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契约

    蓝汐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给徐莎莎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到。


    徐莎莎在电话里告诉蓝汐，快了，已经在办公大楼下了。


    蓝汐赶紧放下手机，跑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往下看。果然看见梁欢跟在徐莎莎身后从街对面走了过来。蓝汐把电话挂了，收拾起心情，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来。姿态优雅地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点燃一支吸了起来。她突然想测试一下，梁欢对待女士吸烟有什么不同的看法。也就在这刹那间，蓝汐决定了，就签这个梁欢吧。不管徐助理是不是在骗她。她觉得梁欢有那么点意思了。


    等人是最难熬的。哪怕只有几分钟时间，好像几分钟过了半个世纪。


    笃笃笃。


    办公大楼里响起了徐莎莎走路的脚步声，习惯穿着高跟鞋上班的徐莎莎，走路发出来的声音有些特别。别说男人容易记住她走路的姿态，连蓝汐自己也忘不了。


    那声音里夹杂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分明就是梁欢的皮鞋踩在楼道上发出来的响声。应和着徐莎莎优美的脚步节奏，听上去有些另类。


    咚咚咚！随后敲门声响起。


    蓝汐假装不知道谁来了，把没吸完的香烟搁置在烟灰缸里问：“谁呀。”


    徐莎莎趴在猫眼上往里瞅，但什么也没有看见，说道：“我把梁医生带回来了。”


    话语中用上一个带字，意味很不一般，梁欢不笨，明白其中的意思，站在徐莎莎身后笑笑，目光下意思顺着徐莎莎的背影往下溜，心情有些复杂。自命清高不俗的他，在漂亮女人面前，不小心暴露出了普通男人的弱点。


    蓝汐斜躺在椅子上道：“进来吧。”


    随后瞥了一眼搁在烟灰缸里正在燃烧的烟头，撇下嘴唇，伸手把烟头掐灭。


    徐莎莎推门走了进来。


    梁欢跟进，眼神看向坐在办公桌椅子上的蓝汐，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烟味。难道刚才有男人进来过？鬼使神差，梁欢居然在心里这么想。他竟然认为蓝汐的私生活没有那么检点。


    徐莎莎把手里的包扔旁边的沙发上，给梁欢倒了一杯水递给他，眼睛却在看着蓝汐，道：“蓝总，你又抽烟了？烟味这么重。”


    梁欢这才意思到误会蓝汐了，接过徐莎莎手里的水杯，咕咚咕咚地猛喝起来。


    蓝汐点头道：“你去了这许久不见回，我一个人闷得慌，就抽了支烟。”


    徐莎莎把办公桌上的烟灰缸拿开，走到蓝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翘起二郎腿盯着梁欢喝茶，然后附在蓝汐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什么。蓝汐诧异不已，眼神溜过去盯着梁欢，粉嫩的脸蛋上竟然泛起一抹红潮。


    见鬼，怎么突然对梁欢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蓝汐不能原谅自己了。她自己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分明就是女人喜欢男人的一种心里。之前蓝汐就有过这方面的亲身经历。只可惜后来察觉到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有老婆有儿子，才打消了倒追他的念头，慢慢让自己恢复了过来。


    至于那男人是谁，她从未跟人提起过。包括对贴身助理徐莎莎。


    事情的结果总是如此地简单而复杂。


    梁欢见两美女一直在看着他不说话，未免有些紧张，可管不了许多，放下水杯道：“蓝总，女士抽烟在现在这个社会比较常见。如果身体允许的话。身体上有问题的人，不管男人女人，最好不要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这是一个医生对病患的忠告。但蓝总的身体肯定很棒。”


    话里夹带着挖苦蓝汐的味道。


    蓝汐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呢，蛾眉微蹙道：“梁医生，谢谢你提醒。以后我不抽烟了。”


    吩咐徐莎莎去给梁欢找把椅子来。


    徐莎莎撇撇嘴，啥也没说出去了。


    办公室里便只剩下了蓝汐和梁欢两个人。


    梁欢走过去把门关上。


    蓝汐吓了一跳：“喂，你关门干什么？”


    梁欢：“蓝总误会了，我就想听蓝总说说你招聘贴身医护的原因。”


    蓝汐这才明白过来，道：“关于我的情况，待会让助理跟你谈吧。”


    梁欢伸手把门打开，笑道：“我明白。”


    蓝汐：“哦，你过来看下合同。没有问题的话就把合同签了吧。”


    梁欢惊喜，走过去拿起蓝汐递给他的合同样本查看起来。合同是用手写的，字迹工整漂亮。应该处于蓝汐自己的手笔。能写这么一手漂亮字的女人，梁欢还是头一次遇见。蓝汐这个美女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徐莎莎去会议室扛了一把椅子过来，咚一声置于梁欢的屁股底下，闪到旁边看梁欢审阅聘用合同书。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靠。这男人越来越有意思了。


    蓝汐道：“如果觉得合同还有不健全需要修改的地方，可以提出来，我拿回去修改。”


    梁欢一目十行地看完聘用合同，皱了一下眉头道：“别的都行，工资也过得去，就是这一行需要修改一下。应该修改为，特殊情况下，贴身医护有照顾患者的义务。”


    蓝汐：“没问题，我这就改。改好之后抄写两份。然后双方在上面签字，各执一份保存。”


    梁欢道：“应该要三份，机关公正处去一份。”


    蓝汐：“不可以，这是我的隐私，除了你我还有徐助理以及我的家人，其他人不得而知。你是我高薪聘请的贴身医生，应该替我守住这个秘密。”


    梁欢：“你这么说就没问题了。那就一式两份吧。”


    蓝汐从抽屉里拿出签字笔，飞快地改掉梁欢指出的那一条，说道：“莎莎，你带梁医生去会议室，跟他详谈一下我的情况。我留下来抄写聘用合同。”


    徐莎莎点头，起身走向门口。梁欢啥也没说，跟了出去。


    蓝汐见他们走了，目光落在刚才修改过的地方，撇嘴冷笑，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还想贴身照顾她，以为你是谁啊，做梦吧。


    梁欢跟随徐莎莎来到会议室，见里面没有人，走过去趴在窗户上看楼下，这里是二楼。今天是双休日，办公大楼里没有人来上班也很正常。蓝汐选择在今天面试，可见她的确不想让外界知道什么。她说的隐私自然也就存在。既然蓝汐决定跟他签约了。那么作为蓝汐的私人医生，就必须做到为雇主的隐私保密。


    徐莎莎道：“梁医生，你请坐。”


    梁欢关掉窗扇，转到徐莎莎对面坐下道：“我想全面了解一下你们蓝总的真实病情。”


    徐莎莎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犹豫片刻，把蓝汐最近一年半遭遇到的情况如实向梁欢做了说明。


    一年半前的某一天，蓝汐晚上回到城南玫瑰园别墅过夜的时候，突然晕倒了。当时徐莎莎也在。那时候徐莎莎就已经是蓝汐的私人助理了。徐莎莎不止给蓝汐当工作上的助理，还是蓝汐日常生活中的助理。蓝汐的起居饮食皆由徐莎莎负责。分内责任跟佣人差不多，但又不同于佣人。徐莎莎居然乐此不疲，甘愿为蓝汐当助理。那一次徐莎莎吓坏了，发现蓝汐晕倒在洗手间之后，赶紧拿手机打120。可是没过两分钟，蓝汐又清醒过来，恢复如初，什么事也没有。120救护车来了之后，医生检查了一下蓝汐的情况，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走了。徐莎莎问蓝汐摔痛了哪里没有。蓝汐说没事，身体好好的呢。徐莎莎这才放了心。


    这是蓝汐第一次发生突然晕厥，之后每隔半个月就发生一次。去医院检查啥毛病也没有。


    梁欢觉得蓝汐的情况跟他在部队救治过的哪位晕厥症病人的情况类似，问道：“那以后是不是蓝总从一个月缩短到半个月发生一次晕厥，两到三分钟之后又自行清醒过来，就像啥也没有发生一样。去医院检查还是查不出诱发晕厥的病理原因呢。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徐莎莎惊讶地看着他：“梁医生，简直神了，你怎么知道的。蓝总之前跟你有说过？”


    梁欢摇头：“她没有跟我谈。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好像之前我跟你们谈及过一位病人，也就是那个病人在送我锦旗里缝了钞票。我也是那一次出了状况被部队责成退役回家的。”


    徐莎莎猛然醒悟，激动不已地站起来道：“我明白了，梁医生，幸亏我们蓝总没有看错你，否则损失就大了。那还废话什么，赶紧去跟蓝总签合同啊。”


    梁欢：“行吧。这就过去。”


    来到总裁办公室，蓝汐还没有抄写好合同书。梁欢建议蓝汐先把签字处写上。他拿笔在签字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梁欢。字迹苍劲有力，如刀刻一般醒目。蓝汐盯着他的签名看了几眼，脸上绽放出一丝微笑，盯了梁欢一眼，接过签字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好了聘用合同，蓝汐说道：“合同书我今晚拿回去抄写好，明天是星期天，早上八点我让助理开车过来接你。”


    梁欢嘿嘿笑道：“能得到蓝总的赏识，是我梁欢这辈子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