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姑侄护犊情深 婺饼牵扯往事

    ****仙儿原本就对这个婺城千层饼垂涎欲滴，刚刚也是因为要见这位“陌生地”现代爱因斯坦——陶鑫，这才按捺住了对美食的渴望。而眼下，已经得知这位大科学家却是自己的姑姑，还这么和蔼，又听见她在一旁试着说出这款美味的配料，仙儿一下子没有控制住，暴露出了小馋猫的本性。


    “哎，仙儿。刚刚答应姐姐的，要克制呀，这么快就暴露了。”厉凌雪有些气恼这小丫头还真的不靠谱，关键时刻掉链子，换成单手拿住盒子，躲避着小丫头可能的馋猫扑食，另一只手就想去揪仙儿的小耳朵。


    张青急了，再也不能以第三者的角度，站在一旁围观。一下子从椅子上跃了起来，跟着就要双腿发力，冲到仙儿身边，去制止厉凌雪的暴行。哪成想，还没轮到他去制止别人，就被别人给制止住了，科尔斯那强壮的右手，牢牢地困住了张青的胳膊，那怪异的普通话，又很是轻微地从科尔斯口中发出：“不要，着急，没事。”


    “去，去，去，这么大人呢，还欺负小仙儿。”果然，关心则乱，还是科尔斯在一旁看得清楚：不用张青动手，陶鑫已经把仙儿护在怀中，“啪”的一声，拍开了厉凌雪那罪恶的纤纤玉指，“你要是敢揪仙儿小耳朵，陶姨我就要揪你的。”


    厉凌雪只好把伸在半空中的手，尴尬地收了回来，一脸不满道：“呜呜，陶姨，你～太偏心仙儿了，哎！”


    小仙儿赶紧表现出了乖乖宝宝的模样，抱着陶鑫：“嘻嘻，谢谢姑姑。”


    陶鑫无视了厉凌雪的小小情绪，关切地问道：“小仙儿，你是不是想吃啊，那姑姑打开给你吃，好不好？”再一脸爱怜地抚摸着仙儿的小鹿角，“雪儿，把盒子拿过来。”


    厉凌雪避开了仙儿的魔爪，把盒子递给了陶鑫：“诺，陶姨，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地做了的，别都喂那只小馋猫了。”虽然，厉凌雪知道，以陶姨现今这爱怜仙儿的模样，这盒千层饼定然是凶多吉少，但这原本就是自己给她的礼物，所属权也就是归她。至于她想怎么安排分配，却也只得由着她呢。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把盒子交给了她。


    “姑姑，交给仙儿来打开呗。我最听话了，帮您打开，再给您尝一尝。”


    果然，厉凌雪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夏侯仙毫不意外地顺杆子往上爬，轻轻松松就从陶鑫手上，把那一盒美食给骗到了手。而陶鑫，就像是刚刚的厉凌雪一般，被仙儿那句最听话的话给骗了。厉凌雪见到这就像是先前的那一幕的回放，真想奋不顾身地冲上去，抢回盒子，并告诉陶姨，刚刚仙儿就是这样对自己保证的，可结果呢？


    张青见状，心里忍不住有些发笑，碍于这是厉凌雪的地方，又是她吃了小亏，也就不敢表露在脸上。只是，微微喘了一口气，对科尔斯再次表示了感谢，又坐回到椅子上。这小仙儿为了骗美食，真的是有点～有点可爱呢。


    仙儿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一股比先前就已经逸散在屋子里的味道更加强烈的香味一下子浓郁起来。


    “哇，好香啊。”其余几人，都稍显克制，只是脸上那闻着香味的舒心模样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想法。小仙儿却不管这些，很是天真地说了出来。随后，小胖手从里面拿出来一块千层饼，幸好，她还记得有长辈在场，而且这千层饼严格说起来也不是她的。于是，将第一块饼递给了陶鑫，柔声道：“姑姑，您先吃第一块呗。这是凌雪姐姐做的，可香了，叫做婺城千层饼呢。”


    陶鑫原本那慈祥地关怀表情，一直注视着仙儿，此刻，听到了这个名字，不由地一滞，“婺城千层饼，唉，婺城千层饼呵。雪儿，你有心了，我～”


    “姨，尝尝吧。这是雪儿照着我家老头教我的方法做的，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呢。”厉凌雪见陶鑫情绪有些激动，乃走了过来，半弯曲着身子。


    “嗯，香，真香。”陶鑫在在场几人的殷切注视下，也不推辞，丹唇微启，轻轻咬了一小口，不住地赞叹，“有你老爸的真传呢，呵。”


    仙儿见陶姑姑吃了第一口，也就不在掩饰自己的馋样儿。手上拿了两块，蹦蹦跳跳到张青和科尔斯身边，一人给了一块，立马返回，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陶姨，给我讲讲呗。我听说我老头以前卖过这个，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是～是啊。姑姑给我们讲讲故事呗。”仙儿小嘴都塞满了饼，含混不清地也开着口。


    “慢点，别噎着了。”陶鑫轻轻抚摸着仙儿的背，“都是一些陈年旧事了，唉，多少的当事人都不在呢。”


    瞅到这两个小丫头还是不死心，都一脸好奇的模样，陶鑫想起若干年前的自己，心一软：“你们想听，我就随便讲一点我知道的吧。”


    “好啊，好耶！”


    这时，阿尔法已经带着众人需要的饮品回来，一一对应地分发完毕，站在一旁。厉凌雪则和夏侯仙二人把千层饼和饮品放在扶手上，竖起耳朵，一脸认真地像是在听说书人讲故事一般，正襟危坐。


    “故事讲起来有点远，应该从何谈起呢。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叫做万鑫，祖籍是江浙省婺城人。”


    陶鑫，或者说是万鑫见夏侯仙一脸恍然大悟，而其余几人却还有些不解。心里不由赞叹这个丫头确实聪明，居然都明白了。“呵，看来小仙儿已经知道了。不错，我的10世祖，姓陶，讳名成道。也就是你们所熟知的那位世界第一航天人——万户。他因为在明太祖还是吴王时，献上了火神器技艺，立了许多功劳，被太祖皇帝封为‘万户’，所以后人才称呼他为万户。不过，在我的故乡，家族人还是姓陶。后来，这位先祖痴迷于火药技能的研发，最终不幸离世。不过，他的这份研究新式火药推力及梦想去太空的精神却流传了下来。”


    “我们陶家人祖祖辈辈都在家乡研究着这方面的知识，只是，碍于明朝时后来的统治者并不重视，甚至在见识到了这些火药的威力之后，越发忌惮，唯恐对他们的统治造成动摇，因而越发压制；而到了清朝，由于是满人统治，这方面的压制更为显著。那是一段较为黑暗压抑的岁月，家族先辈们却不愿舍弃这先贤的知识，转而开始了私下研究。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却难以述诸他人。我们陶家并不是敝帚自珍的家族，也没想过就将所学的研究锁起来，供奉起来。四世祖时，就打算将家族多年研究成果刊印，供天下人阅览。岂料，恰好遇到‘文字狱’，此事也就弃置了。”


    “姑姑，原来你家族这么坎坷，明明是想做好事，却被那些坏人给百般阻挠。”仙儿愤愤难平，气呼呼地为陶鑫抱屈。


    “后来呢？姨。”


    陶鑫也舒缓了一口气，喝了一口香茗，继续说道：“等到了华夏成立，百业待兴。我陶家虽然隐世多年，却也并非与外界毫无联系，学那闭关锁国。我曾祖父幼时曾出洋留学，遇到了一位友人。后来此人成为了当时的科研院院长，他深知我曾祖父之能，特意三请，诚恳邀请他出山。是以，我的曾祖父，祖父和叔祖父三人一起去了位于帝都沧月胡同的科研院，并且，一待就是16年。那是陶家发展史上最辉煌的日子，虽然国家这方面的基础过于薄弱，他们三人不得不在研究期间，还得兼职培训这些人，但是，家族的毕生研究，能被人欣赏和学习，这已经是我们陶家最高兴的事了。”


    说到这，陶姨脸上那刚刚因为家族数百年来被当权者压迫的黯然，也稍稍平暖，带有了一丝笑容。


    仙儿和凌雪也感觉雀跃，真心为陶家的人所学的得到了传扬而喜悦。


    “陶姑姑，这事看起来不错，您的先辈们都得以实现了一生追求的价值。应该是个美满的结局吧。”张青也试着插了一句话。


    “是啊，姨，那您怎么后来会去米国，还有我老头卖千层饼的事呢？”


    “你们啊，要是现实也像童话故事那般，就好了。后来，刚刚我说了，他们在科研院勤勤恳恳工作了16年，为什么是16年呢？”陶鑫并没有直接表露出任何看法，而是问了众人一个问题。而她的目光却暗暗地在观察着仙儿。


    厉凌雪：“16年？姨，是不是16年后国家就取消了这个部门，您的先辈们就回家了？”


    张青：“陶姑姑，是不是您的先辈们在16年里做了很多贡献，所以，被调到了其他的岗位？”


    科尔斯没有跟着这两位猜测答案，而是一个人打开红酒，倒在了醒酒器里，再倒入高脚杯中，细细品味～


    “呵～”陶鑫不置可否，却带有询问地语气，问着那边吃千层饼，边喝奶茶的小馋猫：“仙儿，你呢？知道是因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