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京城之路
林家，倒了。
但那条真正的大鱼，却在皇帝的庇护下，安然无恙地，缩了回去。
林家，不过是那位皇子殿下，推出来顶罪的一枚弃子！
【叮！警告：已接触到“权谋核心”，‘二皇子·赵王’对你的仇恨度已提升至‘不死不休’！】
【系统提示：你的行为，已严重破坏其谋划，你已被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证实了沈之奕的猜测。
他知道，自己虽然赢了雁门关这一局，却也因此，正式踏入了京城那片更加波诡云谲、杀机四伏的权力棋局之中！
麻烦，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
又过了半个月，一队来自京城的仪仗，敲锣打鼓地，来到了雁门关。
为首的，是一名面白无须，手持拂尘的老太监。
他带着皇帝的圣旨，直接来到了沈之奕的将军府前。
“圣旨到——！”
尖细的声音，响彻庭院。
沈之奕率领陶建、铁鼎等人，出门接旨。
那老太监看到沈之奕，脸上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态度恭敬到了极点，亲自上前虚扶了一把。
“沈将军，不必多礼，您可是咱们大乾的英雄，圣上在宫里都念叨您好几次了呢。”
一番客套后，老太监清了清嗓子，展开了那卷明黄色的圣旨，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开始宣读。
所有人都以为，这又是一道封赏的圣旨。
然而，圣旨的内容，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荡寇将军沈之奕，智勇双全，堪为国之栋梁，然边关一隅，终非潜龙之地。朕心甚慰，特下此诏。”
“宣，荡寇将军沈之奕，即刻卸任雁门关防务，三日内，动身进京，入‘巡捕营’，听候调遣，另有任用。”
“钦此——！”
巡捕营？！
当听到这三个字时，沈之奕的瞳孔，猛地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那不是京城里负责缉盗拿贼、维持治安的二流部队吗？
更关键的是，巡捕营中，有一位百夫长，名叫赵刚！
那个因为儿子赵二狗之死，而对自己恨之入骨，发誓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赵刚！
这道圣旨，究竟是皇帝的拉拢和重用？
还是那位二皇子，借皇帝之手，为自己布下的，一个全新的、更加阴险的死亡陷阱？
那尖细的声音，如同利刺，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巡捕营？！
整个将军府前，死一般的寂静。
陶建和铁鼎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浓浓的错愕和愤怒。
开什么玩笑！
荡寇将军，正五品的边关大将，手握三千精锐的实权统帅，让他去京城里，管一群抓小偷、维持治安的二流部队？
这已经不是侮辱了，这是把战功赫赫的将军，当成猴子一样在耍！
卞人雄的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只有沈之奕，面无表情地接过了那卷圣旨。
“沈将军，圣上的意思，是让您去京城熟悉熟悉环境，这巡捕营，只是个过渡，过渡……”那老太监见气氛不对，连忙谄笑着打圆场。
“有劳公公。”沈之奕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本将会遵旨，三日内动身。”
老太监如蒙大赦，又客套了几句，便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他一走，铁鼎就忍不住了，瓮声瓮气地吼道：“老大！这他娘的也太欺负人了！什么巡捕营，那就是个大杂院！把您调过去，这不就是明升暗降，夺了您的兵权吗？”
“铁鼎说得对！”卞人雄一拳砸在旁边的石狮子上，怒道，“这道调令绝对有诈！沈小子，你不能去！你只要说一句不去，老子就算拼着这身官服不要，也陪你一起扛了！”
沈之奕没有说话，他只是转头，看向了苏杏吟。
苏杏吟黛眉微蹙，上前一步，声音清冷而笃定：“这不是明升暗降，这是捧杀，也是试探。”
她的话，让在场的几个武将都安静了下来。
“皇帝，或者说皇帝背后的人，想看看你沈之奕，在手握重兵、功高盖主之后，究竟是一心效忠皇权的忠犬，还是会拥兵自重的猛虎。你若接旨，便是忠犬；你若抗旨，便是猛虎，正好给了他们除掉你的借口。”
苏杏吟的分析，一针见血。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更阴险的是，他们把你放在了巡捕营，放在了赵刚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就是要用旧怨来束缚你，让你分心乏术，让你一进京城，就陷入私人恩怨的泥潭，根本无法安心立足，更别提插手朝堂之事了。”
“好一招毒计！”卞人雄听得后背发凉。
这京城的浑水，比雁门关的血战，还要凶险万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沈之奕的身上。
去，是龙潭虎穴，是为人鱼肉。
不去，是抗旨不遵，是自寻死路。
这是一个死局！
然而，沈之奕却忽然笑了。
那笑声，很冷。
“猛虎，在哪都能咆哮。”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神一震的霸气。
“他们以为巡捕营是笼子，我便将这笼子，变成我的屠宰场！”
“他们想用赵刚来恶心我，那我就踩着赵刚的尸骨，告诉全京城的人，我沈之奕，来了！”
他接下这道调令，不是因为忠诚，而是因为，京城里，有他必须要杀的人！有他必须要掌控的秩序！
这趟京城，他非去不可！
决定已下。
临行前，沈之奕将先锋营的虎符，郑重地交到了卞人雄手中，又让陶建和铁鼎暂时辅佐。
“老大，您一个人去太危险了，带上我们兄弟！”陶建红着眼眶说道。
“京城不是边关，人多，反而碍事。”沈之奕摇了摇头，他看向苏杏吟，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等我，最多半年，我会回来接你。”
苏杏吟看着他，安静了片刻，却摇了摇头。
“不，我跟你一起去。”
“胡闹！”沈之奕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京城比这里危险百倍，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杏吟就从怀中，取出了一份同样盖着朱红大印的文书，在他面前展开。
“兹有雁门关随军参谋苏杏吟，才思敏捷，于鹰愁涧大捷中立有奇功，为记录英雄事迹，传承军魂，特准其随荡寇将军沈之奕入京，任‘随军记录官’一职，整理卷宗，以备史馆存录。”
落款，是镇国公府的大印！
