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天才的陨落
“胡老板，你对我还真是忠心耿耿啊！”罗棣略带打趣的声音在茶馆老板的身后响起。
茶馆老板有片刻的愣怔，预料之中的那种粘腻感并没有出现。
打、打歪了？
茶馆老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以极快的速度扫视了全身。
在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沾到类似牛粪的可疑物体后，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胡老板看向前方，这才发现在他的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魁梧，手上拿着一块硕大的木板，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前方。
“你是？”胡老板的声音中带着点疑惑，这句话问出来以后，他瞬间又反应过来，“你是殿下的护卫！”
虽然千金阁也是燕王殿下成立的组织，可是这种传说中的暗卫，胡老板还是第一次见。
面前的暗卫将手中的木板丢开，依旧一脸戒备地站在胡老板的面前，目光如同猎鹰一般盯着柳成瑜。
柳成瑜此刻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罗棣的身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不屑，其中还有毫不掩饰的敌意。
罗棣打量着不远处的柳成瑜，心中十分好奇。
看柳成瑜这个样子，他应该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柳成瑜是吗？我听说过你。”罗棣伸出手拨开了胡老板，随后又示意暗卫站到一旁，直接对上了柳成瑜。
柳成瑜看着罗棣，冷哼一声。
“是我，不知道燕王殿下纡尊降贵，找我有什么事？”
“你认识我？”罗棣挑了挑眉，对于这个柳成瑜来了兴趣。
这个人虽然有些古怪，可是看上去却很有脑子。
比如虽然这个柳成瑜明显厌恶他这个燕王，但是却并没有再做出用牛粪攻击人这种蠢事。
“年仅二十岁便成为了举人，曾经一度是平城里人们最看好的少年天才，我当然认识你了。”罗棣如数家珍一般地说出了柳成瑜的过往。
听着罗棣说出他的过往，柳成瑜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他握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力道大的几乎将笔杆折断。
罗棣虽然在说话，实则注意力一直在柳成瑜的身上，看到柳成瑜听到他的过往反应这么大，心中顿时想到了什么。
“别说了！”还没等罗棣说完柳成瑜的光辉事迹，柳成瑜一脸愤怒地打断了罗棣的话。
“为什么？你好像很生气的样子。”罗棣装作一脸不解地看着柳成瑜。
“因为什么？”柳成瑜脸上浮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呵，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你们大齐皇室，视人命为草芥，一个年轻举子而已，对你们来说更是如同蝼蚁一般。”
“皇子又如何，就因为与生俱来的身份，便可以为所欲为吗？”
说到这里，柳成瑜的双眼变得通红。
“你最好现在就滚，我这里不欢迎任何跟皇室有关的人，如果你不离开，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都不会再客气！”
看来这个柳成瑜的心结，和大齐的皇室有关。
想到这里，罗棣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是他的哪个冤种兄弟造的孽，现在却要他来打开柳成瑜的这个心结。
“只是因为一次受挫，你就一蹶不振了吗？”在胡老板战战兢兢的目光下，罗棣突然冷声道。
罗棣这话一出，胡老板顿时忍不住抖了抖，下意识看向柳成瑜，生怕他再发疯，朝着他们扔什么不明物体。
“只是受挫？”柳成瑜的脸上满是讽刺的笑容，“在你们这些不知民间疾苦的皇室眼里，只是受挫？”
柳成瑜往前走了一步，眼神中满是恨意。
看到柳成瑜的举动，一旁的胡老板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护在罗棣的身前。
一旁的暗卫巍然不动，他的目光微凝，扫过了柳成瑜的膝盖。
罗棣也发现了柳成瑜的异常，他的注意力转到了柳成瑜的腿上。
之前柳成瑜一直没动，所以他并没有发现，可是刚才柳成瑜走了一步，身体明显歪了一下，他这才发现柳成瑜腿上似乎有伤。
“你的腿怎么了？”罗棣开门见山地问道，“是皇室的人弄的？”
柳成瑜看到罗棣注意到了他的腿伤，脸上浮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或许是因为心中多年的苦闷一直无人诉说，鬼使神差般地，柳成瑜突然开口道。
“那年，我以十八岁的年纪中了举，一时间许多豪门显贵找到我，想要拉拢我这个少年天才，他们给了我不少钱财，还有人动用了自己的关系把我送到了都城最好的书院读书。”
“当时我年少有为，自以为大好人生从此展开，谁知道……呵……”
柳成瑜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意再回想那段过往。
“然后的，你在书院里碰到了什么事？”罗棣突然接话道。
柳成瑜似乎没想到罗棣会接话，下意识睁开了眼睛，看向罗棣。
“后来发生了什么事？”罗棣再次开口问道。
对于柳成瑜变成如今这个样子，罗棣心中也十分理解。
像这样的少年天才，他实在是没办法想象，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柳成瑜一定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否则他不可能只是听到别人提起皇室，便做出如此激进的举动。
“后来……”罗棣的话勾起了柳成瑜的回忆，他的眼睛眯了起来，语气也开始变得低沉。
“后来我碰上了一个人，因为年少轻狂，不懂得收敛锋芒，盖过了他的风头，对方一时气不过，就找人打断了我的腿。”
“那人还放话，谁要是敢亲近我，就是和他作对，和皇室作对。就是因为他这一句话，原本想要拉拢我的那些乡绅一夜之间变了，避我如蛇蝎……”
柳成瑜并不怪那些乡绅，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更何况他得罪的那个人，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只是他觉得有些可笑，对方仅仅因为自己盖过了他的风头，便做出了这样的举动，而且他即便残了一条腿，也上告无门。
“所以只是因为这样，让你从此一蹶不振？”罗棣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中竟然带了一点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