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催促】众矢之的
知道李泽楷要去隔壁公公婆婆的房间拿钱，孟歆也就待在自己的房子先等着，她不想出去看到那个景象。
坐在床上的孟歆听着外面叮呤咣啷的声音，手里紧紧捏着结婚证，一时间情绪难明。
看着墙上还贴着的大红囍字，面容有些恍惚。
她和李泽楷是高考时认识的，那时她准考证丢了，是他捡到还给她的。
初见的李泽楷斯文有礼，说话待人极其温柔，让少女怀春的孟歆一眼就喜欢上了，芳心暗许。
可当时忙于考试，只匆匆问了名字道了谢。
原以为，两人的缘分就此终止，这让孟歆很长一段时间都有些闷闷不乐。
谁知两人缘分不浅，后面高考虽然考中，但父母以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没有用，家里没钱，不让她继续上学。
孟歆无法，只能割舍下自己所期盼的大学，去找工作。
因为有高中学历，找工作也比较容易，很快就找到了饭店前台收银的工作。
也是因此，和跟同事吃饭的李泽楷重新联系，后面两人你来我往间，互生情愫，自然而然的在一起。
父母对于她毫不在意，说让李泽楷给个500块钱的彩礼，就答应。
可1987年，那会儿的李泽楷才刚出来工作没多久，就算再怎样也拿不出来。
他爸妈也不愿意，年少情深，还是用了两年，两人一起省吃俭用，从牙缝里一点点挤出来，一分一毛积攒中才凑够。
因为将彩礼给爸妈后，兜里没钱了，婚礼也没办，就扯了证，但两人都挺高兴的。
虽然时不时李泽楷他妈会为难刁难自己，可因为李泽楷待她很好，也就都忍了下来。
可，人心善变，再好的关系也经不住他父母的磋磨，两人因为孩子的原因，还有李泽楷父母的态度，终究产生了间隙。
才会到如今这种无法挽回的地步。
时姳看着出神的孟歆，心里也是叹气不已。
自己当时死的太早，大概好像是高中的时候，有些记不清了。
后面孟歆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清楚，但看对那个人渣的态度，想来曾经也是有段美好的日子。
如今这样，只能说时也命也。
……
听到外面脚步匆匆离开的声音，孟歆回过神，有些纳闷，赶紧起身拿着手里的结婚证，拉开房门就走出去。
结果公婆的房间大开着，里面的东西一团乱，被人翻箱倒柜过，而李泽楷和庄小栋却不见人影。已经干了的血迹发乌，让人看着心里压抑的不行。
正屋房门也是半遮半掩的。
她出了正屋，大门也没关好，两个人如同土匪一样匆匆来了又去。
她出大门往外面看了看，哪还有两人的影子。
孟歆蹙眉看着自己手里的结婚证，不明白李泽楷到底想干什么，眼里的情绪有点复杂。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回了房子，走到院子里，摸了摸晾晒的衣服，还有些潮，没有干。
不过看艳阳高照的样子，今天晾干没什么问题。
也就回了屋，将公婆那间屋子给带上，收拾了一下，先将时姳喂饱后，再给自己煮了个粥，炒了道小青菜。
吃完后，将时姳裹得严严实实的，用背带捆在自己身前，这样也好注意到她的情况，就出了门。
……
从家里狼狈逃离的李泽楷，拿着手里的钱，在发小庄小栋的陪同下，先去医院交了费用。
母亲依旧沉睡不醒，李泽楷无法面对父亲的尸体，原本想拖一拖。
可医生将李国福的死亡证明给他，李泽楷再也没法逃避现实，不得不接受昨天还同自己说话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他去看了李国福的尸体，盖着白布，笼罩的严严实实。
站在一旁的李泽楷根本没有勇气去掀开那个白布，因为他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昨天父亲惊恐和可怕的脸。
可医生却不给他心理准备的时间，一张脸上血迹被擦除，狰狞的脸就这样映入眼帘。
脸上刀痕交错，血肉滚卷，有些深可见骨。
据医生所说，身上被捅了一百一十五刀，被捅成了筛子，生殖器官也被碾成肉泥。
可想可知，当时的场景多么可怕，可以说，他父亲是生生疼死的。
而他亲眼目睹了全程惨剧是如何发生的，甚至懦弱的任由那个凶手施暴。
李泽楷不敢再看，匆忙从停尸房跑了出去，在楼道没忍住就干呕吐了出来。
医生追了出来，离的远，勒令他收拾干净，又再次催促赶紧把他父亲的尸身领走。
庄小栋陪着笑应下，帮着李泽楷将地上的脏污收拾完，又匆匆跑去找自己的叔伯和姑姑，可惜要不然避而不见，要不然就腌臜他，直言说:“你爹搞破鞋，把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的老脸也都臊完了！滚滚滚，别来我们家！”
一时间，他们家成了众矢之的。
……
走了大概半小时的路，孟歆才走到租房的地方，敲了敲隔壁房东的门。
一个慈眉善目，头发花白的奶奶走了出来，见是孟歆，眼神里有些意外。
但还是笑呵呵的说:“小丫头，怎么了？”
听到这句话的孟歆，面色微红，她其实早就谈不上丫头了，但眼前的奶奶亲切的话语，让她忍不住心里发暖。
想到自己要说的事，面色赧然，“奶奶，我……”
“没事，没事，先进来说，外面冷，别把小家伙冻坏了。”说着去拉孟歆，带着她往里走。
拽着她的手很轻，态度也十分温和。
孟歆顺着她的力道，安静的跟了进去，里面也是一个小院子，还有一个面墙的藤蔓，翠绿的叶子零星间有几朵依旧开着的花，瞧着像是蔷薇，显得艳丽，让整个院子充满生机。
在正屋前还搭了一个木头架子做连廊，上面缠绕着爬山虎的爬藤，叶子色彩缤纷，红色绿色橙色都有，显得十分有情调，与此时的冬日似乎割裂开来，有种与世隔绝的安稳。
孟歆也是第一次进来，见到此情此景，整个人像是被院子里轻松又适合的氛围感染，十分放松。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