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愿我一无所有，换你此生安泰

    明明是关押罪犯的地方，明明这些人都是囚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反而给鲁新光感觉，比起此前在外面，这群人反而显得更有人情味。


    特别是，最后那个害怕被发现，怕被加刑期的囚犯，因为小艺胜泪眼婆娑地拉着他的手，顿时就把他的那颗心都给融化了。


    尽管李龙久和李艺胜都想要留下来，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李艺胜不能留下来，因为这样迟早会泄露出去的。


    最终在几个囚犯的各种劝说下，父女俩无奈地接受了。


    劝说的过程也很有意思。


    囚犯老大举了好几个例子，可是都没用，直到最后，他说，难道像李龙久那样，变成傻子吗？


    这才让李龙久决定要让女儿回到学校去！


    只是这一幕，看起来挺搞笑的，但是却让人怎么也笑不出来！


    然而进来不容易，可是出去也同样的没那么容易。


    囚犯推着装着艺胜的箱子，想要送她出去的时候，结果，迟了一步，慰问演出的教堂的车子离开了。


    虽然这一幕，有点BUG，来的时候多少人，去的时候，难道不点人数的吗？更何况还是个孩子。


    只是这个时候，哪怕是鲁新光也没有在意这个无伤大雅的小BUG。


    他也在好奇，接下来，李艺胜怎么办？


    难道真的躲藏在监狱里面吗？


    没办法，教堂的车子离开了，他们只能把艺胜送回来。


    倒是让父女俩特别开心。


    只是，谁都知道，艺胜不能呆太久，被发现的话，都得被处罚！


    最后，没办法，只能暂时让艺胜呆在七号房。


    而几天后，有一场宗教活动，他们打算那个时候再把艺胜送出去。


    晚上，艺胜也只能和爸爸一起睡。


    哪怕是在监狱里面，但是父女俩却非常开心。


    七号房的囚犯们，也很暖心地位艺胜专门做了一个月亮星星的纸板，罩在灯上面，看起来，像是真的月亮和星星一般。


    晚上睡觉的时候，艺胜懂事地跟爸爸道歉，说：“爸爸，对不起，是我非要买美少女战士的书包！”


    但是李龙久却承诺，等爸爸出去了爸爸再给你买美少女的书包！


    只是他却不知道，他可能永远也无法出去了！


    狱警查房，他们怕被发现，最后还是囚犯当中的一个，故意学着小姑娘的声音说话，才把狱警打发了！


    接下来，因为艺胜的出现，给七号房也带来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首先是其中的一个囚犯的果体女郎的图，被艺胜画上了衣服。


    还跟他们说，那个姐姐没穿衣服，她会着凉的，所以给她画上衣服！


    看的电影院内也是笑声阵阵！


    接着艺胜给七号房的囚犯们表演了美少女战士的音乐和舞蹈！


    带给七号房的囚犯们极其特殊的欢乐！


    终于到了要送走艺胜的时候，结果又闹了个大乌龙。


    艺胜穿着基督教的唱诗班的衣服，来到舞台后面，准备混进去一起出去的时候，结果，傻眼了！


    观众们也都是有些疑惑，为什么小家伙会有这么一副表情。


    只是，当囚犯老大过去看的时候，影院内都笑喷了。


    没错，是宗教活动，但是这一次来的可不是什么唱诗班，而是一群和尚！


    艺胜没有能够出去，终于，还是被狱警发现了。


    郑元军因为对李龙久杀害小女孩的事情很是厌恶，所以，在李龙久苦苦哀求让他们等雨停了再送女儿出去，他担心女儿会感冒。


    结果却反倒是惹来了一顿毒打！


    因为小艺胜的事情，让整个监狱的其他囚犯都被处罚！


    李龙久更是直接被关进禁闭室！


    打雷下雨，李龙久虽然被打，被关禁闭，却依然还担心着，艺胜会害怕！


    而画面之外，孤儿院内，艺胜害怕的不敢睡觉，可是孤儿院的阿姨却只是让她回去睡觉！


    艺胜只能默默地，委屈地躺到床上，无声地哭泣着！


    观众都沉默了，尽管此前的剧情温馨之中带着些许的恶搞，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也明白了，一切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这一对父女，实在是太让人揪心了。


    偏偏又遇到了这种事情，可以说，所有人此时此刻，都无法猜测，到底这样的事情，最后会出现什么变局？


    一个智障的父亲，一个才几岁的女儿，他们又如何能扭转这一切？


    更何况，惩戒所的主任同样的对李龙久厌恶无比，可以说是雪上加霜！


    这样的剧情，让人有些绝望。


    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离开，只是一个个忍不住盯着大银幕看，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忘记了，或者说忽略了，这部电影的宣传，是打着恐怖片的旗号的。


    他们只是想要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影片的第三个转折点出现了。


    监狱里面有人故意纵火！


    主任郑元军为了救人，被困火场。


    所有人都在慌乱逃离，只有李龙久傻傻地说，有人要死了，快帮帮他们。


    可是被他拦住的囚犯，却根本不管，只有李龙久，固执地认为，有人遇到困难需要帮助，就应该去帮助！


    于是，他冲进了火场，拼命把之前殴打，谩骂过他的惩戒所保安主任救了出来！


    但是他自己也因为吸入过多的浓烟，而昏迷。


    在医院，医生都吐槽，这真的是个诱拐犯吗？看起来他更像是能被诱拐的人！


    郑元军也产生了浓浓的不解，这样的人，真的会做出那种事情吗？


    另外一边，艺胜的表现很反常，引起了学校老师的注意，最后跟着艺胜来到惩戒所，才知道，原来艺胜的爸爸进了监狱！


    但是艺胜还是被安排探视爸爸！


    两人隔着玻璃，开心却是直接溢出屏幕。


    特别是李龙久蹦蹦跳跳还大喊大叫地宣泄自己的开心。


    只是可惜，他们隔着玻璃，无法拥抱，他无法抱住自己最爱的女儿！


    郑元军不由地想起自己的儿子，这更让他怀疑，案件是否有问题？


    而另外一边，艺胜在和爸爸分开之后，就开始绝食，最后住进了医院。


    郑元军前往探望，艺胜躺在病床上，求郑元军：“叔叔，能不能把我也抓进去......”


    这彻底的让郑元军怀疑李龙久的案件有问题。


    而艺胜也感动了郑元军，他决定送七号房一份礼物，这份礼物就是李艺胜！


    另外一边，郑元军开始查李龙久的案子，他进一步确信李龙久是被冤枉的。


    因为李龙久不过是一个智商只有六岁的人，而案件里面的自述书，又怎么可能是这么一个智商低下的人所写的？


    所以这个案子有很大的问题。


    他去找警署署长，但是因为女儿的死，已经让警署署长彻底地扭曲，他一定要让李龙久死。


    根本不管到底案件的真相如何！


    画面回到十七年后的法庭上。


    几个出狱的狱友作为证人，可是检控官却以他们此前曾经犯罪，是诈骗犯等理由表示他们的话不能信。


    结果惹来了狱友们的不满，大闹了一场。


    但是事实却是，他们的证言，的确很难取信于人。


    不过，这个时候，作为关键证人，郑元军出席作证。


    画面回到了监狱里面。


    艺胜在七号房的这段时间是他们最幸福的日子，在监狱中，他们的爱感染了狱中的人，他们如同一个大家庭，艺胜教老大认字，借来同学电话让刚当父亲的狱友打电话回家，并为孩子取了名字。说笑打闹后他们开始一步步了解推理案发当时的整个过程。


    终于知道了，智英，也就是警署署长的女儿的死亡的真相。


    知道真相的狱友决定替他翻案，为他写好再审的辩词日夜背诵......


    对于电影院内的观众而言，这一段，也让他们此前的压抑的心情得到了舒展。


    因为李龙久的耿直和本身的智商不够，在狱友们帮助背诵的过场自然也是充满了乐趣。


    正当所有人满怀期待好日子马上要来临时，在开庭前，电影又迎来了一个新的转折点！


    为李龙久辩护的律师毫无正义感告诉李龙久，警署署长位高权重，而且为了女儿，他一定会报复他，最后暗示李龙久只有他死了，艺胜才能活。


    而警署署长更是在关押李龙久的房间内，再一次殴打了李龙久，并且再次威胁他！


    “认罪吧，否则的话你的女儿，我也会让她变的和智英一模一样！”


    为此在法庭上，当法官询问李龙久是否承认他犯下的罪行时，他犹豫了。


    影院内，鲁新光发现，楚兮兮的手死死地抓着他的胳膊，无比的紧张，同样的，电影当中，狱友们也同样的无比的紧张。


    因为，按照他们之前预演的，此时李龙久不该这样，他应该按照预演的那样，按照他们教的那样，否认罪名！


    可是，李龙久的脑海里却一遍遍回放着那些威胁他的画面。


    他最终他屈从了，他大声地认罪，以为这样就能救艺胜！


    他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她是因为他而死的！


    郑元军大声地喊，说没有人对你说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其他人的。


    他让辩护律师说话，可是辩护律师根本就不开口。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那么的绝望。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无可奈何。


    为了女儿，他认罪了！


    认下了子虚乌有的罪名！


    对方的威胁的确有效果，他屈从了。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


    为了保护女儿，他只能这么做啊！


    他在最后，还是口口声声地说：“是我杀的，请帮帮艺胜，帮帮我的艺胜！”


    他那低下的智商，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这么说着，以为这样就能帮到艺胜。


    那是他的女儿，是他的命根子，是他宁愿付出生命也要保护的人啊！


    人群在骚动，死去的小女孩的家属在哭闹，知道真相的人在愤怒。


    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李龙久会这么说，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睁着眼睛说瞎话，更不明白，为什么辩护律师根本没有履行一个律师的职责！


    这时过去与现在的画面融合。作为律师的艺胜在愤怒地辩诉，细数他们的罪行，长大后的李艺胜质问他，就是这么当辩护律师的吗？


    她含着泪告诉法官，警方只承认了当时的目击者的证言，可是却一直强力否认了嫌疑的被告的意见！


    他们根本就是在利用李龙久的智商，和他爱女儿的那颗心，逼迫让他认罪，使他只能放弃一切......过去的法庭审理仍在无情地进行……代表公正的法槌宣判了善良无辜者的死刑，多么讽刺！在场景交融中，艺胜深情拥抱着父亲，默默留下泪水。


    这时隔十七年的父女，在这样的场景之中拥抱。


    可惜的是，那个时候的李艺胜只是个孩子，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法官落下了法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判死刑！


    或许那个时候的她根本不明白，小小的人儿只知道哭泣，她根本不懂，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父亲，对她的爱！


    为了保护她，哪怕他的智商低下，但是他却知道，他只有这么做，才能保护她！


    判刑后的日子依旧快乐，他们在七号房里给艺胜庆生送礼物，爸爸终于给艺胜送了水冰月书包。


    这个导致了整个悲剧的书包，不，或许一切的悲剧，源自小人物的无奈，源自强权的滥用！


    虽然画面很快乐，很温馨，但是影院内的人，包括鲁新光，包括楚兮兮，包括其他人，此时此刻，却都笑不出来。


    因为，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快乐，是最后的温馨！


    好在艺胜住在了主任的家里，她会经常写贺卡、探望爸爸，考试也总得满分。


    七号房的老大仍然在认字扫盲。李龙久仍然在思念着他的艺胜，主任和狱友为李龙久准备着礼物。


    或许是他人生之中最后的一份礼物！


    在圣诞节表演这一天，艺胜和同学一块为他们表演，表演结束后，小朋友们走下舞台，牵着大人们的手走向外面。艺胜牵着爸爸，外面有一个热气球，只有艺胜和爸爸上去了，狱友急忙放开了绳子，气球缓缓上天了。


    这一段，又让原本绝望的观众内心起了波澜。


    就像电影里面的囚犯们一般，他们都在期望着，这最后的礼物能真正的送出去。


    父女俩一直在向大家招手问好，欣赏着开阔的风景。


    狱友们扑倒了后知后觉的警察，期待着李龙久就这样获得解脱，一切是这么美好。


    突然，热气球静止了，绳子被铁丝网挂住，风也吹不动，一瞬间，所有人静止了，梦破碎了。


    这让人想到了开篇的时候，李艺胜看着那个被勾住的气球，这代表着希望的热气球，最终还是没有能够真正的带来希望。


    这本就是一个有些不符合现实的剧情，但是在这个时候，没有人觉得，热气球的出现有什么突兀的，他们也希望，这个能让李龙久得到解脱。


    让他能够带着艺胜远走高飞。


    可惜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妄！


    只有李龙久和李艺胜父女俩还懵懂地依然朝着所有人挥手。


    天真的他们根本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很快，李龙久要执行死刑了。他带着艺胜，仍然是很有礼貌地向狱友们告别。


    出了屋子，他和艺胜努力维持着笑容告别相互鼓励。然后在围栏的阻挡、执行员的牵引中，爸爸一步一回头，女儿目光努力跟随，最终爸爸做完鬼脸消失在了拐角处。


    哪怕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依然不懂，或许不想懂这意味着什么。


    一直到......


    一直到执行屋，当无尽的黑暗袭来，李龙久终于明白过来，他瘫倒在地上，哀嚎着，绝望地哀嚎着……


    艺胜默数着一二三，可是这一次爸爸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头。


    父女俩同时被恐惧萦绕着，艺胜这时候拼命地喊叫着爸爸，爸爸听到呼喊才急忙起身转身回来一把抱住艺胜。


    无尽的痛苦袭来，父女俩再也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影院内啜泣声也是此起彼伏！


    爸爸不停地道歉后悔求助，他跪下来，拉着狱警引导员的手：“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他道歉，他后悔地求助！


    主任不忍地转过了头，其他的监狱的囚犯们，都沉默了。


    艺胜绝望地哭着喊着爸爸。


    可是这一次，爸爸没有再回应她。


    画面回到了十七年后的法庭！


    李艺胜流着泪做最后的陈述。


    “今天我为了被告李龙久，不！是为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爸爸，像天使一般的爸爸，进行本辩护人，最后的辩论！”


    “我要代表正义，原谅......爸爸！”


    艺胜的辩诉获得了法官的认可，正义之槌终于凿下。


    法庭内响起了久违的掌声。


    李艺胜看着那群七号房的狱友们，看着养父。


    她摸着案卷当中爸爸的照片，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这迟到的十七年的冤屈终于得到了平反，可是斯人已逝！


    最后的镜头很美，与开头时一样，女主仰面望着纷纷飘雪的天空，对着父亲诉说着一切。


    她像是在告诉爸爸，你的艺胜过的很好，再也不用担心了，又仿佛在告诉爸爸，自己有多么多么的想念他......


    “艺胜......”


    那个熟悉的声音仿佛又在耳畔响起，那是爸爸的声音。


    艺胜仿佛看到了，曾经在热气球上，两人兴奋地，雀跃地招手！


    热气球终于飞上了天空，渐渐消失在云中。


    字幕落下，电影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