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空气里的味道

    大暴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六点才停歇。临县城已经水漫金山了。放眼望去，不少低洼处的路段几户可以过冲锋舟了。有不少楼房的一层被水淹没。人们纷纷跑到楼顶阳台上求救。


    秋若水家由于地理位置偏高，但一层楼的楼梯口也有洪渗透进来。


    看来今天没办法去公司上班了，只能等在家里等待洪水退去。


    每条街的下水道已是水满为患。井盖被上下交叉的洪水掀在地。里面的水如喷泉一样喷射了出来。各地机构正在组织救援队伍。武警和公安都出动了冲锋舟和各种型号的气垫船。


    肖邦身为搏击馆的教练，又是职业退伍军人，必须为此事付出相应的行动。


    于是他着急慌忙地给梁欢打电话，询问他那边的情况。


    秋若水和王飞在旁边呆着。王飞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之古怪。


    秋若水想如果肖邦去参与了救援行动，那么王飞肯定要跟着去。他们走了之后，整个家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万一....呸呸！天底下哪里来的那么多万一。瞎想什么啊。


    肖邦的电话还没有打通。梁欢的手机没电了吗？还是担心有人骚扰，故意把手机关了。


    秋若水不敢往下想了。心里在担心梁欢的安全。


    王飞道：“师父，梁欢关机了吗？”


    肖邦道：“没有啊，一直在通话中无人接听。”


    “那，要不要给徐莎莎打电话问问情况。她肯定知道梁欢和蓝汐在干什么。”


    王飞憋不住了，凑过去跟肖邦小声说了一句。


    秋若水诧异，拉把椅子过来坐下，眼神专注地盯着师徒二人，道：“王老弟的意思是看上蓝汐的助理徐莎莎了？不至于吧。你可是喜欢我秘书晓岚姑娘的。”


    王飞：“不可能啊，我怎么会喜欢你的秘书晓岚姑娘呢。”


    提起晓岚，秋若水一拍大腿道：“对了，也不知道晓岚在医院怎么样了。我马上打电话问问。两位稍等。就算晓岚不知道梁欢的情况，聪明的孟禹希肯定知道。”


    肖邦继续拨打梁欢的电话，结果还是在通话中无人接听。


    没办法，只好冲走到窗前打电话的秋若水摊开双手苦笑。


    秋若水把客厅的窗户全部打开，让清新的自然风从外面吹进来。


    坐在沙发上的肖邦不由得张嘴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可就在这一瞬间，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臭味。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难道是附近死了老鼠或者别的动物。不然这腐臭味从何谈起？如此一想，脑子里不由得轰地一下。


    “师父，这是什么味道？”


    王飞也闻到了。惊讶不已地看着肖邦问。


    肖邦没有说话。他的鼻子铁别灵。在部队当兵那些年，战友们说他是狗鼻子。


    他在判断风向和腐臭味传来的方向。然后慢慢朝窗边走去。


    秋若水也闻到了。但她认为可能附近死了老鼠或者猫狗什么的小动物。


    “臭死了。哪里来的臭味啊。”


    秋若水边说边挂了电话，伸手就要关窗户。


    肖邦把她拉开，然后凑过去趴在窗沿上仔细辨认腐臭味的来源地。


    王飞道：“秋总，晓岚姑娘没事吧。”


    秋若水来到沙发上坐下，拿来一支烟点燃，道：“好着呢，没事。只是医院大厅进水了。水不深，不用担心。”


    “那，孟禹希呢。她还好吗？”


    秋若水盯着他：“怎么，你小子胃口不小啊。心里有徐莎莎了，还去惦记孟禹希。提醒你哦。孟禹希不是等闲之辈。凭你的本事根本驾驭不了。死了那份心吧。”


    王飞正好解释，肖邦忽然朝他伸出一只手。王飞立马闭上嘴不说了。快步朝窗前走了过来。秋若水眼睁睁地看着，不明白肖邦那个动作的意思。


    “师父，啥情况，判断出腐臭味的来源地了。”


    肖邦点头，然后回来找秋若水打听情况。


    秋若水诧异道：“你说什么，腐臭味是我隔壁邻居家传出来的。怎么可能。”


    肖邦道：“我就问你一句。前不久的一天晚上，是不是有警察上门把他带走了。然后第二天又被放回来了。那个人知道赵向北的情况。”


    秋若水更糊涂了，眼睁睁地看着如临大敌的肖邦：“对呀，这有什么问题吗？至少他跟徐莎莎中毒没有关系吧。别忘了他是我的邻居。虽然我和他并不熟，一共才遇见过几回而已，但我相信他不是什么坏人。”


    肖邦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你的邻居是坏人。万一他被坏人杀了呢？”


    秋若水吓住了：“你说什么，难道你怀疑我的邻居被人杀了？怎么可能。上星期天我下班回来的时候，还在大街上遇见过他呢。当时他精神可好了，还叫了我一声秋总。”


    肖邦不想和秋若水说太多的废话，决定马上去秋若水隔壁邻居家看看情况。


    王飞同意师父的意见，立马跟师父下了楼。


    秋若水赶紧换上靴子追了出去。


    来到楼下的时候，腐臭味更严重了。已经有市民涉水来到秋若水隔壁邻居家楼下，抬头往上看。显然腐臭味就是从二楼客厅里传出来的。秋若水也闻到了。于是跟在肖邦和王飞身后，急匆匆跑去邻居家。


    她已经打听清楚了，隔壁那个单身男邻居名叫赵又廷。原来和赵向北一个村的。后来随父母搬到了城里。父母十年前做生意大赚了一笔，就在这里修了这栋房子。房子装修完善置办了豪华的乔迁之喜。可是第二年他父母突然遭遇车祸双双去世。于是赵又廷就成了这个家唯一的一个人。他没有兄弟姐妹，平常也不和同学亲戚来往。仗着父母留给他的钱财，每天呆在家里坐吃山空，也不出去找份工作找个女朋友为赵家传宗接代。


    像他这种男人表面看为人和善，思想上应该出了什么问题。


    秋若水的脑子里在寻思邻居赵又廷有没有可能做了什么缺德事得罪了什么人。


    但愿他好好的没事，如果真被人杀了，或者杀了什么人逃逸。那她以后也不敢回这里来了。


    涉水来到赵又廷家楼下。肖邦再次辨认了腐臭味的来源。


    的确是从赵又廷家二楼窗口传出来的。那么要不要打开那扇门进去看看呢？


    这么想的时候。肖邦不淡定了。


    还是打电话报警吧，等警察来了再说。


    于是肖邦伸手去兜里拿手机。结果发现手机落在秋若水家客厅的沙发上了。


    王飞道：“师父，用我的手机吧。想给谁打电话我帮你拨。”


    肖邦道：“打110。”


    王飞：“啊，师父你确定现在就报警吗？”


    秋若水：“还是我来吧。我对这一片比较熟悉。能更好地向警察说明情况。”


    肖邦道：“那就麻烦秋总了。”


    秋若水笑而不语，拿出手机拨打了110。


    由于大暴雨造成了城市内涝严重。街上的所有早餐店走关门歇业了。一路看过去没一家开门的。看来早餐的回去自己做了。先不管了，反正也不饿。秋若水打了报警电话后开始保持沉默。


    下水道里的洪正在逐步减弱。街道上的积水开始往下水道灌注。一只老鼠惨叫着随水流冲进下水道，瞬间无声无息了。


    东边的天际升浮起了一团绚丽的云朵。太阳光从云层里投射出来，照亮了临县的每一个角落。大雨过后的天空显得格外青蓝。就像一面深蓝色的大镜子笼罩在临县城的上空。


    城关派出所的警察接到报案后立马组织人赶了过来。


    来的居然还是上次见过的一男一女两位警官。就是那天晚上带走赵又廷的两个人。


    秋若水老远就认出他们了。于是凑过去悄悄告诉了肖邦。


    肖邦道：“你确定就是这两个警察当晚上门带走了你邻居？没认错吧。”


    秋若水：“对呀，那天晚上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他们带走了我邻居赵又廷。”


    肖邦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位男警察是我高中同学陈力。”


    秋若水诧异：“啊，肖师傅，我没听错吧。那个男的竟是你高中同学。”


    肖邦：“我骗谁也不能骗你啊。秋总。”


    秋若水冲他闪了一下媚眼：“好吧，信你一次。”


    是的，肖邦没有骗她。高个子男警察的确是他的同学陈力。


    女警察名叫范小叶。她在城关派出所所有警员的眼里，就是一块珍贵罕见的璞玉。


    陈力认出了肖邦，立马走上来跟他握手。


    肖邦把他拉倒旁边说了一下情况。于是陈力抬头望向赵又廷家楼上的窗户。上次过来找户主问话的时候就在二楼客厅。当时的情况是赵又廷报案说他的媛媛失踪了。


    媛媛只是他养的一条狗，难道是户主把他的媛媛找不回来了，然后他的媛媛又死了呢？不然如此恶心的腐臭味从何而来？


    范小叶认识秋若水，上前找她询问情况。


    秋若水不敢有任何的隐瞒，就把一星期前遇到邻居的事说了一遍。


    于是范小叶拿出手机给赵又廷打电话。上次带他去派出所做笔录的时候，已经记下了赵又廷的电话号码。来的路上已经拨打过一次了。但赵又廷的手机关机了。


    陈力问：“打通了没有。”


    范小叶摇头：“还是关机。”


    陈力不问了，拿起手机开始拍照。先把赵又廷家的门前情况拍摄下来，然后拿出开锁的工具把那扇铁门打开。范小叶第一个冲了进去。


    “老同学，麻烦你帮我看住这扇门，谁也不准进来。有空的时候我请你吃饭。”


    陈力把肖邦叫过去叮嘱了一遍。肖邦说了声没有问题。


    王飞道：“师父，需要我干点什么吗？”


    肖邦跑到门口站好，道：“你去弄点吃的来。”


    “好吧。”王飞答应下来走了。


    秋若水就想还是回家做点什么吃的送过来吧。万一王飞买不到吃的呢。肖邦师徒岂不是要饿肚子了。于是立马转身回家。


    肖邦道：“秋总，麻烦你把我的手机充下电，手机可能没电了。”


    秋若水：“放心吧，交给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