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小巧玲瓏

夜幕中，龙腾於空。 底下灯火点点，武者的人头隱没在各个阴暗的角落中，军阵不自觉地放鬆警惕。 整条街道几乎被打成了废墟，一片狼藉。 黑龙的阴影笼罩在眾人的身上和心中。 它的身躯陡然缩水，每盘旋一圈，它的身躯便缩小一分，凝实一分。 原本，它的周身还飘散著几不可见的灰雾。 十万凡人的魂魄终究是由外力杂糅在一起，註定不可能严丝合缝，完全收敛自身的力量。 於是，有部分灵魂力量散逸到外界，只不过这些逃逸的力量相对於整体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灰雾正是可视化的灵魂力量。 每个灵魂都烙上了十字重瞳的意志，剩余的眼种作为统合这些意志的中枢。 换言之，十字重瞳是通过眼种来具体地影响这些灵魂。眼种並未支配某个具体的灵魂，而是作为意志辐射器，承载和传递著十字重瞳的意志。 原先的龙躯过於巨大，即使十字重瞳的意志庞然而强势，也无法精確地掌控每一寸身躯。 现在，隨著龙躯缩小，每个眼种所需辐射的范围减少，十字重瞳的意志得以更好地贯彻到每个角落，对灵魂力量的掌控力有所提升。 这使得黑龙能更好地封闭自身的外壳，將灵魂力量的散逸降低到接近於无。 总共盘旋了四十九圈，黑龙將体內的十万灵魂压缩到极致，同时保证力量的连通与流动。 最终，一条小巧玲瓏的黑龙从空中飞下，长度不及一臂。 一枚枚龙鳞坚硬而立体，泛著金属光泽，末端是锐角状的圆弧，看起来像钝化的尖刺。 龙首后方、脊背和尾部的灰色鬃毛柔顺地飘动，根根分明。 五趾龙爪尖端锋锐，其上的龙鳞排列精密。 两根龙鬚微微翘著，向后飘荡，犄角上有浅显的不规则纹路。 原本全部充斥著红光的眸子有了分明的眼瞳，並且是猩红的重瞳。 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它飞落到蔚渺的肩头，温顺地盘成一团，睥睨著其他所有人。 蔚渺饶有兴趣地打量著它，她能体会到十字重瞳的雀跃和满意，像是得到了一个心爱的玩具。 只不过这个玩具气息凝实，强度独步天下。 没有了乌鸦小姐等人的配合，无人能再復刻出万魂之龙。 “要变天了……”有武者喃喃自语，难以抑制住见证传奇的激动。 虽然他们不清楚但他林的计谋，但根据事態发展，他们可以梳理出双方的对立关係，知道督主用某种手段控制了黑龙，並杀了幕后者，代表朝廷取得了胜利。 现在，蔚渺拥有著最强大的武力和惊人的权势，无人能再阻拦她的脚步。 此刻，她一脸温和地接受眾人的瞩目，但无人敢与她对视。 五福鼠与她简单告別后，转身离去。 祂仅是一具化身，这么多年来，早已习惯隱匿於闹市之中，过著休閒的生活，只在必要的时刻出山捞一把。 今日巨变足够说书人讲上三年。眼见局势已定，部分冒著生命风险的武者不再逗留，迫不及待地要与他人分享这撼动天下的消息。 却也有人匆匆赶到，四处打探当下情况。 “结束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