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斯坦尼的真正目的

　　——长生天佛母？

　　几个月前，陆澄和幻海罗刹帮主“血鹰”拉格纳决战时，那个前罗刹皇室的禁卫军官自称也获得了一片“长生天”的舍利——当时濒死边缘的血鹰就是用那微量的长生天舍利，化成了半人半羊的怪物。

　　而一个月前陆澄消灭的那个乐师沙娜也自称每一个罗刹皇族的血脉里都融合着长生天的舍利，所以她被蛸神选中为人间体的孕育者。

　　眼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斯坦尼”，就是“长生天”的侍奉者吗？

　　——在沙娜和血鹰的口中，这个“长生天”几乎是可以与旧唐的“青帝”和“白帝”，培理利用的“海主”白鲸，并驾齐驱的虚境至高帝神！

　　这就是斯坦尼领着几只大小老鼠，就敢独闯幻海的信心根源吗？

　　“陆澄，不惜任何代价消灭这个魔术师和驯兽师！夺取那个山羊头骨——那是一种超高浓度的长生天的舍利，是调查员协会最高级别的A级收容物！”

　　斯旺·雷文喊叫起来——

　　她终于想起了马戏帐篷里这个眼熟的A级猎人“汤锅”是组织的哪一个通缉犯了！

　　——恩维，魔星。前突厥国高级军官，该国的神秘传承者之一，也是该国弱势民族净化计划的执行者，犯下了屠杀一百五十万人的反人类罪！

　　战后恩维不知所踪。如今，竟然在幻海出现了！

　　——这个披着人皮的家伙比邪神还要冷血，对百万级别的大屠杀没有任何心理波动。杀戮这座游乐场上千人的性命，他连眼皮都不会抬。

　　——而从目前的情势看，“汤锅”恩维居然还是这个魔术师“斯坦尼”的副手

　　——这些魔星们又秘密聚合成一个毁灭世界的团伙了吗？

　　——他们到底得到了多少调查员协会收容之外的长生天舍利！

　　斯坦尼戴上白森森的山羊面具，呢喃着祈求“长生天佛母”的祷文，而从他皮下的毛孔里冒出股股黑色烟雾，笼罩住他的全身。黑雾罩身之后，又伸展出拟态的植物藤蔓，抓向他剩下的四个小丑和汤锅。

　　“斯旺，只靠复读沃坦·雷文的格斗模式，你的‘人造人’是无法战胜暴力系的强者的。

　　——你捡回了条命——我才开始要认真，就要离开这里了。”

　　汤锅的绿孔雀匕首猛地戳在阿加莎握驯兽鞭的手上，她水银拟态的手臂立刻出现了一个窟窿，松开了汤锅的驯兽鞭。

　　等阿加莎的水银凭金属记忆恢复手臂的原状，“汤锅”恩维已经被拉入从斯坦尼身体扩张的黑色烟雾里去。

　　陆澄意识到，斯坦尼是用这个诡异的山羊面具开门，就像利用鼠人之躯可以通往鼠神的祭坛幻梦境那样，那是“门”，也是“钥匙”。

　　他的B级雷锥交给小王改造成多档发射之中，现在陆澄只好用飞将军近战。

　　手握飞剑，他让亚音速的剑带本人高速移动。

　　——C级暴力系对起飞的他如同静止的靶子。

　　剑刷过被黑雾抓住，也遮挡住斯坦尼的一个小丑。剑上“煞气”凶厉，不管小丑的复生，像西瓜刀切西瓜一样，把这个C级游侠身首分离。

　　飞将军稍有滞涩，又是一个C级小丑挡在斯坦尼面前，小丑用拳猛击心脏——启动了装置在身体内部的灵光炸弹。

　　陆澄的血肉之躯扛不住这种自杀式炸弹。飞将军只好带着他闪避，加上白烟罗的加速，以更快的后退速度，眨眼移动到马戏场边缘，易安和两个徒弟的身边。

　　“嘣！”

　　小丑和体内的人体炸弹爆炸开来！气浪四溢！

　　这一番轮到基岩铠甲状态的斯旺挡在舞台上，替众人承受小丑自爆的主要冲击波。

　　斯旺的翼蔽下，顾易安让婷婷再次用尽所有精神力吹奏“海之女”催眠曲

　　——这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只求万一能留住那个A级乐师斯坦尼。

　　人体炸弹的余波散尽，空落落的舞台只余下斯旺和阿加莎。

　　斯旺的基岩铠甲毫发无伤；

　　女仆阿加莎的整个头都被人体炸弹炸变了形，缺了半个脑壳。但头部不是她的核心。构建她躯壳的水银很快流溢到残断的身体部分，补完和修复了本来的躯壳。

　　——无论斯坦尼、汤锅，还是剩下的两个小丑，都在调查员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了。

　　但斯旺仍然不敢大意解除铠甲。

　　“如果斯坦尼开门去了虚境，我们抓不到他也算了；

　　如果斯坦尼用山羊面具往实境的其他的窝点移动，在实境他无法走多远的——他还在幻海城里！”

　　——三十公里内的移动，是灵光钥匙开门在实境移动的极限了。

　　斯旺一面分析，一面凝视陆澄和顾易安，问道，

　　“他们还有一个同党，那个门口的白化病女巫去哪里了？”

　　陆澄抢在顾易安之前应道，

　　“遗憾。大概在他们发动恐怖袭击之前，先撤离了吧。”

　　——拉维妮娅是陆澄他们抓到的活口，陆澄可不想把她交给调查员协会。

　　——不止是斯坦尼来幻海的目的，他还要从那女巫头脑里挖掘出斯坦尼怎么知道智多星，还有智多星和陆澄的联系

　　——这可万万不能给调查员协会分享。

　　“一步慢，步步慢！”

　　斯旺懊恨地跺了跺脚，从一片狼藉的舞台下来，一记石拳砸墙而出，环顾外面人头攒动的游乐场。

　　女仆阿加莎从废砾里仔细收拾起白昼她们在游乐场买的纪念玩偶，也跟出去。

　　——本来欢乐的游乐场里的气氛已经变得紧张，保安到处奔走疏散人群。

　　之前被陆澄的白猫转移的马戏团内观众，通过货郎担的内部空间，从游乐场的废料区逃出——数百观众有二人死亡，个别轻伤，心理创伤者不做统计。

　　陆澄让白猫把场内几个诡异小丑的尸体带回货郎担检查，然后和他的队友也出了马戏帐篷

　　——他也觉得斯旺的分析有道理。

　　斯坦尼唐国此行试探陆澄的立场和实力只是目的之一，他们所谓正式的工作，必然和幻海有关。

　　他要立刻返回幻海城区，“周知”搜检本城的核心地带——不过，先要支开斯旺。

　　——陆澄要用“鬼车”高速返城，但他不能让斯旺看见，也免得她见到他们咖啡馆在鬼车里活捉的女巫拉维妮娅。

　　不等陆澄想出一个借口，斯旺已经从她的炼金戒指里取出一个小型无线电通讯器，拉长天牛触角般的天线向着天空，手指在通讯器上飞速地拍打摩尔斯码。

　　无风也无云的宁静夜空，忽而微微颤动起来。

　　易安和两个徒弟却没有知觉，他们的灵觉好，但对物理实体的感受一般。

　　倒是陆澄和两个白帝眷族的黑猫和白猫的皮毛生出警兆。

　　——斯旺放下手里的无线电通讯器，和阿加莎走向游乐场疏散人群后出现的一片空阔场地。

　　“呼啦啦，呼啦啦。”那里的风动了，那个巨大的隐形物理实体解除了光学迷彩，除了陆澄和猫，近在咫尺的人都感受不到那个机器的热量和噪音。

　　——那是一个碟状扁平的三座式飞行器，机身装置着无数色彩斑斓的水晶体，如同蝴蝶一般华丽。

　　飞行器的驾驶位坐着一个戴白色面具的高瘦男人，正是陆澄之前在咖啡馆见到的斯旺的跟班——马克国前王牌飞行员赫尔曼男爵。

　　“——我有马克国廷根大学梵学博士的学位。这是我在北天竺的俱卢之野考古时发觉的A级灵光物‘维摩那’，我的私人物品，不在协会的收容物名单。

　　——抱歉，维摩那只有三个座，你们做114路返程吧——我要开始搜查任务了！”

　　斯旺和阿加莎跃上这架可以隐形、无噪音、无热量的虚境黑科技飞行器。

　　维摩那无需任何跑道，折叠起的蝴蝶翅的飞行翼打开，垂直上升到空中——陆澄仰望的头抬得酸痛。

　　“Biu——！”

　　——维摩那开始环绕幻海的夜空巡航，搜索斯坦尼的踪迹！

　　陆澄心中升起了三大恨

　　——一恨天竺沦亡至斯——这个曾经教给唐国佛法和达摩南拳的国度早已不复存在，国宝竟然落到了一个八竿子打不上的泰西婆娘手里。

　　——二恨唐国贫弱至斯，自己的领空却让这个泰西婆娘自由来去！什么时候他的国家的高射炮可以把她连着维摩那轰下来？

　　——三恨，自己最高速可达每小时360公里的“鬼车”还追不上维摩那——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坐到维摩那上滚一滚？

　　——三恨在心，陆澄更没有和斯旺通风报信的肚量。

　　他和咖啡馆的队友悄悄转出米奇鼠游乐场，趁着维摩那飞到幻海的天边，返回外面王嘉笙等待已久的“幽灵巴士”鬼车。

　　——女巫拉维妮娅还处于被催眠的状态，王嘉笙用“巧手D·绳技”另外给她上了一套五花大绑。

　　陆澄命王嘉笙以最高速驾驶鬼车返回幻海！

　　巴士里，在审问拉维妮娅之前，陆澄先接过白猫财主从斯坦尼一条手里切下的B级猫巫面具。

　　——他的第四账户的主要道具，全部失而复得。

　　——陆澄也戴上了猫骷髅面具，祖传的“同知台山山神事”。

　　——十分钟之后，等他进入正神的辖地，他将挂上“太岁”神职，动用侯爵级神力先地毯式扫描幻海的西区和东区。这一次，陆澄无需折损任何寿命。

　　——半个小时之内，斯坦尼就会领教到和方才彻底不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