”的大道境，他们，自然知晓大道之路的隐秘。
林玄将那些精血全部吸收，毫不夸张的说，算是毁了三分之一的大道之路了！
“鸿钧，你之前说了那些话，现在又做出这种事，就不怕惹下大因果吗？”鬼仄冷哼。
他们一眼万年，穿过无尽虚空，无悲无喜的看着林玄，身上渐渐弥散出崩塌诸天万界的恐怖气息。
“鸿钧，你欺骗我等大道境，大因果缠身，哪怕肉身证道，也难逃死劫！”
华仙旁边的一尊大道生灵呵斥，旋即向林玄一点，恐怖的因果之力化为一根金线缠在林玄手腕上，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法则气息，仿佛要将人拖进因果的深渊。
在林玄刚来到大道之路时，曾以大道立誓，在他看来，对方必然要受大因果之劫。
可马上，他便震住了。
那因果之线缠绕在林玄手腕上，顷刻间便崩开，就像因果根本无法束缚他一丝一毫。
“他怎么不受因果约束！？”
这尊大道生灵惊呼，旋即目光流转，脸上露出恍然之色：“你的道号不叫鸿钧！”
林玄没有理他，而是一步跨出，眨眼间，便消失在原地，最终出现在大道之路的最深处。
“这就是大道之路的尽头吗？”
一片血红色的空间中，林玄缓缓走在虚空，目光所致全都是红色。
在这里，没有方向，没有四至，仿佛时间和空间在这里都失去了意义。
“原来，所谓的大道之路，不过是至高大道演化出来的虚妄罢了。”
“以虚妄之境，借助一丝规则的力量，就能塑造出那么多的大道境，半步大道境，至高大道，现在已经到达了何种层次？”
林玄一边走一边感叹着。
至高大道的这种手段，简直超越了大道境不知多少，自己虽已肉身证道，但貌似和对方，依然有些差距。
此刻，悠悠岁月已经无法再对他产生任何影响，肉身自成道法，一举一动间，便可扭转乾坤，颠倒五行。
这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仿佛自己的肉身，就是一种道的阐释，是一种自为道的载体！
甚至，他还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若是元神证得大道境，参悟混沌青莲本质，说不准，能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炼体功法。
届时，他的肉身，将会极致升华，达到另一种维度。
“既已证道，自当有入局之格，何不来前看一看？”
就在这时，林玄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沧桑古老的声音。
他眸光望穿万古，在遥远的前方，有一道高大魁梧的身影和一个灰蒙蒙的光团在那里驻足。
林玄一步跨越无尽里，直接来到二者身边。
如果其他人在这里的话，一定会震惊到无法言喻。
高大魁梧的男子，正是消失已久的盘古！
只是，林玄微闪，对于盘古出现在这里，似乎并不意外。
若对方想毁灭一切，其中自然包括初始混沌世界的至高大道，可以说，面对诞生灵智的至高大道，二人似乎暂时有了共同的敌人。
而那灰蒙蒙的光团，散发着熟悉的洪荒三千大道法则气息，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内混沌的大道！
林玄看向灰蒙蒙的光团，目中涌动着神光，想要将对方彻底看透。
只是遗憾的发现，哪怕自己肉身已成大道，但元神依然差了许多，无法看穿内混沌大道的本质。
“走吧。”
盘古也没有给林玄什么解释，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林玄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跟了上去。
一路上，三者都显得比较沉默，只是闷声向前走，似乎他们见面后，没有直接出手，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毕竟，盘古和内混沌大道，也是有着大因果的。
当初他演化开天大劫，劈开内混沌，搅乱了这方混沌世界的规则秩序，导致内混沌大道，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而盘古和林玄的种种因果，就不用多说了。
至于林玄和内混沌大道，貌似没什么太多关联。
半晌后，还是林玄主动打破沉默：“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盘古没有回答，而内混沌大道光团，则是传递出一股讯息：“是盘古一斧，将大道之路的一角劈了出来。”
直接一斧将大道之路劈了出来？
林玄转头看向盘古，心中更加疑惑了。
不说至高大道有多强大，单凭对方的“性格”，岂会容他们这么直接劈出大道之路，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要知道，自己也是因为肉身证道，自持不死不灭，才敢来到这里。
而这两个家伙直接闯进来，甚至好像……还无事发生？
“因为我和盘古皆是真正的大道境。”就在这时，一旁的内混沌大道光团缓缓开口，声音古老而悠远。
真正的大道境？
林玄没有插话，等待内混沌大道光团接下来的解释。
片刻后，混沌大道光团传递出讯息：“鬼仄他们，并不是大道境，只是披着大道境的皮罢了。”
“亦或者说，放眼整个混沌海，除了你，我，盘古以外，皆是虚假的大道境。”
“这初始混沌世界的至高大道，就像以前的洪荒天道，圣人可借天道之力突破，那鬼仄他们，亦可借至高大道的力量突破。”
“以鬼仄他们的跟脚，是根本没有机会触碰到大道境的门槛，只不过至高大道选择了他们，才赐下一部分力量，将他们召唤到大道之路。”
“以至于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已经证得大道，实则徒有其表罢了。”
听到它的话，林玄突然想到之前炼化的那些精血，不由问道：“那其他的大道境呢？”
“他们比鬼仄要强一些。”就在这时，盘古突然开口：“何为大道，这个大道，不光是一种境界，更是一种超脱这方天地的维度认知。”
“若真证得大道，那便是亘古的存在，大道代表着这片世界的规律，是万物生成、变化、消亡的根本法则，以自身承载一切，从而达到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的境界。”
“所以，真正的大道，早已和整片天地融为一体，哪怕从回溯岁月，也无法从源头上将其抹杀。”
听到盘古的解释，林玄恍然。
真正的大道，往往都是以无心观物。
那么，所谓的无心，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境界呢？
那便是，用之弗盈，似万物之宗。
这，就是大道的真实状态，无论世界如何变化，而大道却始终都能够不动声色地承载一切。
就像盘古，身化洪荒后，无论周边发生了什么，洪荒依旧亘古存在，不受外界丝毫干扰，依旧自我运行着。
内混沌大道同样如此，纵然混沌被劈开，规则秩序混乱，但内混沌大道顺其自然，无心而胜，从而以残破的规则秩序，晋为大道。
简单来说，真正的大道境，并不是所散发出的气息能决定的，甚至这股气息，可能根本不属于大道境的气息，只不过超越了半步大道极限，所以才会被误以为是大道境。
真正的大道，应该早已和这方天地融为一体，天地不灭，大道不灭。
那些所谓的“大道境”，不过只是对于大道法则的掌控更加深刻一些，修为更加高深一些，将自身掌控的大道法则全部融合已身，才会自认为证得了大道。
但，他们所掌控的大道法则，真的就是大道吗？
甚至，至高大道，也属于真正的大道吗？
如果是真的大道，那界海的大道长河，为何会被盘古从源头上抹去？
此时此刻，林玄对于大道境，又有了一种新的理解。
怪不得他之前肉身证道时，虽然面对羊仄他们一群“大道境”，但心底总有一种直接可将其镇压的藐视感。
这种感觉，是一种由心而发的本能，是一种真正的大道，对于假货本能的蔑视。
所以在肉身证道后，他理都没理那些人，心底也没有多少惧怕至高大道的感觉，就直接闯进大道之路的深处来。
而大道之路北部区域，那些陨落的“大道境”，应该就像盘古所说，只是将自身掌控的大道法则完全融合已身，但其融合的大道法则，虽然沾有“大道”二字，但显然，并不是真正的大道。
说白了，只是强一些的法则罢了。
想到这里，林玄心中也是生出一丝恍然。
怪不得他的鸿蒙青莲大道，在融合了跟脚台女子的道果后，也只是提升了一些，却根本没有直接证得大道境。
毕竟，若是炼化一枚完整的道果，自然而然就会获得这枚道果的全部传承，包括修为、神通等。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那个创造跟脚台的女子，融合的大道法则，也并非是真正的“大道”，而他的鸿蒙青莲大道，可是货真价实的大道层次，炼化下层次的法则，自然而然就不会晋升了。
至于炼化的那些精血，也是同一道理。
他修炼的九转玄功，是货真价实的大道功法，所以在吞噬了那么多的大道境精血后，才堪堪证得大道肉身，却不能达到更高的境界。
思索间，林玄、盘古、内混沌大道光团来到一片虚无之地前，旋即停了下脚步。
面前，一团雾气若以若现，散发出的恐怖波动，仿佛连量劫都难以沾染其身。
这里，便是大道之路的尽头了。
而这团朦胧的雾气，应该就是隐匿在初始混沌世界中的至高大道了。
此刻，内混沌大道看着眼前的雾气，缓缓开口：“初始至高大道。”
雾气翻涌，没有回答。
“你以天地为棋，谋划无数量劫，却何曾想到，棋子也会掀桌子？”
内混沌大道依旧自顾自语的笑着，随后，它开始慢慢变化，光团翻涌间，赫然化为一名倾国倾城的女子。
这让旁边的林玄不禁微微发怔。
这就是真正的大道境吗，一个所谓的“概念”大道法则，竟然化为人形，诞生出了属于自己的灵智！
怪不得耳朵说，初始混沌世界的至高大道，诞生出了属于自己的灵智。
原来，耳朵当初指的是，初始混沌的至高大道，是一尊真正的大道境！
“轰！”
就在林玄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内混沌大道不再废话，赫然出手！
只见她微微抬手，三千大道法则长河咆哮而出，刹那间道音轰鸣，惊世的杀伐之光，仿佛可以摧毁一切。
盘古也是一步踏出，血气滚滚，如烈焰般燃烧，他四肢都在发光，仿佛贯穿宇宙，力压九天十地，拥有无上威力。
“给你。”
林玄一挥手，青色小斧直接落入盘古手中，大威更盛！
盘古扬天怒吼，一斧斩向雾气。
“轰隆隆！”
斧光和三千大道之光交织在一起，划出玄而又玄的光芒，整条大道之路都快要肢解了。
“眼下，你俩已不够看了。”
雾气终于开口了，只见雾霭翻腾，一道仙光绽放而出，磨灭了一切。
盘古和内混沌大道齐齐后退。
看到这一幕，林玄心中也是掀起惊涛骇浪。
当初，至高大道的意志，还因为盘古的出世，向他发出求救的讯息。
没想到，这才过了区区几万载，盘古和内混沌两尊真正的大道，就似乎对至高大道产生不了威胁了？
这段时间，对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此刻，雾气中，渐渐显化出一双眼睛，其无比冷漠，宛如这方天地无情的主宰，仅仅一个眸光，便将盘古和内混沌大道的攻击轻松抹去。
盘古稳住身形，披头散发，但他依旧无惧，燃烧着熊熊战意。
内混沌大道双眸神光湛湛，她和盘古互视一眼，再次向前杀去。
林玄也出手了。
头顶，一株紫色道莲生长，足有亿万丈，在虚空中扎根，摇曳间，大道声音震耳欲聋，异象恒生。
他一拳打出，演绎开天奥妙，仿佛量劫直降于此。
在这一拳中，甚至可以听见无穷无尽的法则之音轰鸣，响彻诸天世界。
这一刻，至高大道的声音终于变得严肃起来：“肉身大道，就算如此，还能翻了天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